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琉璃長得很漂亮,稱其為天姿國色,傾國傾城也並不為過,司徒止水也喜歡漂亮的女人,看見如此美豔絕倫的女子心中也會有愛慕之心,然而這並不會讓他手中的血劍慢一寸,也不會讓他心中的殺意少一分。


    司徒止水的實力強過易琉璃,因為更強所以他更沉穩,單單一柄血劍在他手中快如幻影,紅光不斷遞進,血色大劍一劍快過一劍,易琉璃心中憂怒交加,如此下去短時間內難以擺脫他的糾纏。


    她心一橫,“司徒止水,我和你拚了。”


    拚命的方式也許有很多種,但歸根結底隻是一種,無外乎情急之中不計後果,以險招尋險勝。


    易琉璃雙臂展開一式鴻鸞展翅,身如飄絮般向後飄出三丈遠,強提一口真元,再次祭起法寶千丈愁,所謂千丈愁,實則是易琉璃本身頭發煉成,當年因為和柳知返對拚真元,結果被饕餮刀傷了器魄,滿頭青絲瞬間華發,但那之後多年間易琉璃專注於修行,一心想要找柳知返尋仇,曾數次以天地肅殺之氣洗滌白發,將滿頭白發煉的堅韌無比,她的白發千丈愁比之青絲之時威力更強。


    長發如雲亦如潮,在她麵前分列兩側,易琉璃放開了麵前三尺之間的用以守衛胸腹的發絲,麵前頓時門戶大開。


    她斷定司徒止水定然會棲身向前進入她麵前三尺之地,到時候自己冒險一搏或許能有奇效。


    司徒止水劍易琉璃竟然放棄了胸前的防禦,銀白色的發絲聚成兩束懸浮在身體兩側,好似一座高城突然間門戶大開,等著敵人的士兵叩門攻城。


    他心裏浮起一抹冷笑,“這就要拚命了嗎?”


    他以為易琉璃還能多堅持一會兒,然而看來她急於要戰勝自己好去幫助她娘,司徒止水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易春雲,不得不說易春雲的修為著實精深手段老道,大能中的高手司徒樓月和玄嗣道聯手竟然也沒能讓她現出任何敗相,防守之中偶爾還能尋到機會刁鑽的攻出幾手,玄嗣道和司徒樓月雖然修為高,但他們多年隱修於滄帝城,很少出手,若論鬥法搏殺的手段已經不如當年和他們齊名的‘雲仙子’易春雲。


    易琉璃畢竟不如易春雲老練,她想要先解決司徒止水然後去幫忙,卻不知這樣反倒會自亂陣腳,她和易春雲雖然是母女,但卻缺少默契,易琉璃並不知道此時易春雲心中真正的想法。


    在易春雲的計劃中她本來也沒打算能贏得了司徒樓月和玄嗣道,她隻想盡力拖住幾人,等柳知返奪走羅門的全部修為後,羅刹之力大成,到時候正好可以殺了這幾個滄帝城的高手祭旗。


    易琉璃沒有想到易春雲的真正意思是拖延時間,她隻想快些解決司徒止水然後去幫助娘親解圍。


    司徒止水嘴角挑起露出一抹冷笑,“你真以為我不敢進你麵前三尺之地?就算你有什麽後招殺招,難道我司徒止水就怕了你不成?”


    他血劍在前人隨其後,兩步就到了易琉璃麵前,司徒止水沒有采取任何旁擊側鬥或者攻中帶守的策略,直接大劍臨頭劈下,血劍在他法訣真元催動下蒸騰出一片金紅色的火焰,碩大劍鋒迎麵一劍斬向易琉璃。


    易琉璃眼中神色一喜,雙手食中二指並攏成訣,雙臂在麵前猛然間交叉而下,分列在她頭頂兩側的兩束長發驟然間被一股猛烈的真元催動,由兩束分成四束,四束分成八束,眨眼之間易琉璃的白發分成六十四束長發,每一束長發如盤繞的藤蔓一般打成結扭曲絞緊,轉瞬間絞結成六十四根白發長槍,在她身後發出吱吱的緊繃聲音。


    “嘿!”


    易琉璃一聲厲喝,數股絞緊如蛟龍般的發槍纏住了麵前的血色大劍,此時司徒止水的血劍離易琉璃麵門隻剩下五寸之地,她隻要慢了一瞬間或者失誤毫厘,司徒止水的血劍就會將她一劈兩半。


    “司徒止水!就算你修為高過我,今天死的依然是你!”易琉璃絕美的臉上閃過一抹獰色,殺意凜然,除了纏繞絞緊了血劍的那幾束白發,其餘的發槍在易琉璃心念變化間,刷刷刷閃電般向著司徒止水的後腦,脖子,胸口刺去。


    她白發絞結的發槍韌性而鋒利,羅刹勁附著在每一根發絲上,易琉璃是易春雲的親女兒,自然從小受到最正宗的羅刹焚脈經修行,就算司徒止水的至尊訣護體真元強勁恐怕也難以抵擋的住焚脈毀宮的羅刹勁。


    數十根發槍足以將司徒止水刺成篩子,她這一手置之死地而後生,果然將司徒止水逼入了絕境。


    司徒止水手依然握在血劍的劍柄上,他臉色依然很平靜,刻薄的薄嘴唇緊緊抿著,消瘦的臉頰上冷漠如刀鋒般將他的臉削成一方寒冷的山峰。


    在易琉璃發槍刺中他身體的一刹那,司徒止水仿佛靜止的江河突然間決堤而去,洪水滔天千裏奔騰,血色大劍上劍氣驟然間爆開,隻聽嘣嘣嘣一陣大響,纏住血劍的發槍竟然盡數崩斷。


    司徒止水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血劍崩斷了發槍後方向一轉,他雙手握劍舉過頭頂,從血劍之中爆發出一道奪目的金光,凝聚成一團光暈籠罩在司徒止水身上,幾十道向著司徒止水刺來的發槍好像陷入泥淖之中,被金光所擋竟然難以再進分毫。


    原來易琉璃的發槍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犀利,司徒止水的護體真元也沒她想的那麽脆弱。


    “易琉璃,你太高估自己的羅刹勁,低估我司徒止水的至尊訣了,能用羅刹焚脈經勝過至尊訣的人,除了司徒暮影之外再無第二人!”


