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韓俊的表現,薛雪就猜到徐輝不準備對白恬怎麽樣,反倒想對自己說些什麽,不過因為這裏是雲輝酒店,薛雪倒也不擔心,目光看向白恬。


    “小恬,沒事,我和徐導好好談談吧,你回去吧,不用擔心。”


    白恬卻不挪步,有些執拗地看向徐輝,“徐導有什麽事不妨直接說好了,我就陪在小雪身邊。”


    徐輝冷笑,似是看穿了什麽,“你還真是關心薛小姐,行,既然如此,你在旁邊也沒什麽關係。”


    他說著走出包廂,薛雪自然也跟在身後,想聽聽徐輝究竟準備說什麽,白恬寸步不讓,始終擋在薛雪與徐輝身前,徐輝坐到包廂附近一處清淨的地方,周圍被文竹屏風擋著,旁人若是不注意,也找不到這邊來。


    “薛小姐,我不知道應該感謝你,還是恨你。”徐輝的嘴唇動了動,臉上浮現一絲挫敗。


    薛雪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不是自己,徐輝也不會發現薛柔的欺騙,他也不會在衝動之下召開記者發布會,鬧成現在這種一拍兩散的局麵。


    “那就要看徐導更喜歡活在真實還是謊言中。”


    虛假的謊言中,薛柔這樣水當當的姑娘義無反顧愛上了自己,而且還是英雄救美的開場,但凡是個男人當然會有成就感,隻是謊言終究是謊言,不過是外表晶瑩的泡泡,輕輕一戳就破。


    “這次《風塵》與《情魄劫》幾乎同時殺青,恐怕到時候也會同時上映吧。”徐輝不想再談以前那些事,轉向正題。


    “是。”薛雪並不否認這一點,從一開始,她這部電影就是準備與徐輝的電影打擂台的。


    徐輝皺了皺眉,“票房就那麽多,說句實話,這次我想衝擊華夏票房冠軍,所以希望薛小姐能騰出檔期,我知道這次的電影是宋大師親自指導拍攝,但他的片子雖然一片叫好聲,卻未必能叫座,尤其聽名字,你們拍的應該是愛情片,宋大師在這方麵並不占優勢。”


    “你想讓我換個檔期?”薛雪總算明白徐輝為何會特意將白恬扣下,引自己出麵。


    “是。”徐輝點了點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雖然換了薛柔,但這次我相信風塵絕對是我執導生涯中最出色的作品,我也相信宋大師的作品肯定有過人之處,所以不希望兩邊相爭。”


    他說的雖然冠冕堂皇,但白恬卻冷哼一聲,“徐導的話沒有半點道理,我們的檔期定在兩個月後,如果徐導不願意和我們撞檔期,直接換自己的檔期就好,何必讓我們換。”


    在接近殺青時,《情魄劫》的宣傳已經打出去了,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成本,而且現在無緣無故,隻是為了讓給徐輝一個票房冠軍就跳票,在觀眾心中定然會留下一個非常差勁的印象,這是星際未來出品的第一部電影,日後憑借這項技術,加上這次的探索,應當還能出品更多的作品,第一槍當然要打好,徐輝隻是動動嘴皮就讓《情魄劫》更換檔期,簡直是毫無道理的一件事。


    徐輝皺了皺眉,麵色微沉地看了眼白恬,“白小姐,《風塵》前期已經做了許多宣傳工作,現在更換檔期,那我們之前的錢豈不是全部打了水漂,而薛家財大業大,又剛剛發現了金礦,薛小姐讓讓我們這種升鬥小民也是應該的。”他這一眼暗含威脅,白恬卻絕不退讓。


    薛雪忽然輕聲笑了,輕輕拉住白恬的手掌,讓她不必與徐輝對峙,女孩的笑聲似是綿綿清風,卻柔裏藏針,“徐導這話說得有點意思,因為薛家家大業大,所以就因為你說這三兩句話,我們就應該損失前期宣傳的上千萬嗎?剛才小恬說得對,如果徐導想要衝擊票房冠軍,延續您百億導演的名號,大可以自己更改檔期,何必要求我們更改。”女孩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徐輝,“何況——票房冠軍是我們。”


    徐輝麵色更是陰沉,“薛小姐,當初的記者發布會,你可還欠我情。”


    對於這種說法,薛雪當然嗤之以鼻,“當初是徐導自覺受了欺騙,可並非我指示,現在強行將這筆賬記在我的頭上,不覺得太過分了點?”徐輝這種男人實在是沒什麽擔當,薛雪站起身,懶得和他多說,“話已至此,沒什麽好說的,等上映後見真章吧。”


    票房冠軍?徐輝想得倒是不錯,但既然這次全息電影橫空出世,他能喝點湯就不錯了,竟然妄圖讓《情魄劫》延檔上映,不知道應該說徐輝太把他自己當個人物,還是以為在這個圈子中,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薛雪與白恬準備離開,徐輝陰測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薛小姐既然想和我硬剛,那咱們就好好看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票房冠軍,薛家雖然了不起,但也管不住觀眾的喜好,到時候賠了本,薛小姐可別後悔。”


