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貪,隻是看中了就沒辦法再當做自己沒看中啊。”張芸生躺在地上,然後張開手臂擺出一個大字型,“要怎麽殺我,楊大廚能不能先提示一下呢?”


    “嗬嗬,我動手取人器官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不過頭一次有人問我這種問題,我倒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畢竟以前我動手幹活的時候,那些人要麽已經死了,要麽已經被迷暈了。你這會頭腦這麽清醒,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楊大廚,不用跟著小子客氣。”老黃點上一根煙,然後朝著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過的賀玉顏吐出了一個煙圈,“這小子反正不怕死,我看你就直接下刀算了。”


    “放屁,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就是個廚子,能幹得了這活就很不錯了,你還指望我怎麽著啊?”


    “嗨,你幹得了就幹,幹不了就讓新入夥的這兩個人練練手。”老黃轉身跟光頭說道,“怎麽著,殺人敢殺。這取活人器官的活,你敢不敢幹?”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然後搖了搖頭:“讓我幹點別的還行,這事我可幹不了。要不然你還是自己動手好了,我也看看你的能耐。”


    “我就是一個開車的,有個屁能耐。林衝上梁山還得交投名狀呢,你能跟林衝比?快抓緊,總不能什麽事都得譚老大吩咐完了,你才動手去做吧?”


    光頭明顯不想動手,可是有老黃在那催促著,他最終還是把手榴彈揣懷裏,然後接過來楊大廚的刀。


    雖然從活人身上取器官是個精細活,甚至比之前取白容花等三個不能動彈的人或者死人身上的器官更難。可是楊大廚並沒有拿出一把專用的手術刀,而是把自己之前剛剛用過的那把刀給了光頭。這把刀上血跡斑斑,看來刀下的亡魂已經不知道有過多少了。不過看著上麵泛起的油汙,又像是一把廚房裏麵才會用的廚刀。


    光頭拿著刀的手,起初有幾分顫抖。不過他畢竟是持槍搶劫的悍匪,見過的很多各種各樣的大場麵,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真的亂了陣腳。他拿刀的手越來越穩,看著張芸生的眼神也越來越狠厲,就像他在看著的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


    “小子,沒辦法,這就是你的命。”


    聽到這話,張芸生知道光頭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淡然一笑,甚至伸出左手朝著光頭勾了勾手指:“來吧,讓哥看看你的斤兩到底有多沉。”


    張芸生的話激怒了光頭,他揮舞著手裏的刀就衝了過來。刀是好刀,光頭又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他揚起刀的時候,看著就像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然後就聽見一聲脆響,整個場中的局勢刹那間慌亂起來。


    在場的人都是老江湖,殺人雖然值得他們重視,可是在他們眼裏實際上也隻是兒戲而已。他們之所以會慌亂,那是因為這一聲響不是張芸生臨死之前的哭喊,也不是刀劃破身體時的悶響。這種聲音是脆響,這麽清脆的響聲隻有一種東西才能發出來,那就是槍。


    這會兩幫人都已經合為一夥了,根本就沒必要拿槍對峙了。可是偏偏槍還是響了,更何況在槍響的同時,屋裏那盞唯一亮著的燈還滅了。本來這盞燈就很昏暗,也就能算是勉強照亮整間屋子。這會燈陡然滅掉,屋裏的人一時之間根本就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黑暗,難免有些手足無措。如果平常的時候,慌亂一些或許隻是徒增笑料。可是今天這個時候,慌亂往往意味著災難。


    “譚老大,光頭反了。”老黃第一個喊出聲來,並且把矛頭對準了光頭,“這身槍響是老五四的槍聲,咱們手裏的家夥是七七,跟它不是一個動靜。肯定是他動的手,咱們不能留他了。”


    “老黃,你小子血口噴人。我手裏拿著的是楊大廚給的刀,然後肩上挎著的是衝鋒槍,腰裏別著的手手雷。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拿手槍來,我的手槍沒了子彈,早讓我扔在一邊了。”


    “你沒槍,你手下的老二可拿著槍呢。他怎麽不出聲,是不是憋著壞呢?”


    “別說話,我剛才聽見槍聲是從前麵傳來的。雖然讓光頭把前麵的視線給擋住了,不過我能看得出來,開槍的不是他,是那個小子。”


    “哈哈,譚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有見識。”張芸生笑道,“剛才開槍的的確是我,不過這會燈沒了,你知道下一個開槍的人是誰嗎?”


