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眼花,他怎麽覺得少爺的步伐比先前邁得更大步了呢。


    他搖了搖頭,小跑著追上了少爺的步伐。


    他都替少夫人有些不平,這祁小姐自己沒名沒分,還惡人先告狀,要不是顧忌著夫人的病情…….


    管家默默歎了口氣,等祁小姐知道她口中所謂不要臉的狐狸精是少爺合法的妻子,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估計會氣到吐血。


    這臉,打得是重。


    管家也不喜歡心高氣傲、刁蠻任性的祁小姐成為這棟別墅的女主人,誰叫祁小姐根本就沒把他們這些下人當成人對待過呢。


    靳韶琛下了兩級樓梯就頓住了,他站的地方,能夠清楚地看清客廳發生的場景。


    管家猝不及防間沒有刹住腳步,鼻子撞上了少爺的後背,少爺的後背是鐵打的嗎,他覺得鼻梁都快撞斷了。


    他摸著被撞得通紅的鼻子,又不敢明說,他自己沒注意,又不能怪別人,少爺沒責怪他,就已經很不錯了。


    少爺走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停下來了呢?


    匪夷所思之中,管家也順著少爺的視線望了下去,然後,他臉上滿是震驚。


    剛才他上來找少爺,祁小姐還囂張地指著少夫人罵得正歡呢。


    怎麽才過了這麽點時間,就風水輪流轉了。


    頤指氣使的祁小姐,躺在地上嗷嗷叫著,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而夫人,也目露驚恐地盯著少夫人。


    少夫人氣勢凜然地往前走了一步,夫人心驚膽顫地往後退了兩步。


    夫人連少爺都不怕,怎麽會怕區區少夫人呢?


    相比靳韶琛薄唇間逸出的玩味,管家覺得他是真的老了,連腦子都不夠用了。


    誰能來告訴他,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


    客廳裏。


    沈安諾臉色不善,氣得不輕。


    本來,她是沒打算出手的,可祁暖居然毫無征兆得動起手來,昨天的教訓她儼然忘記得一幹二淨了。


    祁暖動手,她也不怕,反正吃虧的不會是自己。


    可不知情的念白怕自己吃虧,如個小鋼炮一般不怕死衝了上來想要保護她。


    祁暖揮過來的手,正好摑到了念白的臉上。


    小家夥細皮嫩肉的,祁暖這一巴掌,攜著滔天的怒火,用盡了渾身的氣力,自然是下了死手的。


    念白的右邊臉頰,幾乎是在瞬間就腫了起來,腫得跟小山一樣高,瞧著都滲人。


    沈安諾心痛得無以複加,眼底冒出的戾氣越來越濃烈,蔓延到了周身,強大又駭人。


    她恨不得能夠代替念白受下這一巴掌,明明打在念白的臉上,她卻覺得有人在拿刀剜著她的心似的。


    祁暖,連個孩子也能下這麽重的手,還妄想當念白的後媽,沈安諾真想奉送她兩個字“滾粗”。


    “念白,疼嗎?”


    沈安諾輕撫著念白的右臉頰,腫成這樣,連吃飯都要成問題了。


    沈安諾的口吻十分的溫柔,可她臉上卻是殺氣騰騰的表情,明明是十分的違和,可念白卻一點也不害怕。


    “不疼。”


    念白並不想媽媽為他擔心,搖了搖頭,開口的時候卻不慎牽動了傷處,“嘶”了一下,呲牙咧嘴了起來。


    明明很疼,卻要倔強地否認,這樣可愛無辜的小家夥,祁暖卻……


    沈安諾讓念白站到一邊,遠離硝煙,自己一步步朝著祁暖而去。


    她不開口說話,唇角抿得緊緊的,隻一味地盯著祁暖。


    她眸底深處,跳動的光芒越來越強烈,祁暖隨手拿起了旁邊的一張椅子,想要當成擋箭牌。


    “你…..你…..你別過來。”


    沈安諾仿若是從地獄遠道而來的惡魔,並沒有因祁暖的話而停下腳步。


    “你再過來的話,我就扔過來了。”


    沈安諾不為所動。


    祁暖手腕顫動了兩下,咬了下牙,就用力扔了過來。


    沈安諾眼睛微微一眯,腳尖用力,身子輕盈地向上跳了起來,輕輕鬆鬆就將那張椅子用腳踢到了一邊,發出了哐當的聲響。


    椅子墜地,兩隻椅腳齊齊斷裂。


    祁暖嚇得花容失色,沈安諾卻並沒有放過她,走到她的麵前,將祁暖給舉了起來,還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


    祁暖嚇得閉上了眼睛。


    “靳伯母,你快讓這女人把我放下來吧?”


    靳母厲聲喝道,“你這個瘋女人,快把小暖放下來。”


    “好啊,我讓她下來。”


    沈安諾揚了揚眉梢,祁暖滿心歡喜,靳母也露出了笑容,自己的命令,還是有些作用的。


    結果兩人都空歡喜了一場。


    祁暖是下來了,可沈安諾並沒有那麽輕易放過她,而是動作殘暴將她整個人給拋了出去,拋向了靳母。


    “啊…….”


    “啊……啊……”


    殺豬般的高亢叫聲,一聲高過一聲,在客廳裏久久縈繞不散。


    沈安諾是讓祁暖下來了,可祁暖落地的位置,她的腰部正好壓在了靳母的一雙腳背上。


    靳母的一雙高跟鞋鞋後跟都斷裂了,就跟那張倒黴椅子的椅腳一樣。


    祁暖覺得自己的腰斷了一樣,五髒六腑也挪了位,渾身都像是被車輪碾壓過後般疼痛。


    偏偏靳母還在推她,讓她離開她飽受摧殘的雙腳。


    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根本動不了。


    這個女人太凶殘了,太可怕了。


    她很後悔太過衝動就直接帶著靳母過來算賬了,應該再找些保鏢陪同再過來的,不然這樣的大虧,她怎麽可能吃到。


    她不會真的腰斷了吧?


    “哎呦”“哎呦”祁暖又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養尊處優的靳母力氣不大,她推了半天才把祁暖從她腳上弄滾下去了,可她的一雙腳,她覺得都不是她的了,腳背腫得不能再高了,都快要撐破這一雙昂貴的高跟鞋了。


    那個煞星,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女人,跟他一樣讓人厭惡。


    晦氣。


    靳母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沒來得及出聲訓斥,卻發現這下沈安諾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步步走來,嚇得心跳漏掉了半拍。


    想到祁暖淒慘的下場,靳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拚命往後退。


    沈安諾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卻在祁暖的麵前蹲了下來。


    靳母心有餘悸地剛呼出了一口氣,就見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左手把祁暖的衣領給提了起來,右手朝著祁暖右邊的臉頰毫不留情地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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