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車間第一天開張,就出幺蛾子!


    王衛東眉頭擰成疙瘩,加快腳步往車間走去。


    “看,四個兜,領導來了!”


    臨時工們雖不認識王衛東,卻紛紛給出了一條路。


    很快,王衛東就看清了前麵的情況。


    人群中,趙解放擋在一個肥胖的身影前,粗糙大臉上寫滿為難。


    肥胖身影有些眼熟,會是誰呢?


    王衛東環視四周,並沒有在人群中看到婁曉娥和瘦猴。


    也不知道忙什麽去了。


    如今第十一車間才剛成立,整個軋鋼廠都關注著。


    還沒正式開始運營,就鬧出事情。


    讓李副廠長知道的話,必然會借機生出事端。


    必須馬上處理。


    趙解放並沒有發現王衛東的到來,他現在十分頭疼。


    他按照王衛東的吩咐,在門口檢查通行證和戶口簿,免得有人混進去車間。


    大家夥都很珍惜來之不易的名額,也很願意配合他,秩序井然。


    就在身份都核對了差不多的時候。


    一個老太婆突然跳了出來,想要硬闖進車間,還說自己認識王衛東。


    趙解放性子憨直,王衛東既然吩咐了他需要有雙證才能進入,那就必須把雙證拿出來。


    不然別說認識王衛東了,就算她是李副廠長的老娘,也不好使。


    隻不過, 這老太婆顯然不好相與。


    趙解放不放她進去, 她竟當場指著趙解放的鼻子罵了起來。


    潑婦罵街,比洗腳水還臭。


    自古以來, 市井罵街最擅長的就是用精準的詞匯,把被罵對象雙親和各種生殖器官聯係在一起。


    小姑娘都害羞得捂起了耳朵。


    趙解放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講道理的女人。


    他那張糙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老太婆。


    但是他忍住了。


    因為趙解放害怕一不小心, 把老太婆給拍死, 會給王衛東帶來麻煩。


    周圍那些群眾也對這老太婆恨得牙癢癢。


    老趙多好一個人啊,附近這條街就沒有不知道老趙為人。


    誰家有事情要幫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解放。


    任誰提起趙解放,都得豎起大拇指, 說一句這人仗義。


    紛紛幫趙解放回懟。


    “哪裏來的老婆子, 跑到這裏來罵街?”


    “就是,如果我是老趙,就一巴掌扇死她!”


    “打, 打死這個死老婆子!”


    ...


    賈張氏見犯了眾怒,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啐了一口唾沫,蔑視地說道:


    “我告訴你,王衛東可就住我家對麵,見到我也得喊一聲婆婆,你們這些泥腿子,給幾個臨時工名額,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呸!再不讓開, 一會等王衛東回來,我讓他把你們全開了!”


    個子不高, 口氣倒不小。


    敢跑到軋鋼廠叫囂的, 除了賈張氏這個老虔婆,也沒有別人了。


    她今天早早就跟著秦淮茹混進了廠裏。


    想著王衛東既然不答應給名額, 那她就自己來要。


    隻要造成既定的事實, 隨便幹點活。


    王衛東還能不認?


    要不認的話, 王衛東就是剝削勞動人民, 她就更有借口鬧了。


    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


    還沒進去,就被趙解放攔住了, 還讓她出示證明。


    賈張氏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手。


    隻能將王衛東抬出來,意圖讓趙解放放行。


    眼見王衛東已經出去那麽久, 隨時有可能回來,賈張氏有些急了。


    所以,幹脆揚言要開除在場所有人,來威逼趙解放讓開。


    這下可算是徹底把大家夥給惹惱了。


    大家夥對她的觀感本來就不好,現在竟然如此大言不慚。


    沒等趙解放再說話。


    一位年紀跟賈張氏相近的婦女再也忍不住,走了出來。


    也不說話,舉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朝賈張氏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


    賈張氏被扇得如同一隻陀螺般,在原地旋轉了起來。


    轉了幾圈後, 眼前似是多了幾個旋轉的星星,整個人直打晃。


    周圍的人立馬後退了幾步, 生怕被這個老虔婆碰到。


    而她挨揍的那張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了起來。


    王衛東在後麵靜靜的看完了這一幕。


    原本在賈張氏威脅眾人的時候,他就想要上前製止, 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此時的王衛東隻想對這彪悍的大媽說聲:幹得漂亮!


    彪悍大媽打了人之後也沒走,反而雙手叉腰,一臉冷笑的盯著賈張氏。


    “劉大花, 你,你...我艸...”


