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化東淡淡一笑:“汝為難,特使他們就不為難?”


    “他們,他們可是高官呀。吾等哪裏能夠與他們相提並論。”蒲易搖搖頭,沉重歎了口氣。


    肖化東不屑一顧看了蒲易:“小聖人以人為本,不管你是高官,還是普通百姓,哪裏沒有盡心盡力保護過。”


    “這個,讓吾考量考量。”蒲易一邊喝茶,一邊考慮。


    肖化東喝茶一口,淡淡地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小聖人是真的這樣做的嗎?”聽到此話,蒲易還是有些猶豫不定,“況且那裏氣候惡劣,非西縣能夠比擬。”


    “小聖人下麵的保安團能夠以極少代價打敗胡人及吐蕃,憑借就是愛惜將士的生命,才能帶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肖化東看著蒲易,感覺此人有些婆婆媽媽。


    “聽說哪裏的人皮膚極黑。”蒲易還是搖搖頭,繼續訴說困難,“吾害怕也曬成一個黑人,成為一個昆侖奴的樣子。”


    果然是一個商人的兒子,斤斤計較,肖化東這樣想著。


    “吐蕃人之所以黑,就是他們從小沒有穿衣物,在太陽下暴曬。小時是關鍵,皮膚曬黑很難改變。”肖化東耐心解釋,打量蒲易一眼,“汝如今已經成人,一身白淨的皮膚是曬不黑的。”


    蒲易撓了撓頭部,有些不好意思:“吾就是害怕一身白淨皮膚曬黑,被家裏娘子嫌棄。”


    “被家裏娘子嫌棄?這個借口也太笨拙了吧。吾看你想多找幾個娘子吧。”肖化東望著蒲易,一臉冷笑。


    蒲易打量肖化東一眼,有些怏怏不樂:“吾不像汝,長相標致,唯一優點就是皮膚白一些。如果這麽一點優點也沒有了,那麽人生也沒有多大樂趣了。”


    “一個男人,要這麽白做什麽?”肖化東不耐煩地問道,“如果汝不願意,那麽吾一人去吐蕃了。”


    蒲易五官一般,但是皮膚白皙;肖化東皮膚隻能算是過得去,但是鼻子挺拔,劍眉星目。


    “去就去,怕什麽,如果不混一個知縣,吾就不回來。”蒲易拍了拍胸口,“免得娘子天天嘮叨說吾沒有出息。”


    “不要把汝的娘子一直掛在口裏,”肖化東鄙視看了蒲易一眼,“想納小妾,還想要找娘子為借口,小心你娘子知道,不讓你納小妾。”


    “她敢?”蒲易聽到此話,差點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不由得說道。


    肖化東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對麵的靜遠酒樓,指著酒樓說道:“想要吾告訴給嫂子,那好辦,請客,就是靜遠酒樓。”


    “好一個返西(肖化東字),原來汝說了半天,就是為了敲竹扛。”蒲易不滿看了他一眼,低頭喝茶。


    肖化東淡淡一笑,一邊喝茶,一邊問道:“容達(蒲易字),請客不?”


