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寢室要按時關門,我們四人隨口聊了兩句就返回。三個人送我到了宿舍門口,我是雙眼情不自禁的盯著李樹,他的手一直被月月握著。


    月月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起腳在李樹的耳旁說了兩句,昏暗的月色之下,我看著她輕輕地踮著腳,嘴角勾起,像個小公主一樣,在他的耳旁撒嬌。


    老實說,我有些羨慕。


    我不知道月月跟李樹說了什麽,李樹的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後,看向了魏征。嘴角下沉,他對我們點了點頭,說:“我們不打擾了,先走了。”


    多麽輕描淡寫的語氣,我有點受不住。


    等到宿舍樓的門口隻剩下我和魏征兩人時,我聽到了魏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


    魏征低下頭看著我,一隻手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說:“沒什麽,隻是有些不舒服。”


    在魏征麵前我不需要偽裝,於是開口說:“我也覺得有些不舒服。”


    魏征瞪了我一眼,說:“高子然,小時候那股勁去了哪裏?覺得委屈就發泄發泄,覺得喜歡就去爭取,為什麽要這麽委屈自己?”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誰都幫不到我。


    魏征隻能怨我不爭氣,約我明天下午一起吃飯。我點頭答應,慶幸自己正好有這個朋友。


    晚上十二點,手機裏傳來了李樹的短信——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覺得我表現的沒有那麽明顯。但是我不想回李樹信息。照舊關機,準備睡覺。


    睡覺之前,我又想到了月月說的那句話——李樹住院一整個月,都是她在悉心照料。


    就憑這一點,我也不想去爭取。他們之間不是沒有感情的,在李樹最為困難需要人疼愛的時候,我沒有在他的身邊。照顧他的那個人,理應被李樹心疼。


    我有個不想接受的事實,我和李樹,或許,真的就這樣了。


    不過這一次,我竟然,隻留了兩滴眼淚。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有個一個真心喜歡他的人,我應該為此感到高興,不是嗎?


    即使覺得不甘心,也偷偷地隱藏吧。這是對三個人最好的解決方式。


    我很慶幸自己還算樂觀,分解了心中的不快,竟然安穩的睡著了。


    第二天依然是上課,下午班長拿來了這個周末誌願者活動,去附近的小學教小學聲繪畫唱歌,我主動報了名。


    下午放學,魏征依言過來接我,去他要請我在吃飯的地方。


    讓我驚訝的是,魏征說要請客吃飯,居然是在他的家中。我估摸著他也是挺可憐我這個被某些人遺忘在小角落裏的某人,親自下廚。


    在國外的時候吃的都是西餐,而魏征要準備的,是中餐。


    魏征說他的家庭是典型的中國家庭,爺爺最喜歡的是書法,奶奶最愛種花,沒事他會陪著爸爸下棋,媽媽負責下廚。


    他也喜歡下廚。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幫忙打下手。魏征擺出了他的食譜,我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是第一次燒飯。


    紅燒裏脊,番茄炒雞蛋,魚香肉絲,可樂雞翅,水煮魚,還有肉末茄子和紫菜蛋疼。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天賦,比如我對色彩相對敏感,而魏征,則是繼承了他媽媽的廚藝。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可以開飯了。門鈴也是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打開門一看,居然是月月和李樹。


    時至五月,氣溫也漸漸的升高,李樹上身穿著一件修身的休閑細格長袖襯衫,襯托著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我盯著他的腹肌,臉刷的一下紅了。


    丫丫個呸的,看哪裏不好,偏偏看那裏。


    “來了啊,你們倒是挺準時的……”魏征客氣的走了過來,邀請兩位不速之客進門。


    我覺得是不是哪裏搞錯了,明明說好的,今天是下廚邀請我,怎麽又……帶著這種想法,我一臉糾結的看著魏征,魏征朝我眨了眨眼,我就知道,這事兒,肯定是他在“搞鬼”。


    中午我們喝了白酒,四十多度的。本來我是不想喝的,可是,當我看到月月當著我和魏征的麵,直接親了李樹一口。我的理智立即不受控製了,端起酒杯,我竟然直接喝了幾杯。


    開始嗓子裏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到後來,則是越喝越過癮。


    腦袋受理智控製的時候,我還是一小杯一小杯的喝著,腦袋不受控製的時候,好吧,我已經喪失了理智。


    這是回國之後第一次喝醉,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腦袋很重,抬起頭看著對麵坐著的兩人,越看越不順眼。


    我估摸著,我要惹事了。


    然後,我就開始耍賴,跟李樹和魏征劃拳,輸了喝一杯,贏了他們喝三杯。


    當然,後麵的事情我就模糊了。隻記得月月扶著李樹出了門,而我,則是一個人躺在魏征家的沙發上,抱著抱枕耍無賴。


    醉酒的人是沒有理智的,當然,也會把心底最為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想著剛才跟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兩人,我就抬著小拳頭,直接朝抱枕上捶了下去。


    “憑什麽呀,我也挺好的呀,你不喜歡我,還要說守護我,混蛋啊……”


    “哎呦姑奶奶,咱們別鬧了行不……”魏征一臉乞求的看著我,說。


    “還有你,為什麽要讓他們過來,難道……不知道我看著會難過嗎?你是故意的,魏征你也是大壞蛋,你也是……”我揮著拳頭朝魏征甩了過去,隻覺得胸腔裏冒出一團火,十分煩躁。


    “我是……我是還不行嗎?乖一點,我去給你倒水……”


    “我不喝水……”我搖了搖頭,掃視了一眼室內,問:“李樹呢?他去哪裏了?他怎麽不在這裏?我頭疼……我頭疼……”


