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布還在猶豫,易水台一臉從容。


    看到易水台真誠的目光,普布咬了咬牙,對著易水台恭恭敬敬躬身一禮,鄭重接過。


    接過之後,他小心翼翼插在腰上,突然跪下,對著易水台三跪九拜。


    “這個匕首是送給你防身,為何要跪拜於吾?”易水台一邊急忙閃過,一邊不禁愕然,不然地問道。


    普布依然跪在地麵,望著易水台:“師父,我想學防身之術,不知可以傳授給我?”


    原來此人想學剛才那個擒拿之術,易水台打量他幾下。


    “你多大了?”年紀太大,效果不行。


    普布看到易水台比他年輕的麵孔,有些不好意思。


    師父一般年齒應該比自己大,自己沒有料到竟然要拜一個比自己小的為師父。


    不過師父就是師父,誰讓他一身本領超過自己呢?


    想到這裏,他又是恭恭敬敬躬身一禮:“小人剛剛二十。”


    “二十,年齒也不是很大,還可以學習。”易水台想了想,當即答應下來。


    兩人年齒差不多大,按照年齒應該是師兄弟之間關係。


    易水台之所以能夠當上老師,當然是他學過小聖人從後世帶來的軍體拳。


    它具有攻防兼備,克敵製勝,效果非常明顯。


    普布不禁大喜,他隻是想試探一下,沒有料到這個遠遠比貴族家裏武士厲害得多軍官竟然答應。


    他立即來了一個三跪九拜的大禮,頭部磕首砰砰作響:“謝謝師父,謝謝師父。”


    普布拜師有兩個目的,其一是覺得防身本領,其二,有師父保護我,你們要動我,得考慮一下我後麵的師父。


    普布這麽一點小心思,易水台哪裏不知道。


    不過普布這麽當著萬人拜師,其實對保安團及監國府非常有好處,也有利提高監國府的形象。


    隻要你跟著監國府,保安團就會給你撐腰,給你罩著。


    易水台剛才把占堆匕首給普布,何嚐沒有考驗他的意思。


    現在普布不但收入匕首,而且還拜師於他,顯然更上一層樓。


    得到保安團的安全安全保障之後,普布踏踏來到台上。


    他看到肖華東手裏傳聲法器,眼裏露出羨慕眼光。


    “這個可以幫助你傳聲。”肖華東點點頭,把手裏的傳聲法器遞給了他。


    普布不禁大喜,躬身一禮之後才雙手接過。


    他咳嗽一聲,開始說出自己加入的經曆。


    “我叫普布,是勒謝家裏的差巴,租種勒謝家裏的土地,按照規定要上交七成。今天天氣幹旱,青稞減產差不多三成,但是勒謝並沒有減少地租,依然要求我上繳七成,上交這七成之後,我家裏青稞幾乎已經沒有了。怎麽辦,我挖野草充饑,還勉強過了一段時間。但是現在是冬天,野草也沒有了,隻有活活餓死。有人說,可以向勒謝借青稞,但是他的青稞我利息太高,來年得還三四倍的青稞。借了勒謝家裏的青稞,最後大多數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成為朗生。什麽是朗生,就是成為會說話的畜牲,成為任勒謝隨意宰割的畜牲,成為勒謝家裏陪葬的畜牲。這個就是我們差巴的命運。”說到後來,這個八尺漢子,忍不住大聲哭泣了。


    他一哭泣,下麵這些信徒也受到不少的影響,有的擦拭眼淚,也不少跟著他無聲抽泣,甚至有人跟著抽泣。


    這些信徒,大部分都是跟他一樣,也是差巴。


    普布哭泣一會兒,感覺好受一些,繼續說話。


    “我以前也是一個喇嘛教的忠實信徒,因為喇嘛說是我們前世有罪孽,隻有這世來消除罪孽,下世才能投一個好胎。相信現場的各位也是這樣想的。如果沒有遇到趙家莊及保安團,我也隻有這樣接受命運的安排,隻有接受成為朗生的下場。不久之前,我聽說趙家莊可以給人今世幸福,就冒險一試,沒有料到,我竟然成功了。我與那嘛在趙家莊做活,現在家裏每月俸祿有三貫銅錢,聽說以後熟練之後還能夠漲到五貫。我在勒謝家裏賣死賣命,一年也不過三貫銅錢。但是在趙家莊,我一月就可以得到三貫銅錢。趙家莊給予我這個差巴今世幸福,所以我不在信奉喇嘛教,信奉文殊菩薩。各位,如果你們也想得到今世幸福,就信奉文殊菩薩,他能夠給予你們今世的幸福。”


