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東轉過頭,隻見聾老太太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


    她身後,枯黃樹葉在狂風的席卷下,漫天飛舞。


    看上去頗有威勢。


    聾老太太的出現,讓四合院眾人都心中一凜,訕訕的低下頭, 不再聒噪。


    王衛東心中一歎,這位四合院的鎮宅之寶,又出來拉偏架了。


    不過,這一次,怕是不能如她的意了。


    王衛東晃動身體,擋在聾老太太麵前:“按照老太太您的說法,我剛才說錯了?”


    聾老太太頓了頓手上的拐杖,眯起眼:“怎麽不是?


    在你沒來之前, 咱們這院子裏的人, 一直守望相助這麽多年。


    自打你來之後,隔三差五就鬧出事情。


    有哪一件跟你沒關係?


    還有,上次你把我們家柱子打傷了。


    我們還沒跟你要醫藥費呢!


    今天就一並了結吧!”


    雖然嘴上強硬,聾老太太心中卻是苦澀無比。


    她本不同意易中海的大募捐計劃。


    在她看來,今時不同往日,賈家弱勢的偽裝已悄然暴露。


    高喊大道理向全院募捐,很可能會引起眾人反感。


    但,易中海和傻柱一意孤行。


    她勸不動,隻能在心底期盼,不要鬧出太大動靜。


    可惜,還是被王衛東這根攪屎棍子給攪合了。


    秦淮茹這個騷狐媚已經把傻柱迷住了。


    傻柱一定會千方百計為她籌錢。


    也許會惹下禍端。


    聾老太太思量許久,還是決定拚上這張老臉,救她孫子一命。


    聽到聾老太太的話,王衛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傻柱為什麽挨打,他沒跟你說嗎?”


    “不管因為什麽原因, 打人都是不對的, 你把人打傷了,還有理了?”聾老太太如枯樹般挺直, 聲音陰厲害。


    啪啪啪~


    王衛東一個沒忍住,再次鼓起掌。


    他現在總算明白傻柱那混不吝的性格是哪裏來的。


    原來是跟聾老太太是一脈相承啊!


    “這院裏我誰都不服,就服您老!您偏心眼的本事,真是絕了!按照您的意思,我不但得賠傻柱錢,還得給賈家捐款是吧?”王衛東臉上掛著淡淡笑意。


    他想讓四合院眾人看一看,這鎮宅之寶,究竟能不講理到何種程度。


    聾老太太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這是應該的,咱這院裏就數你最有錢,捐個二三十塊完全不算事。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你要還想在京城待下去,可不就得倚仗我們這些鄰居!”


    王衛東聽完後歎息道:“有錢就應該捐?我看您這是打算明搶咯?”


    聾老太太,易中海等人均是臉色一變。


    “王衛東,你胡說些什麽,都是街坊鄰裏之間的互相幫助,怎麽能算搶?”


    “是啊, 衛東哥,您就別倔了,還是趕緊把錢捐了吧,醫藥費我也不要你的賠,都捐給秦姐家就好。”傻柱跟著附和道。


    王衛東掃視著眼前這些人醜惡的嘴臉,突然感覺有些反胃。


    當初街道辦是不是一早就看穿了這些人的嘴臉,生怕他們禍害別人,才將把他們都安排在一個院子的?


    他淡笑道:“傻柱啊,問你個事,你先前給賈家帶的飯盒,真的是剩菜剩飯嗎?


    我怎麽聽南易說,食堂每天的供應都是定額的,基本不存在有剩菜的情況。


    而你給賈家帶的那些,別不是從領導嘴裏扣下來的吧?


    這些年,你每天偷帶,怕是數量不少了吧。


    咱們軋鋼廠遭受了多麽巨大的損失!”


    傻柱聞言臉色大變,不由後退一步。


    廚子不偷,五穀不收是廚師的潛規則。


    但潛規則之所以被稱為潛規則,就是因為不能放在明麵上。


    傻柱焦急的說道:“衛東哥,你可不能誣陷好人!”


    “誣陷?”王衛東輕笑一聲,沒有再搭理他,轉頭看向易中海。


    “說完傻柱,再來說說你吧,易中海。


    我聽說,賈旭東受傷是因為你臨時把他叫回去幹活,不小心卷進了折彎機受的傷?


    這不對啊!您可是鉗工,賈旭東是您徒弟。


    操作折彎機的活,怎麽會輪到你們?


    回頭我得問問車間主管劉明義,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能讓不懂行的工人,去操作機器?”


    如果說易中海先前還隻是有些慌張的話,現在聽到王衛東這話,嚇得臉色煞白。


    如果賈旭東受傷的真相,被調查出來,那他可就真正完蛋了。


    眾人聽到這話,都猛地抬起頭。


    賈旭東竟然是違規操作?背後還有易中海的身影?


