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捉鱉?”禹洪聽到關俊文的話語好像他已經成竹在胸了,“關局長不知道你派了幾個人去寶來齋捉鱉啊?不管這個案子到底是你那老弟張芸生做的,還是另外一個叫阿強的小子做的,他們可都不是一般人。能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給碎成那麽多片,這得是多狠的心?你確定你派過去的人能對付得了這麽凶殘的凶犯?”


    關俊文冷笑一聲:“我吃過的鹽不比你吃過的米少,你覺得我派出去的人能辦不好這差事嗎?這種凶犯莫說是咱們,就是找一般的武警過來都沒用。我已經聯係好了京城特勤大隊了,隻要這個阿強一露麵,特警立刻就動手抓人。那幫家夥雖然不算是軍隊,可是用的家夥比軍隊裏的還要好。除非那小子生出三頭六臂,否則他隻能做那隻束手就擒的鱉。”


    這會關俊文既然信心滿滿,下麵的小卒子自然各個歡欣鼓舞。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認為關俊文的判斷是正確的,總之他們的巴掌都快要拍紅了。


    “壞了,壞了,局長壞了。”


    在一片和諧友愛的巴掌聲中,突然想起來一聲突兀的呐喊。關俊文早就想找個刺頭好好地殺一下,要不然大家都忘了這個分局他才是說了算的人。這個呐喊的人早不喊晚不喊,這會叫喊不正好是送到他手裏供他立威的嘛。


    “剛才那聲是誰喊的,給我站出來。”


    關俊文畢竟是東城分局的局長,雖然這一陣子他被冰屍案跟自家的樓板藏屍案搞得有些灰頭土臉。可是畢竟他的官職還在、架子沒倒,這一聲呐喊之後,全場立刻鴉雀無聲了。


    “怎麽了?剛才不還說我壞了嗎?誰喊得,站出來,我今天倒要看看自己到底是怎麽壞了的。”


    這已經是第二次詢問了,可是這會關俊文的臉色這麽難看,喊那聲的人再傻也不會挑這個時候站出來。


    “小吳,你說剛才那聲是誰喊得?”


    聽到關俊文的質問。吳德林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然後他沒說話,隻是朝著坐在會議桌中央低頭不語的何田水努了努嘴。


    在這個關頭給自己使絆子的人竟然是何田水,這可讓關俊文有些費解。畢竟要不是他看著老何年齡這麽大,給他升了個派出所長。這會他還在刑警隊裏打雜呢。況且這個老何一貫膽小怕事,哪敢找這種不自在。


    “老何,怎麽回事?”關俊文心裏有數,何田水是不敢造次的。他的身後一定有人,至於是誰今天就得把他揪出來。


    “局長。我不是說你壞了。我是說事情壞了,咱們小瞧那幫人了。”


    何田水說話跟他喝酒的時候似的,總是一副慢吞吞不溫不火的樣子。關俊文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派到寶來齋附近蹲點的小王剛才給我發來信息,說是有人朝寶來齋裏麵扔瓶子放火。他們已經通知消防了,讓咱們也抓緊去一趟。”


    這一回何田水說得很快,可是關俊文臉上的怒氣卻沒消散半分:“壞了,壞了。這麽大的事你不早說,還在那磨嘰個啥勁。小吳,快點通知特勤大隊。讓他們立刻動手抓人。剩下的人,跟我去出現場。今天我非得抓著放火的人不行,看我不活扒了他的皮。”


    這頭關俊文急急忙忙的招呼手下去救人,那頭張芸生卻還在呼呼大睡。其實他已經睡了三天了,本來該睡的覺早就睡夠了。不過現在大半夜的,又沒有什麽事可幹,他除了睡覺,還能幹啥呢?


    在睡夢之中,張芸生忽然覺得自己很熱。他睜眼一看,自己竟然是睡在一處沙漠之中。這處沙漠除了沙還是沙。沒什麽好看的。不過這裏有個特色,那就是不一般的熱。


    如果是旁人,可能就迷迷糊糊的在沙漠之中遊蕩了。可是張芸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從小就做噩夢。對於夢境有自己的體會。


    按照經驗來講,張芸生一般不做夢。但凡做,肯定是噩夢。現在隻夢到一個沙漠,難道這是在小瞧自己嗎?