    普布說完,對著案幾上麵的趙平塑像,來了一個頂禮膜拜,感激文殊菩薩給了自己今世幸福。


    聽到這裏,紮旺臉色大變,大聲說道:“這個普布說的假話,他已經被趙家莊收買了,他已經被趙家莊收買了。”


    “古格,你也上來說說。”肖華東微微一笑,向著下麵的古格招手。


    古格來到台子上麵,接過傳聲法器之後,突然大哭起來。


    所有之人頓時懵逼了,難道趙家莊虐待了他嗎,不然他為何沒有說話就大哭起來。


    紮旺不禁大喜,望著肖華東,麵露譏笑:“你看看古格,顯然對趙家莊不滿,不然為何上台就大聲痛哭。”


    肖華東也覺得不對呀,這個紮旺是他親自登記了。


    他家裏比普布更慘,按理應該更加感激趙家莊才是。


    “對不起,剛才我太激動了,不得不哭泣。”古格哭泣一會兒,才嗚咽說話,“為什麽要哭泣,因為我比普布還要慘道。普布家裏現在多多少少還有一點青稞,而我家裏青稞已經完了,即使向雲丹借來的也吃完了。怎麽辦,我想把兩個大點的兒女賣給勒謝當朗生,反正我還有兩個兒女。”


    說到這裏,古格又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他此時哭泣,引得台下信徒又一陣哭泣,這次哭泣比剛才更加厲害。


    孩子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哪個願意賣給貴族當朗生。


    貴族是如何看待朗生,一句話,畜牲不如。


    畜牲宰殺時候還可以掙紮,但是朗生在宰殺時候還不能掙紮,否則家人要跟著遭殃。


    普布哭泣一會兒,感覺好受一些,才繼續說下去。


    “此時,城裏傳說文殊菩薩要給我們今世幸福,我根本不相信,但是那嘛相信。那天前去報名人很多,我排隊很久,差點餓倒在地,趙家莊給了吃的。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沒有吃過的白米粥,還有炊餅,聽說這些美食,隻有貴族才能享受,但是那天我們享受了。我們就信奉文殊菩薩,不在相信喇嘛教。現在我與那嘛每月有三貫銅錢的俸祿,相當於以前一年的收入。以前隻有貴族兒女才能在學堂讀書,現在我的兒女也在學堂讀書,而且還是免費的。”


    說到這裏,他停頓一下,想起一件事情,繼續說了下去。


    “趙家莊太仁義了,我說自己已經完全食物,懇求趙家莊預先支付一個月的俸祿。趙家莊不會預先對付一個月的俸祿,而且還沒有收一文的利息。如果我在勒謝家裏借,他至少要求我四倍償還。”


    說完之後,他一邊哭泣,一邊來到文殊菩薩麵前,恭恭敬敬來了一個三跪九拜大禮。


    台下信徒聽到這裏,心情複雜之極。


    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疑惑,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覺得自己在做夢,等等。


    紮旺聽到這裏,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臉上火辣辣的。


    還好,他的皮膚不白,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兩個是騙子,這兩個是騙子,他們被趙家莊收買,”紮旺拚命大聲叫喊,“哪個相信就哪個上當。”


    肖華東也不爭辯,指著一個穿著布衣的少年說道:“次旺,你上來說說。”


    十個信奉文殊菩薩的信徒上台,紮旺說是假的。


    在二十個之後,他雖然說是假的,但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到了五十個之後,紮旺雖然在反對,但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現在認識雲丹請上來。”肖華東看見時機成熟,趁機拿著傳聲法器大聲叫喊。


    紮旺依然在勸說這些信徒,但是他的話幾乎沒有人相信。


    一個,兩個,十個,百個,幾百差巴的紛紛上台,承認這個雲丹幾乎是勒謝家裏的差巴。


    紮旺拚命大嚷大叫,但是到了後來,他再也沒有聲音了。


    紮旺其實實力不弱,他帶來一百的手下,一起跟著他大聲叫喊,氣勢滔天。


    但是與拉近一千的差巴相比,顯得那麽渺小,那麽可憐。


    台下信徒已經紛紛看出,喊到後來,他們不是聲音沙啞了,就是信心沒有了,甚至可以說已經絕望。


    看到如此多人上來作證,紮旺見勢不妙,就要溜走。


    肖華東一直在觀察他的動靜,看見紮旺想逃跑,手裏的傳聲法器大聲喊道:“全部拿下。”


