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年身高體胖,張世剛在背他的時候已經耗盡了體力;為了進吊籠,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了進去。


    可是吊籠空間狹窄,門關不上,沒有辦法,隻好用旁邊的一根鐵絲把門纏好,再緊緊抓往他的胳膊勉強升頂。


    在王大年發出那一聲危險之後,張世剛感覺到大事不好,生死攸關之際,他奮力將王大年頂出了吊籠。


    轟!


    張世剛的吊籠被亂石埋成山丘,而王大年則躲過一劫;隻是因為剛剛的再度墜落,他又暈了過去。


    崖頂的吳萍等人並不知道張世剛在危急時刻舍己救人,他們一直在忙著重新布置救援。


    當王大年醒來時,日正午上,那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這搖搖晃晃的感覺像是躺在擔架上,不對,王大年醒悟過來,這氣味不對,是剛剛那隻金錢豹!


    還是那隻豹子,還是咬在剛才的肩帶上,還是同一條路線,這隻金錢豹真是執著。


    隻是王大年不是剛才的樣子了,他的手指能動,嘴巴能動;隻是身體仍然僵硬,仍需要時間恢複。


    遠處的崖底熱火朝天,大家都在用手搬動石塊,還不斷有人輕呼:“團長、老張,堅持住,就快了就快了。”


    是馬起明的聲音;這是他第二次對王大年的處境視而不見。


    既然金錢豹並沒有殺死自己的意思,王大年就樂得讓它這樣拖行;他現在能發聲,卻不敢大聲呼救,一旦惹惱了豹子,第一時間就被切斷了喉管。


    豹子走走停停,直到王大年再也聽不到崖底的一點聲音時,卻意外聽到了幾隻小豹發出的聲音。


    原來已經到家了。


    王大年現在已經能夠活動能夠行走,可是仍然不夠靈活,估計不是金錢豹的對手;可現在馬上要成為小豹成長的營養了,他決定試一試。


    沒想到小豹們卻沒理他,直接撲向母豹,原來它們還在哺乳期。


    沒想到不是小豹們成長的養分,而是為了給母豹增加奶水的。


    既然不是衝自己來的,那就再躺一會兒;王大年原本緊張的手順勢放下,竟觸碰到腰間的硬物。


    “槍?我一直都帶著手槍?“


    王大年啞然失笑,他一把將槍拔了出來,簡單看了一下,完全沒問題。


    他的舉動驚動了母豹,它迅速將三隻小豹藏好,而後低頭做出攻擊的姿勢。


    王大年慢吞吞的站起來,暈了半上午,現在還是有點頭昏眼花,他看看花豹,說道:“美女,咱倆就這麽算了,我不傷害你,你也別再跟著我了。”


    樹上幾隻老鴰聒噪的叫著,讓口齒不清腦子遲鈍的王大年十分生氣,他抬槍便連射三槍,四隻老鴰掉落樹梢。


    這三槍也給花豹提了醒,眼前這個大漢並不是好惹的;於是它慢慢退了後。


    “三中四,槍法不錯,”王大年這時還不忘自誇,“這四隻鳥就算是給你付的運費了,再見!”


    說罷轉身即走,此時才驚愕的發現,他迷路了。


    這裏應該是六盤山中的一個山穀,穀內植被極為茂盛,因為不缺雨水,各種植物爭先恐後的爭取陽光的青睞;因此無論是樹木還是雜草,都長得極高,根本就找不到出入的路徑。


    無論如何,還是先離開穀底再說;王大年還記得他自己發明的過山車理論。


    金錢豹果然沒有跟隨,作為三隻小豹的母親,它顯然知道生命比獵物更重要,何況這裏還有四隻烏鴉,雖然不可口,也勉強可以將就了。


    這裏的積雪已經和穀底肥沃的黑土地和雜草混為一體,走在上麵,就好像踩在彈床上一樣;一腳一個坑,再回去去看腳印又消失了。


    就這樣,王大年順著地勢在一人高的雜草中穿行,向高處慢慢走去;走著著,他感覺到饑腸轆轆,餓的前心貼後背。


    估計已經過了中午,鴻門宴好歹能吃上飯,可他連飯都沒吃險些兩次喪命,這次可得打起精神來,別再出什麽意外。


    衣兜裏有煙有火機,腰上有手槍,身上的衣服又髒又濕,是被花豹拖行時弄的;


    好在隨著地勢的升高,雜草逐漸沒那麽密集,高度也變矮,這是走出穀底的先兆。再走幾步,他終於來到一處岩石之上,那裏能見到些許的陽光。


    經過這一番跋涉,王大年感覺身體恢複了七七八八,除了饑餓,並沒有其它的不適感。


    坐在岩石上,清空腦中雜思,他屏耳靜聽,似乎整個森林都盡在掌握,有風兒在吹,鳥兒在歌唱,有鬆鼠在找尋鬆果,還有野兔在小心的咀嚼草根……


    一切都是那麽清晰,等等……有野兔?


    王大年悄悄的拿好槍,仔細辨認著草叢裏野兔的方位,直到真正鎖定,他才扣下扳機。


    瞎貓碰上死耗子,竟然一槍就打中了;這讓王大年喜出望外,中午飯有著落了。


    剝皮,除內髒,準備柴火,點火,慢烤,旋轉,出油,再旋轉……


    王大年的口水隨著野兔的成熟程度而不斷增加,終於烤好了,顧不得燙嘴,扯下一條兔腿就塞到嘴裏。


    真香啊,真好吃,要是有鹽就好了,如果再有點酒……


    王大年邊吃邊意淫著,一隻兔子下肚,他意猶未盡;不過,衣服卻基本烘幹了。


    必須得上路了,u看書 ww.ukans.co 王大年知道,吳萍還在那裏等著他。


    吳萍真的在等著他;就在剛剛,他們從石塊裏扒出了摔得稀碎的吊籠,從中抬出了渾身骨折、氣息奄奄的張世剛,卻沒有見到王大年,這才意識到,王大年在爆炸的一刻,跳籠逃生了。


    “可能又被金錢豹拖走了。”兩次沒鬥過花豹,馬起明十分難過。


    “沒事的,我們等等,他已恢複了,應該能自己回來。”吳萍這話像在安慰馬起明,又像在安慰自己。


    馮剛在危急之時,曾聽到王大年喊出“危險”,那王大年的身體應該是部分恢複了,雖然可能是張世剛將王大年推出的吊籠。


    “不用去找找嗎?”馬起明帶著哭腔。


    “這麽大的山,上哪去找?”吳萍坐在石塊上,用左手攏著頭發,慢慢的說,“還是等等看吧。”


    “政委!”馬起明這次真的害怕了,“你可不能失去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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