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望著趙平。


    “老夫這個掌櫃自己都不知道有此物,汝這個外人從何處得知?”他完全是不敢相信的語氣及眼神,腦袋同時也搖晃得如拔浪鼓一般。


    趙平看了外麵一眼,指著遠處的茶樓示意給店家。


    在店家的愕然的目光之中,趙平又悄悄對著店家說道:“掌櫃,可是成都傳言紛紛,直指貴樓。”


    “傳言畢竟就是傳言,豈能可信。”店家不滿看了劉昂一眼,似乎怪他把人帶來,然後又搖搖頭,“如果相信傳言,那豈不是成為兒戲。”


    說到後來,店家的語氣明顯帶著戲謔成分。


    看到店家不以為然的語氣及表情,趙平不禁一皺眉。


    他想看看劉昂,可是劉昂已經不在。


    劉昂會對自己說假話嗎?顯然不可能。


    自己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自己已經掌握著劉昂的前途,顯然劉昂不會拿自己的前途與命運開玩笑。


    既然劉昂不說假話,那麽店家的說話有五種可能。


    其一,店家自己確實不知道;


    其二,店家雖然是掌櫃,但是不是奇珍樓主人,所以他不知道;


    其三,店家說謊,其實他自己知道;


    其四,店家的級別還沒有達到知道此事的級別;


    其五,自己初到貴地,還是一個陌生人,他豈能相信;


    其六,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是以上五種的組合。


    無論是哪種可能,對於趙平是一個不小的難度。


    趙平四周看了一眼,突然來了一個靈感。


    如此珍貴之物,顯然不可能放在一樓。


    一樓是公開店麵,如此可以驚天動地之物,顯然不會公開展示。


    一樓不會公開展示,難道此物藏身在二樓?


    想到這裏,趙平移動腳步,就要向二樓走去。


    趙平正要邁向二樓,兩個護院在二樓樓梯站著,非常有禮貌地拱手一禮說道:“小郎君請留步。”


    現在對方不讓自己上樓,顯然自己沒有讓對方滿意,怎麽辦?


    看這個布局,對方顯然非常有錢,對於錢財真正是身外之物。


    趙平不禁笑了笑,看來隻有拿出徹底讓對方信服的本事才能上去。


    可是自己的文章除了那個《戰爭說》《萬物統一論》之外,還沒有其它打動天下的作品。


    趙平一邊在四周轉了一圈,一邊苦思上去的辦法。


    趙平突然想到,剛才自己用笛子及編鍾演奏,已經打動對方,現在也隻有用樂曲打動對方。


    可是想來想去,究竟用什麽好呢?


    趙平來到奇珍樓外麵,隻見這個奇珍樓不是如普通珍玩的那種掛著杏黃旗,而是直接把招牌立在最高的樓。


    加上成都普通隻有一到兩層,給人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而且二樓以上還不讓客人上去。


    對方如此高高在上,顯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高傲。


    既然是一個睥睨天下,難道要是一個豪傑?


    對方喜歡什麽,確實難以猜想。


    想了想,他吹出節奏非常明快,氣勢雄渾磅礴的曲子。


    聽到此曲,黃小牛與那些侍衛情不自禁伸出右手,按著手裏的寶劍或者寶刀,有的甚至還拔出寶劍或寶刀。


    他們這一拔出刀劍,嚇得一些看客尖叫起來:“打劫,有人要打劫。”


    其他人跟著大驚失色,難道這些人要搶劫,不然為何要拔出刀劍。


    聽到裏麵叫喊,那些護院也紛紛拔出刀劍,向著趙平侍衛包圍起來。


    “收回刀劍。”翠竹咳嗽一聲,掃視這些侍衛一眼,沉聲下令。


    這些侍衛聽到翠竹的聲音,才恍然大悟。


    他們剛才聽到這些音樂聲音,個個熱血澎湃,恨不得拔出刀劍,揮舞一番。


    經過翠竹提醒,他們明白這樣極容易引起別人誤解,立即收回刀劍。


    翠竹急忙上前對著掌櫃深深萬福一禮,立即道謙:“稟報掌櫃,小郎君這些手下聽到這個樂曲,情不自禁想拔出刀劍揮舞一番,以助雅興。他們沒有別的的意思,敬請希望掌櫃不要誤會,原諒則個。”