    “你以為羅刹焚脈經真的就強過至尊訣嗎?強的永遠隻是修行者,而非法訣,隻不過你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


    易琉璃臉色瞬間劇變,蒼白如雪,雙眸中流露出一抹驚惶,她急忙再次運轉真元催動千丈愁,想要將發槍散開恢複長發回到自己麵前防守,然而千丈愁卻被司徒止水的至尊訣困在半空,一時間難以脫離那團金色的光暈。


    司徒止水冷哼一聲,手中血劍猛地一甩,易琉璃的長發突然間脫困她身體一個趔趄向後踉蹌著仰倒,而與此同時司徒止水猛地上前一步,順勢一掌劈在易琉璃的胸口。


    雖然易琉璃傾國傾城,但司徒止水冷如冰霜毫不憐香惜玉,這全力一掌將易琉璃的身體打飛了出去,哢的一聲她胸口肋骨被盡數震斷。


    她在半空中就噴了一大口血,長發千丈愁霎時間失去了光彩,緩緩消散變回原來的頭發長短,司徒止水一擊得手並未就此止步,在易琉璃身體還未落下之時,他手中金光一閃,祭出血色巨劍,血劍脫手而去在空中如一道紅色的閃電,巨大的血色大劍直奔她脖子斬去。


    這一劍司徒止水必殺易琉璃。


    “琉璃!”易春雲驚呼一聲,不顧麵前司徒樓月和玄嗣道二人攻擊越來越緊迫,轉身將手中晶龍劍祭出,黑色晶石寶劍淩空擊去攔住了血劍的攻勢。


    一聲金鐵交鳴火花四濺,血劍被擊中改變了方向,司徒止水也被晶龍劍上傳來勁力震退,臉色當時一白,易春雲雖然看上去隻是隨手一扔,然而這卻是她心係女兒生死安危的含怒一擊,力道何其之大。


    但驟然發力過後易春雲真元也出現一刹那的空白,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司徒樓月和玄嗣道是何等的機敏之輩,易春雲稍縱即逝的破綻他們豈能放過,兩人同時鬼魅般閃到易春雲背後。


    司徒樓月眼中狠色一閃,一劍直奔她後心刺去,玄嗣道猶疑了一刹那,但也出了一掌。


    易春雲心中一慌,知道大事不好,她危急之時身體憑空向旁邊挪了一寸,司徒樓月的碧月劍刹那間刺入她的後心,劍尖從前麵探了出來。


    同時玄嗣道的掌也到了,他掌勁剛猛,若是這一掌全力打出恐怕易春雲少不得斃命當場,但不知為何玄嗣道手下卻留了三分情,然而縱然如此足以開碑裂石的掌勁也將她打的身體誇張地向後躬起,然後身體如隕落的流星般從空中墜落下去。


    “娘-----”易琉璃強忍著重傷,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身體****而出,在半空接住了易春雲兩人一起滾落下去。


    司徒樓月見自己一劍竟然沒刺死易春雲,不由臉色露出憤怒之色,對玄嗣道斥道,“要不是你一掌將她打飛,我的劍氣就絞碎了她的心脈!”


    玄嗣道看著落在地上氣息虛弱的母女二人,uu看書 .uuashu 神色微歎說道,“她們今天勢難逃出生天,一劍殺死還是兩劍殺死又有什麽區別。”


    易春雲掙紮著坐了起來,雙手拄著地嘔出一大口血來,胸口血流如注,但她卻不去管自己的傷,將易琉璃抱在懷中,伸手一探發現她胸口一片綿軟。


    軟的自然不是她稚嫩的胸脯,而是胸口碎掉的胸骨,易春雲麵如土色,掏出丹藥塞到易琉璃嘴裏,“琉璃,琉璃!”


    “娘----”易琉璃嘴角尚還在溢著血,睜開眼微弱地看了易春雲一眼,眼睛一閉昏死過去,易春雲憤怒恨意地看著司徒樓月等人,“我女兒要有個三長兩斷,我絕不放過你們!”


    這時山穀中兩個人走了出來,一個老頭兒一個老嫗,老頭抱著一個昏迷的少年,對司徒樓月道,“樓月大人,天耀公子找到了!”


    司徒樓月看了眼司徒天耀,發現他隻是昏迷過去,除了嘴裏的牙被柳知返掰光之外,身上的傷並不嚴重,她心裏鬆了口氣,對易春雲冷笑道,“你不放過我們又怎麽樣?今天你們這對妖女誰也活不成!”


    易春雲也知道此事恐怕已經到了絕地,她隻是側頭冷哼一聲,滿是不屑。


    “誰活不成還不一定!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司徒樓月嘴角露出陰冷的微笑,手執碧月劍,緩緩向易春雲走去,她要親手斬去這妖女的頭顱。


    然而她剛走出三步,卻突然全身一震,眼中露出驚愕震驚之色,她驟然轉身看向柳知返的方向,心裏暗道不妙,自己隻顧著殺易春雲,卻忽略了那邊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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