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電光雷鳴聲音終於停止了,硝煙在逐漸散去。


    巴桑及強巴等人咳嗽兩聲,終於鬆了口氣。


    硝煙散盡,巴桑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現在他身邊已經隻有五六十左右的重騎兵。


    他一看對方隻有四十,自己還占上風。


    他手裏長矛一指,對著馬力哈哈大笑:“漢人,你手裏的火器完了,弩箭也完了,受死吧。”


    “龜孫子,過來,嚐嚐你家爺爺的殺胡刀的厲害。”馬力輕蔑看了他一眼,抽出殺胡刀。


    聽到馬力此話,所有保安團都抽出寶刀出來,在太陽下麵發出奪目光芒。


    巴桑對馬力的川話龜孫子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孫子兩個字聽了出來,馬力在罵是孫子,讓他氣得差點吐血。


    看到對方閃閃發光的寶刀,他眼睛露出貪婪神色。


    說實話,他開始有些瞧不起保安團。


    他們乃是青塘唯一的重騎兵,人馬皆披甲,豪華之極。


    反觀保安團,一身花花綠綠普通衣物,沒有皮甲,與馬匪又有什麽區別。


    其實保安團是皮甲的,由於比較貼身如馬甲,一般人很難看出,讓他誤認為保安團沒有馬甲。


    打到後來,他越打越心驚。


    保安團不但有遠勝胡人弓騎的手持床弩,還有讓吐蕃人談之色變的如電光雷鳴一樣火器。


    弩箭與火器再厲害,也有用完之時,沒有料到他們竟然還有閃閃發光的寶刀。


    他們也有刀劍,但是絕對沒有如保安團外觀漂亮美觀。


    保安團寶刀雖然也是彎刀,但是與胡人的彎刀又不一樣。


    胡人的寶刀如藤蔓,刀尖一截過度彎曲反而難以使用。


    而保安團這種彎刀,仿佛如新月一樣彎曲,不但漂亮,而且無論是刀中刀尾都可以使用。


    總之,保安團這種寶刀,無論是造型還是外觀,他除了用完美這個詞兒,再也找不出詞來形容。


    想到這裏,他打量自己這一邊人馬,不但是重騎兵,而且人數依然占上風,下定決心,想把保安團的殺胡刀、手持床弩據為己有。


    他右手拿著長矛,向著馬力一指,大聲喊道:“勇士們,殺死他們,你們手裏的寶刀床弩就是你的戰利品。”


    說完,他一夾馬腹,雙手拿著長矛,就向馬力衝去。


    “袍澤們,寶刀已經讓胡人嚐到他的厲害,現在就讓它嚐嚐吐蕃蠻夷的味道。殺呀,殺呀。”馬力一邊大喊,一邊縱馬向著巴桑衝去。


    馬力話音剛剛落下,踏踏,踏踏,踏踏,又是馬蹄的聲音傳過來。


    不過聽到這個聲音,顯然不多,雙方不由得向著馬蹄聲音望去。


    馬力不由得微微一笑,原來是熊虎率領親兵殺了回來。


    熊虎雖然人手不多,隻有十來個,但是來的正是時候。


    熊虎與馬力不同,他是生力軍,還沒有參與最激烈的戰鬥,手裏還有弩箭與火器。


    巴桑臉色一變,他現在雖然人數還占優勢,但是對方不但生力軍,而且還有火器與弩箭,他的兵馬並沒有勝算甚至可能落敗。


    巴桑眼睛一轉,把手裏長矛放進槍袋,對著馬力拱手一禮。


    見到巴桑突然禮節起來,馬力不由得愕然。


    他不知巴桑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見著熊虎過來,終於鬆了口氣。


    他的火器及床弩匣子的弩箭已經用完,不得不與對方硬拚。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他能夠贏得勝利,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對方畢竟不但是輕騎兵,而且還是裝備豪華的重騎兵。


    現在熊虎帶著親兵來了,已經讓他穩占上風。


    既然已經穩占上風,他也不怕對方什麽詭計,把殺胡刀放入刀鞘,跟著一禮。


    看到馬力拱手一禮,巴桑鬆了口氣,隨著又是拱手一禮問道:“這位將軍指揮得當,讓在下佩服不已,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在下乃是保安團區區一個陣長而已,哪裏是將軍。在下姓馬,字子氣。”既然對方如漢人一樣有禮貌,他也自然禮節相加。


    馬力雖然是主將,但是在保安團裏麵,幾乎所有主將都是儒將。


    如果你在保安團大字識不得大老粗,那麽必然失去晉升的通道。


    這就逼得保安團個個被迫識字,還好保安團的識字方法別具一格,隻要下定決心識字,認識上千字不是問題。


    光是識字當然不行,還必須懂禮儀,因此保安團隻要是軍官,幾乎都有儒將之基礎。


    看到馬力還禮,巴桑臉上露出笑容:“馬陣長過於謙虛,絕對有將軍之才。讓在下佩服不已。”


