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東與田亮互相交換一下眼色,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兩人安安心心坐下,一心一意喝茶。


    張和斌與謝德文互相算了一會兒,來到來到黃東麵前。


    兩人對著黃東拱手一禮:“亭長,此法可行。”


    “不但可行,而且非常好。如此爾等互相來往,不就是化幹戈為玉帛了嗎?”說完,黃東忍不住哈哈大笑。


    張和斌與謝德文眼睛一亮,原來兩個莊子生死不相往來。


    現在可好,不但解決了水源問題,而且還互相交換了田土,就是不想往來也不行了。


    張和斌眼睛一亮,對著謝德文拱手一禮問道:“子化(謝德文字),請問汝打算交換多少田土?”


    “老夫想辦一個大的茶坊,不知萬畝可以不?”謝德文想了想,拱手一禮,眼巴巴地望著張和斌。


    他們謝家莊隻有兩個作坊,而張家莊有六個作坊。


    既然數量不足,就隻有比規模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把茶坊辦大一些,自然茶山越大越好。


    不然,他還沒有法子給耆老交待。


    張和斌一張老臉高興得差點變成菊花,他以前為隻有山坡上土地而憂愁,沒有料到對方竟然要交換萬畝土地。


    他急忙拱手一禮:“子化,此舉正合老夫之意。”


    說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謝德文也高興得哈哈大笑。


    兩人哈哈大笑之後,互相拱手一禮祝賀。


    黃東鬆了口氣,臉上浮現滿意的笑意點點頭:“兩位族長,現在就把協議簽好。”


    這協議一共四份,每個莊子一份,另外一份在官府及趙家莊手裏。


    協議不但雙方族長簽字,還加蓋了雙方族長及官府大印,田亮作為見證人也簽字,算是正式


    生效。


    協議生效之後,謝家莊、張家莊兩個族長及黃東、田亮四人反應各異。


    最高興地是黃東及田亮兩人,算是徹底解決了協河亭的事情,政績業績上了台階。


    張和斌收獲也不錯,張家莊已經與趙家莊聯辦了六個作坊,現在又解決了水源問題,更是換取了三千畝良田。


    最失望地則是謝德文,與趙家莊隻是聯辦兩個作坊,還要被迫用三千畝良田換取對方一萬畝山坡土地。


    這是一個兩難選擇,如果沒有萬畝茶園,謝家莊就無法與趙家莊聯辦茶坊。


    還好的是,雙方交換地條件是以糧食產量為準,做到了基本上公平公允。


    謝德文痛苦不在於這良田換取土地的事情,而是在作坊數量被張家莊甩下。


    謝家莊議事堂。


    謝德文自然先撿好的說,聽到說有兩個作坊,這些耆老自然高興了一些。


    謝德文原來承諾是一個作坊,現在有了兩個作坊,自然是超額完成任務。


    “什麽,要用三千畝良田轉換萬畝土地,不行,不行。”謝德仁第一個跳了出來。


    謝德義馬上跟進,唾沫星子四濺:“謝家莊能夠有今天,憑借的是什麽,乃是良田。沒有良田,還有什麽謝家莊。”


    “那是祖宗的基業,不能就這麽毀在吾等這一輩身上。”謝德禮捶胸頓足不已。


    謝德智更是吼道:“這三千畝良田如果轉換出去,老夫就撞死在門柱上麵。”


    “沒有三千良田,老夫就吊死在這裏。”謝德信也不甘示弱仰望蒼天,一臉悲壯。


    謝德書嘴巴動了一下,複雜望了謝德文,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謝德文拍了拍身邊案幾,冷冷掃視這些耆老一眼:“夠了。”


    “爾等心思以為老夫不知道,還想守著五成地租過日子,做夢吧。”


    “爾等沒有看見嗎?汙水溝的窩棚全部已經搬走了,沒有搬走的,也在趙家莊作坊謀生。他們的俸祿是多少,一月至少一貫銅錢。這些窮鬼五成地租一年能夠掙多少錢,不過兩三貫銅錢而已。”


    謝德禮不服氣地說道:“族長,作坊再多,也無法容納這麽多人,老夫相信,大馬路修好之後,他們哪裏還有活路?”


    “鼠目寸光。協河亭人多還是趙家莊鎮人多?”謝德文打量他一眼,嘴角勾勒譏諷笑容,冷冷反問。


    謝德禮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喉嚨動了兩人,艱難地問道:“當然是趙家莊人鎮多。”


    “趙家莊鎮富裕還是協河亭富裕?”謝德文臉上浮現戲謔的笑意。


    謝德禮又是聲音幹澀地回答:“當然是趙家莊富裕。”


    “趙家莊鎮的田土多還是協河亭田土多?”謝德文目光炯炯望著他,冷冷地問道。


    謝德禮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謝德文逼著他。


    他又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幹澀地回答:“當然是協河亭的田土多。”


    “子貌(謝德禮字)說得對。”謝德文點點頭,“趙家莊田土比協河亭還少,但是他們遠遠比協河亭富裕。憑借的是什麽,就是作坊。”


    說完他又拍了拍身邊的高腳案幾:“爾等還在抱殘守缺,要知道,現在已經不是田土決定收入的時代了。田土再多用處再大,也沒有作坊作用大。”


    “族長,這些老夫也知道,”謝德禮腦袋眼睛亂轉,很快就想出應對的法子,“趙家莊的重心在趙家莊鎮,不是在協河亭。”


    “狗屁,”謝德文忍不住吐了粗口,“協河亭不是趙家莊鎮的嗎?”


