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張芸生抬起袖口聞了聞,然後拍了拍李蘭欣的小腦瓜,“淨胡說,我這都洗了好幾遍了,怎麽可能還有那種味道?”


    李蘭欣朝張芸生吐吐舌頭:“你不信算了,反正我覺著有,肯定就是有。”


    張芸生沒工夫理會李蘭欣的胡攪蠻纏,他走出去向何田水問道:“何所長,這個案子就辛苦你了。我懷疑這些匪徒跟縱火的那些人,是受同樣的人指使的。這一回比之前強的地方在於,大部分死者的麵容都保持完整。你的轄區都在附近,說不定認識他們。”


    聽到張芸生的囑咐,何田水的臉色很難看。畢竟張芸生說得話很合理,剛才他不等法醫到來就直接進去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可是他做了這麽多年的警察,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現場。這根本就不是一處凶案現場,反倒像是一處剛剛結束最慘烈戰鬥的血腥戰場。


    “小張,我也知道這個案子緊急。可是貿然進入現場可是違反規定的。要不然再等等吧,反正我都通知了關局長跟張法醫了。他們很快就到,咱們也就不要急於一時了。”


    張芸生知道老何心裏在想什麽,可是他又能怎麽著呢?畢竟現在何田水這麽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已經是給了關俊文天大的麵子了。否則單憑現場隻活下來張芸生自己,何田水就有足夠的理由把張芸生抓起來。


    明眼人這會都能看出來張芸生是此案的唯一凶手,而且這個案子又是如此慘烈。現在何田水不抓人,隻不過是要求過會再開始辦案。張芸生隻要不是一個傻子,自然就不會提出異議。畢竟縣官不如現管,隻要關俊文沒到,何田水就是這裏的最高領導。不過是多等一會罷了,犯不著為了這事得罪他。


    “何叔叔,你們的大隊人馬到底什麽時候來啊?要不然我跟哥哥先換個地方住吧,在這裏死人太多了,怪嚇人的。”


    李蘭欣說得楚楚可憐。要是何田水不知道之前在古玩街的槍戰裏麵她有多厲害,說不定真的會信了她的話。可是一個能用手槍遠距離幹翻火箭筒跟突擊步槍的人,她竟然會覺得嚇人?這太不符合邏輯了,簡直是在侮辱何田水的智商。


    何田水斟酌了一下。然後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欣兒啊,要不然你先去其他樓層開個房間住下。至於小張還是留在這裏好,他是當事人,對情況了解的更加詳細。等法醫來了,他把情況簡單一說。鑒識科的工作可就輕鬆不少了。”


    李蘭欣一聽這話,就知道何田水怕張芸生畏罪潛逃。她心裏有些不自在,畢竟何田水隻是個派出所長,她可不會怕她。


    張芸生知道李蘭欣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平常那麽乖巧都是裝出來給外人看的。畢竟她都在古玩街上潛伏了那麽多年,演技不好哪成啊。這會李蘭欣臉上的笑容收起來了,張芸生知道她馬上就要發飆了。


    “欣兒啊,我看咱們就待在這好了。畢竟老何也是為了工作,有他的為難之處。再說了這些人死得這麽慘,怨氣橫生。說不定會變成厲鬼呢。我看我還是留在這好了,免得再有什麽意外。”


    聽到張芸生的話,何田水起初是很欣賞他,覺得他很懂事。可是越聽越不對勁,因為這話怎麽隱約有些威脅的味道。何田水是個老警察了,雖說這幾年給發配到下麵當所長,不再辦什麽大案子。但是當年他跟著還是刑警隊長的關俊文可是也辦過不少聳人聽聞的大案呢,那些案子裏麵可從來沒發生什麽靈異事情。


    要說怪事年年有,可是今年特別多。以往何田水雖然也聽說過辦案警察遇鬼的事,不過他都是把那事當成一種笑談。誰知道今年竟然真的碰上了。而且一來就是接二連三的持續不斷。


    如果來幾個罪犯,哪怕是再凶殘,何田水也不會怕。因為他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從心底裏蔑視著那些人。可是那些人如果是鬼。這可就不好說了。在張芸生說出可能有厲鬼的時候,何田水覺得自己在冰屍案之後從白雲觀求來的護身符似乎在隱隱發燙呢。


    “我說芸生老弟啊,你說得是真的嗎?”何田水忍不住問道,“我剛才進去的時候,看著裏麵的屍體有好幾具都碎的不成樣子了。他們死得這麽徹底,難道還會變成鬼啊?”


