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了嗎?”


    司徒雅關切的問。


    “我們見麵再談吧,你什麽時候能抽出時間?”


    “五點吧,那時候我下班,你也下班,我們就在你學校對麵的咖啡館見。”


    “恩好的。”


    掛了電話司徒雅也沒往別處想,隻當是林愛跟江佑南鬧矛盾了,下午工作一結束,她便收拾東西,連招呼都沒跟上官馳打一聲,直接開車去了b中對麵的咖啡館。


    她到的時候林愛還沒到,她就坐在咖啡館的角落邊等著她,等了大約十來分鍾,林愛拎著包匆匆的趕來了。


    一落座,司徒雅就瞧見她兩眼紅紅的:“林愛,你跟江佑南吵架了?”


    林愛搖頭:“沒有。”


    “那你怎麽了?”


    林愛停頓了一下,低著頭不說話,片刻後,她又把頭抬起,鄭重的說:“小雅,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


    “上官馳是不是在搜集我婆婆偷稅以及**官員的證據。”


    司徒雅倒抽口冷氣:“你怎麽知道?”


    “江佑南告訴我的,這幾天他心情非常低落,總是擔心母親會出事,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沒有合過眼了。”


    “他是怎麽知道的?”


    司徒雅有些難堪,以她目前的立場。


    “婆婆前天來找過我們,說了一堆奇怪的話,說如果她出了什麽事,就讓她兒子去接她的班,她不希望自己回國後創立的企業就這樣倒下去了。”


    “你現在跟你婆婆的關係緩和了?”


    “她還是不怎麽喜歡我,不過已經不反對了,我和她兒子都結婚兩年了,她還有什麽理由反對呢。”


    “那你今天找我?”


    林愛一把握住她的手:“小雅,你能不能勸上官馳放過我婆婆一馬,她都那麽大年紀了,根本經不起牢獄之災……”


    司長雅為難的搖頭:“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你婆婆做了很多缺德事,她理應受到懲罰。”


    “小雅,我婆婆有時候是很極端,可那都是因為她年輕時被拋棄造成的,她並沒有做什麽十惡不赦之事,如果上官馳把那些證據交上去的話,後果會有多嚴重你我都清楚,我今天找你不是看在我婆婆的份上,完全是為了江佑南,我跟他結婚兩年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麽,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他每天這樣擔憂,他可能也想過來找你,可他是個男人,拉不下這樣的麵子,更重要的是,他出麵找你幫忙多少會引起上官馳的誤會,所以我思慮再三,還是由我來找你商量吧。”


    “林愛,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太不了解你婆婆,如果今天上官馳放過她,那麽她明天肯定就會在上官馳背後捅他一刀。”


    “不會的,小雅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的,我婆婆前天來的時候佑南已經跟她吵過一架,就是指責她不該做違法的事,她已經認識到錯了,親口承諾若是能化險為夷,就會回到法國生活,這是她答應了兒子的,我相信她絕對不會食言。”


    司徒雅不說話,林愛想到江佑南這幾日鬱鬱寡歡,淚水便流了下來:“我知道你很為難,以我和你的關係,我們兩個人都為難,這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你,小雅,希望你能答應我,這份恩情我一定會銘記於心。”


    “我盡力而為吧。”


    實在不忍看到好友難過,司徒雅心煩意亂的答應了。


    晚上回到家,上官馳擔憂的問:“你去哪了?怎麽下班說也不說一聲就走了?”


    “有點私事,沒來得及說。”


    “手機怎麽也打不通?”


    她從包裏拿出來一看,雙手一攤:“沒電了……”


    吃了晚飯上官馳進了書房工作,司徒雅在臥室裏掙紮了好久,才硬著頭皮來到他的書房,輕敲房門:“馳,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


    上官馳溫和的應一聲。


    她推開房門走進去,緩緩來到他的身邊,欲言又止的望著他:“譚雪雲的資料收集齊了嗎?”


    “快了。”


    “如果你把所有的資料交上去,結果會怎樣?”


    “要麽死刑要麽無期,她偷稅和**的金額太大了。”


    司徒雅一時沉默下來,上官馳覺得疑惑:“怎麽了?”


    “可不可以不要全部交出去?我的意思能不能隻交一半,比如隻交**的部分,這樣她應該不會被判那麽嚴重的刑期吧?”


    上官馳很驚訝:“你怎麽會突然幫譚雪雲說話了?”


    “傍晚林愛找過我。”


    上官馳臉一沉:“你還是告訴她了?”


