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執起我的手,握在手心裏輕輕摩挲,繼而,他用我的手撫上他的臉,有些冰冷。他自言自語道:“才半個多月而已,你怎麽會瘦了那麽多?”


    我無言,我動彈不得,也開不了口,我隻能任由著他這樣輕輕的,努力的握著我的手。但是,那種從手心傳來的溫暖讓我覺得窩心。


    “沒關係,以後再養回來。”似乎,他有輕笑,他將我的手放入錦被中,又說:“以後,我們一起吃早飯。”


    “公子。”外麵傳來敲門聲,是殷大。


    他站起來去開門,卻沒有讓殷大進來。我正疑惑間,他已經關上門返回,抱起我靠在他懷裏,用筷子沾著一種甘甜的露汁靠在我的最唇上,那種有些刺的滋味傳來,我才知道,我的嘴唇已經全因幹滯而裂開了。


    不知他花了多少時間,才確定我的嘴唇已經被潤夠了,才漸漸的,一點一滴的將那龍泉露從一根吸管裏灌進來,可總是,到不了喉嚨,就從嘴角流了出去。我有些急了,那龍泉露如此甘甜,我真的很努力要喝,一口也好,可是,過了許久,卻一直不成功。


    倏地,他抽走了吸管,不知道低喃了一句什麽,在我還莫名其妙的時候,唇上一軟,剛剛才用龍泉露潤濕的嘴唇瞬間被這清新的感覺弄得很舒服。下意識的,我還想要更多,我的嘴唇剛剛張開,就有水流了進來,我這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他在以嘴渡水!


    他封住了我的口,那龍泉露從他的嘴裏流進我的嘴裏,瀉不出去,隻能順著喉嚨流下去,我終於喝到了水!他並沒有做別的,隻是一次又一次的喝滿水然後渡給我,我可以清晰感覺到他的臉已經發燙,可他依舊行止於此。


    皇甫逍,如果我現在能說話,我會告訴你,我真的很感動。


    我覺得夠了的時候,聽見他將杯子放在桌上的聲音。他將我安置在床上,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累了就好好睡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眉頭不要再蹙著,展開了才好看。”


    說話時,他伸手舒弄著我的眉,小心翼翼。我突然有種感覺,仿佛我是他那不世珍寶,貴重異常。


    他掖好被角,真的打開門走了。我聽著他關上房門的聲音,突然覺得安心。我暗問自己,為什麽不讓自己的理智也休息?難道,是因為他?那麽,現在,我應該休息了……


    夢中,沒有那如洪水般的噩夢,也沒有如臨深淵般的孤寂與冰冷,是很久沒有過的平靜安詳。在那裏,似乎是一處懸崖,隻能看到兩個人的背影,他們沒有依偎,卻讓人覺得似乎,他們的靈魂是連在一起的。他們眼望遠方絢爛的落日,似乎整個世界都沉寂在這種祥和下。然而,不足的是,他們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衣裳有些不整,身形有些憔悴,他的背影似乎無限蕭條與寂寞,他的手中握著一塊紅紗布,五官怎麽也看不分明,隻是,他周身的哀傷讓我有些不忍……


    好想遠離……


    驀地,我睜開眼睛,床帳眼熟得緊,我知道,我終是回來了。


    “你醒了?”


    我應聲看去,窗外陽光明媚,灑進我的房間裏,片片溫暖。他的眸子似有著光芒一樣,點點瑩亮。他拿著書,半倚在窗台上,姿勢極為隨意,定定的看著我,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我看著他笑道:“是,我醒了。”


    他不知道,我有多喜歡這兩句無比簡單的話。無論是哪次,都能讓我有異樣的感觸。如果有一天,我能告訴他這句話,真想知道他那時會有的表情,是驚訝還是迷惑,是喜悅還是激動呢?


    我看著他朝我走來,將那陽光擋在身後,心中突然就滿了。


    他伸手在我額上試了下溫度,點了點頭在我身邊坐下,仔細的看著我,仿佛鬆了口氣一般,輕輕哂笑道:“我等你醒來,很久了。”


    是麽?我正了顏色正想開口相詢,他已經搶先開口道:“你要再不醒的話,我就要帶著你上驪山去找師父了。”


    他說話的語氣很像是開玩笑,可我知道他是說真的,他眼底的擔心藏得再深,也掩不完全。我微微笑了笑,問道:“我睡了多久?”


