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昏迷過去,根本就不知後果。


    親兵隊長江白赤烈猶豫再三,指著其它步兵說道:“次吉將軍,我們還有好幾千兵馬?”


    說完,他的聲音帶著哭泣的聲音。


    現在法王已經昏迷過去,他雖然是親兵,可是勢力沒有次吉大,隻好提出自己意見。


    “漢人的騎兵已經出來了,法王的步兵能夠帶走嗎?”江白赤烈痛苦捶打大腿,望著次吉。


    “江白,我知道你想法,能夠帶走兵馬越多越好。”次吉苦笑搖搖頭,“現在漢人出去騎兵,這些步兵能夠帶走嗎?”


    “步兵不能帶走。”江白赤烈思考一下,隻好點點頭,“可是還有騎兵,他們可是重騎兵呀。”


    “重騎兵,那個可是老夫的手下,老夫怎麽舍得扔下他們。”次吉臉上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但是,你沒有看見嗎?現在他們已經與漢人混戰一起,我們能夠帶走他們嗎?”


    江白赤烈躬身一禮:“次吉將軍,相信你有法子的。”


    “法子,老夫還有法子,漢人大怪物二十個,活怪物一百個,還有騎兵用微型床弩。老夫這五百重騎兵,隻是給漢人送人頭而已。”次吉繼續苦笑,臉色鐵青得嚇人。


    江白赤烈著急了,又是躬身一禮:“次吉將軍,我們隻有這幾百騎兵,豈能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當然能夠東山再起。”次吉打量法王一眼,隻見他依然昏迷,“憑著法王這個金字招牌,隨時可以東山再起。”


    “次吉將軍,這個小人不相信,吐蕃不是有讚普嗎?什麽時候輪到法王了?”江白赤烈苦苦哀求不已。


    “讚普,讚普本來就是一個傀儡,更那個小兒不到一歲,現在又是漢人監國,又有什麽用處。”次吉冷哼一聲,“吐蕃人當然得依靠吐蕃人,況且讚普已經沒落了,還得依靠喇嘛教。”


    “次吉將軍,你說得確實有理,可是,可是。”江白赤烈突然說話結巴起來。


    “時間不多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次吉心裏早已不耐煩,可是想到對方乃是親兵隊長,隻好耐心說道。


    江白赤烈想了想,突然又提出一個問題,“可是,可是,聽說那個什麽小聖人乃是文殊菩薩,而且聽說許多差巴信奉這個文殊菩薩了。”


    “你說得有理,可是你想過沒有,小聖人再是文殊菩薩,但是他還有一個身份。”次吉冷冷一笑。


    江白赤烈茫然不解地問道:“什麽身份,難道是監國嗎?”


    “監國當然,”次吉搖搖頭,“但是他畢竟是漢人,而法王乃是堂堂正正的吐蕃人。”


    “吐蕃人,吐蕃人。”江白赤烈恍然大悟,“次吉將軍,我明白了,總有人信奉喇嘛教的,隻有喇嘛教,就有法王。”


    “對,就是這個道理。”次吉上前拍了拍江白赤烈的肩膀,“快走,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內心根本舍不得。”江白赤烈望了望還在拚殺的叛軍,沉重歎了口氣。


    次吉一下躍上戰馬,狠狠地瞪了江白赤烈一眼:“別婆婆媽媽了,再不走想走也走不成了。”


    江白赤烈望了望那些還在拚殺的叛軍,擦了擦眼眶的眼淚,搖搖頭,踏上戰馬離開。


    拉加營帳,金士不時出來觀察戰場。


    他乃是拉加的幕僚,親兵自然不會阻攔他。


    他向著另外一邊伽羅營帳看到,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金士對著親兵隊長多吉曲禮拱手一禮:“多吉將軍,不才有禮了。”


    “金軍師,有禮。”多吉曲禮不知金士為何要找自己,也學著他拱手還禮。


    金士打量法王的營帳:“多吉將軍,你發現沒有,法王營帳有些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怎麽我沒有看出。”多吉曲禮一臉茫然,不解地問道。


    金士又打量法王營帳:“多吉將軍發現沒有,法王營帳一直有人進進出出,怎麽我現在感覺空空蕩蕩的?”


    “空空蕩蕩?”多吉曲禮想了想,突然臉色大變,“難道,難道,難道?”


    “不是難道,而是真的。”金士歎了口氣,“現在這麽久都沒有進出,難道多吉將軍沒有發現嗎?”


