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廟街的時候,前方傳來一陣喧囂聲,車夫突然停下了腳步。


    “先生,前麵好像出事了,要不我們繞個道吧。”


    王衛東聞言,好奇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車夫撇了撇嘴,道“東星跟和聯勝的人又對上了,估計在等他們的大老過來談判。”


    王衛東直起身,往遠處看去。


    果然,在街角有兩群年輕人正在對峙。


    爆炸頭,黑色皮風衣,鐵鏈皮帶。


    無一不向路人昭示他們不好惹的身份。


    尤其是站在最前麵的一位,頭發挑染成五顏六色。


    就跟金剛鸚鵡的後代一樣。


    ...


    王衛東收回目光,詫異的看向車夫:“看樣子,你對社團很熟悉啊!”


    車夫聳了聳肩道:“你在街上隨便拉個人,十個有七個是社團的。


    就算不是,家裏肯定也有社團的關係。


    沒辦法,不加入社團的話,隔三差五就有人過來找茬。


    現在還算好了,雷老虎上位後就製定了規則。


    不然以前一天都能被不同的人收上七八次。


    還得給均勻了。


    不然誰家的要少了,鐵定把攤檔給你砸了。”


    看著滿臉無奈的車夫,王衛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以前在熒幕中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感覺。


    真正身處於這個時代。


    才知道底層的百姓有多不容易。


    這種情況,得一直持續到回歸後,才會好轉。


    不過對於車夫的澹定,王衛東心裏又升起了另一個疑惑。


    “我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擔心他們打起來會牽涉到我們啊?”


    車夫不屑一笑,道:“先生,我跟你說,像這種大規模聚集的。


    多半打不起來。


    也就是嘴上罵的歡,人越多就越不可能動手。


    而且你看,這些人基本都是成年人。


    有家有室的,怎麽可能豁出去跟人拚命砍殺?


    真正要提防的,是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年輕。


    尤其是兩三人人勾肩搭背的。


    遇到了,有多遠就躲多遠。


    這幫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社團砍人都知道不能衝頭踢襠。


    他們都是怎麽要命,怎麽來。”


    王衛東曬然一笑,這倒是真的。


    不管什麽年代,都不要跟那些半大的孩子起衝突。


    這些孩子三觀尚未成熟,一旦動手,那可是真是衝著弄死對方而去。


    “行,那就按你說的,繞個道吧,不會很遠吧?”


    車夫搖了搖頭,道:“不會,就隔壁街。”


    “那行!”


    如今的黃包車都是事先說好價格的,不存在繞路,都巴不得抄近道節省時間。


    當然,心懷不軌的除外。


    車夫調轉了車頭,剛要往回跑,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傳了過來。


    王衛東望眼看去,才發現周圍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群手持防爆盾,拿著警棍的綠衣。


    “遭了!先生,這回我們怕是要有麻煩了!”


    王衛東聽到車夫的話,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隨後便聽到了有人用半生不熟的粵語喊著話。


    “前麵的人聽著,立馬放下手中的武器,雙手抱頭蹲下!”


    場內,被警告的和聯勝和東星的話事人都懵逼了。


    別看兩邊吵得凶,其實都克製著,連家夥都沒亮。


    估摸著再吵上一會,就會去酒樓點一壺茶。


    再來上幾籠點心,罵罵咧咧的開始談判。


    可現在情況不對啊!


    兩個社團在這對峙之前,可是特意跟條子打過招呼的。


    不然那麽大陣仗,差老肯定會派人過來的。


    東星五虎之一的下山虎駱正武此時臉色很是難看,語氣不善的朝著對麵的和聯勝油麻地分舵舵主鄧天林問道:“肥老鄧,是你通知的差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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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鄧天林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道:“江湖事江湖了,我鄧天林一生講究,從來不會壞規矩。”


    說完後,兩人沉默了。


    想想也是,就算找差老,也不會去通知這些防暴隊。


    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十有八九是被人陰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駱正武跟鄧天林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拳頭。


    差老們肯定不會要他們的命,但花錢是少不了的。


    在場的足足有幾百人,光是保釋金就多得嚇死人。


    差老可不會在這個時候講什麽人情麵子。


    出動了那麽多人,不用給點勞務費嗎?