    張芸生剛剛想到這個夢境未免太過兒戲,接著就看見天空上跟下雨一樣飛下來一個又一個大火球。在廢了半天勁之後,張芸生雖說沒被火球砸死。可是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而且雖然火球沒有砸到自己,可是落在地麵上的火球也沒消散,而是好好地在那裏燒著。


    一個火球或許還沒啥,兩個就是暖和點。三個有點熱,四個有點烤人,再多點就是烤死人了。


    張芸生一麵擦著汗,一麵思索著眼前的困境。他知道眼前的沙漠雖然清晰無比,可是一定是夢境。因為他雖然記不得自己什麽時候開始睡覺,但是他記得自己之前一直待在寶來齋裏。更何況他這輩子都沒去過沙漠,怎麽會在一片沙漠之中醒來呢。


    人的睡夢其實都是實際情況的映射。像夢到水就是自己要撒尿,夢到冬天就是自己被子被踢掉了。現在夢到沙漠,意味著什麽?難道是口渴?


    張芸生想了一下,然後否定了自己的結論。口渴撒尿這種小事,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之中呢?這不科學。自己可是噩夢連連的人,根本不會做這種美夢。可是如果不是口渴,那幹嘛要夢到沙漠。


    就在張芸生閉目沉思的這一刻,忽然他感到一陣灼熱。他一睜眼,發現一個大火球就要砸到自己的頭頂了。虧著他多次與高手對決,身體已經有了下意識的逃命技巧。


    張芸生自己還沒想好該怎麽躲避,可是他的腿已經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出一步。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不是張雲生不怕死,而是他突然間想到自己躲個什麽勁?現在是在夢境之中,無論自己怎麽死,都隻不過是做夢罷了。既然是夢,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不過這夢境裏麵有蹊蹺,單是沙漠也就罷了,可是這從天而降的火球代表了什麽呢?


    張芸生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知道自己必須從夢境裏麵醒來,不然肯定會出大事。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想要醒過來的意思。而且自己被掐的部位,疼痛異常,就像是真的被掐了一樣。難不成這不是夢,不然怎麽會這麽疼。可是如果這裏不是夢。那自己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呢?


    在這猶豫不決的時刻,周圍落下的火球越來越多,張芸生覺得自己身上已經沒有汗了,因為汗液全部都被蒸發掉了。


    不行,這麽坐以待斃。不被砸死也會被烤死的。張芸生伸手去摸往生珠和定靈扳指,可是竟然一個也沒摸到。


    這是夢,否則從不離身的兩樣寶貝怎麽會沒了呢?既然現在已經確定這就是個夢境,那也沒必要再東躲西藏了。張芸生抬頭往天上一瞧,隻見上麵落下的火球已經越來越多了。


    生死一線間,就看自己賭得對不對了。張芸生看著一個火球正朝離著自己不遠的位置砸了下來,他快跑幾步,提前來到了火球下麵。算了死就死吧,不死怎麽能離開夢境呢。


    但願這是一個夢,否則可就真死了。張芸生在自己的心裏默默的祈禱了一下。然後就閉上眼睛,等待火球的砸落。


    還差兩米,有點小熱。還差一米,張芸生覺得自己的頭發已經有些烤焦了,因為他聞到了一股糊味。火球臨身,熱浪撲麵而來。


    在火球臨身的一刹那,張芸生覺得自己渾身像被螞蟻撕咬一樣。這種感覺很恐怖,可是接下來他突然感到一陣輕鬆。自己沒死,果然是夢,而且這會夢醒了。不過夢雖然醒了。可是為什麽現在還是這麽熱。難道這夢境不是預示著口渴,而是著火了?


