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你早就來了,為何躲在一旁觀戰,卻不來助我等退敵?”身高十丈,身上掛滿了人頭人骨的修羅統領怒聲斥責道,幸存的另外幾隻鬼統領也都大為不滿,吼叫質問起來。


    女子身形卻男子聲音的惡統領媚煞的臉上陰森森神情說道,“鬼王,若是鬼主天尊得知你袖手旁觀,就算是你也得被扔回冥界,重新回去做孤魂野鬼。”


    鬼王陰森森冷笑一聲,背著雙手目光睥睨看著邪派諸人道,“本座非是袖手旁觀,隻是示敵以弱之計。”他麵具後陰冷惡毒的眼睛瞥了一眼惡統領和修羅統領,“本座要是早些出來,這些修士還會自相殘殺,相互攻伐嗎?剛剛那一場亂戰,死了仙人峰黑弑主,死了自在峰毒王,重傷了玉老峰吟玉夫人,中小門派門主更是死了十幾人,邪派這一次可是窩裏反,損失嚴重呀!”


    他猖狂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哈哈哈,你們冥界鬼統領是蟬,他們是螳螂,而本座便是黃雀!”


    他囂張氣焰不僅讓鬼統領們怒不可遏,邪派諸位門主更是被氣的不輕,隻有羅門依舊麵不改色,反而笑的更加開心了,實則熟知羅門性情的人都知道,他笑的越開心,說明心裏越是憤怒。


    “好一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殊不知不是什麽螳螂都隻能乖乖被黃雀所食,鬼王,老夫聽說當日在你在死水之濱,生死爐殘片之中被我小徒兒柳無道打亂了邪惡陰謀,搞得灰頭土臉,後又被帝釋王傘之靈一掌重傷,借著什麽小六道逃進了冥界之中才免去一死,現在看來你的傷是好了。”


    他聲音嘲諷笑道。


    鬼王轉頭看向站在羅門身後的柳知返,眼中立刻陰沉無比,仿佛孕育暴雨雷霆的天空,恨意滿滿冷笑道,“原來你這小鬼是躲到羅刹峰,入了邪道,難怪正道那些人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卻奈何不得。”他目光再往旁邊一轉,就看見一身黑裙颯爽英姿的司徒月嬋,怨毒恨意更加濃重,咬牙切齒道,“還有你這個賤人,居然也與邪道為伍,果然你們司徒氏的女人都是朝三暮四,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的下賤之人!”


    司徒月嬋自打鬼王出現之後就全身不自在,雖然眼睛看不見對麵的人長什麽樣,但心中卻本能地厭惡,“你這隻老鬼,雖然我看不見你那張臭臉,不過想想也一定是一副又老又醜麵目可憎的老不修,你說我本小姐是賤人?你才是一個被人騙被女人帶了綠帽子的可憐蟲!我呸!”


    司徒月嬋的毒舌絲毫不亞於柳知返,而且她早就從柳知返那裏知道了鬼王的真實身份是萬年前的守禦嗣者生死尊者,也知道他和自己先祖司徒天舞隻見的恩怨,所以才戳他痛處。


    果然鬼王身後的黑氣鬼火都冒出幾十丈,雙目血紅,麵具後的眼睛了閃過一分陰邪,“臭丫頭,總有一天我要抓到你讓你嚐盡人間冥界所有的苦楚,虧你還好意思提,殊不知那個賤人就是你自己-----”


    他話沒說完,羅門就冷哼一聲,“鬼王,你今天來此不是為了和我小徒弟還有一個小姑娘出言對罵吧?”


    鬼王哼哼一笑,“羅門老祖,你的小徒弟可不是普通人,你還不知道你這小徒弟的真正來曆吧。”


    他這麽一說羅門身後的柳知返臉色瞬間就是一變,能讓柳知返變色的事情很少很少,他已經猜到鬼王要說什麽了。


    隻聽鬼王陰損笑道,“當初生死爐殘片被破,上古妖獸之王,生死烘爐之靈紫堯留下的陰陽封印破碎,放出了帝釋王傘,生死爐死之碎片精華便在於紫堯留下的那份精純死氣,那些死氣才是真正的生死烘爐死之碎片。”


    “誰得到那些死氣誰就得到了生死爐的碎片,那之後我尋找許久,也沒有找到生死爐中那無盡死氣,後來緋雲女成為鬼主天尊手下媚統領,我才得知,生死爐死氣三分之一與她身體融為一體,有她在我們便能感知到另外三分之二的死氣所在,哈哈哈,說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羅門,原來你這小徒弟,在破開紫堯陰陽封印時封印中的死氣三分之一就被他吸收,他就是其中三分之一生死爐死氣!他就是生死爐的碎片之一!”