    難道,易中海覬覦秦淮茹...


    嘶


    嘶嘶


    嘶嘶嘶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倒吸氣聲,氣溫似乎上升許多。


    易中海餘光瞥見眾人的反應,當時就想衝上去捂住王衛東的嘴。


    他還沒來得及行動,一旁的聾老太太卻拿起了手中的拐杖。


    不能任由這個小賊繼續說下去了,不然會出大事。


    拐棍化作一道灰光,攜裹著寒風,朝著王衛東的腦殼狠狠砸了過去。


    聾老太太嘴上還狠毒的罵道:“我砸死你這個混亂誣陷的混賬!”


    王衛東身為退伍老兵,豈能被打中。


    他右腿撐地,左腿後邁,身子微側,就躲過了聾老太太的襲擊。


    隻是聾老太太卻因為一心想要王衛東的命,用盡了全身氣力,又砸了個空。


    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啪嘰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她已經八十多歲,身體到處都是毛病,被這麽一摔,頓時就沒了動靜。


    一動不動的躺在花壇旁。


    事情發生得很快,眾人幾乎來不及反應。


    等王衛東想伸手去拉,已經太遲了。


    “奶奶,你沒事吧!”


    傻柱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搖晃了聾老太太幾下,見她沒有回應,嚇得眼淚直飆。


    他抬起頭滿是怨恨的瞪著王衛東罵道:“王衛東,老太太不就是想打你嗎?你受著就是了,躲什麽躲?要老太太出事,我定跟你沒完!”


    麵對這種倒打一耙的本事,王衛東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聳了聳肩道:“我覺得你與其在這噴糞,還不如趕緊去醫院喊人。”


    易中海這會也回過了神,忙道:“對,對,柱子,得趕緊把老太太送醫院!”


    於是,傻柱在眾人的幫助下,把聾老太太在背在身上,想著醫院狂奔而去。


    出了這種事,全院大會自然也就開不下去了,大夥各自散開回家。


    對於聾老太太摔跤的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王衛東。


    這事本來就跟王衛東關係不大。


    是聾老太太主動想用拐杖去打王衛東,才導致她失衡摔跤。


    這個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總不能讓別人站著不動挨揍吧?


    萬一被打出毛病來算誰的?!


    而且聾老太太以往總給傻柱拉偏架,這事大夥早就看不慣了。


    她這一摔,幸災樂禍的人不在少數。


    眼看人要走光了,王衛東看到被傻柱丟在地上裝錢的盒子,連忙將大夥給喊了回來。


    “各位,你們的錢不要了?”


    嗖的一聲,原本已經空下來的院子再次站滿了人。


    相比聾老太太,他們更在乎自己那一毛錢。


    ...


    第六醫院。


    聾老太太被送到醫院後,工作人員立馬把她送進了急救室。


    大約過了十幾分後。


    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喊道:“劉翠花家屬?劉翠花家屬在哪?”


    易中海跟傻柱正六神無主的等著消息,聽到有人叫喚,立馬站了起身。


    “家屬在這裏!”


    傻柱跟易中海立馬站了起身,焦急的走上前。


    易中海小心翼翼的問:“護士,老太太怎樣了?”


    護士掃了兩人一眼,道:“你們這些做家屬的,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竟然敢擅自挪動病人。


    病人本來沒事,卻在送來的路上,壓迫到胸腔,導致肋骨折斷,內部大量出血。


    醫院的血液儲備不足,你們三個先去驗血吧。


    如果情況遏製不住,可能需要你們獻血。”


    傻柱,易中海,以及易大媽三人均是一陣愕然。


    得益於街道辦的宣傳,大家夥都知道正常獻血不但不會對人體造成危害,還能促進血液循環。


    隻是誰也不知道聾老太太到底需要多少血。


    萬一把身體抽空,怎麽辦?


    像易大媽這樣的,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是易中海還在這,她說不定已經跑路了。


    易中海本也不願意,他這些年注重養生,深知一精十滴血的道理。


    被抽走那麽多血,能換成多少精啊!


    但是。


    他知道聾老太太現在還不能死。


    她那兩間屋子,還沒有正式交給傻柱,現在死了,會被街道收回去。


    權衡利弊之後,易中海陰沉著臉:“先去驗血吧!”


    傻柱點點頭,這貨雖然是隻舔狗,差點把妹妹餓死。


    但至少對聾老太太還是很不錯。


    有那麽一點孝心。


    隻是驗血的結果卻讓人大失所望。


    老太太是o姓血,但傻柱跟易大媽的血型都對不上。


    易中海的倒是o型,不過血液科在初步檢查的過程中。


    發現他的血液發黑,還要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而且聾老太太失血過多,就他一個人的血是不夠的。


    小護士也已經過來確定過了,聾老太太必須盡快進行輸血。


    否則性命不保。


    小護士是個好心人,給他們提點了一句:“我勸你們還是盡快找親戚朋友幫忙吧。


    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我記得三樓6號病房的那個老太太也是o型。


    你們可以嚐試著跟她商量一下。”


    說完,小護士又若有若無的加了一句:“要好好商量哦...”


