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確實要參加考試。”劉明全肯定蔣正的提問。


    蔣正眼睛轉了兩圈:“吾乃是舉人,不知能否考上?”


    “子中有舉人功名,又有從業多年經驗,考上的希望很大的。”劉明全打量他幾眼,臉上一片微笑,以一種肯定的語氣回答。


    蔣正大喜,臉上洋溢著動人的光彩。


    看到他的兩個手下一臉暗淡,他指了指他們之後又問道:“吾的兩個跟班呢?”


    “他們當值多少年了?”劉明全順著蔣正的目光看了幾眼,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蔣正想了想,目光從兩個手下收回,望著劉明全問道:“已經快十年。”


    “不錯,認識多少字?”劉明全點點頭,稱讚一下繼續問道。


    兩個小吏聽到蔣正與劉明全對著他們評頭論足,一時緊張不得了,手裏的筷子幾乎拿捏不穩。


    但是這個又事關他們的前途未來,不得不豎起耳朵聽話。


    蔣正打量兩個尖起耳朵手下,心裏不禁微微一笑。


    但是他表情依然嚴肅,鄭重說道:“他們兩個識字大約三千。”


    “能識字三千,又當值快十年,經驗豐富,問題不大。”劉明全打量兩個小吏一眼,一臉微笑,語氣充滿肯定。


    兩個小吏不禁大喜,互相拱手祝賀。


    此時梅守臉上也充滿笑容,隨後有些凝重,不經意問道:“老夫假如要去,不知有安排沒有?”


    所有人麵麵相覷,沒有料到梅守也竟然動心。


    想到這裏,他們紛紛向著劉明全望去,看他如何處理此事。


    他可是臨安府的推官,僅僅排在府尊與判官之後,是實實在在的朝廷命官。


    知縣一般是七品,而他還是實實在在的從六品。


    畢竟,臨安府的推官,比起普通州府的推官高一些,也是正常的。


    “子操想來西部,當然歡迎。”劉明全想了想,點點頭,打量眾人一眼,目光停留在梅守身上,“有兩個縣可以供子操選擇。”


    所有之人互相看了看,沒有料到四川那邊竟然還有兩個縣供他選擇。


    隻是梅守乃是推官,他願意去嗎?


    梅守臉色微變,但是他風度極好,不像其他人臉色大變。


    他喝茶之後,迅速調整表情,望著劉明全,看看他如何說下去。


    劉明全說話的時候已經望著他,淡淡說道:“這兩個縣的人口都是不少,金堂縣人口已經接近十萬,西縣人口是十五萬。”


    “什麽,這兩個縣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口,這不相當於大宋一個州嗎?”蔣正忍不住驚呼起來,驚呼之後覺得不對,自己實在有失文人風度,急忙用喝茶來掩飾自己。


    不但他如此,就是其它人也目瞪口呆,有的甚至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


    文天祥與陸秀夫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裏忍不住高興之餘,不解地問道:“為何這兩個縣這麽多人?”


    “可能爾等沒有想到吧,”劉明全點點頭,掃視眾人一眼,“金堂縣半年不到五千人,西縣半年也隻有一萬人,而且還在胡人手裏。”


    “什麽,怎麽會如此?”文天祥與陸秀夫一時不明白,心裏更加吃驚。


    他們兩人半年之前一個在江南西路,一個還在鎮江,自然對保安團還不了解。


    劉明全見到見到兩人表情,一時覺得奇怪,但是他還沒有多想。


    他打量兩人一眼,仿佛在加快當時情形一樣,用沉重語氣回答:“半年之前,胡人攻打嘉定,嘉定被十萬胡人團團包圍三個月,城裏隻有餘學士率領不到三萬兵馬苦苦死守。自然,餘學士無法騰出手來反攻胡人,隻得聽任胡人占領包括金堂縣、靈泉縣在內的成都。”


    聽到如此之多胡人攻打嘉定,在場之人臉色蒼白。


    “不但如此,餘學士還要求四川各地支援嘉定,如果沒有各地不支援嘉定,嘉定遲早要被胡人攻下,胡人攻打三月,嘉定城內已經損失五千兵馬。”


    聽到此話,現場眾人才知道戰場之凶險,有人甚至搖搖欲晃。


    “接到餘學士的命令,昌州也派出一支兵馬解困,可惜那五千大軍主力找了一個理由,竟然中途溜走,隻有小聖人的三千送糧草的兵馬到了嘉定。”劉明全接著說道,臉上充滿了恨意。


    文天祥一臉不明白:“他們既然是主力,為何中途還要溜走?”


