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不如求己?”關俊文重複了一遍張芸生的話,“你是說我自己能把這鬼給除了?”


    “未必是除掉他,或許能感化超度他。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皆有因。既然這鬼出現在這間屋子,自然是與此屋有所牽連。要想把他從屋裏請出去,必然得想辦法弄清他的來曆以及死在這裏的前因後果才行。”


    聽完張芸生的話,未等關俊文回應,張玉紅搶先問道:“按你的意思,是這屋子曾經死過人,所以才會有惡鬼駐留其間。如果我們搞明白屋子裏麵是怎麽死得人,死得是什麽人,也就有辦法能讓這鬼自己離開了。”


    張芸生笑道:“我看你不應該做法醫,該改行當刑警才對。不過你說得這些僅僅是把我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這裏麵可沒什麽新意。”


    “要是知道這房子裏麵死過人,我怎麽可能買?”關俊文搖搖頭,“當時可不是我一個人買,想搶這房子的人有的是。就算我消息不靈通,不可能那麽多人都消息閉塞吧。”


    “如果人人都知道,那自然不會有人買。可是你沒想過問什麽會沒人知道?”


    到了這份上,如果關俊文還迷糊,那他也就白幹了這麽多年的警察了。不過這畢竟是他住了許久的自家房子,貿然說這裏曾經死過人,他心裏總歸是有些抗拒。不過畢竟被噩夢困擾了這麽久,他對於夢裏可怕場景的害怕還是超越了對別人日後會對他指指點點的擔心。


    “媽的,不管了。”關俊文猛地一拍桌子,把正在喝茶的吳德林嚇得嗆著了嗓子,“玉紅,你去把你們鑒證科的幾個業務骨幹給我叫來。讓他們帶上趁手的家夥事,不過不要聲張,你懂嗎?”


    張玉紅站起來回答道:“保證完成任務。我不給他們打電話,直接去局裏開車把他們帶出來。”


    關俊文滿意的朝張玉紅點了點頭,然後他瞪了一眼還在那咳嗽的吳德林:“你去給我把何田水找來。讓他把附近幾個小區的情況給我摸清楚。無論是失蹤人口或是有過前科的人,一個都不許漏過。我要掌握這裏的所有可疑人物,你明白嗎?”


    吳德林打了一個立正,然後大聲喊道:“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關俊文把那兩人打發走。然後向張芸生問道,“老弟,你看這樣做,差不多了吧?”


    “解鈴還需係鈴人,隻是這樣做恐怕還不夠。你不是說嫂子的父母跟這家人是熟人嘛。你可以向他們打探一下之前的主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還有他們為什麽會賣房。況且他們明知道你是警察,還敢把房子賣給你,這膽子也太大了。或許他們對於死人的事並不知情,但是作為原房主,總會知道的更多一些。”


    張芸生的這番推論一出,令關俊文都忍不住心生佩服。他原來隻當張芸生是個會些外門邪道的江湖人,後來知道他跟那個特殊部門有關係,也不過當他是個某些方麵有所專長的特殊人才。可是張芸生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想到如此之多,這種推理能力可絲毫不遜於他這從警多年的警察局長。


    “老弟說得對,我這就去辦。”關俊文拿起手機就去陽台上打電話。張芸生本想攔住他,讓他在屋裏打算了。可是後來一想,關俊文打的電話,說不定會有些不適合讓外人聽到的隱秘之事,因此也就由他去了。


    張芸生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抿口茶水閉目沉思。其實他現在腦子裏也沒想啥正事,之所以閉上眼睛隻是怕吊死鬼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而已。


    眼不見為淨,耳不聽不煩。張芸生打算就坐在這等著,等其他人來到之後。屋子裏人一多,陽氣會變旺。隻要那吊死鬼沒打算把所有人一塊殺掉。惹出天大的亂子來,他自然會知道躲避。


    張芸生是打算息事寧人,不過吊死鬼就未必這麽想了。當張芸生感覺到有個東西在自己鼻子裏撓癢癢的時候,知道麻煩來了。


    關俊文是個大男人。又是坐鎮一方的警察局長。除非他瘋了,否則怎麽會幹出這種事來。那屋子裏能幹出這種惡作劇的也就隻有那個吊死鬼了,可是他也是個心懷怨氣的惡鬼,怎麽能有這閑情逸致呢?


