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傘眼眸緊盯著刺來的劍和那白衣身影,她的驕傲讓她不屑於閃躲,甚至不屑於表現絲毫的重視。【最新章節閱讀】


    但卻有一層白色的光暈從她手中的黑傘下麵散開,離她越近那團光暈越發明亮,亮的讓人看不清帝釋傘眼中的目光是何等不屑。


    魁羅九所化的執劍白衣人影破開重重滅絕之光,凝聚著三劍天一聲劍道修為,最強的一式當真不可阻擋,不可一世,就算此時劍下之人是司徒氏的家主,她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然而那白衣人影卻終究沒能進入帝釋傘身前三尺,他手中那道劍芒停在了她身前三尺處,再難以前進分毫,好似陷入無盡泥淖,隻剩下徒勞的掙紮。


    隻可惜三劍天留給後人的一式驚天劍式就這麽被魁羅九用在了帝釋傘身上,隻可惜如此驚豔的一擊,卻注定要和那些班門弄斧般的把式一樣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帝釋傘身上罩著的那層白色的光幕驟然散開,好似平靜的湖麵蕩起一圈兒漣漪,那執劍人影亦如水麵的倒影,刹那間支離破碎!驚豔的白衣人影,像夢中的一個幻影,突兀地出現又突然地消失。


    帝釋傘默默看著被她的力量衝散的白色人影,表情淡漠,劍芒和人影散去後,留下一柄長劍,懸停在帝釋傘麵前,發出微微地顫動,像一個呆愣驚住了的人。


    她伸出手十分隨意地握住了魁羅九的劍柄,然後拿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魁羅九在她手中掙紮,一道道劍氣亂竄,想要從她手中脫困,帝釋傘惱怒地一皺眉,手上一道白光閃過,正彈在魁羅九的劍鋒上,嗡的一聲險些將妖劍直接震斷了。


    見妖劍停止了掙紮,好像一隻溫順的綿羊在她手上,帝釋傘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於一個凡人使用的法寶而言,這柄劍算是不錯了。不過你主人的實力太弱,埋沒了你的能力。跟著這樣的主人有什麽意思,不如以後跟著我吧,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聖器也屬於法寶,同為法寶,我不會虧待你的。”


    司徒月嬋眉尖兒蹙了起來,對柳知返喃喃說道,“柳知返,這一次咱們看來真是要死在這裏了。”


    柳知返舉刀咬牙道,“我幫你把劍奪回來!”


    帝釋傘不屑地瞥他一眼,“是嗎?那我就用你自己的劍殺了你。”她收了黑傘,停止了滅世的光芒,猛然向下一揮劍,就見魁羅九劍嘯如龍吟,一道巨大的劍芒從天而降,好似一道青天霹靂,仿佛一片驟雨狂風。


    劍光削平了柳知返他們身後的懸崖,劍芒威勢不減,奔著柳知返他們劈來。


    司徒月嬋看到頭頂雷霆霹靂,巨大的劍芒在她眼中仿佛大海中一道洶湧的浪潮,她抓著柳知返的胳膊要將他拉開,柳知返同時也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將她狠狠甩到了身後。


    仰頭望著劍芒的盡頭,帝釋傘那張蔑視的臉眯著眼睛,石像一樣的神情,柳知返咬牙一刀向上斬出,一刀巨大的黑色火柱衝天而起,刀罡逆天如一條黑龍,與那道劍芒撞在一起。


    柳知返被震的倒退兩步,吐出一口血,但那道劍芒也被打散了。


    帝釋傘並沒有揮出第二劍,而是低頭看著柳知返說道,“你的本事不低,但想用這樣的力量對付我,那是癡心妄想,再不用紫堯的力量,我下一劍就劈死你。”


    柳知返冷哼一聲,再次舉刀揮去,然而他的煞火與刀罡卻破不開帝釋傘的滅世之光,第二劍到來,擊散了柳知返身上的死氣,第三劍斬向柳知返胸口。


    柳知返橫刀擋下這一劍,一聲雷霆般的大響,饕餮刀被劍芒擊飛,柳知返的手骨直接被震斷,帝釋傘的力量太過強大了,根本不是他一個人類所能抵抗的。


    帝釋傘沒有直接用她黑傘下的滅世之光殺了柳知返,反而好似捉弄老鼠一樣,第四劍劈來,劍芒擊在柳知返身上,白色的劍芒並沒有將他斬為兩截,反而好似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在了他的身上。