    “肖官人,這裏沒有我的事情,我告退。”紮旺看到保安團將士步步逼來,急忙來到肖華東麵前,躬身一禮辯稱。


    肖華東冷冷一笑:“我早已說過,作偽證要受到處罰,你偏偏不信。既然你有這個膽量作偽證,就有膽量承擔後果。”


    “肖官人,我隻是不相信雲丹是真的,是懷疑而已。”紮旺慌張了,又是在肖華東麵前躬身一禮,繼續狡辯。


    “你是貴族嗎?自己否定自己說話。”肖華東冷眼看著他,語氣是完全不屑一顧,“看到雲丹已經上來,看到有人已經承認了,你還否定他不是雲丹,自己要非要作死,吾拿你有什麽法子,就是想阻擋也阻擋不了。”


    聽到非要作死,紮旺聽到此話臉色蒼白,人一下就癱瘓到台子上麵。


    看到主子倒在台子上麵,他的兩個手下急忙把紮旺從台子扶起來。


    他推開兩個手下,來到肖華東麵前,一下子就跪下:“肖官人,小人隻是想作偽證,沒有料到竟然有如此嚴重,請寬恕小人這一次吧。”


    肖華東沒有料到,紮旺竟然前倨後恭,現在不但向他跪下,而且還自稱小人也說出來。


    他眼珠子差點掉下,這個還是貴族嗎,比差巴還不如。


    看來這個紮旺養尊處優習慣了,處處頤指氣使,沒有料到今天竟然碰到一個鐵釘子。


    見到硬的不行,現在竟然來一個軟的。


    肖華東搖搖頭,心裏有些瞧不起他。


    “既然你求饒,那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解除你的貴族,貶為平民,所以財物,全部充公。”他對紮旺說道。


    肖華東現在有這一份自信,眼前這些信徒,紛紛上來改信文殊菩薩。


    有了雲丹、普布、古格等人的現身宣傳,那些本來不相信的信徒現在終於相信這是事實。


    喇嘛及貴族確實厲害,在吐蕃紮根幾百年。


    但是沒有這些差巴,他們仿佛現在猶如空中樓閣。


    而正是這些信徒紛紛改信文殊菩薩,讓紮旺知道大勢已去,隻得認罪。


    所謂平民,就是差巴。


    聽到肖華東要剝奪他的貴族身份,還要把所有財物充公,那比他死了還要難受。


    他再也顧不得任何臉麵,一邊磕首,一邊說道:“肖官人,正是伽羅與拉加他們指使小人,小人不敢不來。”


    此人不不但膽小,而是沒有一絲擔當,肖華東心裏這樣想到。


    “那你把他們指使你過程寫出來,然後簽字,可以考慮給你留下一半的家產。”他想了想,口裏說道。


    “朗生呢?”紮旺還想掙紮一下。


    “朗生?”肖華東冷冷一笑,著重強調:“朗生不是你的私人財產,他們是人,所以朗生你就不要想了,還有你的土地礦產山川也不要想了。”


    紮旺沒有料到,他除了一堆死錢,其餘一切都沒有了。


    即使他再有錢,也要坐吃山空,更何況他失去土地礦山等一切。


    他剩下的一半家產,能夠養活一家人已經不容易,更不要說養活打手。


    不過還好,肖華東沒有趕盡殺絕,多多少少給了他除了土地礦山的一半家產。


    什麽是落難鳳凰不如雞,說的就是紮旺這種人。


    他以為跳出來有好處,沒有料到好處沒有拿到,丟到了大部分家產。


    紮旺隻好一邊哭泣,一邊寫悔過書,心裏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監國府大樓,三位特使此時打開軒窗,觀察眼前這一切。


    “返西果然不錯,伽羅這個勢在必得的攻勢被他輕鬆化解。”鄭鼎一邊喝茶,一邊露出欣賞的口氣。


    雨奇石也點點頭,點出其中厲害之處:“這個返西果然會動腦子,步步就班,計劃周全,竟然把在場一萬信徒九成轉化為文殊菩薩的信徒。”


