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淮跟祁默都迫不及待趕到了王朝,琛哥難得第一個到,往日都是最後一個姍姍來遲,跟好戲非要壓軸一樣。


    很快,祁默便意識到了不對勁,琛哥看到他們進門後,頷了頷首,便開始低頭挽起袖子來,兩隻衣袖的袖口都挽到了肘關節處,露出了精壯健美、肌肉緊實的小臂。


    祁默的右眼皮隨即重重跳了起來,瞳孔一縮,他立刻產生了一個不好的預感,琛哥這是想開打的架勢啊。


    果然,琛哥睨了兩人一眼,便低低地道,“過來吧。”


    夜淮暗叫不好,跟祁默互相眼神交流了下,認命地跟著琛哥進了內室。


    早知道過來挨揍,他應該找個借口賴在家裏的,再皮粗肉厚也經不起琛哥的鐵砂拳擊打。


    沒了藺赫,祁三這小子又是個人精,自己肯定是最慘的一個了。


    二十分鍾後,祁默先倒下了,夜淮眼前陣陣發黑,祁三這個家夥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搶在自己前頭,這下自己不好立刻倒下了。


    身上又挨了好幾拳,夜淮這下呼哧呼哧著,得,不能再硬扛了,趁著琛哥拳頭過來,即將挨上他身,他稍微前傾,迎了上去,準備一擊而中,順勢而為倒下來。


    這“哎呦”聲還沒出口,那邊卻聽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他傻了眼地立在原地,望著自己眼前的兩隻拳頭,明明沒落下去啊。


    劇情不對。


    應該是自己倒下的,怎麽琛哥先倒下了。


    祁默三兩下從地上利落地爬了起來,快步走到了琛哥的身邊,蹲下身去,抬頭時不敢置信地道,“好你個夜二,是不是私底下都在偷偷用功啊,連琛哥都能撂倒,我甘拜下風。”


    夜淮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問題是我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偷偷用功嗎?”


    “我沒有打琛哥啊。”


    他很無語。


    祁默輕輕推了倒地不起的琛哥一把,後者巍然不動,他忍不住輕喊,“琛哥,琛哥,你沒事吧?”


    祁默的手無意間碰觸到琛哥的小臂,這熱度,非同尋常,是不是發燒了啊。


    “夜二,快過來幫一把,我們把琛哥翻個身。”


    夜淮茫然地聽從了祁默的指揮,兩人齊心協力將人給翻了個身。


    祁默定睛望去,琛哥的臉色紅得不正常,額頭卻沒半滴汗珠。


    他指腹碰觸,猛的又收了回來,劍眉攏起,“琛哥發燒了。”


    夜淮呼出一口濁氣,“我還以為我真把琛哥給撂倒了,隔空發力,嚇死我了。”


    “這下怎麽辦?”


    夜淮覺得剛才懵逼了下,這會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祁默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麽辦?送醫院。”


    夜淮點頭,“也對,送醫院。”


    他頓了下,又問,“送哪家醫院啊?”


    祁默脫口而出,“帝都二院,嫂子在住的那家。”


    夜淮笑了,“嗯嗯嗯,祁三,還是你腦子好使,回頭指不定琛哥還要感激我,這頓揍挨得值啊。”


    祁默愣了下,“為什麽感激你?”


    “因為我會告訴他,是我做的決定,這份功勞,你還是讓給我,誰叫你剛才那麽不夠義氣留我一個人單打獨鬥。”


    夜淮嗤了一聲,鄙視道。


    祁默滿臉的黑線,懶得跟個二b理論。


    到底誰不夠義氣啊,十分鍾差不多,自己就猛對夜二使眼色了,可夜二全神貫注的,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無奈之下,他隻能“自救”了。


    往日,還有藺赫擋在前麵,夜二會眼觀八方,耳聽四方的,可沒了藺赫,夜二就成了藺四第二了。


    ……


    半個小時後,祁默跟夜淮兩人總算將琛哥弄到醫院去了,還提前知會了下院方領導,這下,琛哥很好地被安排到了沈安諾隔壁的病房。


    琛哥輸上了液,夜淮跟祁默雙雙鬆了口氣,醫生說了,三十九度五,琛哥也真是的,燒成這樣了,還毫無所覺,真當自己是鋼鐵俠了。


    他們剛進王朝,都沒有察覺到琛哥的異樣,若不是他倒下來了,他們估計這會還沒發現。


    醫生還說了,病人根本把自己的身體沒當一回事,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體力不支倒下。


    醫生走後,夜淮琢磨著,“祁三,你說我們要不要去跟嫂子打個招呼,順便透露下口風,琛哥就在她隔壁啊。”


    祁默想了下,一本正經地道,“你去。”


    “為什麽是我?”夜淮忿忿不平地道。


    祁默歎了口氣,“你想啊,我們要是一塊去,顯得我們太有心機了,一唱一和,萬一惹惱嫂子,回頭琛哥醒來還是會找我們算賬的。你一個人去就不一樣了,再不濟,若是琛哥怪罪你,我還能想方設法營救你。”


    “為什麽不是你去?”


    同樣是一個人,自己去跟夜淮去,不是一樣嗎?


    “我嘴巴笨,我怕我說錯話。”


    祁默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這一點夜淮認同,祁默這人估計是跟琛哥學的,也玩“惜字如金”那一把戲,在他看來,不倫不類的,論沉默寡言的功力,他隻服琛哥一人,其他人哪怕是祁三,在他看來,也都是“東施效顰”,不倫不類。


    接下來,祁默留下來照顧人,夜淮去串門了。


    他走到隔壁,發現隔壁的燈還沒滅,心裏歡喜不已。


    迎麵遇上了正從裏頭出來的看護,他擦肩而過,欲要往內闖,卻被女看護一把扯住了衣擺,怒目圓睜,“你幹什麽?”


    “探病。”


    夜淮沒好氣地冷哼。


    “未經同意,不得擅闖,你叫什麽名字,報上名來,我進去問下我家女主人,認不認識,讓不讓你進?”


    女護士很有職業道德,字字鏗鏘有力。


    夜淮露出個笑容來,可他儼然忘記了自己臉上有灰塵,還有一塊還未散開的淤青,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看上去怎麽也不像是個好人,大寫就一惡霸的形象。


    “夜淮,我叫夜淮,你家女主人是不是叫沈安諾?”


    “我進去問問,你給我站住,不要肆意亂闖。”


    看護又折身進去了。


    沈安諾正準備休息了,時間有些晚了。


    在醫院住院的這段時日,她都是早早睡了,主要是無事可幹,哪怕睡不著,也閉著眼睛,閉著閉著自我催眠就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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