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隻用手槍的話,張芸生還有信心跟他們周旋一下。可是這會上來突擊步槍,那還讓人怎麽玩?難道就在這等死嗎?


    張芸生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可是他也不會莽撞到去跟人家硬拚。借著老四身體的掩護,張芸生現在已經撤到了床邊。他把老四的身體往前一推,然後就用手扳著自己這一側的床沿把整張床推了起來。


    雖然不指望床底下那層薄薄的鐵皮能擋住子彈,但是好歹也能擋住對方的視線。張芸生把床推起來以後,接著就用老四的那把開山刀從他的胸口一捅,然後把他的身體釘在了床後麵。


    這麽做不是張芸生殘忍,打算侮辱屍體泄憤。隻是為了讓老四的頭發略微從站立著的床邊露出來一點。這樣對方一看床後站著一個人,就會直接對著床開火。然後張芸生自己把身子蜷縮到最小,趴在地上,等待著對方的開火。


    開始還是零散的幾聲手槍聲,然後就聽見噠噠噠的持續掃射聲。突擊步槍調成連發模式以後,火力是相當強的。但是有一個壞處就是,火力太強了。


    這麽強的火力,消耗的子彈數目也是驚人的。那邊的人扣住扳機不鬆手,很快就把一個彈匣的子彈全用光了。張芸生剛想暗自慶幸一下,就聽見對方換彈匣的聲音。這夥人準備的不是一般的充分,他們有這麽多的彈匣。再打幾次,莫說老四的屍體已經成了一堆碎肉。就是這床底蒙著鐵皮的小床也已經不堪重負了。


    “老二,你去看一下。媽的,這小子又不是銅皮鐵骨,挨了這麽多槍,怎麽可能還站在那?”


    “老大,還是讓老三去吧。他手裏拿著的是硬家夥,我手裏就是個隆化造,上不了台麵啊。”


    聽到老二的囁喏,那個被稱作老大的男子毫不猶豫的把他一腳踹了進去:“老子讓你進去。你就得進去。再囉嗦,老子親手宰了你。”


    出來混的,講究的就是一個狠字,誰夠狠誰才能當老大。雖然說老大未必真會在這個時候宰掉他。但是老二也沒膽子去觸這個黴頭。他把心一橫,提起手裏的隆化造手槍就往裏麵走。走到一半的時候,他把那把手槍往兜裏一揣,然後從後腰拿出一根甩棍。


    不是老二土氣,不知道手槍比甩棍厲害。實在是因為他怕了隆化造那令人心悸的質量。雖然隆化這地界,造了幾十年的槍,名聲在外。但是那裏畢竟是個手工作坊,能有什麽質量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老二剛剛分到手槍的時候,還沾沾自喜了一下。可是當看出來這隻是一把仿製的隆化造以後,他的心就涼了。在道上混了這麽久,他自然聽人說過。出門幹仗,寧可拿塊板磚也不能拿把隆化造。畢竟有板磚,別人可能傷不到你。如果用這隆化造,萬一開槍的時候炸了膛。那可就太冤了。


    隆化造未必會炸膛,但是炸的幾率比老五手裏的五四要大多了。至於拿老三手裏的突擊步槍來說,那就更加沒法比了。老二他不敢說老大偏心,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分了這麽一個破爛家夥。


    剛才站在屋外,在老大的催促下,他才大著膽子開了幾槍。這會進到屋裏,而且麵對著一個打得稀爛的床頭。他估計那個小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自然也不願意再去冒險。因此他使勁一甩,把雙棍伸長。之後就躡手躡腳的往屋裏走。


    在經過老五的屍身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冒著鮮血的小洞還在冒著血,隻是已經很少了。


    既然在道上混,那就少不了街頭喋血的那一天。老二是個老混子。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顧不得哀歎老五的倒黴,隻是用腳把他手裏的五四手槍踢到一邊,免得待會被那小子給拿去。


