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蕭落對三少爺司徒星見自然是忠心耿耿,這不僅僅因為他是司徒氏的三少爺,更是因為當年這位三少爺用他稚嫩的手指指著就要被一位正道高手‘鎖喉勁’殺死自己,囂張而不容拒絕的語氣對他說,“這個女人我要了,現在將你那隻髒手從她脖子上拿走!”


    那個在自己麵前正氣凜然不用容一絲汙蔑的正道‘高人’,卻露出了狗一樣的神情,躬身賠笑,乖乖將他的手從自己白皙稚嫩的脖子上拿走。那一刻蕭落抬頭看見他脖子上掛著一塊金色的牌子,金燦燦仿佛太陽,後來才知道那牌子叫‘至尊令’,隻要身上掛著這樣一塊牌子,哪怕是大派掌門見了也要停下問候一聲!


    “你長得還不錯,而且你的眼睛我很喜歡,以後就留在我身邊當一條忠實的鬥犬吧!”那一年剛剛七歲的司徒星見用青澀的聲音對自己說,周圍那些寸步不離保護著這位司徒氏家主幼子的滄帝城高手們高傲而淡漠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在審視自己當‘鬥犬’的資格。


    他明明很小很年幼,卻好像玩世不恭的大人一樣用手挑著自己的下巴,眼神桀驁而昂揚,“本少爺身邊有很多犬狗,有的是奴犬有的是鬥犬,你有獠牙,權且當一隻忠心好鬥的鬥犬,我讓你咬誰你就咬誰,不許對除了我之外的人搖尾巴!隻要我在,別人想要打你總要顧忌一下司徒氏三少爺的顏麵。”


    那一年三少爺司徒星見七歲,自己二十三歲,剛剛殺了那個老色鬼師父,從宗門逃走卻被正道所謂正義人士所擒,三少爺救了自己,那自己的命自然就是他的。


    所以蕭落不介意當一隻母狗,忠實地守衛在司徒星見身邊,對他諂媚搖尾,討好求寵,但三少爺的敵人,將迎接自己鋒利的獠牙!


    她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三少爺,哪怕是將所有天才高手都擊敗的冥山鬼王!


    見蕭落祭出長槍法寶,不要命般擊向鬼王,司徒星見卻臉色一變,眼神突然變得猙獰氣惱無比,一抹猙獰浮在臉上,揮手一掌狠狠扇在了蕭落的臉上,將她半邊臉打的紅腫不堪,身體淩空轉了十幾個圈兒重重摔在地上。


    “混賬!誰讓你出手的,退下!”司徒星見怒不可遏,甚至想殺了這個可惡的奴才。


    “少爺!”蕭落從地上爬起,側頭吐了口血,驚疑不定看著司徒星見,不明白他為什麽懲罰自己。


    司徒星見神色狠厲,“混賬狗奴,不得對鬼王前輩無禮-----”


    蕭落神情一怔,眼角動了動,最終臉上的茫然驚懼化作一抹歎息,低下頭跪在他麵前重重磕了三個頭,“蕭落知錯!”


    “滾!”司徒星見一腳踢在她下巴上,“還不向前輩道歉?”


    蕭落咬著牙方向轉向鬼王被觸手纏繞的龐大猙獰身體,一句話不說開始在地上磕頭,直到額頭血跡斑斑。


    鬼王眯著眼睛看著司徒星見,露出戲謔不屑的神情哼哼一笑,“哈哈哈----原來司徒櫻蘭的兒子竟然是這等貪生怕死之徒,本尊算是開眼了。”


    司徒星見衝鬼王笑了笑,“晚輩禦下不嚴,讓前輩見笑了!”


    “哼!小子,你以為這樣本尊就會放過你嗎?”


    司徒星見勉強笑了笑,想了一下說道,“晚輩自知不是前輩對手,所以甘心認輸,晚輩在前輩麵前便如螢火與皓月爭輝,怎敢出手獻醜。”


    鬼王譏諷地看著他,並沒有急著動手,悠悠說道,“說出一個能讓我放了你的理由!我對司徒氏的後人可沒有半點兒憐憫。”


    司徒星見笑容斂去,認真地說道,“晚輩雖然身為司徒氏後人,但卻對這個家族並無半點留戀,如果前輩不棄,晚輩願歸入前輩門下!”


    “三少爺,你說這話是何意?”


    他手下一名長髯修士驚道,“難道三少爺要放棄司徒氏之榮耀,棄明投暗和這冥山鬼王同流合汙嗎?”


    “不錯,我等皆是滄帝城修士,受家主櫻蘭大恩,豈可因貪生怕死便向這妖邪之徒討饒,家主櫻蘭更是三少爺之母,請少爺收回不當之言!”另一名中年女修士也沉聲說道。


    司徒星見帶來的滄帝城修士大多數都露出震驚不滿之色,紛紛要求司徒星見表明立場。


    司徒星見怒吼一聲,“住口,本少說話,哪裏有你們這些廢物說話的份?再聒噪,蕭落就是你們的下場!”