    “請客,請客。就當預祝吾等有一個好前程。”聽到肖化東的話,蒲易還是害怕肖化東告狀,隻好答應。


    肖化東微微一笑,這個蒲易家裏雖然是商人,但是本人並不大方。


    說得好聽是精明,說得不好聽說是有些摳門。


    現在有了這個宰他一頓機會,肖化東哪裏不高興。


    來到靜遠酒樓,這裏不但有小二,還有小娘子。


    “兩位客官,本店剛剛發明一個新菜,名喚麻辣豆腐,不知有興趣不?”兩人剛剛在桌子坐下,一個小娘子聲音如鈴鐺,一邊給他打開水,一邊問道。


    “豆腐倒是吃過,但是麻辣豆腐從來沒有試過,是什麽味道?”肖化東望了望小娘子,眨了眨眼問道。


    看到一身文人打扮肖化東對著他眨眼,小娘子不禁臉一紅。


    一般酒樓隻有男小二,但是隻有如靜遠高檔酒樓才有小娘子。


    雖然同樣是小娘子,這些酒樓的小娘子也分幾個層次。


    最低層次就是如店小二一樣,給客人端茶送水,遞上菜單,送飯上菜。


    不過普通大廳是沒有小娘子,隻是店小二的,隻有雅間才能享受小娘子的服務。


    中級小娘子的則是能夠吹拉彈唱,但是她們唱功一般,讓客人一邊吃飯一邊享受曲子之快樂。


    高級小娘子則是唱功及彈功極佳的,與琴棋書畫並不亞於青樓的頭牌。


    雖然同樣都是樓,但是酒樓與青樓還是不一樣。


    青樓小娘子的身子不屬於自己,她們是屬於青樓,她們賣身契在青樓手裏。


    而是酒杯的小娘子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與酒樓是合作關係。


    酒樓是以酒菜為主,聲色為輔;青樓是心聲色為主,酒菜為輔。


    青樓可能有賣身,但是酒樓絕對不允許賣身。


    如果酒樓還有賣身的,與青樓還有什麽區別。


    在靜遠酒樓,肖化東一邊喝酒,一邊品嚐著麻辣豆腐。


    他與蒲易一邊吃著,一邊不停用著手巾擦拭額頭汗水。


    雖然這是冬天,但是還是讓他流汗不已。


    “好辣,好麻。”肖化東與蒲易一邊吃著,一邊驚呼不已,“好吃,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味道,太好吃了。”


    “就是,這裏才是正宗的川菜,京城即使是靜遠酒樓,也沒有這裏正宗。”蒲易一邊夾燒白、粉蒸肉、回鍋肉之類名菜,一邊不停擦拭額頭上麵的汗水。


    肖化東點點頭:“京城的靜遠酒樓雖然也有這些招牌菜,但是靜遠酒樓為了迎合京城人的口味,哪裏有這裏正宗。”


    叮當一聲,一個小娘子在這裏彈奏山水之間。


    聽到這個聲音,肖化東與蒲易頓時感覺心裏涼爽了許多,因為小娘子彈奏的不是別的,正是《山水之間》。


    聽著聽著,肖化東向著小娘子突然招手:“停下,停下。”


    聽到肖化東的說話,小娘子隻停止彈奏。


    “小娘子,吾記得沒有樂曲,怎麽竟然有《點山水之間》?”肖化東急中生智,這個小娘子乃是高級小娘子之類,聽彈奏一首曲子沒有一貫提貨卡以上根本不能出手。


    提貨卡可是當今最值錢的錢,比銀子銅錢還要值錢,基本上相當於會子十貫。


    要知道,一個九品的朝廷命官,一月也不過十多貫會子。


    兩人隻是小吏,在京城是屬於是沒有俸祿的那種。


    既然是趙家莊讓他們從京城來到西縣,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趙家莊發放了二十貫提貨卡的路費,用於路上消費足足有餘。


    兩人由於一直沒有俸祿,一路之上比較節約,基本上做到省吃儉用。


    不過到了西縣,兩人每人不到五貫提貨卡。


    兩人吃的這一頓飯菜,又是在靜遠酒樓雅間,點的全部都是靜遠酒樓的招牌菜。


    如此算下來,五貫提貨卡基本上是可以用完。


    聽到這個價格,蒲易臉色蒼白。


    不過他已經答應請客,隻得硬著頭皮硬生生承受下來。


    沒有料到,現在又有一個彈奏小娘子來彈奏。


    聽到這些小娘子的彈奏功夫,可不是普通那種小娘子。


    想到這裏,他額頭汗水又流出。


    這個汗水既有辛辣的汗水,還有讓他難受的汗水。


    肖化東表麵上是說讓請蒲易請客,可是聽說這個價格之後,還是打算自己出一半。


    對方再是請客,總不能打口袋的錢全部掏出來吧。


    肖化東畢竟是一個文人,做人的原則還是有的。


    不過即使兩人一起開支,加上彈奏曲子的費用,也所剩無幾了。


    這個穿著粉紅衣裳的小娘子冉冉從座位起來,向著兩位微微一笑。


    她又是萬福一禮,對著兩人發出黃鸝一樣的聲音:“敢問兩位賢才,可是京城來的肖返西與蒲容達?”