    雖然明知道那個小子不會再有機會用槍,但是老二還是這麽做了,誰讓他是一個細心的人呢。之所以老大派他出來,多半也是由於這個原因。


    旅社的房間就這麽大。老二再怎麽謹慎,總也會有走完的時候。眼瞅著要繞過那張被打得稀爛的破床,看著地上淌過來的鮮血,老二知道那小子八成死定了。


    等真的繞過那張床的時候,老二還是震驚於自己眼前的景象。他畢竟隻是一個街頭混子,不是真的從戰場上待過的鐵血軍人。雖然他用過槍殺過人,可是這麽近距離的看見一副被突擊步槍打成碎塊的屍體,他還是頭一回。


    突擊步槍的火力太強了,這麽近的距離,被打中之後,哪還有什麽屍體,不過是一堆碎肉罷了。看著滿地的碎肉和四處噴濺的紅的鮮血、白的腦漿,老二再也控製不住,他終於吐了。


    “老二,怎麽樣,死了沒有?”


    聽到老大的喊聲,老二沒有說話,隻是嗯嗯了幾聲。聽到這個聲音,老大罵了一句:“真是一個廢物,虧著你跟我最早,怎麽這麽一副熊樣。你他·媽·的就沒見過血啊?”


    老大邊罵邊往屋裏走,這時候老二還在吐著。不過他才吐出第一口,第二口沒來得及吐出來,就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不是他忍得住,而是他太吃驚了。


    本來老二過來以後,想當然的以為靠著床站著的一定是那個他們奉命來殺的小子。雖然那小子已經被打成肉塊,但是除了他還能是誰。畢竟老五的屍體在外麵,而老四的屍體正趴在地上呢。


    可是當他吐了第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地上那人似乎跟原來的老四不一樣。雖然兩人的頭發都不長,但是他記得老四的頭發是自己幫他理的平頭,可是這人卻是板寸。


    雖然板寸跟平頭都是短發,但是細看還是有區別的。他又抬頭一瞅,發現死在床邊那人的胸口的位置插著老四的開山刀。雖然那個位置現在已經隻剩下一灘血跡,可是在之前那一定是那人站立的位置。


    一個人怎麽可能自己給自己的胸口來一刀呢,除非他是被人來了一刀。


    “老大。”老二隻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就發現自己的喉嚨上也多出來一個窟窿。這個窟窿開在了他的氣管上麵,讓他之後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眼前那個渾身披掛著殘肢碎肉而且對著他笑的年輕人,老二的心裏罵道,這個時候還能笑。他一定是個魔鬼。


    如果現在老二的手裏拿著的是手槍,哪怕是隆化造,也能有反擊之力。可是他沒有,他的手裏有的隻是甩棍。


    甩棍作為兵器來說。威力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便於隱藏能長能短,很是適合街頭鬥毆。可是眼下是生死相搏,甩棍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更何況甩棍再厲害,那也得能用得起來才行。這會老二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哪還有力氣再去用甩棍呢?


    張芸生半蹲在地上。然後晃晃身子,想把自己身上那些殘肢碎末甩下去。可是那些碎肉太多了,一時半會哪能甩得幹淨。


    剛才聽到突擊步槍的噠噠噠的響聲,張芸生隻顧得上把自己的頭壓到最低,哪會顧忌有什麽東西甩到自己身上。當聽到有一個人的腳步聲走近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突擊步槍不知啥時候已經停火了。


    張芸生雖然趴在地上,但是能通過聲音大致估計出對方離著自己有多遠。當他聽見老二的嘔吐聲的時候,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因為趴在地上,所以張芸生不知道走過來的這個人拿著什麽武器。他最怕的就是那個人是拿突擊步槍的人,可是這會抬頭一看。那人手裏隻是拎著甩棍罷了。既然如此,那還客氣什麽,直接就上手就是了。


    張芸生用對付老四的那個辦法,一刀就捅進了老二的喉嚨。然後他把刀抽了回來,看見老二自己捂著脖子。他知道老二一定想通知外麵的同夥,他同樣知道氣管被捅穿的老二一定說不出話來。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芸生再次出刀。這一次他捅的不是脖子,而是老二的心髒。


    一刺一出,短短的一瞬間,老二就撲倒在地。這一次他是徹底撲了。連被捅穿的脖子也顧不得捂了。


    “二哥,你怎麽了?”