    “自然是害怕胡人,借口是支援潼川府,結果還沒有到潼川府就打道回府。”劉明全說到這裏,放下手裏碗筷,狠狠地砸八仙桌上麵,菜湯濺到他的臉上仿佛也沒有覺得。


    早有小二來收拾八仙桌,隨後給他們每人泡茶。


    劉明全喝茶一口,感覺自己心裏平靜了許多。


    滿天星、文天祥與陸秀夫三人互相看了看,跟著一起拍打桌子,大聲喊道:“此乃國賊,當誅之。”


    “確實是國賊,此人是誰?”梅守沒有他們激動,他方向一轉,直接問此人。


    劉明全有些複雜地打量梅守一樣,恨恨地說道:“此人乃是昌州團練使王文正,他也是進士。”


    “原來文官?隻是小聖人為何不彈駭他?”梅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他看來非常正常。


    他現在已經隱隱約約明白小聖人喜歡武將的原因,武將不怕死。


    不但他感覺有些奇怪,就是文天祥、陸秀夫、滿天星等人也覺得奇怪。


    劉明全淡淡一笑:“小聖人剛剛被朝廷封為朝請郎,還是一個散官,哪裏有權力彈駭團練使?關鍵的是,是彈駭重要,還要救嘉定重要?”


    “讚,大讚。小聖人高義。軍情如火,確實應該去支援嘉定。”梅守點點頭,極力稱好,“小聖人又是如何攻打胡人,畢竟他們運送糧草的兵馬?”


    “問得好。小聖人白天觀戰,胡人幾度殺上嘉定城樓,知道胡人確實厲害,加上兵馬不足,根本不能硬碰硬。寅時過後,才派出用火器炸開睡得死沉沉胡人的營帳,又派出騎兵加上火器,加上嘉定裏應外合,胡人在混亂之中炸營。但是胡人大帥極有能力,手下萬夫長也不錯,率兵紛紛反擊,小聖人被迫把全部兵馬甚至親兵也派上,自己身邊隻剩下一百親衛,沒有料到胡人上千散兵竟然殺到他們營帳來,而且還是偷襲。”


    劉明全一一娓娓道來,仿佛身臨其境,讓聽者個個臉色蒼白。


    梅守聽到這裏,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他畢竟是一個推官,急忙用喝茶來掩飾自己。


    蔣正與梅守也差不多,身子聽到這裏縮成一團,也跟著喝茶來掩飾自己。


    兩個小吏聽到這裏,急忙以袖掩麵,跟著用喝茶來遮住自己不安。


    文天祥與陸秀夫、滿天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料到戰場竟然如此凶險,緊緊咬住下巴,不讓自己發出出來。


    “在這關鍵時刻,小聖人的親兵在巡視發現了偷襲的胡人,但是畢竟人小處於劣勢。此時,小聖人雖然年僅十一歲,睡眠也不足,親自帶領一群護士及傷員,使用火器擊敗近身的胡人。”劉明全仿佛沉浸在回憶之中,“直至天亮,保安團才憑著火器優勢,徹底擊敗胡人。但是成都還有一千胡人。”


    聽到小聖人終於擊敗胡人,在場之人鬆了口氣。


    想到成都還在胡人手裏,他們右手還是緊緊握成一個拳頭,牙齒緊緊咬住嘴唇。


    “還好,小聖人這些精兵已經三個月的訓練,又是騎兵,一些追擊潰敗的胡人,一邊拿下成都潼川府。”


    梅守聽到這裏,不禁眉頭一皺,有些疑惑地問道:“小聖人哪裏來的騎兵,火器竟然是如此厲害,竟然擊敗了圍困嘉定三個月之久的胡人?怎麽以前的火器沒有這麽厲害?”


    “小聖人的騎兵的馬匹,乃是向大理購買的。火器乃是小聖人發明的,威力比以前大了十倍,不但體積小,而且還可以用手扔出。胡人從來沒有遇過這種火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加上又是深夜偷襲,嘉定兵馬趁機殺出,胡人最終慘敗。”劉明全麵對梅守不解,一一進行解釋。


    眾人不禁目瞪口呆,沒有料到小聖人發明的火器如此厲害。


    原來胡人不是不厲害,而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火器,加上又是晚上偷襲,最終以少勝多擊敗胡人。


    “小聖人雖然把成都從胡人手裏解救出來,但是成都受到胡人兩次洗劫,已經十室九空,昔日天府之國仿佛變成一片人間地獄。”劉明全說到這裏,眼眼忍不住紅了。


    “這些胡人該殺。小聖人是如何處理這些胡人呢?”文天祥忍不住捶打一個八仙桌,咬牙切齒地問道。


    劉明全也咬牙,恨恨地說道:“小聖人當然沒有放過這些作惡的胡人,審訊過後,把這些胡人全部砍頭,還在成都壘成五千人頭的京觀。”


    “小聖人做得好,這些胡人的頭顱竟然做成京觀,吾等必定到哪裏看看。”陸秀夫一臉興奮地說道。


    梅守打量三個太學生一眼,雙手貼著蔣正的耳朵,悄悄說道:“京觀是什麽,全部都是白森森死人骨頭,他們有這個膽子不?”


    “就是,這一群太學生眼高手低,就拿這次鄂王廟修建之事而言,如果沒有趙家莊接手,絕對是一個爛攤子。”蔣正點點頭,深有同感。


    梅守雙手離開蔣正,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金堂縣不是隻剩下五千人,為何現在接近十萬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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