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眨了眨眼,立刻意識到姬永恐怕誤會了什麽,將手中羅荼的外套扔到一旁,。


    “阿永,我……”


    但還不等她解釋,姬永已快步跑上前,將女孩狠狠抱在懷中,似是積久成疾的思念,帶著相思入骨的纏綿,男人收攏手臂,直到薛雪柔軟的身子完美嵌入懷中,感受到這份真真切切的溫暖,他才終於放下心。


    半天,一夜,往常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卻體會到此生最難以度過的分分秒秒,他引開身後追逐的人,帶人前來,卻被火焰阻擋,而後冒著雨搜尋半夜,卻始終沒有見到女孩的蹤影。


    姬家帶來的隨從勸他離開,姬永卻不相信兩人真的會天人永隔,強撐著一路找來,不顧自己本來就遍體鱗傷。


    少年身上傳來的熱度讓薛雪的身子越發柔軟,似是陽光下的棉花糖,眼看著就要融化,無法言喻的溫暖充斥心髒,薛雪輕輕推開姬永,少年的鳳眸中滿是自己的身影,女孩輕聲呢喃,“阿永,我等到你了。”


    “是。”姬永用額頭抵著薛雪的,發現女孩身上的溫度有些發燙,眼中閃過自責和心痛,“雪兒,我來晚了。”


    “不晚。”薛雪搖了搖頭,指尖順著姬永的肩膀一路往下,摸到幾處凹凸不平的地方,不禁皺眉,“你受傷了?”


    姬永縮手,薛雪卻固執地按著男人的胳膊,將袖子挽了上去,看到印出血痕的繃帶,顯然經過一晚的搜救,姬永為了引開那些人導致的傷口再次崩裂,女孩眼中滿是心疼。


    “阿永。”


    輕聲的呢喃讓姬永心都化了,搖頭輕聲道:“不痛。”


    身後姬家的隨從撇了撇嘴,還不痛,幸虧他們昨天帶了私人醫生一起,小少爺胳膊上有幾道傷口深可見骨,醫生都拚死拚活希望小少爺能留下休息,免得傷口再次崩裂,小少爺倒好,穿上衣服義無反顧地衝入火海,也不知道這位薛小姐給他下了什麽藥。


    “咳,小少爺,這位……”其中一位隨從剛準備開口,另一個狠狠頂了他一下。


    “王紀,閉嘴。”叢岩暗示王紀不要多說,但薛雪和姬永已經聽到了,順著王紀目光看去,就看到躺在枯葉堆中,陷入昏迷的羅荼。


    “小少爺,我們也不想打擾你們的恩愛,這個人我們就直接處理了。”叢岩嬉笑著從皮靴中拿出匕首,朝羅荼靠近。


    “等等。”薛雪出言喝止,對上姬永疑惑的眼眸。


    “阿永,如果我說我和他隻是偶然碰見的,你信嗎?”


    兩個隨從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卻充斥著懷疑,這也太巧了吧,平常南郊這塊本來就是未經開發,人煙罕至的地界,你薛小姐被綁架到這裏不必多說,這位先生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王紀與叢岩就差說出紅杏出牆四個字。


    “我信。”姬永卻毫不猶豫地點頭,鳳眼蘊含深情,仿佛隻要從薛雪口中說出,他就絕對信任。


    饒是薛雪這樣理智的人也不禁感動,“昨天在大火中,羅先生救了我,我知道姬家和羅荼素有恩怨,不過今天能不能暫且放過他。”


    姬永還未開口,性子耿直的王紀就不答應了,“薛小姐,你是不知道羅荼的厲害,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但近來姬家處處受挫就是因為這個男人,不管你們是不是偶遇,他的命不能留。”


    旁邊的叢岩笑嘻嘻的沒開口,手中匕首卻在指尖來回翻飛,似是穿花蝴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紮在羅荼身上。


    女孩澄淨的眸光看著姬永,男人的狹長的風眼中閃過猶豫,最終卻點了頭。


    “好,我答應你,這次放過他。”姬家與羅荼之間必有一戰,姬永也不想用這種手段除去他。


    “小少爺。”叢岩咧了咧嘴,還想勸說,姬永回頭,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似是最為鋒利的刀刃,讓叢岩立刻閉了嘴,偃旗息鼓,“是。”


    “我們走。”姬永將薛雪背在背上,叢岩與王紀歎了口氣,在後麵跟上,生怕一個忍不住就要回頭把羅荼弄死。


    但再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違抗姬永的命令,等四個人離開,羅荼指尖動了動,從地上爬起,看向姬永一行人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適才躺著的枯葉堆是女孩昨晚過夜的地方,其上傳來若有似無的香氣,羅荼輕輕拈起一片枯葉,輕輕放在掌心,一陣風吹來,葉子仿若蝴蝶般被卷走,在空中上下翻飛。


    世事難料,所以女人在他看來都是騙子,萬物不過是羅荼用來布局的棋子,但經過這一夜,他也不敢肯定,日後若是有機會他會不會將薛雪置之死地。


    如果薛雪不在姬永身邊,他們也就不必站在對立麵。


    男人麵具後的眸光微微閃動,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容。


    姬家與薛家的私人醫生早就等在森林外,老爺子和薛楠也第一時間趕來。


    薛雪被姬永背在背上,兩人逆光而行,身影在地上拖曳出相互依偎的影子,薛渠偏過頭,眼中滿是濕潤。


    他以為到了自己這把年紀早就沒有眼淚,但這兩天的擔憂讓老爺子的心始終七上八下,竄著一把汗,如果薛雪真的出了事,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餘生。