    比起駱正武和鄧天林兩幫人,王衛東和車夫才是最無辜的。


    兩人純粹是路過,但差老可不跟他們講這些,直接把人圍了。


    要不是看王衛東西裝革履,不像是普通人,怕不是已經跟車夫一樣被按到在地了。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王衛東,22歲,住在灣仔的東方酒店。”


    聽到這個酒店名字,問話的差老稍稍鬆了口氣。


    作為一名剛入職不久的警員,李文斌一直謹記著謹言慎行四個字。


    收黑錢沒事,但千萬不能招惹到惹不起的人。


    東方酒店雖然也小有名氣,不少從外麵回來的人都喜歡住在這家酒店。


    但條件簡陋,真正有錢有身份的人,都不會選擇住在這個地方。


    因此李文斌的臉色和語氣瞬間就變了。


    “啊sir在跟你說話,笑什麽笑?站起來!”


    王衛東一臉的懵,他有笑過嗎?


    心中雖然不爽,但王衛東還是忍了下來。


    雙拳難敵四手,這裏少說有上百個差老,其中不乏帶槍的,


    這又不是拍寶來塢電影,他又不會徒手抓子彈,起了衝突,倒黴的一準是他。


    他站了起身,配合著眼前戴眼鏡的小年輕進行搜身。


    身上的錢包,不可避免的被搜走了。


    好在裏邊也沒多少錢。


    證件之類的秘密文件,也都被王衛東提前丟進儲物空間了。


    不然他那京城工作證要亮出來,怕不是立馬會被當成特工抓起來。


    錢包被拿走後,王衛東依舊麵不改色,在四眼差老李文斌的看管下上了警車。


    一起被丟上來的還有車夫,以及幾個不知道是東星,還是和聯勝的古惑仔。


    跟垂頭喪氣的車夫不同,這些古惑仔嬉皮笑臉的,似乎根本沒把被抓當回事。


    在港島這個地方,要沒進過差館,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出來混的。


    反正他們的大老會負責保釋他們出去。


    這些人嬉笑著,很快就注意到了王衛東。


    他身上的那身西服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而王衛東那副澹然的表情,更是讓這些古惑仔覺得刺眼。


    領頭的長毛一臉挑釁的向王衛東喝道:“喂,你混哪的?”


    “我?”


    王衛東沒想到自己默不作聲,竟然還會被盯上。


    他眼珠子轉了轉,道:‘我是共字頭的,有什麽關照?’


    “工字頭?”


    長毛愣住了。


    仔細想了想,在他的印象中,港島的幾個大社團裏,並沒有聽說過什麽工字頭,估計是個不起眼的小社團,膽氣頓時更壯了。


    他打量一下王衛東,身體健壯,一看就很能打。


    就起了收小弟的心思。


    “什麽工字頭,聽都沒聽說過,過檔來我們和聯勝吧!我叫串爆,和聯勝油麻地話事人肥老鄧手下的雙花紅棍!一會你給我包個八百八十八塊八毛的紅包,你就算是我的人了。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報我串爆的名字,還有,我看你身上這身衣服還挺不錯的,一會也脫下來給我。”串爆大大咧咧的說道。


    王衛東有點懵,收小弟收到他頭上來了。


    而且挖人挖到共字頭來了,這膽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看到王衛東呆愣樣子,串爆皺起眉頭,他小弟立馬會意的指著王衛東訓斥道:“沒聽到大老說話嗎?還不多謝串爆哥!”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耳熟?


    王衛東似笑非笑的看著串爆,想著一會動手的時候該打哪才好。


    “喂,你這是什麽眼神?”


    王衛東沒有搭理,他已經開始活動起手腳。


    這麽久沒動手,也不知道戰鬥力衰退了多少。


    ...


    駕駛室內,李文斌正在跟同僚說著話,討論著這次能分到多少錢。


    如今這個時代的差老,工資很低。


    之所以幹這個,就是覺得油水高,根本不是為了伸張正義。


    這時車廂內突然傳來一陣異動,李文斌頓時停止了跟同僚的交談,一個刹車將車子停了下車,打開車門就走下去。


    吱呀一聲打開了警車的尾門後,李文斌頓時張大了嘴巴。


    串爆一行人正橫七豎八躺著,而車夫則是張大了嘴巴看著王衛東,如同在看天神。


    李文斌咽了咽口水。


    他自幼習武,自認在眾多同僚中,算是身手不錯。


    但讓他在這麽狹窄的空間裏,一次性放倒五六個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這五六個古惑仔,也不是那種軟腳蝦。


    串爆可是和聯勝有名的雙花紅棍。


    想當紅棍首要條件就是能打。


    不能打,怎麽能讓手下服氣?