    張芸生倚著牆壁。抱著手,然後麵帶笑容的看著何田水。他就這麽看著,也不說話。這就讓何田水覺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越來越不自在。


    “老弟,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不會是看出來什麽了吧?”何田水邊說邊回頭瞅了一眼,可是身後隻有白白地牆壁,並沒有別的什麽東西,“我有心髒病,老弟你可別嚇唬我啊。”


    “不用怕,剛才那個鬼魂已經從你身後飄過去了。他是第一個,待會還有三個呢。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他們傷不到你。你要不要開開眼界?欣兒這有牛眼淚,隻要滴到眼睛裏,就能短時間看到鬼呢。”


    張芸生吩咐欣兒拿出來裝牛眼淚的瓶子,可是沒等欣兒動手,何田水就慌了。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然後使勁按了按藏著護身符的口袋,生怕它掉出來。


    “不用拿,我不信鬼神的,看那個幹嘛。我看要不然這樣,咱們先讓旅館的人開個房間,咱們進去等關局他們。再說了,有這麽一個地方不還能當現場指揮部嘛。”


    聽到何田水鬆了口,張芸生卻推辭道:“不用了吧,關局他們也快來了。再說了咱們都走了,現場怎麽辦,誰來監管啊?”


    何田水滿臉堆笑:“用,怎麽不用。你都累了一天了,不休息一下哪行啊?我這就去安排這事,你就等著去就是了。這裏你就放心好了,我手下有幾個小夥子。都是二十郎當歲,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他們在這守著,誰也進不來。”


    何田水說完之後,不等張芸生表態。自己就跑出去喊人了。李蘭欣滿臉不屑的哼了一聲:“膽小鬼,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了。”


    “怕鬼,這是人之常情。”


    聽到張芸生的話。李蘭欣不置可否。她看了一下周圍的警察離著他們兩個還有些距離,就神神秘秘的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一根幹枯的小草,然後把它往張芸生的手裏塞。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連哄帶嚇才從海叔那裏弄來的。別看東西幹幹巴巴的就這麽一點,可值錢了。這一根如果拿到黑市上。起碼能值這個數。”


    張芸生看到李蘭欣伸出一根手指,就猜道:“這麽一根破草,就能值一千塊錢?”


    沒等張芸生說完,李蘭欣就鬆了他一個白眼:“你能不能正經點,我都說了他很貴,怎麽可能隻值一千塊錢?”


    張芸生真沒想到這根斷腸草能有這麽值錢,他猶豫了一會才報出了一個數:“一萬塊錢?這也太不靠譜了,這要是換成大米,能買多少斤啊?要是換成土豆、地瓜,那就更多了。”


    “換土豆。換地瓜,虧你想得出來。”李蘭欣一張小臉都快被張芸生給氣成白色了,“都跟你說了是黑市了,你怎麽還把它說得這麽便宜啊。我知道你這土包子也猜不出來,就跟你說實話好了。我這一根指頭代表的就是一條小黃魚,你懂嗎?小黃魚!”


    張芸生沒去過黑市,不過他以前倒是聽老頭子講過有些地方會有那種專門交易不能見光的東西的鬼市。雖說這兩者叫得名字不一樣,可是地方估計是同一類。張芸生沒吃過豬肉,可是他見過豬跑啊。這會李蘭欣一說小黃魚,他心裏就有譜了。


    “別看我是小地方來的。可是總還是知道金條的外號是小黃魚。這東西也太貴了,海叔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啊。對了你不是已經沒錢了嗎?這會連寶來齋都燒了,你是用什麽東西換來的這根斷腸草啊?”