    “爸。”薛楠遞來紙巾,自己的眼睛卻也紅了一圈,這些日子他早就將薛雪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我把雪兒帶回來了。”姬永沉穩地說著,掌心輕輕托住薛雪,眸光帶著堅定。


    “好……好。”老爺子感慨著,“如果沒有你,雪兒未必能活著回來。”他此前見到了姬永猙獰的傷口,那樣深可見骨,仿佛差點就要將姬永的骨頭砍斷,每一道傷口都是少年為薛雪引開追兵的證據,而後更是不顧危險地衝入火海,老爺子不得不承認,姬永對薛雪的感情濃烈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姬永不再開口,輕輕將薛雪放在早就準備好的擔架上,女孩眼中帶著溫柔,手掌拉住少年的掌心,十指相扣。


    “阿永,謝謝你。”


    聲音中的纏綿似是斜風細雨,密密麻麻纏繞在姬永周圍,少年俯下身,另一隻手捧著女孩的麵頰,在她的額頭輕輕烙上一吻。


    薛雪有些發燒,額頭本就是滾燙一片,少年的唇卻是冰涼,兩相交織,似是昨晚水與火的溫度,輾轉反側,纏綿的氛圍讓周圍的人不約而同背過身,看天看地看燒焦的森林,就是不敢朝這邊看,生怕一不小心就遭受情侶暴擊,血槽已空。


    “不準說謝謝,都是應該的。”姬永扣住女孩掌心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確認薛雪確確實實在自己身邊,他喜歡刺激,向來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昨晚他真的體驗到什麽叫惶恐,什麽是窒息。


    “我愛你。”少年悄無聲息地說著,這次卻是薛雪的耳尖變得通紅,襯得耳垂似是小巧玲瓏的玉石,姬永心中微動,忍不住輕輕咬住女孩的耳垂,在唇齒間婆娑。


    酥酥麻麻的感覺自耳朵傳來,薛雪緋紅著臉,想要推開姬永,但身子卻不聽使喚,分毫動彈不得。


    半晌,少年才終於輕輕離開,狹長的鳳眼帶著難以言喻的熱度,“這是利息。”


    薛雪紅著臉對上男人眼眸,似是冷山之月的雙眸在五官襯托下越發明亮到不可逼視,姬永的輪廓如此好看,薛雪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少年的臉龐,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兩人要繼續纏綿的時候,女孩扯住姬永的右頰,輕輕一拉,扯出一個弧度。


    “原來還是吃醋了,嗯?”


    因為薛雪當初的一句話,姬永向來謙謙君子般守禮,今天卻在這麽多年麵前欺負她,顯然是因為剛才看見了羅荼。


    嘴上說不介意,身體倒是很誠實,萬萬沒想到姬永竟然也會如此腹黑。


    被扯住臉頰的姬永麵無表情,身後作為隨從的王紀與叢岩努力看向別處,才強忍著想要哈哈大笑的衝動,不能笑不能笑,笑了會被小少爺扔出去做紅燒肉,適才因為沒有幹掉羅荼產生的鬱悶也一掃而空,轉而佩服薛雪的膽大。


    “沒有。”


    “再說一遍,吃醋沒有?”女孩又問,泉水般清透的目光灼灼看著姬永。


    “……有。”


    薛雪忍不住輕笑,指尖用力,迫使男人湊到眼前,猝不及防間,薛雪輕輕將嘴唇印上姬永的唇,少年狹長的鳳眸驟然瞪大,然而還不等他掌握主動權,女孩已躺回擔架,促狹地眨了眨眼。


    “算賠禮道歉咯。”古怪精靈的模樣簡直讓人又愛又恨,和往日的薛雪大相徑庭,姬永瞳孔微縮,剛想再做什麽,在旁邊被晾了許久的老爺子再也看不下去,猛地咳嗽幾聲。


    “咳,雪兒,你現在身體不舒服,還是看病要緊。”


    雖然他挺感謝姬永救了薛雪,但作為娘家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姬永占便宜吧,雖然嚴格說來自己孫女看起來也不吃虧就是了,但是老人家嘛,還不要出來做做樣子的。


    姬永看著薛雪的鳳眸越發深沉,越是靠近,越是沉淪,是的,他吃醋了,薛雪隻能屬於他。


    “小少爺,您的傷口也裂了,再包紮一下吧。”王紀憨聲說著,姬永點了點頭,輕輕摸了摸薛雪的順滑的發尾,薛家的醫生正在用聽診器查看女孩的身體狀況。


    “雪兒,不要再嚇唬我了。”無論是得知薛雪失蹤,還是眼睜睜看著大火燃燒,他卻無法找到薛雪的身影,姬永都覺得心髒鈍痛的厲害,仿佛生了病。


    薛雪眸光柔和地看著姬永,眼中的羞惱化成親昵,“阿永,我答應你。”


    “不要再嚇唬我。”


    “我答應你。”


    聽著兩人的對話,老爺子輕歎一聲,知道這個孫女恐怕是留不了幾年了,姬家就算是龍潭虎穴,按照薛雪的性子恐怕都會去闖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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