    他轉頭對鬼王說道,“鬼王前輩,我滄帝城司徒氏可非小門小派,想要打敗中州霸主司徒氏----恕晚輩狂言,僅憑前輩冥山派一門恐怕無有勝算!如果前輩放晚輩一條生路,晚輩願潛在司徒氏之中,待冥山派既定一切,晚輩願效犬馬之勞!”


    司徒星見說罷竟然對著鬼王跪了下去!


    “三少爺!你怎能如此!”


    “星見少爺,你豈能跪這老賊,你可是滄帝城的少主!”


    手下紛紛怒斥,更有性情火爆者,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司徒星見,“想不到三少爺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徒,枉然不顧我滄帝城司徒氏萬載尊嚴,老夫寧可戰死在此,也絕不做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司徒星見臉上浮現一抹殺機,突然轉身一掌拍在那年輕修士的胸口,將他直接拍飛了出去,哢嚓一聲不知斷了幾條肋骨。


    他陰狠道,“這麽想死,不用前輩出手,本少爺先成全你!”


    他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誰在多言,便是對我不敬!我便殺了他!”


    鬼王冷眼看著這一幕,目光深沉,司徒星見轉過身麵對鬼王,表情立刻變得恭謹知禮,微笑道,“如果前輩不肯相信晚輩誠意,晚輩願殺了這些滄帝城修士,權當表明在下誠心誠意向前輩投誠!”


    鬼王身上觸手聳動著,哈哈大笑了一聲,撫掌笑道,“妙,妙呀!原來司徒星見的三兒子竟然是如此妙人兒,本尊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了,你手下這些廢物雖然修為不濟,但好歹也是跟你多年出生入死,你便要如此舍棄他們?”


    聽見司徒星見的話,他手下的修士們都露出驚怒失望之色,也有的惶恐跪在地上,祈求三少爺饒命的。


    鬼王冷哼一聲,“殺這些廢物算什麽,你若真想表明誠意,殺一個有點兒分量的本尊才能相信你!”


    他目光轉向在遠處正悄悄後退的那輕柔婀娜少女,“這女子乃是諸葛鳳祥族人,又是滄帝城外戚,你殺了她,本尊就相信你的話,不僅放你活命!還收你做我關門弟子。”


    司徒星見轉頭一看,看見諸葛薇薇瞪著美麗的大眼睛,正震驚而鄙夷地看著他。


    司徒星見也有些驚訝和猶豫,如果隻是殺了自己那些手下,以後回到滄帝城還能找個借口蒙混過去,但殺諸葛薇薇就沒那麽好解釋了,諸葛薇薇雖然不是真正的司徒氏,但在母親眼裏和司徒氏子弟都不同,她甚至連自己當年使用的赤炎文王鼎都給了諸葛薇薇,可見母親對她的看重!


    真要殺了諸葛薇薇?司徒星見心裏暗恨鬼王如此刁難自己,但眼下顧命要緊,也隻得委曲求全,更何況那可惡的諸葛薇薇先前幫著柳知返殺了王煒文,這筆賬權且一起算了。


    他一咬牙,心想諸葛薇薇呀諸葛薇薇,莫怪本少爺心狠,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你我既無血緣又無深交的遠親!


    司徒星見站起身,衝鬼王鞠了一躬,“晚輩謹遵前輩之命,便去殺了這諸葛薇薇!”


    諸葛薇薇恨聲道,“司徒星見,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等貪生怕死認賊作父的廢物,難怪月嬋最是看不起你,男寵的兒子就是窩囊廢物!可笑至極!和你那個麵首父親一樣可笑!”


    司徒星見最受不得別人拿他的男寵父親說事,聽諸葛薇薇罵出如此惡毒的話,他瞬間臉上浮現憤怒的潮紅和猙獰的殺機,“臭丫頭,我撕爛你的嘴,看你還怎麽罵人!”


    諸葛薇薇不屑道,“司徒星見,你別忘了,真要打起來你也未必是我對手!”


    司徒星見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之前她在自己麵前驚鴻一現的那道強大的紫色真元,他以前見司徒月嬋用過,似乎叫什麽‘棲霞九重勁’,是諸葛鳳祥修煉的法訣。


    他心中盤算要是自己連諸葛薇薇都殺不了,鬼王豈不認為自己廢物無用,恐怕直接就殺了自己!看來隻好用一些禁術燃燒生命,先殺了這可惡的女人再說。


    正猶豫間,卻見鬼王冷笑一聲,“諸葛鳳祥的棲霞九重勁的確強大,可惜你煉的還不到家!”他伸手淩空一點,隻見諸葛薇薇麵前忽然凝聚出一團死氣,瞬間擊入了她的身體。


    諸葛薇薇吐了口黑血,氣息立刻萎頓下去!