    他伸出三個手指在我麵前一晃而過,而後他說:“你睡得真香。”


    我睡了三天,還睡的很香?我有些難為情的笑了笑,抓了抓頭發,低頭看著被麵上的桃花,突然想起曾經花了一夜來繡的巾帕,然後我抬頭看著他,他的臉上依舊淡淡,沒有多餘的表情,我張了張嘴,終還是沒開口。


    三天的時間,很多東西都可以改變,也可以有很多事情發生。比如,隱修的命運,比如我拚命送來的證物,比如他公諸於世的不再殘疾,太多太多的比如,我都無法啟齒,我不知道該先說哪件,隻能有些傻傻的看著他。


    迎上我的注視,他的眼中的瑩亮一點點黯下,然後他轉過頭,背靠在我的床上,他笑得有些苦澀,但還是那麽飄逸,他說:“雲舒,你可不可以先問別的?”


    別的?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但我還是順應的開口了:“七七送信回來了?”


    他瞥了我一眼,眼角含笑,他說:“是。我已經讓殷大帶人過去了。另外,付生也已經收到我的飛鴿傳書,會把隱修接去付迎莊休養,你不用擔心了。”


    那就是說,隱修隻是受傷了,那還好……


    我坐正了身體,對他輕輕笑了笑,說道:“紅懿喊你三哥,那麽我即是你師妹,是不是要學?”


    顯然,他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隻是臉上有那麽一絲不易覺察的僵住,然後他點了點頭。我咬了咬牙,也喊了出聲:“三哥,你直接把我想知道的全告訴我吧。”


    這次他沒有笑,連苦笑都沒有。他有些嚴肅的看了看我,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到我的房門口輕聲吩咐了幾句,複又轉回來,他說:“你幾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吧。”


    我不置可否,可是我知道他的本意。再下來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攸關國事,攸關他的欺君,攸關我的擅闖禁地,這些事情沒有一件是應該讓我一個還躺在床上的人知道的,於是他什麽也不願意告訴我。


    他在桌邊倒了杯水遞給我,我看了他一眼,默默接了下來。這時,門開了,狄喜的小腦袋塞了進來,一看皇甫逍也在,立即規規矩矩的走進來,乖巧道:“逍哥哥,我特意給小姐做的銀耳八寶粥……”


    我沒等他說話,就衝狄喜招手道:“狄喜你快過來!”


    狄喜的手藝是我這段時間一直掛念的,此時又怎麽按捺得住呢?我接過還略顯燙的碗盞,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恩,味道剛剛好。


    吃完後,我無視狄喜對我衝皇甫逍方向做的嘴型,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後,語笑嫣然的問狄喜道:“還有沒有?”


    狄喜睜大了眼睛,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也許她知道我貪吃,可她卻絕想不到我在他麵前也那麽不注意控製。於是,我安慰她般的笑笑,剛想開口,皇甫逍卻已經搶先道:“狄喜你先下去,把剩下的全部拿來。”


    狄喜聽話的就閃出了房間。他緩緩走了過來,凝視著我的眼中有些我不解的情緒,他對我說:“等我回來。”


    說完這話,他就走了,沒有回頭的走了。


    剩下的粥是狄喜和迪福倆姐妹抬進來的,我看著那麽大的砂鍋,突然覺得自己幾天粒米未進的胃已經飽了。我訕訕的笑著,接過迪福殷勤遞過來的碗,有些膽怯。


    我一勺一勺的咬著,迪福在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然而,她不知道怎麽想到的,突然開口道:“小姐小姐,這幾天你好像都喝不進去水誒!”


    剛到咽喉的粥突然就哽住了,我咳了半天,也沒有答上話來。難道,他一直是用那種方式給我喂水的麽?


    “呀,小姐,你怎麽臉紅了啊!你怎麽了啊?”


    我很想很想狠狠地瞪一眼迪福,她的話已經讓我頗為尷尬了。然而狄喜總是很乖,她給我遞過來水杯,後很認真的告訴她姐姐說:“姐姐!小姐那是嗆到了啦!而且,小姐隻是第一天喝不進去水,後來就好了啊,香菱告訴我的哦!”


    “喔。”順著迪福這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的應承,我也大大的舒了口氣。


    姐妹花在我的房間一直在陪我聊天,聊我走之後逍王府發生的事情,又因為我是病人,我可以不插嘴。於是,我隻需要靜靜的聽著,累的時候還可以睡覺。我不禁覺得好笑。然而她們說的,無疑也是我想聽的。


    自我走後,用姐妹花的說法是逍王府失去了生氣。皇甫逍派人送走了商若璃,據說她走的那天,還紅著眼睛。後來七七和隱修也去找我了,整個落橋軒就安靜了下來,可是,每天,不管多忙,皇甫逍都會在那無名的涼亭上坐上片刻,不讓任何人打擾。我回來了,是被皇甫逍抱進房間的,所有人看到他居然能夠健步如飛,都不會講話了,隻有衡叔,臉色很差的跟著進來了。皇甫逍將公務都搬進了我的房間,隻要不進宮,就一定在我的房間裏……


    晏衡進來的時候,姐妹花還在滔滔不絕,我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我怔神的看著皇甫逍擺在不遠處書很小書桌上的案卷書籍,他在那裏坐了多久?我抬眼看向不言語的晏衡,隻能露出一個有些慘白的微笑。我無法開口,我看著姐妹花悄悄出去,不能攔住。我怕我一開口,那極力掩飾的失態就真的掩飾不了了!