    “沒有,不是我告訴她的,是譚雪雲已經發現了帳目外露,她自己告訴兒子媳婦的。”


    “所以你成了林愛的說客?”


    “那終究是她婆婆啊,是她深愛男人的媽媽,就算沒有人讓她這樣做,看在她愛的男人的份上,她也會這麽做的。”


    嗬,上官馳諷刺的冷哼:“還真是偉大的愛情,不過沒可能。”


    “為什麽沒可能?”


    “原因還用我說嗎?譚雪雲是我頭號公敵,別人不清楚,你難道也不清楚?”


    司徒雅咬了咬唇:“我知道你恨她,可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現在已經懷了孩子,我們很幸福了,我不希望你在活在仇恨中,我們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不好嗎?”


    “你以為你這樣想,別人也這樣想嗎?譚雪雲不會對你感激涕零,她隻會笑你是傻瓜。”


    “那是你想的太偏激了,如果你把資料全部交上去,譚雪雲必死無疑,若你隻交一部分,就足以讓她無法在b市立足,這樣的程度就好了,沒必要把人逼到絕境。”


    “她現在沒有辦法在b市立足,以後呢?以後她若再卷土重來怎麽辦?有些禍根是不能留的。”


    “她都那麽大的年紀了,以後還能跟你怎麽鬥?林愛已經說過了,隻要你放她一馬,她和江佑南一定會奉勸她回法國定居,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你就那麽相信他們的話?你到底是誰的人?搞不搞得清自己的立場?”


    上官馳已然不悅。


    “我是你的人我很清楚,但也正是因為我清楚自己的立場,我才會勸你不要做的那麽絕,你試想一下,假如你把譚雪雲送進了監獄,江佑南肯定會對你恨之入骨,林愛是他的妻子,她以後還怎麽與我來往?難道我們多年的友情就要在你們這種黑暗的鬥爭中無辜犧牲嗎?”


    “你這麽賣力的替譚雪雲求情,到底是因為林愛,還是因為江佑南?”


    司徒雅怔了怔,突然生氣的推了他一把:“你什麽意思啊?不答應就不答應,別胡亂去猜測!”


    她懊惱的出了他的書房,就知道他一定會誤會她替譚雪雲求情,是看在江佑南的份上。


    第二天,司徒雅約了林愛出來,很無奈的告訴她,自己盡力了,但是結果很遺憾。


    林愛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起身說:“好,我知道了,謝謝。”


    至始至終她隻說了這麽一句話,說完後,她便起身走了。


    隔著咖啡廳的透明櫥窗,司徒雅盯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她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突然一個人竄到她麵前,出其不意的問:“想什麽呢?”


    猛一抬頭,看到麵前站著的人,她驚喜的喊道:“趙亦晨?”


    “真是榮幸啊,你還記得我。”


    司徒雅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心中的陰霾一閃而過,興奮的說:“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可能不記得你,我們可是好友加親戚,親上加親,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


    “走吧,我請你吃飯。”


    趙亦晨還是和二年前一樣,陽光帥氣,身上背著一把大吉他,隻是頭發留的長了些,卻更顯出了幹樂隊這一行的野xing之美。


    “你這兩年去哪了?”


    司徒雅迫不及待的問。


    “四處瞎混唄,滿世界的跑。”


    “一直唱歌嗎?”


    “恩。”


    “成家了沒有?”


    “沒有。”


    “有對象了沒有?”


    “沒有。”


    司徒雅覺得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簡直一天一夜也說不完。


    “你這次回來不打算走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聽你表哥說你爸快被你氣死了,家裏就你一根獨苗,他們卻連你的下落都不知道。”


    “看情況吧,在外麵流浪慣了,回家蹲不住。”


    司徒雅諾諾的問出一個敏 感的話題:“你和唐萱……有聯係嗎?”


    趙亦晨目光閃過一絲黯然,搖頭:“沒有。”


    “那你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不知道。”他補充一句:“失去聯係很久了。”


    “還喜歡她嗎?”


    他自嘲的笑笑:“喜歡初次見到的她,之後的她不喜歡了。”


    司徒雅感慨的歎口氣:“到底以前的唐萱是什麽樣子,為什麽可以迷倒你和上官馳這兩個家世顯赫的男人?”


    “兩個字概括。”


    “哪兩個字?”


    “以前是天使,後來是魔鬼。”


    “能從天使轉化成魔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到最初的樣子。”


    “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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