    然後,晃動白大褂,走進搶救室。


    搶救室外,易中海看著蠟白木門緩緩關閉,若有所思。


    他自然聽明白了小護士的話外之音。


    那就是買血!


    雖然有關部門明令禁止血液買賣,但是血庫中血液匱乏,無法滿足病人需要。


    於是,買賣血液就成了一種平常之事。


    特別是在一些偏遠山村,那些貧困山民更是靠著賣血娶上媳婦,養大了孩子。


    易中海思量片刻,下了決心,對傻柱和易大媽說道:“我去抽血,媳婦你回去四合院問問,看有有人願意過來做血型測試,實在不行就去街道辦找王主任幫忙。


    柱子,你去6號病房,看看那位病人願不願意幫忙。”


    說完,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一句:“對了,先不要提給錢的事,就說有一位老人等著血液救命。救人一命,是積福行善。”


    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萬一真有那種傻子呢!


    ...


    傻柱跟易大媽聽完後,都迅速行動起來。


    易中海則是去抽血化驗。


    他才剛抽完血,就看到傻柱失魂落魄走了回來,忍不住皺起皺眉。


    “柱子,你怎麽回事?問到沒有?”


    傻柱苦笑一聲道:“易大爺,您知道那裏住的是誰嗎?是賈張氏!”


    “……”


    易中海瞪大了眼睛,要不要那麽巧?!


    就賈張氏那陰毒的性格,肯定不會答應給聾老太太捐血。


    隻不過他轉念一想,覺得這或許是件好事。


    無償不行,有償總願意了吧?


    賈張氏可是個見錢眼看的主兒。


    隻要給錢,她連秦淮茹都能賣!


    不過,這事他得親自去談。


    傻柱太年輕,把持不住。


    萬一價格出得高,豈不是吃虧了。


    ....


    與此同時,六號病房的賈張氏正好奇的跟護士詢問和血型有關的問題。


    這還是賈張氏第一次知道,人的血型會有種類之分。


    太神奇了。


    這個護士也是個好耐心的人。


    雖然賈張氏先前對她出言不遜,但她沒有記恨,耐著心給賈張氏解釋一番。


    賈張氏大字不識幾個,聽得迷迷糊糊。


    護士花費了不少時間才給她解釋清楚。


    賈張氏搞明白後,頓時就樂了。


    先前傻柱過找她的時候,她就知道發財的機會要來了。


    無償捐血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


    而且,平時聾老太太這老東西,動不動就用‘死丫頭’罵她,還老對賈家甩臉色。


    聾老太太是五保戶,每個月有工資,攢了不少錢。


    她一個孤老婆子,用不了那麽多錢,還不如送給俺們賈家。


    這次抓住了機會,好好的宰她一筆!


    好多買幾瓶鎮痛片。


    不過...


    護士說一個人每一次隻能捐400毫升的血。


    還不到一醬油瓶,應該也換不了多少錢。


    如果能多捐一點的話,比如四醬油瓶,那一定能多掙點。


    賈張氏不禁打起秦淮茹和賈旭東的主意。


    雖然他們現在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


    不過那也不耽誤抽血。


    她眼珠子一轉,對護士問道:“我兒媳婦跟兒子是什麽血型啊?”


    “哦,入院的時候檢查過,我之前看過一眼,您兒子是ab型血,您兒媳婦是b型。”護士解釋道。


    賈張氏聽到這裏,多少有些失望。


    在她想來,秦淮茹身體那麽棒,至少要貢獻兩醬油瓶。


    ...


    明明一捆捆的大團結已經在朝她招手,要她就這麽放棄,心裏實在是不甘心。


    隨即她又想起了另一個事。


    兒子,兒媳婦不行,但她還有孫子孫女啊!


    雖說未成年人不能捐血,但少抽一點就是了。


    對於賈張氏來說,拿到手的錢,比其他什麽都要重要。


    嗯,棒梗可以少抽點,半醬油瓶。


    小當跟槐花就無所謂了,反正是倆賠錢貨,都是一醬油瓶。


    這下子就有四瓶半了。


    於是她又向護士問起了棒梗三兄妹的血型。


    護士也沒多想,直接就說道:“哦,您的孫子孫女都是o型血。”


    護士是知道賈旭東情況的,整個下半身都癱瘓了,根本不能人道。


    在她想來,這三個小孩必然是賈張氏其他子女的孩子。


    因為父母是ab型血和b型血,壓根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


    除非不是親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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