    柳知返雙腿哢嚓一聲,白骨支出雙腿,他跪倒在地,身上的火焰熄滅了。


    但他既沒有特別痛苦也沒有特別憤怒,好像折斷的不是自己的手腳,他知道帝釋傘為什麽沒有直接殺了自己,她的目的很簡單而明確,她像讓紫堯複活,而讓紫堯複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斷使用彪皇訣的力量,每一次使用都等於對沉睡在柳知返魂魄深處的妖獸之王一次呼喚,當金蓮種滿柳知返全身時,他的身體就和紫堯的身體相差無幾,至少能夠承受的了上古妖獸之王的力量,到時候恐怕就是紫堯複活之日。


    她想用折磨柳知返的方式逼他使用彪皇訣,柳知返看透這一點,所以即使死他也不想再用那些金色的力量,因為就算是死也比自己變成另一個紫堯更好。


    柳知返心裏另一個顧慮時,如果紫堯真的借著自己的身體複活,那司徒月嬋該怎麽辦?她長得和司徒天舞一模一樣,紫堯會如何對她?


    柳知返不可能看著司徒月嬋變成別人的女人,連想想都讓他難受。


    帝釋傘見他如此表情,心中湧起一股惱怒,但也驚訝於他的忍耐力和毅力,想不到這少年竟然能夠忍受如此痛苦。


    “你還不用紫堯的彪皇訣?我這一劍就殺了你!”


    她將魁羅九指向柳知返,有些氣急敗壞吼道,“快用紫堯的力量,隻要你用我就放了你們!”


    司徒月嬋蹲在柳知返身邊,死死抱著他,仰頭恨意無窮地瞪著帝釋傘,低聲說道,“柳知返,別用那個力量,我不希望你變成另一個人!”


    柳知返苦笑一聲,身子向後一仰倒在司徒月嬋懷裏,他手腳盡斷,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不用的話她可能會殺了我們!”


    “就算死也不許用!”司徒月嬋挑眉厲聲道,但她語氣卻又是一軟。


    “何況,她未必會殺了你,如果這個畜生的真正目的是喚醒你體內的妖獸殘魂,那她就一定不會讓你死了!你死了你體內的殘魂也會破碎!”


    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分狠厲,撿起饕餮刀掉過刀頭竟然對著自己的脖子砍去。


    “月嬋,住手!”柳知返目瞪欲裂,翻過身爬過去,折斷的胳膊抱住了她的雙腿,然而這並不能阻止司徒月嬋下定的決心,這時鶴白翎撲了過來,雙手抱住了司徒月嬋手中的饕餮刀刀刃,鋒利的刀鋒在她肩胛和胸腹處拉開一道口子,血立刻湧了出來。


    “小姐,你要自殺就先將我肚子剖成兩瓣兒吧!”


    司徒月嬋臉色一怒,想要一腳踢開鶴白翎,然而卻又怕自己真的失手將鶴白翎殺了。


    她氣的跺了跺腳,“你愚蠢,糊塗,你想要害死柳知返嗎?你想要他變成紫堯那隻妖獸嗎?他要是死了誰給我們報仇?”


    鶴白翎不解司徒月嬋的意思,但她依然死死抱著饕餮刀,刀鋒在她身上拉開的傷口越來越深,眼看著就要將她的肚子剖開,司徒月嬋歎了口氣,鬆開了手中的刀。


    仰頭麵對著帝釋傘所在的方向澀聲說道,“她想要達到目的又不需要殺了柳知返,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我的命來威脅柳知返,而那個傻子一定會被威脅到!要是我死了,她就威脅不了他了。”


    她說完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樣,彎腰將還在抱著自己雙腿的柳知返抱了起來,對他低聲說道,“我又做了我最鄙夷的事情,那就是將刀抵在自己的喉嚨上。”


    “兩次都是為了我!”柳知返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自願的!”


    帝釋傘冷眼看著下麵的三人,手中的魁羅九輕輕抖了抖,“她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那麽打算的,既然不能用痛苦比你就範,所以隻好找你最在乎的人下手!”


    柳知返看著她啞聲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個手段。”


    帝釋傘挑眉看著他,哼哼一笑,“讓我想一想,你這個最後的手段想必不是使用彪皇訣,以你的個性,或許你會自殺,這樣紫堯留在你魂魄深處的殘魂就會破碎。我的目的自然就落空了。”


    柳知返微微一笑,此時他斷手斷腳的疼痛開始蔓延,劇烈的疼痛讓他蒼白的臉上汗水直淌,鶴白翎將自己的紗衣脫下裹住他的身體,然後撕下司徒月嬋的裙擺幫他包紮傷口。


    “看來你也是很聰明的,而且很了解我!你要是傷了她們,我一定讓你的計劃落空,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要紫堯複活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但要是我死了,想來也會給你造成一定的麻煩!”


