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王遍尋宋喜和寇紅不著,其實這兩個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宋喜,寇紅和汪健峰三人穿了三件破舊的棉襖,蓬頭垢麵的坐在地龍王宅子對麵的牆角,前麵還放了一個破碗,有人經過的時候,汪健峰還吆喝兩聲:“好心的大爺,給兩個吧。”


    吆喝了幾次,汪健峰有些不樂意了:“我是團頭家的,我可沒上街要過飯。”


    寇紅瞪了他一眼:“你這種不勞而獲的想法要不得,人嘛,不能吃白食,好好要飯別廢話。”


    時已臘月,周圍城鎮來年貨的人不少,青州又是大城,本身也很繁華,細雪紛飛路上仍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汪健峰是三人中武功最差的,隻學了些拳腳功夫,根本沒學過內功,在這冰天雪地裏蹲了一會,冷得直跺腳:“我說,你們兩個還真是不懂行,要飯是不能在這裏要的,這一片雖然都是深宅大院,住的都是有錢人,可有錢人進出都是馬車,看也不會看路邊要飯的一眼的,走路的都是各家的雜役和粗使丫鬟,他們的工錢自己都不夠用,才不會發善心施舍給要飯的呢。”


    他吸了一下鼻子說:“這時候應該去廟門口,管他城隍廟還是財神廟,哪裏的攤子多人也多,買小東西的人身上都有銅錢的,才會打發幾個給要飯的。”


    “我們在這裏蹲久了的確太惹眼了。”宋喜當然明白汪健峰說的道理,可他也不能告訴汪健峰自己在這裏蹲著不是為了要飯吧?


    他杵著一根木棍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著。


    寇紅佝僂著腰跟在宋喜身後,看著地上被踩得和泥混在一起有些髒的雪:“官府雇來掃地的人手一遇到這樣的天氣就不夠了,將這冬天掃雪的差事攔下來,多少也能賺些個柴火錢,那些要飯的過冬也不至於太難過。”


    她看了一眼縮著脖子跟在她身邊的汪健峰:“本地的團頭你見過了?”


    汪健峰說:“見過了,還提了兩壇好酒去,可看他的樣子似乎沒什麽興趣,對我說話的態度也敷衍得很。”


    寇紅快走兩步追上宋喜:“要不我們先離開青州吧,你想吃的青團子要明年才有,等明年清明的時候我們再來吧。”


    “不走。”宋喜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想在青州等一等,他提前到了青州,或許崔懷和阿木依也會提前到青州來呢?


    崔懷和阿木依在明炎聖火宮的地宮和他失散了,之後這兩人就生死不明,這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三年之後青州見是他單麵的約定,他是真心希望能再見這兩個曾一起經曆生死患難的朋友。


    這些過往宋喜從來沒有說過,寇紅也不知道,她聽宋喜說不走,心中一轉念,試探著問:“你和地龍王有仇?”


    不等宋喜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下去:“其實你不是無意間上屋頂的對不對?其實你是故意去撞那個刀疤臉的對不對?”


    “我這段日子一直和你們在一起,你什麽時候看到我得到過消息,在那一刻會有人往屋頂上竄,通知我去撞他一撞?”宋喜瞪了寇紅一眼:“說你笨你還真就不聰明,如果我和地龍王有仇的話,我就應該幫著刀疤臉逃走了,我幹嘛去撞他?”


    有人走過來,宋喜忙舉著碗開始念叨:“好心有好報,人在做天在看,好心有好報啊。”


    路人丟了兩文錢在破碗裏,匆匆的走了過去。


    宋喜將手中裝著兩文錢的破碗塞給汪健峰:“你看,隻要堅持總會有收獲的嘛。”


    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寇紅:“你要閑得無聊,不如想想刀疤臉最後說的是什麽,時期,濕氣,拾起,石器,十七……”


    “或許說的是死期,你的死期!”寇紅打斷宋喜的話:“你別岔開話題!宋喜,你這個很有問題你知道嗎?上次狐仙娶親的事情也是,最後你知道了劉夫人的真實身份,可你卻幫著她隱藏了,為什麽?她和你其實是認識的嗎?你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家鄉在哪裏,父母是否健在,關於你過去的任何事情,你從來都沒有提過!”


    她後退一步,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著宋喜:“宋喜,你到底是什麽人?”


    宋喜回望著寇紅沒有說話,他的過去,他的過去要如何說?


    雪靜靜的下著,兩個人就這麽看著對方,各自有各自的思緒,眼神中糾纏出千般滋味。


    汪健峰一向是寇紅的狗腿子,他本想幫著寇紅說兩句,uu看書ww.uukanh可又覺得對視的宋喜和寇紅如同兩尊石像,偏偏這兩個石像之間又有一種他說不清楚的氣場,讓他張了張嘴卻不敢開口。


    就在宋喜和寇紅僵持著的時候,一個穿著灰色棉衣的男人從長街的另一頭,粗暴的推開人群跑了過來,這個人後麵還追著一個身形臃腫的胖子,那個胖子扯著喉嚨喊:“抓,抓賊啊!”


    灰棉襖跑到宋喜身邊的時候,他伸出手裏的木棍,正好將灰棉襖絆得向前撲,眼看著灰棉襖就要撲到地上的時候,宋喜又伸出棍子一打,正好打在灰棉襖的手肘上,灰棉襖抓在手裏的錢袋一時抓不住了,手一鬆拋向了空中,他的人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錢袋卻被宋喜用木棍一勾一拉接在了手裏。


    宋喜一腳踩在灰棉襖的背上,讓灰棉襖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嘴上還說著風涼話:“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地上太滑了所以摔倒了啊?所以說啊,走路一定要小心啊。”


    灰棉襖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失主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宋喜將錢袋丟給他,鬆開了腳下的灰棉襖:“報不報官你自己看著辦。”


    他看到周圍的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扮的是一個乞丐,一個乞丐不應該有他這樣的身手,他倒是落落大方的對周圍抱抱拳:“在下醉七,一向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各位見笑了。”


    這個時候丟出醉七的名號就是好用。


    宋喜正準備低頭往旁邊的小巷裏竄,可側地裏一個穿著寶藍色棉襖的少年撲了過來,嘴裏還親熱的喊著:“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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