    張芸生睜開眼,然後看到一根燒著了的房梁正朝自己砸了過來。


    媽的,真的著火了。而且已經火燒眉毛了。張芸生在自己的心裏狠狠地痛罵了自己幾句,剛才在夢裏見到第一個火球的時候,就不應該躲。


    好在雖然耽擱了一段時間,總算還是醒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張芸生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恰好躲過了掉下來的那根房梁。


    寶來齋雖說賣的都是假古董。可是裝修風格卻是古香古色,甚至屋子的整體都是木質的。這種屋子住起來舒服,可是一旦著了火,那可就麻煩了。


    張芸生醒的及時,避免了被從天而降的房梁砸死。可是他醒的又有些晚,因為屋子已經完全燒著了。


    看著屋裏不斷地往下落著燒著的木頭,張芸生知道這屋子算是完了。他彎腰上前,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背包,這裏麵可是裝著他所有值得帶走的家當。


    拿到背包以後,張芸生一腳把門踹開,然後來到了院子裏麵。這時候不止是他睡覺的房間,整個寶來齋都已經陷進了火海。


    “欣兒,多多?”張芸生大聲喊道,“欣兒,多多?”


    盡管張芸生喊得聲音很大,可是卻沒有人給他回應。他試著往欣兒的房間衝了幾次,可是火勢太大,根本就衝不進去。至於多多的房間那就更慘了,直接已經燒得塌掉了。


    張芸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可是他也不是一個衝動的人。連續衝了幾次都失敗了以後,他靜下心來,仔細看了看四周。


    整個院子都著了火,唯一沒有被燒著的地方就是廚房。可是廚房是寶來齋唯一磚木結構的房屋,它沒有起火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寶來齋最容易起火的地方也是廚房,因為所有能夠著火的東西也全都在廚房。


    李蘭欣一直吹噓寶來齋裏的東西全都價值連城,因此各個屋裏都沒什麽能夠著火的電器。如果火是從院子裏著起來的,那麽一定是廚房裏的電器引燃的。可是現在廚房好好地,那就說明火是從外麵來的。


    既然心裏有了初步的判斷,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驗證了。張芸生把著火的房子挨個看了一眼,然後發現靠近店鋪的房間明顯火勢要大一些。因為多多那間離得最近,所以她的房間已經燒塌了。


    外麵一定有人放火,而且是從店鋪那頭開始的。張芸生判斷了火源之後,就決定從尚未完全引燃的廚房逃出去。可是廚房隻是沒被完全引燃,畢竟也是燒著了一部分。


    衝進廚房,然後砸開廚房的小窗,這未必不是一條好好的逃生之路。可是進了廚房之後,萬一沒來得及砸開廚房的小窗,自己就已經被燒死了呢?


    張芸生猶豫了一下,就在這猶豫的一刹那,火已經在廚房裏麵燒了起來。看來廚房之路也是走不成了,張芸生站在院子裏,眼睜睜的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卻又無能為力。


    想從院子裏衝出去,uu看書 ww.uuanshu.cm 看來是有些癡心妄想。那就隻能在院子裏站著了,好在院子雖然不算太大,畢竟還是有些落腳之地。


    張芸生想到欣兒、多多沒能逃出來,他的眼眶有些濕潤。可是沒等他的情緒繼續醞釀,他就看到從天上飛過來一些酒瓶。而且這些酒瓶不是一般的酒瓶,它們的塞子上還都有一個小尾巴。這些小尾巴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但是它們毫無例外全都是引燃的。


    “這幫畜生!”張芸生忍不住喊了出來,怪不得寶來齋無緣無故燃起大火,竟然真的是有人故意縱火。而且縱火的人不止是倒點汽油,然後點把火,它們是用燃燒·瓶來縱火。


    這可是戰場上用來收拾坦克的利器,拿來放火豈不是大材小用了。不過雖說放火用這個著實有些太高調,可是它的威力也是顯而易見的。


    本來院子裏不過是些花卉,想來也沒什麽好燒的東西。可是幾個燃燒·瓶砸過來,地麵上全都燃起了大火。張芸生原本打算站在院子裏麵避火,現在想來真是太傻了。剛才廚房隻不過是有點小火,頂多弄個重度燒傷,起碼還能有條命。現在呢,麵對著熊熊大火,衝進去又有何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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