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藥湯,從嘴裏噴出來,跟著一串急促的咳賴。


    “爹!爹您怎麽樣了?”畢廣寒連忙放下藥碗湯匙,用手中的冰絲帕為畢三笑擦拭胸前濺出的藥湯。


    “唉——!”


    畢三笑長長呻吟了一聲,咽下滿含藥汁的口水,隻覺得苦澀滲入心脾,仰著屋頂,胡子一翹一翹地說道:“林鼎射碎了我的淩空鏡,我這法象級四星境失去基級,已如空中樓閣、岌岌可危。”


    “爹,您不要擔心,以您的功能,一定可以奪天地造化、重新凝聚本命根器!”


    “這個先不說了。”畢三笑搖頭,改變了話題:“皇上那邊怎麽樣了,刑部捉拿林鼎,出了這麽大的差子,進攻真武斧國的計劃,有沒有更改?”


    “爹,您放心,攻打真武斧國,我皇蓄謀已久,此次不過是為師正名。雖然林鼎這邊情況有變,但是絕不會影響計劃。”


    “我現在本命根器被摧毀,功能大減。皇帝雖然也是法象級,但是萬不可禦駕親征。現在,真武斧國明麵上,隻有林德啟一人是法象級,但是真實情況,我們卻不得而知。這次抓拿林鼎小賊失利,對士氣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告訴皇帝且不可貿然行事,一切等國師回來了再說。”


    “女兒明白,我一定會傳您的建議告訴皇上!”畢廣寒點頭,“不過,我火雲除了您、皇上和國師,刑部尚書雷毅和兵部尚書韓興發都是法象級,一國五法象,真武斧國如何抵抗?至於那林鼎,不過是暗施詭計、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兒罷了,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擒住他,把他千刀萬剮!”


    “刑部那邊呢?”畢三笑直了直身子,畢廣寒幫他把枕頭墊高,“我記得當時刑司蔣超輝,拿著淩空鏡,據他說,雷霆也受了重傷,甚至被林鼎吞吃了星魂。雷毅那邊,有沒有新的動作?”


    “雷霆已經用傳音符紋傳回消息,此次抓捕林鼎,狄冒功和異獸靈犬已死,他的星魂被林鼎吞掉四顆,蔣超輝和林鼎同時失蹤,不如去向。他立下軍令狀,不殺林鼎誓不回,現在坐鎮焦土城,用人犯誘殺林鼎,雷毅又派了星宿級四星境的刑司魚光赫前去接應。”


    “林鼎狡猾無比,冷血無情,真正斧國的使團都被他全滅,又怎麽會在乎幾個剛認識不久的下人。他即已逃逸,就斷無再回去的可能。看來,抓捕林鼎的行動擱淺,雷毅派魯光赫過去,也不過是保兒子安全罷了。”


    “嗯。皇上也是這麽覺得,所以沒對雷霆多說什麽,畢竟還要照顧雷毅的感受。雷霆現在隻剩下兩星,修力颶降,連普通的星宿級二星境都不如,就先由他去了。甚至林鼎麽……”


    “焦土城他是絕不可能回去了,”畢廣寒語氣一頓,恨聲道:“不過皇上說,那廝極重孝道,等我們攻克了真武斧國,以他父母做要脅,不信他不露麵!”


    ******


    焦土城,天牢。


    潘虎手提食盒,拍了拍牢門上的大鎖。


    “喲,是潘少!”黃藥師,一骨碌爬起來,對肖焰道:“肖呆子,快起來,潘少又給咱們送好吃的來了!”


    肖焰也爬起來,腦袋擠在監牢的玄鐵柱子間,露出半第臉,問道:“有我主人消息嗎?”


    潘虎蹲在地上,把食盒打開,把裏麵的白斬雞、紅燒鹿肉、蒸魚、花生米、燒青菜一一都拿出來,抬頭看了肖焰一眼:“你們先吃吧,吃完我告訴你們。”


    說著,潘虎打開食盒的底層,拿出酒壺和三隻杯子,黃藥師從牢裏伸出手,在酒壺上摸了摸,嘻嘻笑道,“我們哥倆兒,真是得多謝潘少,多虧有你照應,在這大牢裏這是第三天了,不但沒挨揍,還天天好吃好喝,有酒有肉。”


    潘虎沒說話,把三隻酒杯倒滿,送到牢裏兩杯,自己端起一杯,一飲而盡。


    肖焰和黃藥師也把酒喝了,便開始吃菜。


    吃了一會兒,黃藥師一怔,啐出嘴裏的雞骨頭,望著潘虎道:“我怎麽覺得,今個兒你有點不對勁似的,是不是我師父有消息了?”


    “沒有。”


    潘虎搖搖頭,又倒了一杯酒,仰脖喝下,輕咳一聲,道:“今天是第三天了。”


    “是啊!三天了,”黃藥師皺著眉頭,道:“按說那個火雲國的人,絕不是師父的對手,師父如果追不上,也該回來了。難道,他真的扔下我們走了?”


    “主人不會的。”肖焰搖頭:“就算走,他也會跟我們說的。”


    “這事就奇了,”黃藥師皺著眉頭,道:“那個火雲帝國的刑部待郎還在焦土城,想用我們吊師父來,應該不會有別的後手了。”


    “行啊,這小酒也喝了,小菜也吃了!”