    “不好意思,軍師原諒則個。”多吉曲禮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接著又懷疑問道,“我一直觀察戰場,根本就沒有發現。軍師,如果法王要逃跑,為何不給我們說一聲。”


    “法王本來與主翁就不同心,他還巴不得我們我們為他抵擋一陣,豈能告訴我們。”金士一邊搖頭,一邊不斷歎氣。


    “可是,可是,我們畢竟是同盟。”多吉曲禮還是不敢相信,“說好一起對付漢人的。”


    此事關係太大,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金士冷冷一笑,順便說出一句漢語經典話出來,“夫妻如此,更不用說同盟了。多吉將軍如果不相信,派人上去看看就知道。”


    多吉曲禮想了想,猶豫一番之後說道:“我親自去看看。”


    說完,他點了一百騎兵,向著一裏之外法王營帳跑去。


    多吉曲禮跑過去,回來更快。


    一盞茶之後,他就來到拉加營帳,跌跌撞撞衝了進來:“主翁,主翁,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情,讓你如此失態?”拉加一邊正在看輿圖,沒有料到多吉曲禮進來,打斷他的思路,不禁大怒。


    說完,他拍了拍案幾。


    他本來想把手裏茶杯向著多吉曲禮扔去,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住了。


    多吉曲禮躬身一禮:“主翁,法王的逃跑了。”


    “咣啷”,拉加手裏的茶杯掉在地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


    他其實心裏已經有些相信,但是不敢肯定。


    “真的,小人剛才到法王營帳去了,已經空空蕩蕩,沒有一人了。”多吉曲禮說完,不敢抬頭看拉加,隻得看地麵。


    拉加一把把輿圖及奏章全部掃落地麵,這還沒有足夠,一腳把案幾踢倒地麵。


    多吉曲禮知道拉加發怒,不敢抬頭,隻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主翁,現在我們逃跑,還來得及。”


    顯然,想到法王已經逃跑了,他覺得拉加也要逃跑了。


    “跑了,能夠跑了嗎?”拉加渾身無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麵。


    多吉曲禮悄悄抬頭,偷偷打量拉加一眼,發現拉加一臉茫然,眼睛仿佛如死魚一樣,停止轉動。


    多吉曲禮大急,單腿跪在地麵:“主翁,屬下手裏還有一千騎兵,可以逃出去。”


    “逃,向哪裏逃,你沒有看見,漢人不是還有一萬騎兵沒有出來嗎?”拉加心灰意懶地說道。


    多吉曲禮此時又偷偷向著他望去,突然發現拉加頭發白了大半,人突然老了十歲。


    多吉曲禮實在心痛,這個都是自己這個奴才沒有辦好的事情。


    他雙腿跪在地麵,躬身一禮:“主翁,我們還可以向西邊逃跑,還可以招兵買馬,東山再起。”


    “東山再起,東山再起。”拉加慘然一笑,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東山再起,還有比老夫加上法王的兵馬龐大嗎?”


    “主翁,法王都想可以東山再起,我們為何不能考慮東山再起?”多吉曲禮想了想,斷然問道。


    拉加擺了擺手,沉重歎了口氣:“我們與法王不一樣。”


    “為何不一樣?”多吉曲禮想了想,一片茫然地問道,“我們兵馬與法王也相差不遠呀。”


    “吐蕃除了讚普,就是法王。現在讚普已經成為傀儡,吐蕃真正依靠的是法王,所以隻要法王還在,就有人跟隨。”拉加搖了搖頭,又是沉重歎了口氣。


    多吉曲禮還是沒有死心:“法王代表的是喇嘛教,主翁你代表則與貴族。隻要你還在,又是參政知事,自然有人投靠你。”


    “貴族,貴族,貴族這次幾乎全部完蛋了。”拉加搖搖頭,覺得有些口幹,一看茶杯已經倒在地麵,他對親兵說道,“給老夫泡一杯茶,不是酥油茶,是漢人那種醉春風。”


    親兵不知拉加一向喝酥油茶,此時竟然突然要喝醉春風了。


    不過他乃是親兵,自然按照主子吩咐做事。


    一些親兵馬上把案幾擺好,輿圖也擺好,醉春風也泡了起來。


    拉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禁皺眉。


    他喝習慣酥油茶,突然變成醉春風,一時還不適應。


    多吉曲禮看到拉加精神突然好轉,心裏也為他高興。


    不過他覺得此時不是喝茶時候,他躬身一禮:“主翁,茶也喝了,我們應該逃跑了。”


    “逃跑,我們為何要逃跑,現在喝茶,你也坐下喝茶。”拉加打量多吉曲禮一眼,突然客氣說道。


    多吉曲禮心裏嚇了大跳,自己怎麽能夠與主子坐下喝茶:“主翁,快跑,我們兵馬不少,現在跑還來得及。”


    “逃跑,現在還向哪裏逃跑。”拉加淒然一笑,“如我沒有猜錯,大論原來一萬兵馬已經出動了。”


    “主翁,大論一萬兵馬乃是吐蕃的,他們不會為難我們的。”多吉曲禮還是沒有死心,苦口婆心勸解。


    拉加打量自己這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一眼,搖搖頭:“錯了,拉日格約不但不會放過我們,反而會把我們追趕到天涯海角的。”


    “拉日將軍為何這樣做,他難道不是吐蕃人嗎?”多吉曲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頭問道。


    拉加搖搖頭,歎了口氣:“現在我們打了敗仗,而且失敗得如此之慘,你想想,拉日將軍會放過我們嗎?”


    “拉日將軍沒有受到重用,顯然漢人一直防範他,他肯定會幫忙的。”多吉曲禮想了想,繼續勸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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