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顧的話讓我的心顫了顫,隻是被刑罰處置的女屍,那他說的活死人又是什麽?難道都還躲在四周的黑暗裏?


    心裏這個想法才一出來,我頓時就哭喪起臉來了,不是說好的是什麽九音回廊的嗎?難道不是應該是聲音之類的嗎?為毛會有這麽多古怪的東西。


    想想從進來就遇到的那些裝有嬰兒心中的詭異瓷瓶,再到這裏什麽活死人和刑罰處置的女屍,這才是第二道回廊就已經這麽詭異,那後麵的呢?我簡直不敢想象。


    “那,那活死人是,是什麽東西?”我結結巴巴的問,剛才那女屍那麽凶,竟然還不是正主,那這活死人到底是個什麽樣。


    沒有人回答我,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些蒼白,我知道我現在的臉色,隻怕比他們還蒼白,哆嗦著嘴巴不知道該再問些什麽。


    唐沁的手腕上還纏著碧絲,碧絲的頭高高的仰著,盯著的方向竟然還是那個被宋顧打碎了的鍾乳石柱,裏麵已經沒有了淺綠色的水,應該是順著裂紋流幹了。


    所有人的目光漸漸的又凝聚到了石柱上,我感覺到自己的麵部幾乎要抽搐了,看著看著,我竟然隱約看到在碎裂的石柱後麵,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個身影,我看著覺得,很像是被困在石柱裏的東西,那身量和鍾乳石柱的高度一樣,我心裏意識到,那應該就是宋顧口中的活死人了。


    我沒敢動,眼珠在四周轉了轉,臉皮一直在神經性的抽搐,因為我覺得那東西竟然和刑罰女屍一樣,都隻盯著我看。


    我這一個臭老爺們,要啥沒啥,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麽就那麽稀罕我,心裏忍不住苦笑一聲,轉頭去看宋顧,這時候能幫我的也隻有他了,因為剛才就他沒事。


    宋顧從始至終都沒看我一眼,眼睛微微眯著看著鍾乳石柱,我覺得他也看到了那東西,隻是不知道他是在猶豫還是在觀察,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個巨大的洞穴此刻安靜的可怕,從進來這裏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死一般的安靜,這種安靜讓人心裏很沒底,心中忐忑的很。


    我的腳一直釘在原地,腿倒是不哆嗦,因為剛才哆嗦夠了,已經完全僵直了,就算現在讓我跑,我估計也得跌上一跤。


    就在我渾身又要因為害怕而僵硬的時候,石柱後的人影忽然動了,速度快的我眼前一花,她就直接站到了我們中間。


    我這次看的清楚,一頭長長的頭發,逶迤在地,看樣子似乎是剛從水裏出來,烏黑的頭發濕答答的,我覺得要不是逶迤在地上,一定可以看到滴滴答答的落水。


    宋顧在那東西站到我身前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也極快的到了我身邊,我看到他的那雙帶著銀白色手套的手就擋在我的身前。


    那個小小的人在風燈的光亮下,慢慢的抬起頭,在濃密長長的濕頭發下,她一張小臉竟然是完好的,如果不是白的跟紙一樣,我一定會覺得這是個活人。


    宋顧一直站在我身前,半個身子擋著我,他的側臉平靜的很,似乎即便對上這麽一個古怪詭異的東西,也沒什麽可以變色。


    我沒他那麽強大的心理,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身影,她五官精致的很,臉上蒼白一片,嘴巴是一種很詭異的殷紅,似乎是喝過血一般。


    她的眼珠漆黑如墨,竟然比烏黑的頭發還要黑上三分,直勾勾的盯著我,我看到她似乎是動了,但不管怎麽動,始終都被宋顧擋著。


    漸漸的我也安心了,渾身也不再僵硬,等那女人再一次把手伸向我的時候,因為沒有了僵硬的感覺,下意識的我便朝後退了一小步。


    也就是這一小步,還在跟那女人對峙的宋顧,忽然扭頭看我,眼神嚴厲中帶著一絲冷意,我忍不住就打了個冷顫。


    這時腦子裏才忽然想起來,宋顧之前說過,不準動。


    我滿腦門的汗都下來了,舌頭都有些僵硬,“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我以為是小事,但宋顧扭頭看我那一眼,可不像是小事。


    就在宋顧扭頭我道歉的空檔,一直森白的手直直挨著宋顧的側肩膀伸了過來,直直朝著我的脖子。


    這一下要是抓實了,我估計我的小命就得交待在這兒,但我不想死,下意識就又想往後退,宋顧厲聲喝到,“再動我殺了你!”


    我從沒見宋顧這麽跟人說過話,哪怕那個人犯了很大的錯,他也隻是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讓人把人扔出去。


    我整個人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他的話簡直比定身術還有效,更確切我是被他滿身的殺氣給嚇住了,根本忘了要往後退。


    女人的手又在我的鼻子尖停了下來,宋顧的手看似輕輕的捏著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往前一步傷害我,我甚至能女人恨恨的眼神。


    她忽然張開嘴巴,uu看書 .ukanhu.cm 那張小巧的嘴巴這麽一張,簡直要嚇尿我了,她竟然能把櫻桃的小口張成血盆大口,朝著宋顧的肩膀咬去。


    別問我為什麽不咬脖子,這女的特麽看身高連一米六都沒有,怎麽可能咬到一米八的宋顧,能往肩膀上咬都是仰著頭。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眼睛一直保持著瞪大的姿勢,看著宋顧身形詭異的一扭,那女人竟然被他直直摔了出去。


    “你隻是守道,放我們過去,我不為難你。”宋顧的聲音低沉傳進了我的耳朵裏,聽著讓人心裏很舒服,像是有某種魔力。


    女人本來要上前的,但宋顧的話音一落,她似乎是聽懂了,那張撕裂了半張臉的大口上下微微一動,似乎是在說什麽。


    我是聽不懂那如同破鑼一般的說話聲,但宋顧顯然是聽懂了,半晌後點點頭,扭頭看向我說,“把你的左手血給她一點。”


    我啊了一聲,咽了咽口水顫巍巍的把左手伸了出來,伸到宋顧的麵前,他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白癡一樣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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