    “看來還有一千信徒不想上來,這個才是喇嘛教的鐵杆擁躉。”鄭鼎搖搖頭,“差不多三萬人已經成為小聖人的擁躉,這一千喇嘛教鐵杆擁躉已經起不了多大風浪。”


    雨奇石臉上露出譏諷之色:“這個隻能怪喇嘛教及貴族作死之法,把這些信徒推向小聖人這一邊。”


    “喇嘛教與貴族互為表裏,互相勾結,共同魚肉差巴朗生這些信徒。喇嘛教消除罪孽說讓差巴深信不疑,為貴族魚肉差巴朗生提供依據;貴族又把魚肉差巴朗生的錢物來喂養喇嘛教。小聖人一針見血說出喇嘛教與貴族最醜陋的一麵。”鄭鼎一邊把小聖人的語錄背了出來,一邊恨恨不已看著眼前這些喇嘛與貴族。


    “這個肖華東果然不錯,不但解決了絕大部分差巴這些信徒之事,還狠狠地打擊了貴族的囂張氣焰。”王文修在監國府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著重表揚肖華東,“明天好戲正式上演。”


    兩人聽到王文修這種表揚,心想,這個肖華東難道又想更上一層樓嗎?


    老大,肖華東是厲害,但是時間太短暫了。


    培養他是可以的,可是晉升還有一個過程,兩人均這樣想到。


    三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期待明天。


    次日,在監國府大門台上,發生了可以改變吐蕃曆史的大事。


    前麵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群,還有喇嘛及信徒,加起來差不多三萬之人。


    王文修三位特使正式審判傑布、索朗東昭寺、南昭寺的堪布,還有加洋這些助紂為虐的喇嘛。


    雖然傑布索朗兩個堪布百般狡辯,但是兩個寺廟的人皮、人骨製成的法器麵前等無法抵賴。


    審判結果,傑布、索朗、加洋終於修成正果,他們被剝皮製器法器。


    但是出乎信徒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這些所謂得道高僧,並沒有如他們宣講法事那麽高高在上。


    當他們在剝皮之時,他們開始還夠破口大罵。


    接著到了中間曆程,他們不再破口大罵,而是不停慘叫。


    到了後來,他們不再慘叫,而是求饒,苦苦求饒。


    到了最後,他們沒有其它要求,隻是要求速死,隻求得到解脫。


    剝皮是最殘酷的處罰,也是最痛苦的處罰,比起淩遲還要痛苦。


    剝皮是什麽感受,仿佛千萬隻針在剝皮地方紮一樣難受。


    這些所謂高高在上的高僧,所謂的堪布,所謂的仁波切,他們對朗生被剝皮視而不見,甚至要求被剝皮之人不能掙紮。


    現在,當他們嚐試到剝皮的味道,才知道這是多麽痛苦。


    勒謝、普布也沒有逃脫懲罰,同樣被判處死刑。


    雖然也是死刑,但是死法不一樣。


    傑布、索朗等人是被剝皮製成法器,而他們則是被活活踩死。


    踩死他們人不是別人,正是差點被他們踩死的雲丹家人。


    趙家莊這是根據這些犯人生前愛好,實行以彼之道,還施於彼身懲罰。


    看著傑布、索朗等人被剝皮,雙持強巴堪布也不停囉嗦,仿佛受到刑罰是他們自己。


    雙持強巴一眼昏濁的眼睛不停流出淚水,他一邊囉嗦一邊說道:“法王,現在是傑布、索朗他們,下步就是我們了。”


    說到後來,他忍不住上下牙齒互相敲擊。


    伽羅此時在端起茶杯,但是茶杯不是酥油茶,而是醉春風。


    酥油茶雖然他已經習慣喝,但是他覺得醒神效果不如醉春風。


    他一口把茶杯所有醉春風喝幹,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伽羅喝幹之後,狠狠地把茶杯扔在地上。


    他是右丞相,地麵不是泥土,而是石板。


    茶杯摔在石板地麵上麵砰砰一聲,變得粉碎。


    “這個事情豈能這樣了結了,沒完,還沒有完。”他從茶幾上麵站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


    雙持強巴等人不禁大喜,法王果然就是法王,手段確實高明。


    雙持強巴合掌一禮:“法王,請問有什麽法子?”


    伽羅也不言語,用嘴巴沾了口水,在茶幾上麵寫了幾個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縱橫宋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宋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宋魂並收藏縱橫宋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