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室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低頭後,應如幾乎目瞪口呆,她…….


    她後知後覺才尖叫出聲,然後手忙腳亂把自己的睡衣拉正拉整齊,然後怒瞪著龍澤陽,眸底燃起了熊熊大火,越燃越烈。


    龍澤陽已經做好了被她胖揍的準備。


    卻不曾料到,她“啊”了那麽一聲後,除了瞪他,遲遲沒有動作落到他身上,這下他宛若驚弓之鳥了,她沒有行動,這比她胖揍他一番更嚇人啊,指不定憋著一肚子自己難以想象得到的壞水在等著伺候他呢。


    龍澤陽沉默了下,然後曲起長腿坐端正,身子前傾,將自己半張臉送到了自家老婆麵前,幽幽地道,“小如,對不起,我好像犯了個低級錯誤。”


    應如唇畔蠕動了下,咧出一個不太像是笑的笑容出來,聲音略帶嘶啞,“什麽低級錯誤?”


    龍澤陽抿了抿唇,手指有些僵硬,言語略帶局促,眼神有點空,不敢跟她明亮的雙眸直接對視,“就是……就是我偷親了你。”


    “是嗎?”


    應如輕描淡寫地道,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龍澤陽這下更是提心吊膽了,自家老婆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啊,之前明明看著要發火了,可半天沒有發出火來,這讓他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忽上忽下,半天沒有著落。


    還不如給他個痛快呢,他向來受不了這種煎熬。


    “嗯。”


    龍澤陽弱弱地點頭。


    “你耳朵還痛嗎?”


    忽然,他聽到老婆由此一言,龍澤陽更是雲裏霧裏,這風牛不相及的一句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


    “痛……”龍澤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生硬地立刻逼迫自己改了口,速度快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哦,不痛。”


    “不痛。”


    他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又刻意強調了一次。


    應如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他那隻又紅又腫的可憐耳朵上,為其默哀了下,然後動作利落地襲上他另一隻,不顧龍澤陽“哎呦呦”的嚎叫聲,將他揪到了自己的麵前,那張粗狂的俊臉離她的臉距離隻有一厘米之遙,她呼出來的灼熱氣息,都直接噴到了他的臉上,激起亂顫的一陣電流。


    龍澤陽喉頭一緊,下顎線條繃得愈發的緊,整個人看上去憑空添了幾分性感。


    他顧不上自己耳朵飽受摧殘,自覺的呼吸有些困難,襯衣領口的紐扣不該一個不落地全部扣起來,有點悶熱。


    他伸手就去解開自己襯衣最上頭的那個扣子,應如冷眼睨了過去,手上的勁道加重了三分,嘴上淡淡地道,“果然是不痛呢。”


    “哎呦。”


    自家老婆的力道,有沒有添三分力道,真的是太明顯不過了。


    “小如,好痛。”


    龍澤陽再也不敢違心發表任何意見了,他家老婆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確切地說,是半點也沒。


    應如見他勃然變色,態度也有了天壤之別的反差,心下嗤笑,但表麵上還是麵無表情地問,“知道哪裏錯了嗎?”


    “我不該亂親。”


    龍澤陽急不可耐地解釋道,“我不該因為你那裏好吃,就未經你同意之下輕薄你。”


    “你還知道輕薄?”


    應如氣不打從一處來,這一氣,不知道怎的牽動了某根胸部神經,她那胸部,也隱隱作痛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某人牙齒的尖銳程度不小心被咬傷了,還是因為心裏因素導致的。


    應如心下清明,八成是因為惱羞成怒。


    這男人已經不是初犯了,之前也偷襲過她,成功過,失敗過,吃過教訓,還是屢教不改。


    “其實也不算是輕薄,”龍澤陽舌尖頂了下腮幫子,聲音低沉,“更多的是情難自禁。”


    好一個情難自禁,逼得應如耳垂沒由來發燙發燒起來,紅了個徹底。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油腔滑調了,甜言蜜語,信手拈來。


    不過看清他左右兩隻受虐過後的耳朵傷情後,應如氣消了大半,算了這也算是對這男人的懲罰了。


    “下不為例。”


    她警告道。


    龍澤陽如釋重負,總算把這一頁翻篇了。


    遺憾的是,隻吃到了小籠包,還沒有吃夠呢。


    一個月,一個月,以前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如今龍澤陽卻覺得這時間分明跟他有仇,過得跟蝸牛爬一樣,慢得他恨不得拿個東西去把這頭蝸牛趕得爬快一點。


    “知道了,老婆。”


    龍澤陽每次犯了錯,應得比誰都來得痛快,但事後還是屢教不改,根本是沒往心裏去。


    這一點,應如也拿他束手無策,這人認罪態度良好。


    “算了起床,一點睡意也沒了,我去洗個澡,你也整理下,早點出發去熏城。”


    她想起還沒吃進嘴裏的烤鹿肉,心情暢快了不少。


    她這人,怒氣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應如拿了睡衣去浴室了,龍澤陽頹然氣餒地坐在床上,整個人下一秒栽倒在床上,四腳朝天,跟一條死魚一樣,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


    吃點肉怎麽這麽難呢?


    上次能吃到肉還是因為閩行,看來回頭他還得不恥下問跟人取取經才行,不然的話,吃頓肉太難了,一個月一次,遲早會把他折騰成個性冷淡的。


    問閩行?


    龍澤陽搖了搖頭,他那個萬年光棍指望不上。


    他仔細認真想了下,他身邊還真沒幾個是成了家的,多半是光棍為多。


    龍幫的福利看來還是有待加強,這一幫人跟著自己這麽多年,兩個老婆都混不上是怎麽一回事啊?


    應如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龍澤陽還愁眉苦臉躺在床上,不由來氣,“你到底走不走的啊,難道是騙我的?”


    龍澤陽瞬間從床上彈跳而起,“沒有,我這就穿衣服。”


    他為了吃肉處心積慮著,這個節骨眼上萬萬不能得罪自家老婆,萬一惹得她心情糟糕了,這肉更是遙遙無期了,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他更苦逼的人,人家沒老婆禁欲很正常,他明明有了老婆還要遭這罪……


    應如不是不想給他碰,而是第一次兩人的那晚讓她有了撕裂的陰影,遲遲沒有緩過來,下意識地抵觸排斥這事情,所以一拖再拖。


    龍澤陽不知道她的內心活動,要是知道的話,八成恨死了自己當時下藥的愚蠢行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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