    “造化弄人,你想不到你自己身邊就藏著一個守禦聖器的碎片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而最驚愕的莫過於羅門老祖,他眯著一隻眼,另一隻眼眼角快速地抽動兩下,背著一隻手揪著大辮子,臉色陰沉不定。


    柳知返隻感覺一瞬間便仿佛置身冰窖,尤其周圍所有目光都望向自己,有敵意的,有警惕的,而那些門主前輩則目光複雜而玩味。


    他感到心頭有股煩躁之意正在迅速攀升,有種想要揮刀大戰一場的衝動,“紫堯----”柳知返心知是自己的心緒影響到了紫堯的殘魂,而紫堯的殘存記憶又因為鬼王,也就是生死尊者的出現發生了劇烈的反應。


    就在他焦躁而壓抑之時,手心忽然一暖,熟悉的溫軟感覺從手術傳到身上,傳到心裏,是司徒月嬋將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手裏,同時另一邊鶴白翎輕輕抓住他的手臂,兩人無聲的支持讓柳知返心中一鬆。


    就在這短暫的沉默時刻,羅門一聲笑打破了寂靜,“鬼主,看來我對我弟子的了解還不如你這個外人,不過年輕人嘛,有些自己的秘密十分正常,真想不到,無道竟然還有這般造化,真是羅刹峰之幸,我羅門之幸,哈哈哈!”


    他神色一整,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單手指著鬼王說道,“鬼王,當初在死水之濱,老夫沒有機會能和你交手,今天正好,老夫羅門就來和你爭一爭誰才是邪道第一人。”


    羅門騰身而起,浩瀚如海的氣勢瞬間暴漲,麵對鬼王羅門不再隱藏實力,使出了十成修為,隻聽他大喝一聲,“回春無極術!”


    他身上一層黑色火焰燃燒起千百丈高,臉上黑氣漫過,原本衰老遍布皺紋的老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光澤,枯幹的身體也開始健碩壯實,眨眼間返老還童,花白的辮子也變成了烏黑之色,從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變成一個俊逸英朗的桀驁少年。


    羅門雙手向前一探,一雙手上立刻鱗片密布,轉瞬間化作一雙巨大的黑**手,黑魔手刀槍不入,法訣不侵,隻如一雙托天巨手奔著鬼王頭頂按去。


    鬼王沒有躲避退讓之意,微微仰頭張開雙臂,自他身後一條條黑色和白色的鎖鏈竄上天空,遠遠望去鬼王好似一隻長著數百條長腿的蜘蛛一般。


    “陰陽鎖!”


    黑白鎖鏈在嗚嗚的呼嘯聲中,在空中纏住了鬼王的黑魔手,黑白鎖鏈仿佛一條條蛇蟒一般,刺啦一聲鑽進了黑魔手中,陰陽鎖看似是黑白鎖鏈,實則是鬼王妙法奧義所化,鬼王本尊乃是上古生死尊者,掌握著許多上古法門,和今時今日的法訣真元不同,鎖鏈縛骨纏筋,鑽進黑魔手後一化為三,三化為九,瞬間在他體內織成了一張鎖鏈大網,將羅門的筋骨經絡甚至連經脈血管都鎖住。


    羅門感到自己的雙手正在被一股陰陽之力束縛,陰陽鎖甚至通過經脈向他三宮中逆襲而來,鬼王的陰陽鎖詭異難測,極為難纏,就算是羅門老祖也不敢輕敵大意。


    他一聲斷喝,魔手之上燃燒黑色煞火,試圖燒斷那些鎖鏈,鬼王哼哼冷笑,“本座的陰陽鎖,豈是那麽容易被破去的!”他雙臂猛然後扯,手上萬鈞之力,竟然隔空將羅門的黑魔手拉向自己麵前,他大笑一聲,單手拉住那些陰陽鎖一端,另一隻手上旋轉著一對太極陰陽魚旋轉不停,散發著玄奧生死之力。


    “陰陽印!”


    太極陰陽印旋轉著直接印在了羅門的黑魔手之上,無聲無息之間深深烙印進入了他的魔手。


    陰陽印好似旋轉的磨盤,一舉破開羅門黑魔手中的羅刹勁護體真元,緊接著陰陽鎖如跗骨之蛆般竄入羅門體內,纏繞在他心髒之上。


    羅門內視內府,隻見自己的心脈出有兩道黑白陰陽之力,盤踞在心髒上麵,好似兩條毒蛇般昂首吐信,不懷好意,他不由暗吃一驚,想不到這鬼王果然有如此手段,連自己都擋不住這些陰陽鎖,他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鬼王哈哈大笑,“羅門老兒,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破開本座的陰陽鎖陰陽印!本座已經掌控了你的經脈三宮,從此以後我讓你向東你不敢向西,隻要本座一個意念,就能絞碎你的心髒,盡毀你的靈海玄府丹庭三宮-----”


    “師父----”羅刹峰的弟子紛紛露出驚駭之色,祈月童子和月姬等人也大吃一驚,祈月尖利的聲音喊道,“羅門,你不會就這麽被他製住了吧,怎麽你還不如你小徒弟!”


