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驚得差點流出口水。


    “晚夏!晚夏!”


    使勁搖著她。


    她雙目緊閉。


    伸手捏住玉腕,號了一下脈象。


    脈象還好,隻是一時閉氣。


    張凡忙把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平平地躺好,雙手摁住身前,輕壓輕摁,幫助她恢複呼吸。


    幾個回合下來,沒有什麽效果,仍然是氣息全無。


    不行,再這樣下去,大腦缺氧,即使最後搶救過來,也會影響智力!


    可是,如果實施緊急救治,會不會有趁人之危之嫌啊?


    轉念又一想:不對,救人要緊!


    舍身救人乃是高義。


    再說,那兩片紅紅的唇,哪個人如果能給她做人工呼吸,簡直就是前世修來的福報!


    別說她身體健康,就是她身患新帽之疫,我也不應該棄之不救!


    想到這,理直而氣壯,氣壯而吐氣如狂,一口下去,把汪晚夏的肺部充滿了空氣。


    看見她胸部明顯地擴張,張凡急忙鬆開口,雙手避開巔峰,往下一壓。


    汪晚夏呼地一聲!


    氣息連貫起來!


    張凡忙鬆開雙手,掏出紙巾,擦掉自己嘴唇上的罪證。


    汪晚夏恰在這時,睜開眼睛。


    不過,張凡的擔心是多餘的,她並沒有追究他是如何把她救過來的,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剛才閉氣了,隻是以為自己暈了一下。


    張凡伸手輕扶。


    她扶著他的手,坐了起來。


    眼光仍然是呆滯如傻,在瞳仁裏,透出無限的悲傷。


    “你沒事吧?剛才暈過去了,把我嚇了一跳,我想給你針灸急救一下,謝天謝地,你自己醒過來了。”


    張凡道。


    她似乎感到自己嘴唇上有些異樣。


    口腔之內也有些異味。


    不禁芳心一動,用懷疑地眼光看著他,“你是說,司寇琦頂替了秦小偉?這事,可不能亂猜!”


    “亂猜!我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猜度國人!況且,我有確鑿證據,鐵的證據!現在可以把司寇琦的高考卷子拿出來,擺在桌麵上,讓司寇琦現場去抄,抄完了,你看看,上麵的哪一個字與卷子上的字跡相同!整個就是秦小偉用自己的十年寒窗,替司寇琦鋪好了成功的紅地毯!”


    張凡聲音越來越高,震耳欲聾!


    “真的?真的……真的嗎?”


    汪晚夏一邊重複說著,一邊手捂高高的胸脯,目光呆滯,臉色蒼白,連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細細的香汗……


    “你……”張凡一驚。


    自己的話,又一次引起了汪晚夏震動,張凡擔心她再暈過去,急忙打住了話,關切地問:


    “晚夏,你……”


    張凡伸出手,要扶住她。


    不料,小妙手碰的不是地方,她激靈了一下,反手一推他,突然“嘩”地一聲尖叫起來,撒腿向外跑去。


    “晚夏——”


    張凡站起來,剛要去攔她,她已然消失在門外了。


    張凡追出門外,隻見汪晚夏在前麵瘋狂地跑,沿著礦車進出的石子路,一路向山上跑去。


    擔心她出事,張凡緊追不舍。


    又不敢追得太近,以防止她做出激烈舉動,要知道,路邊就是懸崖啊。


    張凡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一直跑到絕頂。


    這裏是整個礦區的製高點,向下俯瞰,整個銅礦近在腳下。


    懸崖百米,看著眼暈。


    汪晚夏累極了,一下子癱坐在懸崖邊,探頭向下望。


    張凡慢慢接近,一邊說一邊道:


    “晚夏,別這樣,別這樣,不管發生過什麽事情,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切我們重新開始,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汪晚夏把頭縮回來,沒有拒絕他,示意他坐在身邊。


    張凡慢慢,緊挨著她坐下。


    斜眼打量她,她俏臉仙葩,淚如泉湧,淚水在風中閃爍。


    張凡已經明白,曾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不過,他不能問。


    有些傷口,揭開會流血的。


    她突然扭過身,看著張凡,聲音幽幽,含恨帶血:


    “我在初中三年一直是學校的尖子生,可是,中考時,卻落榜了……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發揮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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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凡輕輕把手放在她肩上,輕輕地道:


    “不是你失常,是別人失常了。”


    “如果我當時能考上高中,我相信,以我的實力,現在己畢業於某名牌大學了,人生又是另一個樣子……”


    “別悲傷,我們重來好吧。”


    “人生幾十年,能容得你有幾次重來?”


    她突然號啕大哭起來。


    淚落如雨,淚水把他的胸前打濕。


    “不需要幾次,一次重來就行。你即使名牌大學畢業,也未必坐到礦長的位置上,這不是因禍得福?”


    她推了他一下,坐直身子:


    “你再安慰,我也學不來阿Q!”


    張凡知道,她不是小偉的媽媽,她是汪晚夏。


    靜靜地好久,張凡道:


    “先把這事放下,專心把銅礦的事搞好。我總是相信,冥冥之中有一個報應存在,就像作用力與反作力。”


    “這種事,讓人心裏憋屈,心裏有毒!”


    “你放心,我承諾,早晚叫你沉冤得雪。”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早晨八點半,司寇集團總部大廈,七樓,總部董事會大會議廳內,十七位董事、獨立董事齊聚。


    會場裏氣氛緊張,讓人出不來氣。


    司寇德行坐在正中,在他左手是司寇德天。


    兩人麵如死灰。


    會場上人人凝神靜氣,不安的眼光在空中交叉,誰都心裏明白,對於司寇集團,今天是一個相當可怕的關頭。


    “……距離早盤開盤,還有一個半小時,”司寇德行沉聲如冰,“我們董事會必須在開盤之前做出決策:是就勢做空?還是撐住股價?”


    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看過今天早上網上的新聞。


    也就是說,司寇集團的主力企業三連山銅礦被炸,生產陷於停頓。


    股票市場是敏感的,就是董事長或高管生病住院,都會引起股價波動,更何況是銅礦被炸毀了!


    “做空?”一個董事搖搖頭,率先發言,“肯定不行!股價下跌,我們的融資計劃怎麽辦?我們的計劃是以融資發生之前二十日的二級市場均價來融資,如果股價下跌一半,我們的融資額就會下跌一半,融資肯定達不到預先要求,那麽,我們的短期債務怎麽改善?到期的舊融資怎麽償還?如果不能覆約,將會產生蝴蝶效應,整個司寇集團的資金鏈就會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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