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過狗,聽得出狗的各種叫聲。有句話說得好,那就是咬人的狗不叫。真正凶猛的狗,在咬人之前是不會汪汪汪叫個不停的。如果一隻狗不停地對著你叫,那是覺得你侵犯了它的地盤。在這種時候,你隻要默默地走開就好了。


    真正想咬你的狗,它是不會叫的,頂多發出陣陣的低吼,這種吼聲不是喊出來的,更像是從喉嚨裏麵直接發出來的嗚咽聲。


    現在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嗚咽聲,我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會被這支狗咬中喉嚨。雖然那是狼的必殺技,可是未必狗就不會。


    我想了一下,將瓶裏麵的藥片倒進掌心,然後猛地將瓶子朝著身後拋了出去。在此同時,我朝著門口的方向狂奔,想趁著這隻狗追那個瓶子的時候逃出去。


    起初我以為自己的計劃奏效了,因為我聽到了狗朝著瓶子追擊的聲響。可是我高興的實在是太早了,因為沒等我跨出門檻,就覺得肩膀上傳來一陣刺痛。


    我被狗咬中了,而且憑著肩膀上傳來的感覺可以斷定這一定是一隻大狗。不過幸運的是,這隻狗雖然咬的很凶,畢竟沒有咬中咽喉之類的要害。


    我晃動肩膀,不過這隻狗實在是太大了,咬的又那麽結實,一時半會的根本就甩不下來。情急之下,我猛地一彎腰,然後這隻狗就朝著地麵摔了下去。這一下摔得很重,即使這隻狗再怎麽強壯也終於被我甩了下來。


    現在麵對麵,我看清了這隻狗。它是一隻狼狗,我說不清是狼青還是黑背,反正看起來特別像是一隻狼。它的鼻尖和嘴上全都是鮮血,肯定是咬我的時候沾上的。更讓人感到心驚的是,它的臉頰上也帶著血,而且已經全都幹了。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拿生肉來喂狗了,即使是生肉上麵也不可能帶有這麽多鮮血啊。之所以它的臉頰上有那麽多的鮮血,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因為它之前吃過活物。再加上屋裏那灘血跡,現在越想越覺得那像是人血。


    不會歪嘴李,就是讓這隻狼狗給吃了吧。得出這個結論以後,我更迫切的想要逃離這個小院了。可是這隻大狼狗攔在了路上,讓我根本就沒有逃離的路徑。


    如果從正麵走,這隻狼狗攔在當中。如果從側麵走,肯定也沒有這隻狼狗跑得快。如果轉身回去,又一定會被它追擊。我有些為難,因為實在是哪一條路都遍布艱難險阻,看起來都不像是一條生路。


    就在我猶猶豫豫的時候,那隻狼狗已經衝了過來。我這會站在屋子中央,身邊連個掃把都沒有。我知道如果正麵被咬中,差不多就是被宣判死刑了。情急之下,拿起自己的手對住狗嘴塞了進去。


    狗嘴裏麵吐不出象牙,可是也吐不出我的手。現在這隻狼狗倒是想把我的手吐出來,可是我自然不會讓它得逞。雖然手腕被它咬的鮮血淋漓,我仍然不住地將手腕往更深的地方塞去。


    因為怕狗爪子抓破我的肚皮,所以在手腕塞進狗嘴的同時,我欺身而上,放過來將這隻狼狗壓在下麵。這隻狗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我有好幾次都差點讓它再次翻轉過來。不過我知道這是生死關頭,因此片刻也不敢放鬆。在來回拉鋸了數次以後,這隻狼狗似乎也認命了。它不再試圖把我壓在下麵,隻是一門心思的想把我的手腕咬斷。


    這隻狗如果站起來,估計比我矮不了多少。這會被我壓在下麵,我的膝蓋恰好能夠頂在它的肚皮上。它的嘴幾次試圖完全合攏,可是因為我的手插在了它的喉嚨裏麵,所以它一時半會始終沒能如願。


    手腕再怎麽結實,終歸也敵不過牙齒。更何況人的手腕沒有皮毛的保護,狗的牙齒又比人的尖銳許多。如果雙方這麽僵持下去,十有八九會以我的手腕被咬斷為結束的終點。如果真是那樣,可就太淒慘了。


    我不想手腕斷掉,更不想被狗吃掉。它想吃了我,前提得是它自己不會被我給弄死。


    我顧不得手腕的疼痛,繼續把胳膊往裏麵塞。同時我用膝蓋使勁的往下壓,直到感覺狼狗的肋骨被壓斷。隨著我的手腕越進越深,狼狗的呼吸慢慢的開始困難起來。而且估計是因為壓斷的肋骨刺破了它的內髒,我明顯的感覺到不斷地有熱血從它的嘴裏麵湧出來。