    “海叔已經很給麵子了,要是換了別人去。比如說如果是你去跟他說想找斷腸草。他肯定會給精神病院打電話,讓他們把你抓緊去的。我能買到這東西就很有麵子了,至於花多少錢,就是另一回事了。再說他也沒要錢,隻是要我拿東西換。那可是我最寶貴的東西,要不是為了你。就算殺了我,我都不會換的。”


    “最寶貴的東西,不會是那個吧?”張芸生忍不住心中躥起一陣無名火來,“這老色鬼欺人太甚,我非殺了他不可。”


    李蘭欣連著對著地麵呸呸呸了三聲,然後才抱怨道:“大流氓,你的思想怎麽那麽齷齪啊。海叔都多大了,哪會跟你是的,滿腦子不健康的思想。我說的最寶貴的東西,不是那個。是我之前用了所有手頭的錢在黑市上買來的東西,當時海叔也在那裏想買。雖然他當時蒙著麵,可是我認出他來了。那時候反正都蒙著麵,大家心照不宣,我就直接把東西買來了。這老家夥其實也認出了我,這不我一上門求他,他就把這事提出來了。”


    張芸生心想,你不齷齪,怎麽知道我的齷齪思想是想得啥。不過他懶得跟這小丫頭辯論,就直接問道:“到底你拿那麽多錢,換得是什麽東西啊?”


    李蘭欣歎了口氣:“東西都沒了,現在再說它還有什麽用。你快點把這斷腸草給除了吧,你不是說它有用嗎?你這會不吃,等待會他們來了,可就不方便了。畢竟這是頂尖的毒藥,萬一有識貨的人看出來,咱們可就說不清了。”


    張芸生把那根斷腸草揣進口袋,然後說道:“我看要不然待會這邊的事情辦完,你就把這斷腸草拿回去跟海叔把東西換回來吧。這東西可是能值一根金條呢,我吃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我看暴你個頭還差不多。既然海叔能拿它來換東西,自然那個東西的價值比它要高。你讓我想在去換回來,你以為我的麵子真有那麽大啊。你剛才要死要活的非讓我去找斷腸草,這會拿來了,你又不吃,你到底打得什麽主意?”


    張芸生拿手摸摸後腦勺,不知道該怎麽跟李蘭欣解釋。就在這時候,何田水過來招呼道:“老弟、欣兒,我已經找好房間了,你們跟著我一塊下來吧。”


    “走吧,咱們先下去,我把這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你聽。”張芸生跟李蘭欣一塊來到一個標間,然後他趁著何田水去陽台上抽煙的功夫,把之前遇到孟梅香以及自己在浴室不小心把玉柱弄進肚子的事全跟李蘭欣說了一遍。u看書 ww.ukansu.cm


    李蘭欣聽完之後,就徹底傻眼了。不是她沒見識,是她從沒聽說過這種故事。她呆坐了半晌,之後才問道:“你沒發燒說胡話吧,這種事怎麽可能發生呢?如果說這根玉柱,有內部空間能承載一些東西在裏麵,我還能理解。畢竟之前鬼姐姐拿著的那顆轉生珠,不就是能把小黑跟多多,還有別的一些東西全都放進去嘛。可是那是須彌芥子,你這會說玉柱在你身體裏麵,那這又算什麽法術?”


    張芸生很是無奈的說道:“我是受害者,哪知道這麽多啊?於倩麗拿著的轉生珠,確實是有須彌芥子的功能。而她不僅能把東西放到轉生珠裏,同樣能把轉生珠放在自己的體內。不過那是由於她本身就是靈體,可是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怎麽能做到這一點呢?我猜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根玉柱是可實體可虛幻的寶貝。雖然它是從我丹田穿進去的,但是它入體的一刹那,就已經變成虛幻的了。”


    “可實體可虛幻,那麽你就有可能把它從體內逼出來了。而且它是須彌芥子,你又可以用它放東西。”李蘭欣越想越妙,“你這一次因禍得福,可是撿著一個大寶貝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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