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芸生跟山鼠都愣住了。相對於隻是愣在那裏發呆的張芸生,山鼠的舉動就有些奇怪了。


    其實說怪也不怪,隻是張芸生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雖然血魂已經變異成了山鼠,可是說到底它還是葉世遙的一部分。現在葉世遙化為一片血霧,全都澆在了山鼠的頭上。山鼠起初跟張芸生一樣發愣,然後很快就對著那些落在頭頂的血霧****起來了。


    山鼠是野獸,自然會對血腥的味道感興趣。隻是它吞吃葉世遙,不就相當於吞吃自己嗎?張芸生搖了搖頭,心想野獸就是野獸,果然不能用人的思維去考慮。


    一人一鼠的爭鬥,就這樣被打亂了。張芸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形,就打算轉身離開。這會山鼠被葉世遙化作的血霧吸引,顧不上搭理他,正是逃走的好時候。


    就在轉身以前,張芸生還是抬起頭看了看那片越來越稀少的血霧。到底是曾經的夥伴,這就要走了,怎麽著也得緬懷一下。隻是他沒想到,這才剛一抬頭,就發現自己又上當了。


    張芸生原來搞不懂葉世遙這麽做是為了什麽,難道他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山鼠的性命嗎?可是實際上山鼠一直占據著優勢,它殺死張芸生的可能性不知道要比被殺多上多少倍。這會張芸生不經意間的一抬頭,才讓這個謎團終於得到了揭曉。


    山鼠還在忘我的****著血霧,全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變化。張芸生旁觀者清,站在一旁卻看了一個清清楚楚。隻見隨著山鼠的****,它的身軀逐漸的變小,而且無論身形或者臉型也在發生顯著的變化。這種變化很離奇,簡而言之就是它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人。


    葉世遙果然是葉世遙,就是死了也要玩出點花樣來。張芸生在心裏感歎了一句,然後重新抬起了夢魂刀。他不能讓山鼠再繼續這麽舔下去了,因為如果山鼠****完了血霧,它就不是山鼠而是重新變成了血魂。


    “你的反應很快,可是還是不夠快。”當張芸生抬起刀的時候,山鼠突然說話了,“你可能已經猜到了葉世遙的目的,他就是想用自己的血霧融合山鼠的身體。這樣他的神魂也會化為血霧的一部分,被山鼠吸收。隻要他的神魂與我融合,自然會排除山鼠的影響。”


    就是說了這麽幾句話的功夫,山鼠已經完全變成了血魂的樣子。隻是這一次重生的血魂,身上沒有了最初的那種鬼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的樣貌變得更像葉世遙了,隻是他的眼睛還是那樣紅,像血一樣的紅。


    “聽你的口氣,似乎你才是主人,反而葉世遙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分身一樣?”


    聽到張芸生的疑問,血魂點了點頭:“葉世遙本就是我在塵世之中,慢慢成長起來的新的魂魄。雖然我當時附身在胎兒體內的時候,沒有喝過夢魂湯,保留著自己的全部意識。可是人的成長需要很多年,如果我全然保持清醒,肯定會徹底瘋掉。所以我大部分的時候,就像一個夢一樣,潛藏在他的腦海之中。葉世遙是慢慢成長起來的一個活生生的人,隻是如今為了救我,才會死無葬身之地。”


    血魂的話很傷感,似乎真的很痛心。一個人最好的朋友,或許就是他自己。這種事情在葉世遙的身上,或許更加貼切。血魂伴隨他成長,他又犧牲自己,讓血魂得以重生。這兩人可以算得上肝膽相照,隻是張芸生還擋在其中,似乎起著不好的影響。


    張芸生可不想血魂把自己當成仇人,那可不是一件好事。他勸道:“你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現在融為一體也是好事啊。”


    “他是他,我是我。我原本並沒有打算現身,隻是希望以血魂之體將你拿下罷了。現在葉世遙死了,我卻活了。這是什麽好事,你覺得是好事?”