    如果按照現在這個節奏,這隻狼狗唯一的下場也就是被徹底的弄死。可惜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伸進狗嘴的那隻手裏還抓著那些藥片呢。


    看到狗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弱,我知道它活不了了。它鬆開了嘴,似乎是已經放棄了。我將手腕取出來,看到手掌心裏握著的藥片已經全都因為浸泡在血水裏麵而化了個一幹二淨。


    看來今天是白跑一趟了,而且手腕還被這隻狼狗咬的稀爛。回去縫合傷口,再打破傷風跟狂犬疫苗,加在一起,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我狠狠地朝著狼狗踢了幾腳,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可是隻是這樣,對於已經消失的藥片卻也沒有什麽作用。既然已經這樣了,再待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我轉身朝著外麵走,就在此時忽然我的手機響了。這倒也沒啥,關鍵是在手機鈴聲響起的同時那隻狼狗又站了起來。


    為了追趕潮流,我的鈴聲也設置成了動感十足的搖滾樂。隨著鈴聲的響起,那隻狗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我被嚇了一跳,以為它會立刻再次撲過來。幸好雖然他站起來了,卻隻是站在原地搖頭晃腦,並沒有真的衝過來。


    我看到狼狗不斷在將那隻碩大的狗頭搖來搖去,忽然想到這不跟自己在菲尚酒吧喝了那杯不該喝的酒的時候一個樣子嘛。想到自己之前也像這隻狗一樣,不停地搖頭晃腦,我覺得實在是有些丟人。


    這隻狗在那晃來晃去,連帶著嘴裏的血也像花灑一樣,不斷地朝著外麵噴湧。我是不願意看著這幅場景,奈何一旦走得稍微遠點。這隻狗沒了搖滾樂,就會恢複一些清醒的意識,立刻露出自己的尖牙利齒。


    剛才能夠把手恰好伸進狗嘴,實在是太僥幸了。這種僥幸我可不指望天體遇到,能趕上一次已經夠幸運了。雖然狼狗受了傷,可是如果它再次撲過來,死得十有八九會是我。


    我不敢走,隻好繼續站那。好在有了音樂,這隻狗就會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搖頭。隨著它狗嘴裏麵灑出的血越來越多,我的心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因為我知道隻要在堅持一會,這隻狗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倒地不起的。


    “嘭。”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一下子把我給鎮住了。我眼睜睜的看著狗頭在我眼前爆裂,然後看著它的身軀倒在地上化為一灘血水。


    怎麽會這樣?我原來一直以為那種小藥片,隻不過是能迷惑人神智的毒品。再怎麽有害,也隻是讓人慢慢的死。從沒想過它害死人的手法,竟然會這麽激烈。


    狼狗消失了,消失為一攤血水。那麽之前來的時候,地上那灘血水也未必就是被狼狗吃掉的歪嘴李。說不定他也跟這隻狼狗一樣,隻是吃了太多藥片才會爆裂而亡的。


    如果他們是這樣死的,那麽我會不會步入他們的後塵呢?


    想到這種恐怖的可能,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這個小恭可是害苦我了,我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你在罵我?”


    聽到耳邊傳來的細語聲,我身上的冷汗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我聽得出這個聲音,他是小恭。可是明明院門關著,他是怎麽進來的。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麽小,又那麽真切,分明就是在我身邊耳語。我現在幾乎跟個草木皆兵的敗軍之將一樣,uu看書ww.ukanshuom但凡是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嚇我一跳。他能夠走到我身邊這麽近的地方,而且讓我一點察覺都沒有。人怎麽可能有這麽輕微的腳步聲,除非是鬼。


    “你為什麽要害我?”


    我沒敢回頭,隻是大聲的叱罵了一聲。我知道鬼怕惡人,隻要聲音夠大膽子夠壯。鬼非但不會吃你,反而還會被你嚇跑。


    “那麽大聲幹嘛,我又沒耳聾。”小恭很是不屑的說道,“我可不是害你,隻不過是找個替身罷了。你看到的那灘血跡不是歪嘴李,而是我。歪嘴李的屍身所化的血肉,早就被那隻惡狗給吞噬幹淨了。我上一次來的時候,跟你一樣。不過我沒有你的運氣好,我吃光了瓶裏的藥丸。所以化為血水的是我,不是那隻狼狗。你夠幸運,可是也夠不幸。”


    “咱們可是好兄弟,你能不能給我指條活路?”我向小恭祈求道,“現在你死了,我還活著。隻要你讓我繼續活,我逢年過節都給你燒紙錢,保證你在下麵活得比上麵還要自在。”


    “你開出的條件很誘惑,可惜吃了逍遙片的人,是收不到紙錢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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