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在黑夜裏往前走,一邊小心翼翼的提防著四周,上次進沙漠的時候蘇靜曾嚇唬我說,沙漠的夜晚就是各種小可愛最喜歡出來溜達的時候。


    她口中的小可愛不是真的可愛,而是那些會咬人的東西,比如讓徐珊珊中毒的蠍子,或者是滑膩膩的蛇,以及數不清的螞蟻,等等,都有可能。


    我其實迄今為止仍是不知道徐珊珊到底是怎麽被蠍子給咬了,她能篤定我不會見死不救,可那也得有蠍子來配合才行,而且她還要知道那蠍子的毒不會見血封喉。


    很快我就走的看不到身後的車子,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到處都是沙子的味道,幹燥、寒冷,其中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麽走著我還是感覺很冷,這溫度,差不多要零下十來度了吧,我哆哆嗦嗦的繼續往前,這時候不敢停下來,一旦不運動,我這衣服根本不足以讓我抗寒到天亮。


    沙漠裏的夜真是黑啊,我走了沒一會兒就完全不知道方向哪個是哪個,隻好開始憑著自己的感覺走,但你要知道,一個路癡的感覺,我也隻能用嗬嗬來形容。


    走著走著,我看到不遠處有幾個與黑夜不同的黑點,大大小小七八個,我看著看著,覺得越來越眼熟,這,這不是今天晚上開車過夜的地方嗎?我這方向感就這麽差?直接繞了個圈回到原地了?


    我快步走了過去,也不管那詭異的聲音和潛在的危險,我就想知道,我這方向感年是不是真就那麽那麽的差。


    走過去看了看,斷壁殘垣是和之前的很像,但不是,這裏也沒有車子,不是我之前夜宿的地方,拍了下胸脯,臥槽,還好不是,否則我都對自己的方向感放棄了。


    走過去摸黑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都是些飽經風霜的土胚牆,看牆體結構,跟之前那地方的差不多,應該是同一個時期的建築。


    我蹲在牆角避了避夜晚的風沙,摸出手機看時間,淩晨三點半,這裏的天亮的比較晚,一般在八點左右,那就是說,離天亮還有將近五個小時。


    縮了縮脖子,這麽冷的天氣,我竟然還要挨上五個小時的凍,我特麽到底圖什麽。


    蹲了一會兒我強迫自己起身,再不動動,我估計就再也不用動了。“老子一定要求補償,跟著堂堂宋家老大出門,竟然還能被綁架,簡直丟宋家的人。”


    我小聲的嘀咕著,腳下一步一步往前,這鞋子裏的沙才剛倒了倒,這會兒已經又滿了。


    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沙漠裏走,時間就像是停止了一樣,除了周圍漸漸的能看清一些東西還能提醒我,馬上要天亮了,我不會被凍死在這兒。


    看到太陽的一瞬間,我都想衝過去給它一個擁抱,老子終於挨到天亮了,可眼前看到的東西令我立刻又渾身冷了下來。


    前麵還是七七八八的矗立著幾塊一人高的土牆,殘破的程度和之前看到的兩個地方的土牆一樣,不同的是,這些土牆有的地方有一些殘缺的花紋,花紋是黑色的。


    但這些還不算什麽,重點是停在拿出土牆前的一輛小貨車,車廂的門是開著的,和我當時離開的樣子沒區別,我真的又回到了原地。


    我心裏的震驚一點也不比現在的陽光小,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車廂門前,朝裏頭看了一眼,我立刻就懵了,接著是慌亂恐懼。


    “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我問。


    車廂裏,徐珊珊和其他兩人都還在裏麵,他們似乎是被我給吵醒的,朦朧的睜開眼看向我,阿蒙更是立刻跳了起來,“你什麽時候出去的?”


    我沒回答他,而是看向徐珊珊,“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昨晚不是都離開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聲音裏帶著顫抖,我發現我這一晚上根本就是跟夢遊病人一般折騰了一夜。


    可事實上我清楚的記得什麽時候日出,我都做了什麽事,還有途中那個土牆下蹲著時還倒了鞋子裏的沙子。


    徐珊珊一臉茫然的看著我,隨即皺眉道,“蘇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沒有離開,倒是你,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我煩躁的撓了撓頭,扶著車門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昨晚被一陣交談聲吵醒,u看書.uukanshu發現車廂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了,你們都不在,我於是也出去了,我走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剛才才又回到了這裏。”


    我把自己一晚上的經曆都說了一遍,事無巨細,都說給徐珊珊聽,這幾個人裏,就她的腦子比較好使,阿蒙簡直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代表,根本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徐珊珊沉默了,石海也沉默,忽然說了一句,“我也聽到了交談聲。”他說,接著抬眼去看徐珊珊。


    我聞言眼睛一亮,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徐珊珊,她卻是搖頭,“我一晚上都睡的很熟,根本什麽也沒聽到,不過,或許這也是問題。”


    她這麽說,我有點不明白,但隨後明白了,徐珊珊這樣的人,對誰都有防備心,她的欺騙和外表的柔弱,都是最好的防備,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在陌生的壞境裏睡的那麽熟。


    我們四個都沉默了,阿蒙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這裏有古怪,我們得快點離開。”徐珊珊看了眼我們,沉聲說,我點頭,但心裏多少還是有著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個預感在後來我們開車繞了一圈後,終於還是成了現實,我們走不出去,幾個小時後,我們仍是回到了最初的土牆前。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我昨晚一晚上都沒走出去,現在也走不出去,這裏就像是一個無形的迷宮。”我坐在車廂裏,跟對麵一臉凝重的徐珊珊說。


    白天這一圈唯一不同的是,我們中途沒遇到我晚上遇到的另外一處斷牆殘垣,是直接一路開回到了這裏。


    “再走一次。”徐珊珊皺眉對著前麵駕駛位阿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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