我是以第三人稱視角看到的這段記憶,而這段記憶對於此時的我來說也是陌生的,但是,冥冥之中,卻仿佛有一個聲音,明確的告訴我,這段記憶,屬於我自己。


    這段記憶僅僅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但,記憶結束後,我卻猛然感覺到臉上有晶瑩的液體劃過,我微微一怔,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臉頰,卻是發現,自己竟然留下了眼淚。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流淚?那個自縊的女人,真的是我的媽媽?又為什麽,我兒時的記憶明明是空白的,我還能理所應當的活了那麽大還不覺得異樣?我爺爺是誰?我家在哪裏?媽媽給我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無數個問題充斥入了我的腦海,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下樓去。


    “你怎麽哭了?”希樓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我竟是沒有注意到。


    我連忙笑著搖了搖頭,並不打算把這個記憶的事情告訴她,畢竟這隻是個記憶碎片而已,微不足道的碎片。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被那個兵哥哥……哦,應該是兵伯伯的事跡感動了吧?”希樓沒有猜到我神情中那一些非同尋常的意味,自顧自的猜度著:“他一定是見了他的後人,說了許多感人肺腑的話吧?”


    我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希樓大概是以為自己猜對了,連忙說道:“吳延,快說說,他說了哪些話能把你感動成這樣,給我一點寫作靈感。”


    我歎了口氣,看著身旁這個此時猶如麻雀般“嘰嘰喳喳”的希樓,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無語,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今天我不想在討論這個話題,可以嗎?”


    “哦,好吧,那等你想討論了記得要給我說。”希樓沒有放棄希望,沉默片刻,她又問:“對了,別人的事情完成了,你自己的事情打算怎麽處理?”


    “我自己的事情?”我莫名其妙的看向希樓。


    希樓淡然的點了點頭:“對呀。你和你女神之間打算怎麽處理。”


    “這個問題我也不想討論!”我沒好氣的說。


    真不明白,希樓這個女人的心裏成天裝著一些什麽東西,似乎不是寫作素材,就是****八卦。


    走到小區外,我還在思索著自己這些空白的記憶該如何找尋,這時,一道陰風吹在了我的脊背上,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抬起頭來,剛要邁步向小區大門內走去,卻見丁字路口處,四五個人未在一團火邊,沉默的望著那火焰,神情有些呆滯。


    看這樣子,像是一家子齊出動,給先人燒紙吧?清明節、上巳節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怎麽才想起來給家人燒紙?


    等等!


    我的瞳孔猛然收縮!


    不對!


    那火光為什麽是青紫色的?!為什麽車來車往,他們在馬路正中卻沒有絲毫小心的神情?上巳節,上巳節!今天距離上巳節,整整四十九天!


    就在我呼吸急促,想要轉身離去時,那一家人中,年齡看似最為年長的老年男人向我看來,口中也是發出了提問:“你能看到我們?”


    聲音空靈縹緲,不是人類的聲帶可以發出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想要像之前那般裝作沒有看到他們,但是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剛剛獲得的那個短暫的記憶片段,不由是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咯咯咯咯咯。”聽到我的話,那“一家”卻是露出詭異透著徹骨寒冷的笑聲。


    接著,那個老人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對著那些“家人”說道:“這辦法果然有效,果真找到了,嘿嘿,看樣子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渡鬼師,不容易啊。”


    老人說完,他的“家人”們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我,那種有些扭曲的笑意,是我從來沒有在其他鬼物上見過的,以至於,我有些脊背發寒。


    很快的,我回味到了老人剛才說的話,微微蹙了蹙眉毛,便是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渡鬼師?”


    這幾個鬼物有些非同一般,他們一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的好奇戰勝了恐懼,問了這一句,便是向馬路中央走去。


    “吱!”一輛渣土車從我麵前疾馳而過,在我不遠處減了減速,罵罵咧咧的一句:“娘希匹,過馬路不長眼睛啊,趕著投胎啊哩!”


    而馬路中央,已經再沒有那“一家”的任何身影。


    ……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我揉了揉眼睛看向手機屏幕,見是希樓打過來的,便是接通,懶洋洋的問道:“大小姐,找小的有什麽吩咐啊。”


    “你是豬嗎?現在還在睡,太陽都曬屁股了!”希樓說道。


    “哦。”我應了一身,翻了個身,道:“謝謝提醒啊,我把被子蓋上了,這下太陽就曬不到屁股了。u看書ww.uukanshcm”


    “……”希樓沉默半響,似乎是在壓抑著憤怒的情緒,十分沒好氣的問我:“吳延,你工作事情怎麽樣了?”


    “懶得找啊,好工作要求高,要求低的幹不了。”我說:“反正才從朱改革那裏搞來那麽多老版人民幣,應該能賣不少價錢。”


    “我真是從沒見過你這樣好吃懶做,坐吃山空的人!”希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


    “拜托,那些都是我冒著生命的危險,用智慧和勞動換來的,怎麽好吃懶做,坐吃山空了?!”我不滿的糾正說。


    “算了算了,說正事,我一個朋友開了一個餐飲店,在下關區那邊,想請個外賣員,你不是有經驗嗎,他家比你之前做的那家應該要輕鬆,是三公裏內才給送餐,而且是西式快餐,不會有什麽湯湯水水。我幫你報名了,地址我一會發你。”說罷,希樓不等我回絕,便是掛斷了電話。


    乘坐公交車城北護城河金川門的時候,我看到河邊有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


    我連忙提前下了車,對那個瘦小的身影喊道:“嶽小龍,別坐在橋邊,危險。”


    嶽小龍是嶽茹的弟弟,不過三歲出頭,之前為了接近嶽茹見過他幾次,此時的他,竟是一個人坐在跨河橋橋沿。


    “為什麽我不能坐在橋邊?為什麽沈落落就可以?”嶽小龍有些迷茫的指了指不遠處,我順著他的手指定睛一看,卻見是一個和嶽小龍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坐在另一側的橋沿上,麵色慘白,毫無血色,雖然太陽照射在她的身上,卻沒有形成一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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