    羅門眯著眼睛陰沉著臉沒有回答,鬼王卻不屑撇撇嘴,“你這小童子懂什麽?他那個徒弟是生死爐之靈紫堯轉世,自然不懼我這陰陽鎖,可他自己不過一介凡夫俗子,不自量力也想抵抗本座的陰陽之力?”


    鬼王並不了解柳知返和紫堯之間的關係,隻以為他是紫堯轉世之身,而柳知返實則是古魔殘魂轉世,和紫堯其實本沒有半點兒關係,當初在淩寒山幻滅洞窟時,紫堯正是看中了他是古魔殘魂轉世才希望皆柳知返古魔殘魂的力量將他的怨念記憶泯滅。


    然而後來他的殘餘記憶卻一直寄居柳知返體內,而且時不時出現影響他的意識,卻是不知是和原因。


    鬼王說道,“羅門,本座命令你,現在就殺了你徒弟和他身邊那個小賤人!”


    羅門老祖眼神陰沉,嘴角微微挑了起來,“狂妄之輩!真以為憑著這種把戲就能控製老夫?你大可用你的陰陽鎖絞碎老夫的心髒便是!想讓我出手對付自己的徒兒,那是萬萬不能!”


    鬼王陰沉說道,“看來本座不給你點兒顏色,你便不知道本座的手段!我先絞斷你的心脈!”


    他拉著陰陽鎖的那隻手猛地一扯,數百條黑白鎖鏈向後扯去,於此同時在羅門體內死死纏住他心髒的那些鎖鏈驟然收緊。


    羅門背著手麵帶微笑,眼看著自己胸口的細小鎖鏈被鬼王拉扯,他卻麵不改色,鬼王先是一愣,然後眼神也漸漸凝重起來,不出片刻,他聲音詫異怒道,“為何本座的陰陽鎖對你無效?”


    羅門朗聲道,“你這個陰陽鎖對付我那些弟子徒孫倒也罷了,用來對付我羅門,是不是太過托大,你的陰陽鎖用來鎖人的心脈或許有用,鎖我羅刹化血尊之軀,真是可笑之極。”


    隻見他抿了抿嘴,突然大喝一聲,“破!”


    哢嚓,羅門心髒上纏繞的陰陽鎖盡數崩斷,他黑魔手猛然一抖,鬼王身上那些黑白鎖鏈斷成千萬碎片。


    鬼王被反震之力震退十幾步,驚駭看著他,“你這個魔手,竟然有古魔之力!”


    “你竟然還認識古魔之力?哈哈哈,不錯,我羅刹峰羅刹焚脈經,本就源自遠古古魔一族,乃是古魔運氣之法,修到極致即可身化為魔,你這小小鎖鏈也想鎖住魔心?”


    他黑魔手在半空向一處合去,想要將鬼王拍在中間,鬼王大叫一聲,雙手向兩側推開,兩道陰陽印擋住黑魔手,uu看書 .uuknhu黑白陰陽之力和羅門羅刹之力交匯在一起,黑火熊熊,白光陣陣,兩人誰也不想退讓半步,羅門修為逆天,鬼王也是上古守禦嗣者,兩人修為不相上下,沒一會兒便雙雙臉色憋得漲紅,看來都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兩人陷入了角力之中。


    祈月童子看了看眾人,“你們還看著幹什麽,還不上去幫忙?”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祭出法寶攻向鬼王,而鬼王這方五名鬼使,加上那些鬼統領鬼眾,以及還有些力量的僵屍龍,也都吼叫著衝向邪派修士這方。


    “柳知返,你在這裏看著,不要過去!”司徒暮影和他低聲說了這麽一句,便飛身而起攻入敵陣。


    鶴白翎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頭,“小姐,我們怎麽辦?”


    司徒月嬋看向柳知返,柳知返眯了眯眼睛,咬著嘴唇沉吟了一下,“趁他們混戰,我們逃走!”


    “逃走?”不僅鶴白翎,就算是司徒月嬋也不明白柳知返為何這麽說。


    柳知返沉聲道,“我最大的隱秘已經被這些人知道了,繼續留在羅刹峰,對我而言更加凶險!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司徒月嬋抿了抿嘴唇,笑道,“你這個徒弟對你師父師娘看來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說走就走!”


    柳知返哼哼一笑,“這天地間,我有感情的也就隻有那寥寥數人罷了!”


    司徒月嬋仰臉道,“有我嗎?”


    柳知返皺了皺眉,“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說罷他牽起司徒月嬋的手轉身跳下山崖,祭出饕餮刀禦空而行,眨眼間身影就消失在枯顏山連綿的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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