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難不成凶手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關俊文實在是忍不住了,當場暴喝一聲,“太囂張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殺我的人,還把屍塊扔到我的分局,他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吳德林一聽關俊文的吼聲,就連忙攔住了他:“局長,小聲點。這裏圍觀的群眾太多,可別走漏了風聲。”


    “媽的,太憋屈了。”關俊文拿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前天早上臨出門的時候,雪兒還跟我說晚上要做她最拿手的麻辣雞翅,讓我晚上一定早回家吃飯。可是那晚上沒人做飯就不說了,連著兩天沒人影。一有消息,人就沒了。”


    關俊文邊說邊蹲了下去,之後他就一手抱著頭,一手捂著嘴哭了起來。吳德林一看這場麵,忍不住有些發慌。他連忙朝著在一邊照相的小趙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兩人半拖半拽的把關俊文拖上了車。


    張玉紅不是不想搭把手,可是她這會忙著檢查黑色旅行袋。手裏又是血又是屍塊殘渣,實在是不方便。看著吳德林開著車把關俊文送回分局,她歎了口氣,然後又繼續忙著自己手頭的工作。畢竟旅行袋裏可不是一塊兩塊,而是千兒八百,可夠她好好的忙一陣子了。


    關俊文畢竟不是一般的小警察,他可是一局之長。雖然說剛才有些失態,可是在車上抽了一根煙以後,他已經恢複了常態。


    “老何,我讓你去寶來齋安排的人手,這事辦得怎麽樣了?哦,已經去了一個小時了。好,好。”關俊文掛掉了電話,然後籲出一口悶氣,“還好我剛才讓老何去布置了在寶來齋蹲點的人。雖然現在不知道凶手是誰,起碼證明了拋屍的人肯定不是張芸生。這個案子很是稀奇,沒有他幫忙。光靠咱們八成是很難找出凶手的。”


    案情很緊急,吳德林的車子開得很快。好在這會已經是深夜了,路上的車總歸是比平常要少一些。一陣風馳電掣以後,這輛切諾基穩穩地停在東城分局的門口。關俊文第一個下了車。然後就看到戶籍員趙雨正在門口站著呢。


    “局長,你可回來了。我今天下班的時候,沒開車,本來想騎車子回家,鍛煉鍛煉。可是還沒出門呢。就看見這個旅行袋了。我可是”


    趙雨隻是個戶籍員,哪見過什麽大場麵。他能有膽量給吳德林打個電話,已經是鼓足了勇氣。這會他正要好好的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好好地匯報一下,可是關俊文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別囉嗦,旅行袋在哪?”


    “就在你左邊,就那。”


    關俊文順著趙雨的手指看過去,果然一個黑色的旅行袋靜靜地躺在離大門不過半米遠的地方。看那形態,分明是被人在車裏用力拋過去的。


    “袋子裏麵都有些什麽東西,你看過沒有?”


    聽到關俊文的詢問,趙雨哆嗦了兩下。然後囁喏道:“你知道我就是個戶籍員,哪敢弄這個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閃一邊去。”


    關俊文把趙雨往身後一拉,然後自己蹲下身子,看著那個外表並不是很起眼的黑色旅行袋。他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掏出一雙白色的手套,戴上以後,才小心翼翼的拉開了拉鏈。


    盡管做了心理準備,可是眼前的場景還是讓關俊文有些意外。拉開袋子以後,並沒有像想象中的一樣,出現很難聞的腐敗的臭味。正相反的是。袋子裏麵散發出一種香味,是肉香。


    等拉鏈全部拉開以後,旅行袋裏麵藏著的東西也就現出了真身。並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裏麵隻是一些碼的整整齊齊的肉片。關俊文畢竟不是專業的法醫。看不來這肉片到底是不是人肉。


    “局長,這也不像是人肉啊。那凶手再壞,也不至於把屍體切成這麽多片啊。我看是不是因為這案子的風聲走漏了,所以有人故意搞惡作劇啊。”


    趙雨雖然膽小,可是他的推論也不是沒有可能。怎麽會有人把屍體切成這麽多片,而且切的這麽整齊。這已經不是可怕。而是無聊了。


    關俊文雖然嘴上沒說,可是他的心裏已經認同了趙雨的說法。既然是惡作劇,那就沒必要太過緊張了。關俊文大大咧咧的用手撥棱了一下肉片,想看看這些肉片的下麵是什麽。結果最上麵的那層肉片撥開以後,映入眼簾的是三根切口齊整的手指。這三根手指上的指甲蓋又細又長,一看就知道是愛美的女孩子,因為上麵還塗著一層淡紅色帶著亮點的指甲油。