    然而現在距離李文斌聽到車廂的動靜,到停車下,再到打開車廂,才過了兩三分鍾的時間。


    這幫人竟然都撲街了。


    上一回他見過那麽能打的人叫葉問。


    李文斌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口,顫抖著手,拔出了配槍,指著王衛東緊張的喝道:“別動,雙手抱頭蹲下,不然我就開槍了!”


    王衛東依然照做,沒辦法,槍的威懾力還是挺大的。


    “啊sir,放鬆點,你的保險都還沒打開呢!”王衛東好心的提醒道。


    李文斌聞言頓時尷尬又忐忑,連忙打開了保險,麵紅耳赤的說道:“不用你多嘴!”


    王衛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有再說話。


    見此,李文斌總算鬆了口氣。


    原本以為隻是一次普通的押送任務,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回去恐怕免不了一番責罵。


    不過這個氣質不俗的年輕人怕是要倒大黴了。


    和聯勝可是港島的四大社團之一。


    油麻地話事人鄧天林更是出了名的‘講規矩’。


    現在王衛東動了他的頭馬,鄧天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希望王衛東的來頭夠硬,不然衝著他的所作所為,廢他兩隻手都算是輕的。


    跑到街邊借了個電話,通知醫院派人過來後,李文斌繼續押送著王衛東往差館走。


    不過他是坐在車廂裏,並且手上的槍口就沒移開過王衛東的頭部。


    一旦王衛東有異動,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麵對如此緊張的李文斌,王衛東什麽都沒說,閉目養神起來。


    今晚估摸著是見不了婁曉娥了。


    一會還得麻煩花三叔過來接他。


    真是麻煩...


    想著這些事情,警車很快就到了差館。


    “下車!”李文斌對著王衛東和車夫喝道,依然沒有放鬆半點。


    從警車上下來後,王衛東伸了個懶腰。


    許久未動手,這回玩了一大波,真是爽。


    剛進差館,王衛東就對李文斌說道:“我要打電話!”


    對於這個要求,李文斌並沒有拒絕。


    朝著一旁努了努嘴,道:“電話在那邊,自己去打!”


    但凡是被抓緊差館的人,差老們都會給一個聯係人的機會。


    這是為了避免招惹到自己招惹不起的對象。


    除非是涉及到私人恩怨,又或者是窮凶極惡的重犯,才會喪失這個權利。


    王衛東塞了兩枚硬幣,直接撥通了花三叔的電話。


    聽到王衛東的遭遇後,花三叔答應會立馬趕到差館。


    王衛東他們過來之前,上麵就對花三叔有過交代。


    要他照看好王衛東一行人,千萬不能讓他受傷。


    這才到港島的第一天啊!


    因為路過某個社團劈友的現場,就被差老當做嫌疑犯抓了。


    傳上去就是嚴重的失職。


    另外那個古惑仔竟然敢挖共字頭的人。


    這不是找死嘛!


    向來都是我們策反敵人,挖他們的牆角。


    今兒個竟然反過來了?


    雖說不知者不罪,但既然知道了,花三必須有所行動才行。


    這事必須得解決好!


    打完這通電話後,王衛東就被帶去錄口供。


    不過並沒有被送進審訊房,直接就在辦公室內進行。


    在場的差老都心知肚明,王衛東多半是被牽連的。


    誰打架會穿那麽好的西服?


    但知道歸知道,要他們放過這麽好的撈油水機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姓名,年齡,住址,做什麽工作,家裏有什麽人,這些都給我說說!”


    審訊的警員用查戶口的口吻詢問著王衛東的情況。


    有些根本就是無必要的問題,隻為能幫助他更好的了解王衛東的經濟情況。


    這樣定保釋金的時候,才更加的方便嘛!


    就在王衛東接受審訊的時候,一個穿著寬大的西服,叼著雪茄,脖子上戴著金鏈的中年男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和聯勝油麻地的話事人鄧天林。


    看前麵這位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鄧天林一樣混社團。


    實際上這位是油麻地差館權利最高的華人——韓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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