    三人正說著話,牢門一響,牢頭帶著四個獄卒走過來,笑道:“咱們也該上路了。”一麵說著,打開牢頭,給黃藥師和肖焰上了手銬,兩名獄卒壓著一個,向外就走。


    “上路?”黃藥師被壓得彎著腰,抬頭叫道:“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死!”牢頭哈哈笑道:“潘少沒告訴你們嗎?火雲上差定下的期限,如果三天時間,那姓林的還不來投案自首,把就你們兩個,還有醉春樓那個騷狐狸一齊,在城門前斬首示眾!”


    “什麽?”


    黃藥師一聽,立刻全身一抖,驚出一聲冷汗,扭著頭對潘虎喊道:“潘少,有這事?你怎麽不早跟我們說?”


    “人家潘少也是為你們好!”潘虎還沒說話,牢頭撇嘴道:“早跟你們說,這三天你們還能過得輕輕鬆鬆,那些好酒好菜還能吃得下去?你也不看看天天吃得是什麽?有魚啊!咱們焦土城,在沙漠之中,平頭百姓有人一輩子連魚是什麽樣都沒見過,更別說吃了,你們呀,就知足吧!”


    “知足?我知什麽足啊?”黃藥師隻覺得雙腿打軟,“我還沒活夠,我還沒娶老婆呢!”


    “哼,要怪就怪,你跟了那個姓林的!”牢頭一聲冷哼,“城主給了他三天時間,讓他來救你們,我看呐……嘿,事情到這份兒上,誰不先寶貝自己的命呀。這就是寧死道友,別死貧道喲!”


    “跟隨師父,我肖兆一生無悔,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願。”肖焰大步向前,對黃藥師叫道:“黃二,抬起頭,像個爺們點!”


    “看呐!那三個就是林鼎手下的,那個女的就是原來醉春樓的頭牌、媚三丟!”


    “是啊,你說說,這才幾天,青樓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嗎,非要跟著那個林鼎,這下把命都搞沒了!”


    “說來這三個也算是時運不濟,如果林鼎不出事,他們可是風光得緊呀!”


    城門外,黑壓壓站了無數圍觀百姓,一個個踮著腳向裏麵看著,仿佛一群等待被另食的鴨鵝,呱呱叫個不停。在人群中心,立著三個頭係紅巾,坦胸露懷的劊子手,個個凶神惡煞、手捧著雪亮的鬼頭刀。


    肖焰和黃藥師在天牢裏走了不久,就和媚三丟匯合,三人一齊被推出天府,帶到城門前。


    嗵!


    城門底下一聲炮響。


    殺人三聲炮,是焦土城行刑的規則。


    第一聲叫【送信炮】,讓犯人的親屬、朋友祭奠法場,第二聲是【追魂跑】,閑雜人等離場,等待行刑,第三聲叫斷頭炮,炮聲響畢,斷頭簽扔下,劊子手手起刀落,斬下人頭。


    “林鼎!”雷霆站在城門樓上,對著空曠的荒野喊道:“本以為你獨闖城主府,是一條漢子。沒想到,也是貪生怕死之輩!這三人雖然沒有參與殺人,知情不報,同樣死罪,現在是最後時刻,如果你肯出現,我也能饒他們一命,否則,手起刀落,落他們去見閻王!”


    雷霆受傷,主要是失去了四顆星魂,如果經過兩天調整,已經行動自動。而且,就算隻剩下兩顆星魂,也相當於星宿境,比焦土城大部份上都強上許多。所以一語喊出,仍是聲若霹靂,震人心弦。


    “城主大人,我看林鼎是不會出現了。”雷霆旁邊站著城主陸縱橫、和賭星坊的莫先生和潘乘風,潘乘風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勸道:“您看這樣,uu看書 w.uukashuom這本人對林鼎身份之事,也是剛剛知曉,原來也是蒙在鼓裏,就這麽被斬,實在冤枉,咱們嚇嚇他們就好,林鼎能來最好,不來的話……”


    “潘乘風,你說什麽屁話!”雷霆暴喝一聲,道:“這三人是林鼎同謀,若林鼎不來,一定開刀問斬,豈能兒戲。你和那林鼎交往多日,或不是看在城主的麵子,早就一並把你也拿了,還敢在這兒胡言亂語!”


    “咳咳!”莫先生幹笑一聲,連忙躬身施禮:“雷大人息怒,林鼎擅於煉藥,賭星坊遍布全城,三教九流無不交涉,和他接觸不過是生意往來,您別記在心上。”


    “哼!”雷霆冷哼一聲,手扶城牆,看了看天上的日頭,低頭對下麵喊道:“我看那林鼎是不會來了,你們三個要怪,就怪自己有眼無珠,信錯了人!”


    嗵!


    雷霆話音落後,二聲炮響。


    坐在媚三丟麵前,哭哭漣漣的醉春樓老鴇抹了把眼淚,退回到人群中。


    “哎!”


    看著法場上肖焰、黃藥師和媚三丟三人,人們心中均是一歎。


    林鼎鬧了那麽大陣仗,捅了這麽大的漏子,卻讓三個忠心弟子背了黑鍋。本以為他年青熱血,敢做也當,誰想到竟然真的不敢來了!


    “寧死道友不死貧道,在生命麵前,自尊、廉恥都不了……”


    “看來,真是高估了他了,他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普通人而已!”


    嗵!


    第三聲炮響。


    雷霆目光一冷,從旁邊抓過令簽,揚手向城下扔去,“時辰已到,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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