    張芸生的話還沒說完,第二聲槍響就出現了。聽著槍聲響起的方向是在張芸生的對麵,想必是有人聽聲辯位對著張芸生開火。不過槍聲響起以後,就聽見撲撲兩聲,想必子彈是打在了屋裏的土地上。這個人沒有打中張芸生卻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等待他的就是一次淩厲的反擊。


    “你的耳朵很好使,竟然能聽聲辯位。不過耳朵聽到的東西,有的時候並不一定是真的。不過槍口開火的時候發出的火光,可是做不了假。”


    張芸生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時那個朝著他開槍的人已經沒了聲息。他的聲音在屋裏聽起來忽左忽右,讓人沒法辨別出來他到底在哪。


    “老二,你的槍法好,收拾了這小子。”光頭憤恨的痛罵道,“臭小子,你給我出來。剛才我就覺著不對,你就是再怎麽色膽包天,也不至於自己躺地上送死。原來你是一開始就憋著這壞呢,我還差點沒瞅出來。你小子別藏了,快點給我出來。”


    “真不知道你這老大是怎麽混上的。剛才我開第一槍的時候,老二就已經藏得沒聲了。他是不是打算躲在暗處打我的很槍,這點我弄不明白。不過我很明確的知道一點,那就是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話。因為在這個時候說話的人,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光知道在那廢話,算什麽英雄好漢?”


    “你覺得我在說廢話,為什麽不動手殺了我?”張芸生向關頭吆喝道,“怎麽著,不動手啊?剛才我在地上躺著的時候,你有膽子揮刀。這會我拿把槍,你就沒了那膽子了?虧著我原來還以為你是一條漢子,弄半天也就是個廢物啊。”


    張芸生極力想要激怒光頭,因為光頭腰裏揣著一顆手雷。隻要手雷炸了,這屋裏估計一半的人得跟著撂倒,張芸生也就能省下不少事了。


    “小光頭不要衝動,這小子果然有名堂。”譚老大歎了口氣,“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我原本以為這小子是個普通人,可是現在以他的膽量跟本事看來,他肯定不是個普通人,說不定真是一個修行者。老黃剛才的建議很對,可惜我沒聽。你們幾個現在朝著我靠過來,咱們幾個隻要抱成團,那小子就沒有可乘之機了。他也就是從地上撿了一把手槍,那種老五四,裏麵就八發子彈。如果他撿的是老三的,裏麵估計也沒剩幾顆子彈了。如果他撿到的是小四的,最多也就八發。剛才他已經打出去兩發了,咱們這麽多人這麽多槍,犯不著怕他。”


    譚老大是老江湖,他的話才說完,屋裏的人就鎮靜了下來。不過就在其餘人準備動身朝著他站著的地方走得時候,uu看書 uukanshu.cm 忽然另一個方向又有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別過去,我才是譚老大,那個人是冒充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心裏都是咯噔了一下。他們有些奇怪,一個人怎麽會出現在兩處。光頭是個急性子,他先問道:“譚老大,你搞什麽鬼。”


    “我一直站在這裏,搞個屁鬼。那小子肯定會口技,所以才能模仿我的聲音。剛才他的聲音忽左忽右的,估計就是靠著口技來辦到的。你們盡管過來,到時候他就沒有辦法再用這招了。”


    “放屁,你小子很深的心機。剛才等一滅,我就逃到這邊了。你肯定發覺了這一點,所以才躲到了那裏。你小子的口技可真厲害,連我跟著我那麽久的老黃和楊大廚都沒聽出來。要不是怕你把他們一鍋端了,我還真不敢出來指證你呢。你肯定不是碰巧上了我的車,快說,你到底是什麽來曆?”


    兩個地方出現了兩個譚老大,他們在這相互質詢,別的人卻是一頭霧水。光頭尤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因為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信誰。更可怕的是,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摻和進這事到底是為了什麽。原本他不過就是想在這雨夜當中找個落腳的地方,如果能夠順便劫了這家店,劫了住宿的旅客就更好了。如果能夠在劫得錢款之餘弄個女人,那就更是上天待他不薄了。他也沒想著有更好的結果,隻是能有這些東西就能讓他滿足了。


    這家店裏,的確有客人,也有酒肉,甚至還有女人。可是目前為止,除了吃喝了一頓以外,光頭什麽也沒撈到。甚至死了兩個兄弟,真是一筆賠錢的買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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