    賈張氏這會也從懵逼中清醒過來。


    又驚又怒的盯著看著動手打她的大媽,正想口吐芬芳。


    劉大花再次伸出大巴掌,被打怕了賈張氏嚇得連忙閉著嘴,不敢吭氣。


    “賈張氏,從現在起,你再敢嗶嗶一句,我立馬把你那張臭嘴拿針線縫上。


    給你臉了是吧?


    敢跑我們第十一車間來撒野,別人不知道你賈張氏的情況,我能不清楚嗎?


    還敢打我們王主任的名號!


    你怕是忘了得罪過我們家主任,他有多不待見你嘛!”


    聽到劉大花的話,賈張氏是又驚又俱。


    她先前就是仗著這裏的人不清楚四合院的情況, 才敢跑出來頂著王衛東的名號搞事。


    沒想到劉大花竟然在這裏。


    劉大花以前在四合院住過, 對裏麵的情況門清著呢。


    “我奉勸你還是趁我們主任沒有回來,趕緊滾蛋,不然他肯定饒不了你!”


    周圍的人這時候也醒悟過來, 紛紛流出了鄙夷之色, 合著這個老虔婆還是假冒的。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突然在場內響起,眾人轉頭看去,隻見王衛東緩緩的從外麵走了過來。


    “王主任!”


    “王主任!”


    眾人知道這就是新車間主任了,紛紛笑著向王衛東問好。


    王衛東微笑著點頭,隨後看向賈張氏,冷聲道:“賈張氏,看來昨晚街道辦王主任說的話你都忘了!”


    賈張氏張了張嘴,滿是惡毒的盯著王衛東,正要習慣性罵上兩句,王衛東卻已經把臉轉開了,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賈張氏:……


    王衛東看向趙解放:“趙哥,麻煩你去保衛科找一下李科長,就說有閑雜人混進了廠裏,意圖不明!”


    趙解放早就忍耐到了極限,聽到王衛東的話,立馬應聲稱是,隨後便轉身去保衛科叫人了。


    雖然是今天才第一次來軋鋼廠,但偵察兵出身的趙解放無論去到哪,都習慣在第一時間內觀察所處環境的地形。


    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保衛科就在距離第十一車間不遠的辦公樓上。


    賈張氏一聽王衛東要喊保衛科的人過來,頓時慌了。


    她可不想再被送進拘留所。


    掙紮著爬起身後,便邁著小腳要跑路。


    奈何劉大花一直在留意著賈張氏,見她想跑,二話不說就將扯住了她棉襖衣襟。


    “賈張氏,你想去哪?”


    “你,你放開我!”


    “嗬嗬,剛才不是還挺猖狂的嗎,想把咱們都開除了,王主任現在就在你眼前,來,你跟他說一個試試。”


    劉大花虎體熊腰,力氣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大。


    賈張氏雖然胖,但都是肥油,憋得臉色赤紅,也沒能掙脫,一個趔趄蹲在了地上。


    王衛東雙手抱懷,想看看賈張氏到底能說出什麽來。


    然而賈張氏除了撒潑打滾耍無賴之外,哪還會其他的啊。


    內心驚懼的情況下,支支吾吾,硬是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她想著該怎麽脫身的時候,趙解放已經帶著保衛科的人回來了。


    科長李愛國看看王衛東,又看看被劉大花扣住的賈張氏,神情嚴肅:“衛東,這是怎麽回事?”


    王衛東從口袋裏掏出煙盒,一邊給李愛國和他那些保衛科的兄弟遞煙,一邊說道:“這個人不知道怎麽混進了廠裏,還想強行闖入我們的車間,目的很可疑。”


    李愛國聽了後神情一凝。


    他認識賈張氏。


    一年前,賈旭東剛出事的時候,這老太婆跑來軋鋼廠鬧過事。


    當時還鬧得挺大的,賈張氏脫掉棉褲,躺在廠長辦公室的桌子上撒潑。


    幾乎把所有領導罵了一個遍,當然也包括李愛國。


    一個月前,賈張氏竟然把保衛科簽署的羈押令給吃了。


    也是李愛國帶人把她抓起來的。


    沒想到隻過了一個月,這老太婆竟然又來鬧事了。


    嗬,是覺得羈押室的地板不夠冰涼,是吧?


    “把她給我抓起來!”