    我也記不清我到底鬧了多久,後來魏征說道這件事情時,說我把他的頭發弄得像鳥窩,不見李樹,就照死的折磨他。


    我想我沒那麽狠吧。可是誰知道呢?喝醉酒了,都記不清了。


    有點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在我哭的鬧了之後,李樹竟然過來了。他和我一樣都喝多了,可是他還是來找了我。


    我讓他陪我去看電影,出門的時候才發現下雨了。李樹說改天,我心裏麵難受,不願意,吵著鬧著要去,李樹發了火,說我不聽話。想到飯前他和月月的那個親吻,我渾身上下的刺都豎了起來。


    咱們兩個居然就在魏征家的門口吵了起來。他不願陪我,可是我偏要去。意見不合,不歡而散。


    李樹不陪我,我自己去唄,於是,冒著大雨,我毫不猶豫的走進了雨中。


    我是知道的呀,李樹是月月男朋友,陪我看電影,當然沒有回家陪女朋友親親開心了。我算誰啊,就算把心掏出來,估計某人也是不稀罕的。何必呢?我何必那麽在意呢?


    可是沒辦法啊,憑什麽倒黴的人是我啊?他不喜歡我,我還愣是貼上去不成嗎?我就這麽沒出息,就這麽喜歡出賣自己的自尊?


    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我整個人似乎都理智了很多,心口的憎惡一次次的爆發,我咬緊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好在有雨水,哭了也看不出來。


    然後,頭頂就出現了一把傘。


    轉過身看去,就看到了衣服濕透的李樹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說:“高子然,咱們別鬧了,想看電影是吧,走,回家換身幹衣服,我們就去看電影,好不好?”


    我猜李樹還不知道我已經清醒了很多,還把我當成了醉鬼。


    “聽話好不好?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凶你,乖,跟我回去換衣服。”李樹無奈的看著我,伸出手來拉著我的手。


    我朝身後縮了縮手,說:“李樹,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


    話說出口,我也有些驚訝,李樹更是驚訝,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我,問:“咱們先不談這個問題行嗎?”


    “我還是談談吧……”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開口說:“我知道你住院時是月月照顧你的,她對你挺好的,可是我沒那麽偉大呀,看到你們站在一起,我還是會難過,還有那一晚,有些事情發生了根本不可能假裝沒有發生,我想了很多,不如,我們別在做朋友了。”


    “高子然……”


    “你不要勸我,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幾天了,就這麽樣吧,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你去談你的戀愛,至於我,我也會找個人,好好的戀愛,我們都好好地,這是最好的結果。”


    其實我不難過的,我牙齒打顫,我四肢顫抖,也隻是因為我冷而已。


    高子然還是驕傲的高子然,高子然可以放棄,一定的。


    “必須得這樣?”李樹看著我,問。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從今天開始,我高子然不需要李樹一點一滴的照顧,不需要李樹的同情,我們不再是朋友,再也不是了……”


    “子然……”


    “我就說這麽多,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你不要跟著我……”我輕輕地擺了擺手,告訴自己,這一次,必須狠下心。


    雖然思緒是清晰了,可是身體卻有點不受控製,究竟這玩意,還是少碰。


    就在我東倒西歪喪失重心時,那隻手臂,還是緊緊的抱住了我。


    “你走吧,李樹,我們別在聯係了,我難受,你走……走……”我輕輕地晃動著胳膊,試圖從李樹的懷裏掙紮出來。


    “我不走……高子然,我……”


    “你走……”我憤怒的大吼出來,隻覺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我不喜歡李樹。


    很奇怪的是,我又夢見了那個夢,那間寬敞的教室裏,那個指著我的腦袋讓我給他倒水的男生,我總覺得這個夢太長了,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我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桌上的水杯,直接潑到了李樹的臉上。


    我被笑醒的。


    可是我卻躺在醫院裏。


    高子健和陳小佳都在,桌上還有香噴噴的雞湯。門口還站著某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討厭鬼李樹。


    據說,我在醫院裏,已經躺了兩天。


    醉酒加高燒,今早才退燒。難怪我會在夢裏跟李樹搶水杯,因為我,太渴了。


    我隻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討厭李樹。


    等我們辦好出院手續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高子健送陳小佳去上班,而那個討厭鬼,一直跟著我。


    五月的太陽太過毒辣,我伸出手去拿遮陽傘,可惜,遮陽傘沒帶。


    李樹從我的身後走了過來,伸出手將遮陽傘遞給了我,我很客氣的點了點頭,拿著傘,抬腳就走。


    “喂,高子然,這麽熱的天,你不是讓我一個人……”


    我輕輕地轉過臉,說:“是的,怎麽了?這麽小的傘,難不成你覺得能遮住兩個人?”


    李樹驚訝的看著我,愣了一秒之後,說:“然然,有些話我想跟你談一談,這兩天我已經……”


    “首先,然然是你叫的嗎?其次,你要跟我談什麽?我跟你很熟嗎?別以為借給我一把傘我就可以約我吃飯,不好意思,得排隊……”


    “高子然,你怎麽……”李樹抬起手,眼神裏充滿著驚訝,說:“你為什麽忽然……”


    “怎麽了?還想讓我幫你乖乖倒水,聽你使喚是不是?我告訴你李樹,noway!”我很直接的甩了甩身後的長發,在路旁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上了車。


    跟司機報了學校的地址,出租車立即就啟動了,車窗外,李樹驚愕的看著我,我白了他一眼,頓時收回眼神。


    憑什麽呀,你去和別的女孩子親親,讓我站在一旁傻看著,李樹,你給我等著,咱們兩以後各不相欠,你要是敢來招惹我,我保證,絕對不手下留情!


    哼,我可沒說我是淑女,所以,你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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