    “敢問將軍尊姓大名?”馬力覺得對方給自己灌迷魂湯,絕對沒有安好心,於是便轉移話題。


    巴桑聽到這裏,心想自己終於在職位上占了上風:“在下乃是巴桑,暫時為副千夫長。”


    副千夫長已經是半個將軍,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能夠重創半個將軍,而且對方還是重騎兵。


    即使馬力再謙虛,心裏也有些飄飄然起來。


    “巴桑將軍身體好雄壯,讓在下自愧弗如。”既然對方撿好話說,馬力也撿好話說。


    聽到此話,巴桑心裏終於高興一回,他剛才被馬力打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巴桑擦拭臉上的一臉黑炭,伸出漆黑的雙手接著說道:“馬陣長的火器弩箭確實厲害,讓在下自愧弗如。在下臉與手變成一團黑炭,仿佛是從地獄出來似的。”


    說完,他一邊哈哈大笑,道出心裏尷尬。


    但是在馬力看來,他是在譏諷馬力武力不行,隻知道用火器來打仗。


    他的言外之意,你們不是憑著武力戰勝我們,隻不過占了兵器的便宜而已。


    熊虎聽到此話心想,你們還不是憑著人數及重騎兵占盡優勢。


    他想,馬力應該與他想法一樣吧,但是馬力說話之後,他發現不對勁了。


    “巴桑將軍想舉行刀劍比拭?”馬力淡淡地問道。


    巴桑不禁大喜,他現在麵臨困境。


    如果要硬拚,對方人數與他相差不遠,關鍵是對方還有生力軍。


    如果是普通生力軍倒是沒有什麽,對方還有弩箭及火器這些讓他極為忌憚的兵器。


    現在馬力竟然主動提出雙方比拭,他正求之不得。


    熊虎大吃一驚,立即出聲:“子氣,不可,不可。”


    巴桑簡直氣極了,對方主將本來已經同意了,沒有料到竟然出來一個唱反調之人。


    他不由得向著發聲之人看去,不看倒也沒有什麽,一看差點氣炸了。


    如果不是此人帶領少量騎兵在前麵引誘,他能夠中保安團的埋伏嗎?


    此人不但引誘他上當,現在又在當攔路虎。


    巴桑雖然脖然大怒,想拿著手裏長矛把此人捅死,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最終還是冷靜下來。


    “此人是誰?”他現在對馬力極有好感,向著他拱手一禮。


    馬力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幾下,一邊還禮一邊說道:“在下介紹一下,這個乃是姓熊,字子彪,恭為在下的主簿。”


    聽說熊虎不是馬力的上司,隻是馬力的主簿,巴桑鬆了口氣。


    “既然是馬陣長的部下,他豈能出來插話?”他輕蔑地打量熊虎一眼,把目光放在馬力臉上。


    馬力搖搖頭,對著巴桑說道:“巴桑將軍,錯也,熊子彪不是我的部下。”


    “主簿在大宋就是主將的部下,難道不是?”巴桑覺得馬力在應付他,臉色明顯有些不高興。


    馬力還是搖搖頭,而是耐心解釋:“保安團與大宋其它兵馬不同。主簿平時節製主將,戰時主將節製主簿。”


    “如此說來,你們兩個竟然平級,一個兵馬竟然有了兩個主官,究竟聽哪個的呢?”巴桑覺得有些頭大,感覺不可思議。


    馬力點點頭,還是耐心說道:“沒有打仗就是主簿節製主將,打仗則是主將節製主官,現在應該明白了吧。”


    “現在是打仗,那主簿應該受到你的節製,現在馬陣長管熊主簿了。”巴桑終於明白,希望馬力能夠與他拚鬥一番,讓他挽回臉麵。


    馬力點點頭,淡淡地問道:“巴桑將軍想進行刀劍比拭比拭?”


    “你與我都是雙方主官,如果不比拭一番,豈不遺憾終生?”巴桑不禁大喜,對方終於上當了。


    明明你有火器弩箭放著不用,還想與我比拭長矛與刀劍,巴桑一邊說道,一邊心裏這樣思考。


    但是他沒有料到熊虎竟然打馬來到馬力身邊,對著馬力勸道:“子氣,汝豈能如此,保安團長處乃是火器及弩箭,萬不得已才用刀劍。汝豈能揚長避短呢?”