    血魂的話裏麵充滿責備,張芸生心裏覺得有些不妥。難不成血魂真的將葉世遙的死看成他的錯了,這可就有些冤枉了。


    “葉世遙是為了救你而死,所以他的死是你造成的。本來作為他的朋友我應該找你報仇,隻是你就是他他就是你,這讓我有些為難。算了人已經死了,也就沒辦法活過來。這樣吧,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張芸生嘴上說著讓血魂走,實際上他自己正在慢慢的倒退著。可是他想走,血魂可不想。


    “我是有些惋惜葉世遙,可是這就是他的命,任誰也沒有辦法。你殺了他,讓我很為難。因為他死了之後,我活了。不是說我活了導致他的死,而是他的死導致了我的活。他的死不是一件好事,我的活更是一件壞的不能再壞的事。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不是陽間的那種死,而是在陰間的死。陰間的死意味著再也沒有轉世的機會,是魂飛魄散,你明白嗎?”


    血魂的話,張芸生自然也能聽懂一些:“地府的閻王爺以為你已經魂飛魄散,所以才不會安排人手抓你。如果你藏在葉世遙的體內,或許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你的蹤跡。即使你以血魂的形態出現,他們照樣發現不了。可是葉世遙死了,你就藏不住了。現在地府可能已經派出無數的鬼差,在到處搜尋你的蹤跡。這裏雖然地方偏遠,不過地形上的複雜,能夠擋住的隻是凡人。那些鬼差直接走地下,他們想從哪鑽出來就能從哪鑽出來,根本就不受地形的限製。”


    “你想得這麽清楚,難道還認為這是好事?”


    “對你而言是壞事,對我就未必了。那些鬼差如果這會現身把你抓走,我不就樂得一個輕鬆自在了嗎?”


    張芸生有些幸災樂禍,不過他的高興很快就終止了。因為血魂說了一個讓他有些擔心的事情:“地府的鬼差確實要抓我,可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卻是崔判官。現在你的體內有崔判官,你敢見鬼差嗎?”


    經過這麽多事情,張芸生也對自己體內有崔判官的神魂的事情信了幾分。他知道之所以韓霜跟葉世遙能夠看出來他的體內有神魂,自然是因為他們曾經跟崔判官打過交道。如果待會前來捉拿血魂的是普通的鬼差,說不定他們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可是如果血魂以前在地府有些威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萬一來的是高級的鬼差,甚至是陰司,那可如何是好?


    “我還是之前的那個意思,希望幫你跟崔判官融合。”血魂看到張芸生的臉色有些變化,就緊接著勸道,“你剛才還說我跟葉世遙就是同一個人,為什麽就不能人認同崔判官呢?他附身在你身上這麽久,你們其實也早就是一個人了。不過他比我還要做得更徹底,完全隱藏在你的神魂之中,通常從不現身而已。”


    “你也說了他從不現身,那麽為什麽現在非要讓他現身呢?”


    聽到這個問話,血魂笑道:“凡是存在即是合理,崔判官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他的神魂多麽強大,自然比我要強上許多。如果他提前在你的身上現身,很可能直接會導致你的死亡。可是這會你已經修道略有小成,已經足以接受他的神魂了。而且之前他不現身,也是為了隱藏自己。現在你都被韓霜給發現了,也被我給發現了,還被文蕊給發現了。以後發現你的身份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單憑你自己的力量必然無法自保。現在你已經無法保護自己了,把這具身體的控製權交給崔判官,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我的路該怎麽走,似乎有權利決定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張芸生問道,“你也知道文蕊,uu看書ww..cm 自然跟她熟悉。在山洞裏文蕊拚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將韓霜困在洞中。因為一旦韓霜出來,就會通知地府崔判官在我的身體裏麵。這樣看起來文蕊是崔判官的人,可是她並不願意讓崔判官奪舍啊。”


    聽到這裏,血魂搖了搖頭:“你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其實大可不必。雖然葉世遙擁有我的全部記憶,可是他隻是像看過電影一般。雖然看過了這些鏡頭,卻未必能夠真的理解其中的事情。他都不能夠完全理解,你現在對那些事情一無所知,自然更加無法文蕊的選擇了。我隻能告訴你,文蕊的選擇沒有錯。可是她的選擇沒有錯,也不能改變我的選擇更正確的事實。”


    血魂的話有些繞,張芸生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你的意思其實是說,不管文蕊的選擇如何,你還是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嘍?”


    “沒錯,我認為對的事情,自然會堅持做下去。半途而廢,可從來不是我的作風。”


    張芸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讚同血魂的做法。同時他也沒忘了補充道:“你的話沒有錯,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自然要堅持做下去。不過我認為我就是我,不打算讓崔判官奪舍,是不是也該堅持下去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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