    雖然老三還沒從床邊繞過來,但是他還是聽得見老二倒地的聲響。他快步往前一走,然後就看見了趴在地上的老二。還有一個渾身髒物手上還舉著一把刀的張芸生。


    張芸生一刀捅死老二之後,他的手就已經保持了這個動作。在等待下一個人現身的時候,張芸生一直在積蓄自己的氣力。他知道對方不一定拿著槍,但是他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張芸生做了最壞的打算,結果真的碰上了最壞的事。本來他以為對方還是會再來一個拿著手槍甚至冷兵器的小卒子,畢竟突擊步槍作為壓製武器總該留到最後才對。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的老三手裏正拿著一把突擊步槍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張芸生沒有退路,想活就得用打刀戰勝對方手裏的槍。如果是雙方隔著老遠的距離,張芸生自然是死定了。不過這會兩人麵對麵,他就有了死中求生的勝算。


    趁著老三愣神的一刹那,張芸生手裏的刀劈了下來。雖然這把突擊步槍,老三用得很熟。可是麵對著劈頭而來的這一刀,他還是下意識的把步槍橫舉過來格擋住它。


    張芸生這一刀沒有用上靈力,隻是憑著單純的氣力。不過他有信心,這一刀絕對能把對方兩人帶槍砍為兩段。


    可是當刀砍下的時候,讓張芸生大呼倒黴的事情發生了。不僅對方沒被砍做兩段,甚至連點皮毛都沒傷著。對方手裏的槍也毫發無損,在這場刀與槍的較量中,輸掉的是刀。


    打刀在火裏燒了太久,之後又被老四用開山刀猛砍過。它的刀身上已經有了裂痕,張芸生用盡全力的這一劈,直接讓打刀從中間斷開了。


    張芸生對於這一幕有些吃驚,老四也愣住了。他跟人對打過太多次了,但是從來沒見過這麽快這麽狠的刀。可是他更沒見過這麽搞笑的事情,對方的刀竟然自己斷掉了。他手裏的突擊步槍沒有上好刺刀,否則他肯定會趁機在對方的胸口戳出幾個透明窟窿來。


    好在雖然沒有刺刀,可是還有子彈啊。這個剛剛裝好的彈匣可是還一槍未發呢,哪能白白浪費。老四掉轉槍口,準備給張芸生近距離來上幾發。可是他知道反擊,張芸生自然也知道。


    雖然打刀斷成兩截,可是對於打刀來說,隻有一半的刀身未必就不能殺人。張芸生往前踏出一步,然後把斷裂後的半截打刀朝老三捅了過去。


    老三穿著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可以說身上沒有任何防護。可是要說全無防護也不對,因為他自帶著快要把背心撐裂的肌肉塊。張芸生的動作很快,打刀在老四反應過來以前已經捅進了老三的胸膛。


    可是這個老三十分悍勇,uu看書 ww.ukansh 看見打刀刺了進去,竟然毫不退縮。他沒有後退,相反用右手握住了打刀。


    雖然老三的右手被打刀劃破,手裏的鮮血像流水一樣不斷的從打刀上滑落,可是打刀卻也前進不得了。


    打刀雖然還是鋒利的打刀,但是沒了刀尖,威力自然會大打折扣。張芸生發現了打刀受阻,而且發現老三竟然用左手持槍,似乎還要扣動扳機。張芸生知道自己再用點力氣,一定能把刀刺進去。可是當他殺死老三的時候,老三手裏的槍也早就能射出複仇的火焰了。


    張芸生不怕死,可是也不想跟老三硬拚來換得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雙方素不相識,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何必非得一起死呢。張芸生不想跟著一快死,就隻能讓對手先走一步了。


    張芸生用左手把住打刀,然後右手從床板上拽出那把釘在上麵的開山刀。他沒有用什麽花俏的招式,隻是平平一揮,然後就看見一顆人頭衝天而起。


    (未完待續。)


    ps:  感謝淚光配角對本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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