    “是雪兒,我認得這種指甲油。當時她剛剛跟著你嫂子學會臭美,染了這種指甲油以後,還特意跟我炫耀過呢。你快去通知小張,讓她把鑒識科的人派來。”


    關俊文吩咐完之後,卻沒聽到回信。他扭頭一看,趙雨已經嚇得跌坐在地上了。


    “沒用的家夥,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關俊文踹了趙雨一腳,然後朝著正在車庫停車的吳德林喊道,“小吳,快給小張打掉話,就說確定分局這也出現屍袋了,讓她抓緊回來。”


    “你給我站起來。”關俊文狠狠的朝趙雨瞪了幾眼,然後罵道,“快給我通知禹洪,還有其他幾個部門的負責人,讓他們全都回來。這個案子影響太壞了,這個凶手太囂張了。你快去啊,還愣著幹什麽。你這廢物,再不去。我明天就不讓你在戶籍科幹了,讓你跟著張玉紅去鑒識科打下手。”


    趙雨本來臉都嚇白了,聽到關俊文的說法,臉又嚇得變成青色了。


    關俊文吩咐完這兩件事以後,就在原地不停的走來走去,他已經出離憤怒了。現在他的臉色跟趙雨一樣白,不過他不是被凶手的凶殘給嚇著了,而是被他的囂張給氣著了。


    關俊文在現場走個不停,一直走到午夜時分。當他步入會議室的時候,屋裏已經坐滿了幹警。


    這一次的案子不同以往,關俊文顧不得走程序,也懶得跟禹洪等人客套。直接朝著坐在會議室最後邊的角落裏麵的張玉紅喊道:“小張,你先把屍檢的結果說一下吧。”


    “是的,局長。”張玉紅答應了一聲,然後走到會議室的前台。她把自己拎來的筆記本插上數據線接到投影儀上,然後就打開幾幅幻燈片。


    “這次的案子不同以往,是一個很特殊的案子。凶手將屍體拋在了四處地點,分別是地鐵站入口、醫院門口、報社門口、還有就是咱們分局門口。這些地點沒有一處是適合拋屍的僻靜之處,相反全都是人流量大,又有很多攝像頭的地方。”


    “這些事情,我們都已經看過案情簡報了。你就先說一些詳細點的內容吧。”


    聽到禹洪的吩咐,張玉紅點了點頭。然後她跳過了幾張幻燈片,直接翻到最後一張:“這一張是我們鑒識科,把所有目前找到的屍塊拚合之後的結果。從這張圖上,大家能看出來。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齡在十八到二十三歲之間。目前死者的死因無法判別,因為死者全身的被臠割為兩千多片。而且所有的機體組織,全部都被煮熟過。雖然我們無法判斷凶手做這些事的動機,但是他這樣做卻給我們的鑒識工作帶來了顯而易見的困難。”


    “這可是千刀萬剮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又是分屍、又是煮熟,凶手跟死者是有多大的仇啊。”


    屋裏一時之間議論紛紛,讓張玉紅的聲音被完全壓了下去。關俊文伸手敲了敲桌子:“都小點聲,有自己破案見解待會好好的給我大聲說出來。現在有什麽思路,先在自己的腦子裏麵好好過幾遍,好好地整理一下。小張,你別管他們,接著說說你們鑒識科的工作。”


    “我們經過初步的分析,uu看書 ww.ukanshu.m雖然暫時未能鑒定出死因,可是已經判斷出凶器是一種很銳利的刀具。據我觀察,死者的機體組織全都是一片一片的割下來的。而且不止是割下來肉體,是連著經絡和骨頭一塊割下來的。大家注意是割而不是砍,醫生用的手術刀能把肉切開,可是想砍斷骨頭,那得用殺豬匠的斬骨刀才行。可是這些切口太整齊了,肯定不是否頭或者斬骨刀砍的。切口很圓滑,所以肯定不是用的骨鋸。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刀,一把削鐵如泥的刀。”


    說完這些之後,張玉紅關掉投影儀,然後說道:“時間太倉促,我們鑒識科目前隻掌握到這些情況。而且這個案子太蹊蹺,以我們分局鑒識科的條件,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接下來我們鑒識科還會繼續深入分析,但是大家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張玉紅說完之後,就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關俊文讓坐在最後麵的趙雨把屋裏的燈打開,然後向屋裏的眾人問道:“現在小張已經把案情分析過了,你們大家有什麽看法,就抓緊說說。今晚咱們暢所欲言,不要有顧慮。”


    “老關,你既然說暢所欲言,那我就說句不該說的話。”禹洪用手指著關俊文,“按照咱們部門的規矩,你現在該從這間屋子裏麵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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