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還很遠,聲音卻很近,甚至中氣十足,這洛老爺的武功已臻化境了吧!


    紅懿早已跳起來往另一個方向躍去,躲了起來。


    兩位老爺到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對他們笑得虛弱。秋老爺隻是瞥了我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在一邊。洛老爺拉著我問道:“女娃,我那不肖徒兒哪去了?快告訴我,告訴我我就教你雲煙步,怎麽樣?”


    我故作受寵若驚的模樣,掩住嘴角的偷笑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哼了一聲就走了。


    “逍兒會走路的事情,你知道?”


    聽見這話,我猛地心驚。我低著頭道:“秋老爺,公子他不是有意讓我知道的,隻是當時形勢所逼……”


    “知道就是知道了,沒必要解釋那麽多。”他極為冷淡的掃了我一眼,視線,似乎有一瞬的粘滯,然而,他還是轉身就走了。


    驪山上的日子很舒服,每天彈彈琴,跟著紅懿一道學習洛老爺的武功,看著兩位老人鬥嘴鬧架,都快忘了日子過去了多久。到這時我才知道,驪山下的小鎮是沒有官府治理的,付迎莊不是山寨窩,而是這一帶的管理者,這裏的鎮民都以他們馬首是瞻罷了。那麽,剛到驪山那天的事情也就可以理解了。隻是,為什麽驪山不讓人上山呢?關於那個鬧鬼的傳說呢?紅懿說不上來,我也隻能一直模糊。


    這驪山雖大,可行動的範圍並不多,或許是我不願意動,很多紅懿說的好玩的東西都是她帶回來,而不是我去看的。她能偶爾下山,我卻一直被禁足。於是,每次她回來都告訴我山下的事,最讓我感興趣的莫過於其中兩件,一是付生見到她時的模樣,一是子玉和阿木,他們天天比試著,年紀相仿,趣味相投。


    我笑問紅懿:“付生什麽時候抬八抬大轎上來?”


    她立即紅了臉,不再說話,臉上卻是笑意濃濃。


    此時,她又下山回來了。身後跟著子玉,子玉的確被養的不錯,隻是,他一貫喜歡的幹淨清爽裝扮,換成了像阿木那種鄉間少年穿得粗布衣裳,別有一種風格。


    他站在那裏,對我笑笑,沒有開口,他略帶著黝黑的臉上可疑的有些羞澀,嗬,我的師弟,終於長大了還是越見幼稚了?我卻實在高興,喚道:“子玉。”


    他沒來得及應答,身影已經被遮住。我看著這突然站在那裏的秋老爺,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從未單獨來找過我。但是,他的神色並沒有像對著洛老爺那般不羈。


    我微微福身,笑笑恭謹道:“秋老爺。”


    他頷首,神色仍是一片肅冷。他看也不看別人,隻對我說:“跟我來一趟。”


    說罷,他甩袖飄然而去,我隻好提起輕功亦步亦趨的跟著。


    他停下腳步的時候,我正好因為力盡而差點從梅花樁下跌落。我很難理解,他為什麽要停在這丈高的梅花樁上,而不是別的什麽地方。


    他看著我,淡淡道:“你的輕功退步了。”


    我愕然,我的輕功的確是退步了,在皇城的種種讓我的身體有些頹落,我的武功,我的內力都因為疏於練習而退步,但是,這些,秋老爺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他真有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能耐?我些疑問我都不敢出口,隻好垂頭應道:“是。”


    “身體不好不是疏於練習的借口。”


    他的話有些冰冷,我聽得更是膽戰心驚。我忘了我該如何應對,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是因為什麽混亂的,隻能傻傻的看著他,這個可怕的老人啊!


    他微微歎了口氣,負手站在那裏,仰天道:“丫頭,才十年而已啊!”


    十年……


    十年前,我應該在師父的閉關下,練武吧。十年,我到底是如何過來的?十年,我不知道秋老爺的十年指什麽,隻好斂了臉上的神色,穩定住站在梅花樁上的身形。


    “也罷!”他頓了頓,看向我,嘴角似乎有一個極不真實的笑笑容:“九月二十八,你十八歲生辰,師父送你一份大禮!”


    九月二十八,十八歲生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日子,他為何如此確定?這個老人,他到底還知道什麽?他為何自居師父?我承認,此時我看著他的眼神並不是往日的拘謹有禮,因為,我太多疑問。我勉強笑道:“秋老爺,雲舒不敢自比您的徒弟。”


    他愣了愣,臉上又是一片風淡雲輕。他說:“你難道不是逍兒的師妹?那叫我一聲師父還委屈了你?”


    輪到我訝然無語了,是啊。我憑什麽以為這樣他就會透露口風,讓我知道什麽我想知道的呢?我苦笑無言,原來,不管是什麽事,我總是最不需要知道的那一個。看著秋老爺遠去的背影,瞬間風吹,心酸而過。


    我搖搖頭,努力將那些不該有的統統拋諸腦後,抬起腳步往回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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