    “小姐……”


    晏衡在叫我,我低下了頭,我真的知道自己眼裏的朦朧和咽處的哽咽是什麽……


    *


    他回來的時候真的很晚了,至少我在姐妹花和香菱的催促下已經闔上了眼睛。但我的思維還是清明的,我知道他會來,我在等他。


    直到他走到我身邊,我才知道,他是真的來了。因為是黑夜,房間裏隻點了很昏暗的一盞燭火,我沒有睜眼,那日的異樣昏迷似乎讓我多了一些玩味的興致。


    冰涼涼的感覺襲上額頭,然後是兩頰,即使我真是睡著的,此時也醒了吧?為什麽他的手如此冰冷,與我熟悉的那種感覺截然不同。我想抓住他的手,問他,他卻先開了口:“你先起來,我們說會話吧。”


    他知道我是假寐,這並不奇怪,畢竟,練武之人睡時與清醒時的呼吸都是不一樣的,隻要他沒有被別的事情妨礙了聽覺,他就會知道。


    我輕輕睜開眼睛,對他窘然一笑,他也沒有多話,站起身來將我特意開著的窗戶關上,隨後就背靠著窗戶站著,淺淺的看著我。我也坐了起來,或許他想說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果然,他淡淡開口道:“要打仗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後,這是必然。大興國已經在屯兵布陣了,他們暗地裏弄出那麽多花樣,曜日國又怎麽可能忍得下來?隻是,馬上就要過冬了,曜日國的兵馬大多是南方的,這樣一來,一個傑出的領導必不可少。於是,我問道:“誰帶兵?”


    “商若馳。”


    商若馳是商若璃的大哥,也是曜日國最年輕的豫西大將軍,他常年帶兵駐紮邊疆,或許是這次最適合的人選了。自當年穆家軍沒落以後,曜日國一直沒有特別好的將才出現,隻有商若馳還算是年輕有為,不過那是曜日國在和平的環境下,如今,兩國紛爭,卻是有些危險了。


    似乎看出我的思慮百轉,他緩緩走來,在我身邊坐下,他說:“商若馳的確沒有什麽大戰的經驗,所以,這次還會有督戰。”


    督戰是隻在大戰的時候才會有的官銜,不一定能左右主帥的命令與決策,但至少,可以參與出謀劃策,量定決策的可用性。我看著他有些閑適的表情,什麽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後,我忐忑開口問道:“你就是督戰?”


    眼眸流轉,他微微笑了,點了點頭。


    他果真要上那個戰場麽?他果真要去那修羅地獄麽?我定定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我知道他回來有他的目的,戰場可能是很好的途徑,我無力幹涉,可那畢竟不是閑看落花流水那般簡單!


    對上我的注視,他嘴角微彎,輕輕笑道:“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所有的歎息與唏噓都被強忍了下去。視線再一次觸及那在燈光下不再鮮亮的桃花,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自己要去的?”


    他點了點頭,訕笑道:“為了將功補過,把欺君的罪名給洗掉,我別無他法。”


    他說得合情合理,臉上的無奈也恰到好處,我卻知道他這隻是說給我聽罷了。我知道他是自己要去的,這樣的機會他不會放過,或許將功補過也是真的,但兩全其美也不無可能吧。他的手置於床榻上,手指輕敲床麵,我掃了一眼,將自己的手蓋在他的手背上。


    我的動作讓他整個人似乎都僵硬了起來,他定定的看著我,眼裏是一些不可名狀的情緒,然後他笑了,沒有聲音的那種盡情綻放的笑容,炫花了我的眼睛。我垂下眼眸,臉上不可遏製的發燙,正想收回手,他卻已經反握住了我,緊緊的。這樣我倒坦然了,我抬起眼,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似乎早有所察一般,他笑著輕輕捋起我耳邊的細發,答非所問道:“明天阿木和你師弟就會來看你了。”


    對於他的轉移話題,我沒有多說,現在他做什麽決定我都能理解,不過我去不去並不一定要得到他的同意不是嗎?而且,聽到子玉和阿木的消息我還是有些高興的,我問道:“他們兩個去哪了?為什麽今天不來?”