    巴桑現在對熊虎恨之入骨,三番五次壞他的好事,恨不得一刀砍掉他。


    “馬陣長,你乃是主將,現在你節製他,不是他節製你,豈能處處受他窩囊氣?”見到熊虎又出來壞他的好事,心裏大急,急忙勸說馬力。


    馬力仿佛被說動,點點頭:“正是,現在乃是戰場,現在吾這個主將說話作數。”


    此話一出,馬力也覺得有些過火,轉身對著熊虎說道:“子彪,吾自有計較。”


    “子氣,現在你乃是一陣之長,千萬不可意氣用事,萬萬不能逞個人血氣之勇。”熊虎豈能被三言兩語打發,急忙耐心勸解。


    巴桑聽到此話,恨不得拿起弓箭,一把把這個壞事的家夥射死。


    巴桑隻有用激將戰術:“馬陣長,臨場怯陣,非勇士所為。”


    “本人既然已經說話,豈能收回。不過比拭一番,豈能沒有彩頭?”馬力果然上當,說出一番話出來。


    巴桑本來隻是想擊敗對方,一是爭回,二是如果如果擒拿對方,還可以反敗為勝。


    他對自己的力氣絕對用信心,他曾經單手把別人對對方戰馬提了過來。


    看到馬力個子比較普通,他才有此想法。


    但是一聽彩頭,他不禁猶豫。


    他猶豫,沒有料到有人比他更加著急。


    熊虎聽到此話不禁大急,大聲喊道:“子氣,萬萬不可如此,汝乃是一陣之長,代表不是汝一人,而是一陣之人。”


    看到熊虎著急的表情,心裏頓時放心下來,衝口而出:“什麽彩頭?”


    “如果吾僥幸勝了,爾等必須投降。”馬力淡淡說道。


    巴桑輕蔑打量馬力個子一眼,馬力幾乎比他矮了一個頭。


    巴桑點點頭,當即答應:“吾如果輸了,投降就是。”


    他生怕馬力反悔,畢竟熊虎這個與馬力平級的主簿就在他身邊。


    說完,他一邊縱馬,一邊就把手裏長矛向著馬力刺去,然後才出聲:“看矛。”


    熊虎不禁色變,巴桑此人絕對不是他外表那麽憨厚。


    他不但看著馬力個子比他小了許多,而且還率先發難。


    想到這裏,他不禁擔憂向著戰場看去。


    巴桑長矛已經向馬力刺來,馬力的殺胡刀還在刀鞘裏麵。


    馬力如此托大,還來得及嗎?熊虎擔心地想到。


    馬力雖然說話,但是時時注意巴桑動靜。


    看著巴桑拿著長矛向著他衝來,一聲大喊:“看刀。”


    巴桑手裏拿著長矛,眼睛望著馬力。


    看著他刀還在刀鞘裏麵,不禁冷笑,看來他差不多贏定了。


    馬力一邊說話,一邊縱馬,一邊拔刀。


    熊虎看到這裏,終於放心了一些。


    丁丁當當聲音之中,兩人終於撞在一起,殺胡刀與長矛砍在一起,竟然閃出火花出來。


    巴桑開始還擔心自己矛頭不如對方鋒利,看見閃出火花,終於放心了。


    看來他的兵器不愧為百煉精鋼,與對方比拚竟然不落下風。


    但是熊虎不禁皺眉,如此拿著殺胡刀與對方兵器硬拚,顯然是殺胡刀吃虧。


    對方使用的是長矛,馬力用的乃是殺胡刀。


    除非馬力砍中對方矛頭的尖端,把尖端的鋒口砍斷,否則殺胡刀再厲害,砍的次數多了,刀口也要砍卷。


    巴桑顯然也注意到這點,看著馬力竟然與他硬拚兵器,顯然是對著他矛頭的尖端而去。


    他大喊一聲,一支長矛竟然揮舞出陣陣矛影,仿佛有上百個矛頭向著馬力刺去。


    巴桑力氣極大,在長矛上麵下了一番苦功,揮舞到了極致,才能舞出片片矛影。


    他師傅對他極為欣賞,還給此招取名為矛影毒蛇。


    因為此招看似一片矛影,但是隻有一個是真的,其餘都是假的。


    真的那個仿佛一條陰冷的毒蛇,如果被咬了一口,不是重傷就是死亡。


    巴桑膽敢與馬力拚比,正是因為他有這個底氣所在。


    馬力手裏畢竟是殺胡刀,顯然不能與對方長期硬碰硬。


    現在對方又使出如此絕招下來,他暫時隻有躲閃一條路。


    馬力一夾戰馬,戰馬立即轉身。


    馬力戰馬一轉身,讓巴桑不禁大喜。


    他的長矛突然一抖,剛才如幾十條毒蛇,現在變成一條毒蛇。


    馬力駕馭戰馬在前麵奔跑,巴桑在後麵緊緊追趕。


    追趕倒是其次,關鍵是巴桑手裏這長矛仿佛一條毒蛇,向著馬力的背心狠狠地咬去。


    隻要被這一條毒蛇咬中,馬力輕者重傷,重者甚至死亡。


    到了此時,不但熊虎臉上是冷汗,就是其它保安團將士,個個額頭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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