    帝釋傘舉起黑傘緩緩從空中落下,站在離柳知返他們十幾丈遠,輕輕一笑,帝釋傘冷著臉的時候非常冷漠,但笑起來的樣子居然很好看。


    “我要找到和複活守禦聖器,當然不是為了老朋友相聚聊天,要是少了紫堯,我的計劃會徹底落空,所以紫堯能否成功蘇醒,的確對我而言十分重要,也就是說你的死活對我而言很重要。雖然用自殺來威脅別人是個很蠢很天真的事情,但有些時候的確很有效。”


    她抿嘴一笑,“之前我說要殺了你,其實隻是嚇嚇你,當然你似乎很少被什麽東西嚇到!”


    她轉頭看向司徒月嬋,語氣一轉,“不過我說要殺了她們,可不知是嚇唬你哦!”


    說罷她手一揚舉起了妖劍,挑釁地看著柳知返說道,“你說要是我傷害她們。你就自殺,哼哼,我倒是想知道,現在你手腳盡斷,你想怎麽自殺?”


    柳知返臉色一白,沉聲道,“我還有真元----”


    “燃燒壽元爆體而亡?”帝釋傘嗬嗬輕笑了一聲,“那你可以試試,相信我,紫堯的力量不會那麽容易讓它的宿死去的,過去你那麽多次被彪皇訣所救,難道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柳知返臉又是一白,他一咬牙,將緋雲訣和羅刹焚脈經同時逆轉,兩股真元逆著經脈從丹庭向上到玄府,再由玄府向上逆行直攻靈海宮。


    除了某些奇門法訣能逆轉真元之外,大多數法訣真元逆行是爆體而亡最簡單也是最危險的方法,緋雲訣和羅刹焚脈經陰煞毒辣,一旦逆行就算不死也必重傷。


    然而就在真元在靈海宮下經脈中逆行時,突然從他靈海宮中一朵金蓮綻放,金色的妖力將他的真元吞噬擊潰。


    柳知返眼神大變,果然,紫堯的彪皇訣自行運轉,阻止他自傷。過去的經曆也證明了這一點,他曾經遭遇過的一些凶險當危及他性命時,他的左眼會變成紫色,左臉頰會浮現三道妖紋,彪皇訣會自行運轉,從一開始剛剛離開滄帝城,在小鎮中遇見冥山鬼使,到後來在死水之濱生死爐碎片中,遭遇了冥山派殷厲和鬼王,以及加入羅刹峰後和蕭柔的一戰,彪皇訣都或多或少地幫了他。


    那時他不明白根源所在,隻以為這股強大的金色妖元是紫堯留給他的饋贈,如今才恍如夢醒,原來這是那隻妖獸留在他體內的陷阱。


    帝釋傘見他表情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她哼哼一笑,“如何?”


    柳知返啞口無言,隻是瞪著眼睛盯著她。


    司徒月嬋輕輕摸著他的臉,“不用怕,有我在呢!別讓這個老不死的怪物看扁了我們!”


    柳知返當然怕,他怕司徒月嬋死,自己一個人活在世上,他怕自己死,讓司徒月嬋一個人留在世上。不管哪一種似乎都不怎麽美妙。


    帝釋傘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我現在就殺了那兩個女人,看你用不用彪皇訣!”


    魁羅九舉起,妖劍發出一陣哀鳴,在帝釋傘手裏它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隻能將自己的鋒芒對準了之前的主人,一向聒噪的劍靈魁羅八少有地不出一聲,uu看書 ww.uuknshu 不知是先前被帝釋傘那輕輕一彈擊傷,還是不知該怎麽麵對將要死在它鋒芒之下的司徒月嬋。


    這一劍很細,很靜,好像有一道無形的漣漪,從帝釋傘輕柔的手中**開,就像一隻輕輕的蝴蝶落在夏日寧靜的水麵。


    漣漪看似輕柔緩慢,實則迅捷而犀利,眨眼之間來到司徒月嬋的背後,她的纖細身體輕輕一抖,脖子上細細的絨毛都不由自主立了起來。


    但她低頭扯下自己臉上的黑布,用自己最美麗的笑容看著柳知返,“我覺得我要死了!柳知返。”


    柳知返瞪著眼睛,好像沒有看到司徒月嬋的笑容,他的目光盯著帝釋傘的手,在她的手輕輕一抖的瞬間,柳知返的一隻眼睛瞬間變成了紫色。


    他伸出折斷的手臂,從他扭曲的手心,一道金色光芒爆發出來,他身上金色的光芒凝聚成一隻臥著的金色妖獸。


    “柳知返,你還不是用了紫堯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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