    他隨意的躺在我身邊,笑答:“男兒誌在四方,自然是讓他們去曆練了。”


    我輕笑,也好,阿木出山就是為了這個。


    他拉過我另外的一隻手,輕言道:“你該睡覺了。”


    我看著他躺在我床上無比恣意的姿勢,臉又不爭氣的燙了。我推了推他說道:“是啊,你先出去吧。”


    他紋絲未動,抓過另外一個枕頭枕在頭頂,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笑道:“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從沒見過他這樣的模樣,原來想著他會帶紅懿上山偷吃不大可能這時也相信了。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眉頭依舊有些微蹙,五官深邃卻依然清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他的睫毛很長,輕輕的撲打在閉上的雙眼上,十分可愛。或許,他在人前的深沉是不可捉摸的,但見到他現在模樣的人,還會那麽覺得嗎?我看了看被他一拉一握的雙手,再沒什麽別的想法,也躺了下來。


    這樣的夜很靜。


    意識開始朦朧,慢慢地,我似乎沉入夢境。然而我聽見,耳邊有著輕喃:“原諒我自作主張,但這是我唯一一次對你任性……”


    沒來得及抓住什麽,我已經遊離在夢境之中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了子玉放大在我麵前的臉。我下意識的往旁邊看去,早已冰涼一片。外麵還是有些暗沉,我將子玉詭笑著的臉推開,攏好衣服坐了起來。


    這時,阿木也從旁邊伸出腦袋來,他轉了轉眼珠,喜道:“雲姐姐你醒啦?”


    我點了點頭,對他們笑了笑,靠在那裏。


    子玉撇了撇嘴道:“師姐你看吧,看你以後還丟不丟下我,哼!”


    “子玉你都擔心成那樣,就直說嘛!”阿木心直口快,爽朗得很。我好笑的看著他們,我知道子玉會擔心我,於是笑說:“不用擔心,我沒事。”


    子玉本就被阿木說得臊紅了臉,他嘟囔道:“你要沒事,皇甫逍能大清早的到你房裏看你?”


    我愕然,他原來是早上才走的。一想到昨晚有些烏龍的同床共枕一夜,我就覺得有些神奇了。


    “雲姐姐,你真的沒事嗎?”阿木鬼靈精的又開口,他的眼珠一直在轉,不知道又想什麽了。我笑著摸著他的頭,輕鬆不已道:“阿木我真的沒事。來,你們告訴我,都到哪裏曆練去了?”


    子玉一聽這話,嘴撅得更高了,他沒好氣的吐出兩個字,表情猙獰,語氣凶神惡煞:“軍營!”


    阿木點了點頭,又回頭糾正起子玉來:“軍營是好地方!你要我強調多少遍?而且,當初三哥也說了,這是自願的,沒人逼你去啊。”


    軍營的確是鍛煉人的好地方,不過以子玉的性格怎麽會願意?他應該是怕阿木一個人孤單吧。子玉沒答阿木的話,隻是負氣般的瞪了他一眼,一屁股使勁的坐在一旁的軟榻上。子玉這點很好,發脾氣一會就好,不用人哄,於是我拉過阿木問:“軍營裏都學了些什麽?”


    提到這茬,他的臉就有些挎了,他癟了癟嘴,說道:“站軍姿,練簡單的招式。”


    呃,這些對於有了很好武功功底的阿木來說門檻的確是低了些,不過我這邊還沒想完,阿木又開口了:“其實我們進的不是新兵營,我們應該練的是軍隊的戰鬥合作性和一些簡單的軍法了,可,可長官總說我們太嫩了!”


    他的表情很是氣鼓鼓,我很驚訝他會對軍隊訓練有自己的見解,而且,那些在我看來是很合理的,我狀若無意地問道:“阿木,你學過這些?”


    他沒想太過,脫口而出答道:“看得多了當然知道…呃,我覺得是這樣……”


    他的回答明顯有隱瞞,但既然人家不願意說,我自然是不能強求的。我笑了笑,對他們道:“你們先出去把香菱喊進來,然後在下麵等我,待會我們一塊吃早飯。”


    子玉又看了我一眼,囁諾道:“師姐你真的沒事嗎?”


    現在才正式來慰問我麽?我笑了,點頭,很使勁的點頭。然後他的嘴巴咧出一個弧度,走上前跟上還低頭沉思著的阿木。


    不多時,香菱就來了。


    我本就隻是累壞了才會有那時的虛弱,已經睡了那麽久,自然是什麽都養回來了。洗漱後,換了幹淨的衣服,我就笑著走出了房間。


    然而迎麵而來的晏衡卻是步履匆匆,他一看見我,立即停住了腳步,顯然,他是來找我的。昨日他來,我的情緒不佳,他後來是什麽都沒說便懨懨的去了,今日再來,我斷不能再失禮人前。我笑了笑,客氣有禮道:“衡叔這麽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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