    盡管張芸生心裏想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可是生理上的反應可騙不了人。在那個東西的不斷挑撥下,張芸生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打個哈欠雖然是件小事。但是這個時候打,可就揭穿了他故作鎮定的假象。該來的禍事躲不掉,躲不掉也就隻能去麵對了。


    張芸生睜開緊閉的雙目,映入他的眼簾的是一片黑色。這黑色並不是由於天黑,隻不過是張芸生的視線完全被遮住的緣故。


    雖然現在視線受到阻擋,但是僅憑猜測也足以讓張芸生想象到當前的場景。


    張芸生用雙腳一蹬地麵,他坐著的那個單人沙發就朝身後的陽台滑去。這時之前被阻擋的視線得到恢複,張芸生看到那個吊死鬼正吊在大吊扇上。不過現在跟之前相比有所不同的是,吊死鬼這一回吊在上麵的不是脖子,而是雙腳。


    吊死鬼用雙腳纏著大吊扇的葉輪,然後整個人從吊扇上倒垂下來。他的身子半蜷縮著,因此垂下來的頭發剛好披散著擋住張芸生的視線。看著那些劈散的頭發,張芸生猜到了那會讓自己鼻癢打噴嚏的可能就是這些東西。


    “哈哈哈,好玩,真好玩。”一陣尖銳的聲音從倒垂著的吊死鬼的嘴裏傳了出來,“你跑什麽啊?快點回來,我要再玩一次。”


    “你想玩,難道我就非得陪你玩麽?”張芸生嗬嗬笑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你以為我是真的無能為力,才對你網開一麵嗎?”


    “你要收拾我?”吊死鬼滿臉疑惑的表情,之後他就喜笑顏開起來,“好啊,你快來抓我。快來,不來你是小狗。”


    張芸生感到滿臉黑線,這哪是個苦大仇深的惡鬼,分明就是個神經病嘛。


    神經病人殺人不犯法,神經病鬼作惡觸不觸犯地府的刑律那就不好說了。能從鬼差手裏脫逃的鬼魂本就不多,恰好生前是個神經病的幾率比中個彩票大獎都難,畢竟鬼差的法力可比那些才死的新鬼強上太多了。普通人變成鬼,都會乖乖聽話,任鬼差押回地府。神經病鬼要是敢造次,估計隻是在找揍罷了。


    吊死鬼神經病一般的表現,讓張芸生又喜又憂。喜的是這鬼肯定不是樹妖的手下,否則哪能等到有機會出來惹事,樹妖早就把他大卸八塊無數次了。


    可是這隻能證明張芸生的推理對了一半,因為另一半的推理是建立在吊死鬼確實是死在這間屋子的基礎上才能成立的。看現在這鬼的表現,張芸生可不敢確定他是死在這屋裏,甚至連他是不是吊死都不能確定。


    吊死鬼這會在屋子裏亂竄,等著張芸生去收拾他。可是他蹦噠了半天,張芸生仍然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甚至連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你怎麽不來抓我?”吊死鬼的嗓音都快帶上一點哭腔了,不過很快他的語調可就不是哭泣這麽簡單了,“你為什麽不來抓我?為什麽不來?”


    吊死鬼的聲調越來越尖銳,這可不是一般的鬼哭狼嚎,而是快到了鬼嘯的層次。他如果隻是喊兩聲也就罷了,關鍵是他邊喊邊朝著張芸生衝了過去。


    張芸生雖然見識不算少,可是真正聽過的鬼嘯聲卻隻有兩次。上一回聽到鬼嘯,還是於倩麗在秘境裏麵發出來的。可是那一次隔得遠,聽的不是很真切。這一回麵對麵的聽到,他才知道鬼嘯聲原來真的能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恐懼。


    不過恐懼歸恐懼,張芸生還是穩穩的坐著,直到吊死鬼衝到他麵前。


    本來吊死鬼一直是長發批麵,這會衝的太急,頭發沒跟上反而露出了真容。看著他那缺了一隻眼珠,外加少了一個鼻子的尊容,張芸生越發覺得他不像是一個吊死鬼。u看書.kansh


    鬼走路靠漂,本就行動迅速。老房子的客廳本就不大,吊死鬼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衝到了張芸生的麵前。


    吊死鬼張開嘴伸出長舌來卷張芸生的脖子,張芸生對此隻是笑了笑,不過他的笑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痛苦。


    吊死鬼的舌頭幾乎已經能夠舔到張芸生的臉了,張芸生還是端坐不動。不過他突然張口吐出一口血水,直射吊死鬼的麵門。


    雖說吊死鬼來勢凶猛,而且他本身還是個能發出鬼嘯的厲鬼。可是張芸生的膽子夠大,把握的時機又很準。他的這口血水可不一般,裏麵可是混合著舌尖血。


    人的血本來就充滿陽氣,舌尖血又是陽氣最旺的地方。它配合口水組成龍陽涎,這可是凡人遇到鬼怪的時候最易得到的武器。


    本來吊死鬼這級別的厲鬼,還看不上龍陽涎。不過張芸生可是隱忍不發,一直等到它近得身前的時候才吐出來,這份忍耐讓本是尋常之物的龍陽涎的威力變得不尋常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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