    “司徒三少爺,本尊先幫你廢去她的修為,這下你能殺了她了吧?”他嘲弄說道。


    司徒星見心裏無比怨恨,被鬼王嘲弄他卻將過錯歸結在諸葛薇薇身上,暗想要不是你這賤女人隱藏修為,我豈會被鬼王又一次嘲弄,本少爺讓你死,你就當乖乖伸過脖子讓我殺才對-----


    他祭出至尊令,金色的至尊訣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仿佛一顆太陽般裹著至尊令,耀眼不可鄙視,司徒氏萬年的霸權和榮光都是由這一團金色尊貴的光芒所帶來!


    而那金色令牌,更是象征著司徒氏中州第一家族,至尊令出,誰敢不從?


    他咬咬牙,心中發狠,諸葛薇薇已經失去反抗能力,隻能瞪著美麗的眼睛不屑鄙夷地看著他,司徒星見心裏仿佛一根線被她的鄙夷不屑眼神所觸動,他冷哼一聲,卻是收回了至尊令和至尊訣!“殺你這賤女人,還用不著至尊訣!”


    “蕭落,將你的長槍給我!”


    蕭落蹣跚著爬來,將青色長槍遞到司徒星見手上,他接過低頭一看,卻發現蕭落神情複雜,他心裏頓時惱怒了起來,“你也看不起本少?鬥犬!”


    一腳將蕭落踢飛,這一腳他用上了全部修為,直接將蕭落下巴踢爛,她驚叫一聲昏死過去,“你們這些廢物,既然我向鬼王討饒的事情都被你們看去,絕不能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裏-----”他心裏早已將手下眾人判了死刑。


    舉起青色長槍,司徒星見臉色猙獰,雙手握著長槍眼睛赤紅,“諸葛薇薇,莫怪我心狠-----”


    他奔著諸葛薇薇的腦袋就要一槍刺去,諸葛薇薇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從鬼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嘶啞的大喊,聲音發顫但卻仿佛吼破了嗓子發出來一聲憤怒的嘶鳴!


    “鬼王!你看看我手裏是什麽?”


    鬼王和司徒星見同時轉頭循著聲音望去!


    隻見在鬼王身後封印著帝釋傘的紫色球體上,刺穿紫色球體和球體中心帝釋傘少女般的身體的那顆巨大獠牙之上,一個人一手支撐著一柄銀色大刀,另一隻手裏握著一個東西!臉色蒼白,雙目瞪著布滿了血絲,帶著癲狂而絕望。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容貌妖媚神色無奈的女人,撇著嘴看著他手裏拿個東西。


    鬼王眼睛眯了一下,仔細盯著那人手裏的東西,待看清那是什麽之後,臉色瞬間大變!


    司徒星見也認出了那人,“柳知返-----你這該死的廢物奴才,想不到你跑到那裏去了!我先殺了你!”他手裏青色長槍奔著柳知返投去。


    之前司徒星見向鬼王討饒的時候,柳知返就和諸葛薇薇計劃好了,由她吸引司徒星見和鬼王的注意,自己則趁機去做一些事情!


    諸葛薇薇嘴角淌下一絲黑血,她卻懶得去擦,任由黑色腥臭的血液從她白皙稚嫩的臉蛋兒上淌下,她一隻胳膊支著身體,身體側臥,仿佛躺在滄帝城自己閨房的軟榻上看著窗外的風吹落花瓣般愜意。


    她到現在依然不清楚柳知返所說的‘要做一些事情’指的是什麽事,uu看書 .ukansu 在眼下這種情況,能有什麽事兒能改變這必死的結局!不過此時看見鬼王那驚怒驚駭甚至驚懼的神情,她心裏說不出的得意和愜意,甚至覺得那個威脅自己可惡冷血的小子也可愛多了。


    當司徒月嬋被鬼王觸手吞噬的那一刹那,柳知返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連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諸葛薇薇無法猜到他當時是什麽心情,但那死寂的神情,即使她尚未經曆過****,也依然能夠感到那種心如死灰般的感覺!


    然而柳知返並沒有大哭大叫,嘶喊或者仇恨憤怒地爬向鬼王拚命,他依然很冷靜,冷靜的近乎冷血。他隻是呆了一刹那,然後變回了那個柳知返。


    他叫來了緋雲女,在緋雲女的拒絕抗議反抗之中撕開了她的衣服。


    那一刻諸葛薇薇感到一股無比的憤怒,月嬋被鬼王吞噬了,這小子竟然還在做這種事情,隨即她又覺得有些好笑,以及恍然失神,諸葛薇薇以為柳知返受到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然而卻見柳知返從緋雲女懷中搶出一個東西來。那是一個古銅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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