    李愛國一聲令下,後麵的保衛幹事立馬上前將賈張氏從劉大花手中接了過來。


    當然,捆繩子作為傳統手藝,也是必不可少。


    很快,賈張氏就被捆得跟一頭大肥豬一樣。


    “衛東,你要不要看看你們車間,丟了什麽東西嗎?”看到犯人落網,李愛國轉頭詢問事主。


    王衛東毫不猶豫的點頭。


    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雖然不能誣陷賈張氏,但嚇一嚇她也是好的。


    果然,賈張氏一聽到這話,頓時就慌了。


    她自覺要是有這麽個機會的話,絕對不會放過王衛東。


    以己度人,自然也覺得王衛東不會放過她。


    “王衛東,你個不知好歹的,我可是跟你住在一個院子的鄰居,要是我有什麽事的話,你也別想繼續在四合院住下去!”賈張氏狀若瘋狂的嘶喊道。


    王衛東對此隻是嗤笑一聲,根本就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倒是劉大花聽不下去了,開口說道:“賈張氏,你以為誰稀罕住你們那四合院嗎?人家王主任還願意住在那,是給街道辦麵子!他要想搬的話,別的不說,我們菊花大院就有空房!”


    “對啊,我那也有。”


    “真不要臉,沒聽說過還有誰拿這個來威脅人的。”


    “我現在想起來了,這個賈張氏不就是軋鋼廠四合院的住戶嗎,那院子,嘖嘖嘖,隻能說懂得都懂!”


    “啥,原來是那啊,這就不奇怪了,王主任也是好脾氣,竟然能忍到現在。”


    “誰說不是呢!”


    麵對大家夥的指指點點,賈張氏那張老臉黑了。


    要不是有劉大花在一旁虎視眈眈,再加上保衛幹事們盯著她,恐怕她這會早就罵開了。


    這一邊,看著李愛國詢問的眼神,王衛東想了一下,說道:“李科長,你先把犯人帶回去吧,以免影響車間正常工作。等會,我清點完設備後,會找您匯報丟失物品的情況。”


    李愛國狐疑的看了王衛東一眼。


    賈張氏這個老虔婆,能夠在這麽多人麵前偷東西,那豈不是比江洋大盜還厲害。


    王衛東這小子莫不是在耍花招吧。


    不過,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這個老婆子也不是好東西,冒名闖進軋鋼廠已經算得上犯罪,應該受到懲罰。


    “走吧,賈張氏,跟著我到保衛科,老實交代你的罪行!”


    李愛國押著賈張氏走出第十一車間。


    新車間出事的消息傳得很快,此時外麵已經人頭攢動。


    賈張氏在鄙視的目光中,拗著頭,花白頭發在寒風中飄揚。


    她恨王衛東。


    我老婆子好心來幫你做工,你還不領情!


    真是可惡!


    ...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影響車間正常工作!”待李愛國把人帶走後,王衛東開始趕人。


    然後讓趙解放繼續檢查通行證。


    還好,除了賈張氏這個膽大包天的,並沒有哪個敢拿虛假的通行證過來冒充。


    原本總共招募五十名臨時工,因為焦敏的原因,又多了兩人,現在一共是五十二人。


    王衛東讓其中二十五人跟著於秋花學習用縫紉機。


    這二十五人基本都是婦女,有一定的基礎,學習起來更容易上手。


    然後帶著男同誌們一起去倉庫後門幫著卸貨。


    王衛東現在也知道為什麽看不到婁曉娥和瘦猴,原來他們都跑去接貨了。


    婁曉娥肩頭扛著布袋,小臉蛋上黑一塊,白一塊,秀發黏濕在光滑額頭上。


    這讓王衛東看得很是心疼,連忙上前伸手接過。


    婁曉娥看到那雙大手,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到是王衛東,抿著嘴直笑。


    “衛東哥,我能搬得動!”婁曉娥逞強躲閃。


    王衛東瞥了一眼布袋,雖然裏麵裝的都是布匹,估計也有百十斤重。


    沒想到這傻蛾子馬力還挺足。


    嘿,要不要晚上試一試倒車入庫!


    “來,我幫你吧!”


    王衛東沒理會她,伸出大手,接過婁曉娥肩頭的布袋,大步向倉庫裏走去。


    不遠處的瘦猴正扛著一個麻袋,他身材瘦小,被壓得腳步有點打晃。


    看著王衛東的背影,嗓子擠出一絲聲音:“衛東哥,俺也搬不動...”


    ...