    “老夫承認協河亭也是趙家莊鎮的。”謝德禮依然還在狡辯,口裏不停吐嘈,“但是以前沒有關照協河亭嗎?”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謝德文冷冷盯他一眼,“趙家莊鎮為了協河亭付出的代價還小嗎?修建水庫、修建大馬路、修建官府、修建安居小區、大辦作坊、救濟貧困戶。”


    “趙家莊財大氣粗,有那個能力。”謝德禮呐呐地說道。


    謝德文目光炯炯地望著他:“趙家莊是有哪個能力,但是付出代價不少,預計至少萬貫銅錢以上。”


    “要知道,這個不是朝廷的會子。而且付出萬貫,短期之內還難以看出效果。”


    “趙家莊圖的是什麽,圖名?趙家莊的名氣還小嗎,恐怕整個天下甚至胡人那裏也知道趙家莊。”


    “圖的是什麽,當然是為了讓協河亭好。這是因為協河亭也是趙家莊鎮的一部分,趙家莊當然想把協河亭打造成人間天堂。”


    謝德文嘴巴說幹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侍女看見謝德文的茶杯沒有茶水,急忙重新給他泡了一本茶葉。


    謝德義此時站了起來:“族長,辦茶坊老夫同意,但是三千畝良田也太多了,有千畝茶山已經足夠了。”


    “子宜(謝德義字),汝現在喝的是什麽茶葉?”謝德文嘴角勾勒譏諷笑容。


    謝德義打量手裏的茶杯,洋洋得意地說道:“老夫喝的是醉春風。”


    “子宜,汝為何不喝團茶呢?”謝德文臉上浮現戲謔的笑意。


    謝德義臉色差點變成豬肝色,呐呐地說道:“喝慣了醉春風,哪個還願意喝團茶。”


    “團茶與醉春風哪個貴?”謝德文並沒有放過他,目光炯炯盯著他。


    謝德義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聲音幹澀地說道:“當然是醉春風。”


    “兩個價格相差多少?”謝德文盯著他,口裏說道。


    謝德義掃視四周一眼,一臉苦笑:“價格相差五至十倍。”


    “子宜,既然價格這麽多,汝為何還要喝醉春風?”謝德文步步緊逼。


    謝德義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幹巴巴的聲音說道:“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子宜說得有理。”謝德文嘴角勾勒譏諷笑容,掃視四周一眼,“其它人也是懂得這個道理,人人都不喝團茶,全部改喝醉春風了。”


    聽到此話,眾人不再說話,抱著茶杯,一心一意喝醉春風了。


    “族長,老夫知道這是為了謝家莊好。”謝德仁歎了口氣,“謝家莊又出土地,又出茶山,可是趙家莊竟然占了大頭。”


    “大頭,這個老夫承認。”謝德文臉上浮起譏諷的笑容,“那汝與團茶作坊合作,可以自己占大頭,可以不?”


    “這個,這個。”謝德仁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卻發現笑比哭還難看,“族長能否多爭取一些?”


    “多爭取一些?汝難道在做夢?”謝德文嘴角勾勒戲謔一笑,“趙家莊如果不是為了協河亭,完全可以不在這裏辦茶坊,他們還擔心技術泄漏。”


    謝德仁眼睛一亮:“族長,就是,這個技術吾等能否得到?”


    “沒有用,茶葉趙家莊專人製作,完全不讓外人參與。隻是參與分紅。”謝德文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謝德秋突然說道:“族長,這個技術是趙家莊發明的,當然是不會外傳。謝家莊坐享其成,老夫倒是沒有意見。可是老夫有一件事情,覺得心裏有些堵得發慌。”


    “什麽覺得心裏有些堵得發慌?”謝德文心裏有些不悅,沒有料到剛剛撫平這些耆老的意見,又有人跳了出來。


    謝德秋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艱難地說道:“族長,謝家莊壓倒張家莊幾百年,沒有料到短短三個月,竟然被張家莊壓倒下去。”


    “就是,兩個莊子成立以為,都是壓著張家莊的。沒有料到,現在反而被張家莊壓著了,讓祖宗的臉放在哪裏?”謝德夏此時也跟著說道。


    謝德春也不甘落後,跟著說道:“族長,謝家莊的後人不孝,竟然現在被一群農夫壓倒,實在太丟人。”


    “都是趙家莊鎮下麵的莊子,為何要被張家莊壓得死死的?”謝德義此時也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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