    “正是,小娘子如何知道不才名字?”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邊還禮,一邊訝然問道。


    小娘子又是萬福一禮,微微一笑說道:“趙家莊知道兩位賢才要去吐蕃做事,特地讓奴家來為兩位先生演奏,另外這一頓酒菜也免費了。”


    “小娘子可以作主?”肖化東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小娘子隻能代表自己,最多就免去她彈奏的費用,讓肖化東不由得疑問不已。


    他不禁向著蒲易望去,蒲易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蒲易心情極為複雜,他當然希望能夠免除費用,更擔心這是假的。


    想到這裏,他的心髒差點跳了出來,目不轉睛望著小娘子。


    小娘子見到蒲易的眼光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隻好把頭部低下。


    看到小娘子把頭部低下,蒲易心裏不禁一忑,難道是假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臉色蒼白。


    此時,一個員外打扮的中年男子掀開簾子,來到雅間。


    他一臉笑容,對著肖化東及蒲易一禮:“敢問兩位賢才,可是肖返西與蒲容達?老夫乃是這裏的掌櫃。”


    聽說掌櫃來了,兩人不敢怠慢。


    士農工商,雖然商人地位最低,但是趙家莊就是不一樣。


    不是嗎?京城趙家莊建坊的掌櫃劉全,還被官家親自下旨封為九品散官。


    對於散官就是官家根本就不用過問,一般是吏部推薦上來,隻要沒有大問題,官家都會同意。


    官家之所以親自過問此事,還不是趙家莊的緣故。


    “不敢,不敢,不才正是。”麵對這個也是趙家莊相關的酒樓,兩人頓時收拾輕視之心,急忙還禮。


    “她是老夫的侄女,也是小娘子總管,她說話當然作數。”麵對肖化東的質問,掌櫃任其一邊撫須,一邊回答。


    原來此女不但是小娘子的總管,還是掌櫃的侄女,說話自然作數。


    肖化東此時不禁臉一紅,這個誤會可大了。


    人家好意給他免單,他竟然還懷疑這個小娘子。


    任其眼睛在肖化東與任小娘子不停轉動,越看越高興。


    他對著肖化東兩人拱手一禮,不經意問道:“老人也想與兩位賢才痛飲一杯,不知可否?”


    “難得掌櫃有些雅興,請。”兩人對著任其拱手一禮,作了一個請的姿式。


    任其點點頭,徑自坐在上席,兩人分別坐在他的左右。


    掌櫃上來,不但氣氛熱烈,剛才的好酒好菜又重新上來。


    任小娘子叮咚一聲,繼續彈奏。


    不過她不是《山水之間》,而是換了一首肖化東兩人還沒有聽過的《半城煙紗》。


    在任其有意勸酒之下,兩人臉色喝得通紅。


    聽到從來沒有聽過的《半城煙紗》,肖化東兩人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輕輕用手指合著任小娘子的節拍。


    任其點點頭,突然不經意問道:“返西,汝貴庚多大?”


    “不才今年二十一。”肖化東不明白任其為何問起此事,隻得回答。


    “弱冠之年,好少年。”任其點點頭,一邊撫須,一邊說道。


    他望著肖化東,突然問道:“返西,汝分配沒有?”


    “匈奴未滅,何以為家?”肖化東不明白任其話裏意思,借用冠軍侯霍去病的話回答。


    任其更加滿意,臉上是一臉的笑容。


    他望著肖化東,淡淡問道:“汝看看,老夫這個侄女如何?”


    肖化東不禁向著任小娘子望去,隻見她大約二八年華。


    長相更是皮膚白皙,瓜子臉,柳眉杏眼。


    單論相貌,此女確實不差。


    但是她乃是歌女,不知好不?


    “返西,老夫這個侄女很少出來彈琴,今天聽說兩位賢才遠去吐蕃辦事,才出來彈奏的。”任其仿佛知道肖化東的意思,淡淡說道。


    人才也不差,彈奏更是上等,隻是品性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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