    對於徐輝這種硬生生要踩她一腳的宣言,薛雪連搭理的心思都沒有,頭也不回地回了句,“不勞費心,這句話也還給徐導,徐導在圈子中雖然地位超然,但也管不住觀眾的喜好,到時候賠了本,徐導可別後悔。”


    當真將徐輝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徐輝重重哼一聲,覺得薛雪簡直不可理喻。


    與白恬朝包廂走去,薛雪的步子慢悠悠的,白恬有些擔心,“小雪,徐輝這樣說,我怕他暗中搞什麽小動作,他在圈子中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


    “不用管他。”薛雪的聲音很溫柔,卻充滿了堅定與信心,“我相信我們作品的質量。”


    白恬重重點了點頭,的確,如果拚質量,《情魄劫》這部由宋祁親自執導拍攝的電影絕對不會輸給徐輝!


    等回到包廂中,有些人察覺到不對勁,開玩笑道,“怎麽回來的這麽慢,剛才我們差點去廁所救人了。”


    白恬看了眼薛雪,打圓場道,“女生在一起說悄悄話,這不是很正常嗎?”


    薛雪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輕輕鬆開白恬的手,後者心中微微失落,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適才留下的溫熱與滑膩。


    白恬握住掌心,仿佛握住一個美好的夢,生怕一不小心就將美麗的夢境戳破。


    “小恬,還喝酒嗎?”王薇看向白恬,晃了晃高腳杯。


    “不,不喝了。”白恬隻覺得掌心酥麻一片,不願用這隻手再舉起酒杯。


    “也好,要不然喝太多容易醉。”王薇以為白恬喝夠了,繼續聊著天,薛雪環視周圍洋溢著笑容的麵孔,心中篤定。


    票房冠軍,她要定了。


    ——


    兩個月後,《風塵》與《情魄劫》兩部電影同時上映,《風塵》稍早一周,剛剛上映,就出現口碑爆棚的狀況,就連公眾平台的不少影評大人都紛紛發聲,支持《風塵》。


    例如在網絡上風頭正勁,向來以毒舌和犀利出名的影貓不惜力捧《風塵》。


    “雖然一直說徐導是百億導演,但在我看來,徐輝主要成功的原因是能夠找準客群,這才讓每次商業片的票房節節升高,但套路太正規,台詞太普通,鏡頭運用也有點中規中矩,向來是徐導的硬傷。但這一次,我不得不說,徐導,你成了我心中真正的百億導演!”


    “《風塵》經曆了換角風波,徐輝本人也因為之前發生的事被人詬病,隻是電影實在是好電影,這一點無可非議,《風塵》講述的是一個風塵女子的心路曆程,電影從一支口紅開始,一個窮困潦倒,無人欣賞的詩人在街上撿到一支口紅,從此與風塵女產生聯係,兩人一個清高,一個庸俗,原本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cp,偏偏在荷爾蒙作祟下,兩人相識,風塵女被詩人的詩打動了內心最深處殘留的純真,兩人終究在一起。”


    “但他們的身份如此懸殊,詩人寫詩,卻隻有風塵女一個觀眾,風塵女每日在各色客人中迎來送往,卻用這些錢養著詩人,這是她心中唯一的淨土,但隨著劇情的發展,風塵女嬌豔的口紅一寸寸變短,從剛買來時的光鮮亮麗,到了後來卻成了光禿禿的一片,兩個人的感情似乎也隨著口紅的變短,漸漸消退。”


    “原本的愛情不過是荷爾蒙驚豔的化學作用,所有的分開也變成聚了又散的宴席,兩人在海邊分手,詩人念完最後一首詩,風塵女將用盡的口紅拋向大海,兩人擁吻,彼此分別。”


    “幾年後,詩人成了暢銷書的作家,他放棄清高的詩句,寫起了庸俗的橋段,偏偏大受歡迎,金錢、女人如同潮水般湧來,詩人終於成功,但他身邊的女人卻隻愛他的金錢,當那日成為暢銷作家的詩人被出版商邀請,幾人來到夜色昏暗的酒吧,出版商灑出大把的金錢,逢場作戲的女人瘋狂湧來,在舞池中爭搶著錢財,詩人卻不屑冷笑,轉身,卻發現曾經的愛人也在其中,她的唇色鮮豔如初,美麗又飽滿。”


    正是因為這篇影評,讓不少人都爭先去看《風塵》,縱觀各類網站的影評打分,《風塵》竟然已經打到9.2分,這絕對是近年來電影分數最高的一次,就連薛雪都有些不可思議。


    在一個周末,她專程約了姬永,兩人喬轉打扮,去電影院觀看了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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