    兩大貨車的材料,足足卸了一個小時才卸完。


    然後還要分門別類碼好。


    待所有材料都碼好,一上午就過去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這年代,糧食緊缺。


    工廠食堂裏飯菜數量,都是後勤處根據工人數量,向上麵提出申請,然後劃撥下來的。


    第十一車間的臨時工不屬於正式職工,自然沒有份額。


    工廠也不會給他們分發飯票。


    沒有飯票,自然就沒法在廠裏的食堂打飯。


    上午下班已經是十二點了,回家然後再來工廠,那麽連午休的時間都沒有了。


    實在辛苦。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王衛東跟街道辦王主任,還有楊廠長商議了一下。


    決定由廠裏發行一種特殊飯票,專供這些臨時工使用。


    特殊飯票的費用,會從第十一車間產生的效益和臨時工的工資中抵扣。


    其實就是預支。


    不過跟普通飯票不同的是,特殊飯票飯票隻能領取幾種廉價食物。


    比如窩頭和白水燉蘿卜。


    雖然看起來很受歧視,但王衛東知道楊廠長已經盡力了。


    而趙解放他們更沒有意見了。


    工廠裏的飯菜由於有國家補貼,比外麵便宜很多。


    有些臨時工,拿到特殊飯票後,已經想著要省下兩個窩頭帶回家。


    至於那個扇了賈張氏耳光的彪悍大媽,王衛東也調查清楚了。


    她是菊花大院的劉大花。


    二十多歲男人就死了,一家人生活的重擔,都壓在了她身上。


    由於沒有正式工作,她隻能像男人一樣去煤球廠扛煤。


    長期的市井生活,讓她養成了彪悍的個性。


    罵起人來,能罵一天一夜不重樣。


    最出名的戰績,曾在琉璃廠獨自一人力戰十幾位婦女同誌,全勝而歸。


    文可舌戰潑婦,武可爆錘賈張氏。


    這是一位悍將啊!


    將來用來對付那些無賴再合適不過。


    嗯,獎勵雙份飯票!


    劉大花拿著飯票,喜得合不攏嘴。


    ...


    讓瘦猴領著臨時工們去打飯,王衛東晃悠到了保衛科。


    保衛科裏卻沒看到賈張氏的身影,王衛東還以為是李愛國把人送派出所了。


    詢問之後,才知道賈張氏剛被帶回保衛科,還沒來得及審問。


    李副廠長就帶著秦淮茹過來,用副廠長的身份做擔保,把人給帶走了。


    李愛國礙於李副廠長的身份,再加上賈張氏沒有犯大錯,隻能放人。


    王衛東聽完後也是愣了下。


    秦淮茹又和李副廠長勾當上了?


    正常來說,經過上次倉庫事件後,兩人應該勢同水火才對。


    難道又換饅頭?


    不對,是換肉了!


    老實說,秦淮茹雖然已經年近三十,但骨子裏透漏出的那股風流韻味,一般人真抵擋不住。


    這個李副廠長真是色迷心竅,記吃不記打的貨。


    也許...


    王衛東想到了一個對付李副廠長的辦法。


    不過還需要布置周祥。


    牽牛要牽牛鼻子,打蛇要打七寸。


    這一次必須一擊必殺!


    不能再出紕漏了。


    ...


    李愛國似乎還在為沒能堅持原則而懊惱,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


    王衛東拍了拍李愛國的肩膀,道:“您看開點吧,那李副廠長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遲早有人收拾他!”


    聽王衛東說到這個,李愛國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突然浮現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還真是,食堂的雜工劉嵐。你還記得不?”


    劉嵐?


    不就是聯合李副廠長給自己搞仙人跳的女人?


    這女人想誘惑自己,被識破後,還將計就計送了李副廠長一頂帽子。


    李副廠長當時的神情,現在想起來都想笑。


    不過這事他自己知道就行,可不能直說。


    王衛東點了點頭:“我記得,她不是被送派出所了嗎?”


    李愛國幸災樂禍的說道:“是啊,剛進去不久,她跟那個光棍老王就全招了。


    她已經去世的丈夫是南石公社的社員。


    她老公公,婆子聽說了這事後,直接跑街道派出所鬧了起來。


    要把光棍老王送去打槍子。


    光棍老王恐懼之下,寫出血書喊冤。


    這引起了上級部門的重視,對劉嵐進行了嚴格審訊。


    重壓之下,劉嵐把和李副廠長那點破事都給招了。


    我估計就這幾天,劉嵐夫家的人就該來軋鋼廠找李副廠長麻煩了。”


    雖然沒有細說,但王衛東也能猜到,劉嵐肯定不可能說她跟李副廠長是兩廂情願。


    那是找死。


    多半會把責任全推到李副廠長身上。


    要真是這樣的話,可就有樂子看了。


    說不定都不用自己出手,李副廠長就得從副廠長的位置上滾下來。


    看來得抽空回婁家一趟,看看婁半城跟李副廠長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真要有牽扯的話,得趕緊讓他切割幹淨才行。


    不然李副廠長下去了,婁半城指不定也會被牽連。


    王衛東雖然不待見婁半城,但怎麽說他也是婁曉娥親爹。


    不能見死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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