    掌櫃見到出麵竟然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娘子,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


    心想這個小娘子不簡單,竟然一口能夠製止這些侍衛,料到應該是貼身丫環之類。


    “此曲確實讓人熱血澎湃,老夫雖然老矣,也想拔出寶劍揮舞一番。”他一邊製止那些護院,一邊哈哈大笑。


    他早已看出趙平身份不凡,趙平又讓他心服口服,否則不會放任趙平的侍衛拔出刀劍揮舞。


    說完,他拍了拍腰間的寶劍。


    其實掌櫃不過四十左右,正當壯年。


    翠竹聽到掌櫃已經諒解,滿心歡喜,臉色充滿笑容:“掌櫃哪裏老了,明明正當壯年,揮舞寶劍比少年還要好看。”


    “老夫老矣,就不要笑話老夫。”此話說得讓掌櫃心花怒放,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謙虛不停。


    趙平一曲作罷,才發現場上出現這些事情。


    看到翠竹及時處理處事,給了她一個點讚眼神。


    翠竹不禁臉一紅,心裏甜蜜之餘,不由得看了看侍衛頭子黃小牛一眼。


    翠竹雖然隻是輕輕一眼,但是包含太多內容。


    不但有高高在上的態度,而且還有得意之意。


    雖然你是小郎君救命恩人,雖然你武功高強,可是又怎麽樣,還不是要聽我的命令。


    在關鍵時刻,還是我這個貼身丫環起作用。


    黃小牛沒有料到剛才突然衝動,拔出殺胡刀揮舞一番。


    她沒有料到竟然讓人產生誤解,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看見翠竹剛才出麵及時製止,還得到她對翠竹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羨慕的她竟然是小聖人的,貼身丫環身份,嫉妒的是她竟然如此冷靜。


    這些倒是其次,但是更讓她不爽的是,翠竹剛才看她的眼色。


    黃小牛不爽,趙平更加不爽。


    因為他順著對方,吹奏一曲已經讓手下聞曲起舞的曲子,沒有料到竟然沒有心動。


    看到趙平皺眉,在一邊觀察趙平動作的掌櫃微微一笑,還捋了捋胡須。


    趙平皺著眉頭看著奇珍樓三個字,又想起上樓被對方攔截,而剛才無意吹奏《牧羊曲》已經打動對方掌櫃。


    現在這個可以讓男子熱血沸騰的曲子,對方竟然沒有反應。


    “看來對方不是英雄豪傑,難道是世外高人?”趙平不禁想到。


    一首悠揚隨意清新脫俗的曲子從趙平笛子飛出,讓人頓時置於充滿詩意的身山水之間。


    眼前仿佛淡淡的細雨,伴隨的是滿天紛飛的杏花。


    此時,一群仕子,打著油紙雨傘,登上小舟,悠悠而然,縱情山水之間。


    剛才驚叫的人們個個停止腳步,紛紛過來,一邊閉眼,一邊用手指輕輕作敲動狀,仿佛自己演奏者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在演奏,完全沉浸音樂意境不能自拔。


    此曲不是別的曲子,正是後世風靡二十年的《山水之間》。


    餘音嫋嫋,趙平收下玉笛。


    在場所有之人,頓時如夢初醒。


    他們感覺還沒有完全過癮,趙平已經收回玉笛,停留在意境之中不能自拔。


    看客及聽客個個享受一頓免費音樂套餐,但是心情高興不起來。


    他萬萬沒有料到,幾乎所有之人都沉浸曲子之中,上麵依然還是沒有反應。


    上麵之人不是英雄豪傑,也不是世外高人,究竟是什麽之人?


    趙平一邊喝茶,一邊輕輕敲擊桌子,不停在思考。


    《牧羊曲》是描述一個女子,打動了掌櫃,難道對方是一個如公主一樣高傲的女子?


    趙平又到奇珍樓外麵轉了一圈,進來之後看著那兩個依然在二樓樓梯下麵守候的護院,心裏一想也隻有試試。


    於是趙平拿起玉笛,一邊慢慢邁步,一邊慢慢吹奏,完全進入樂曲世界。


    哪首曲子才能打動女子呢?對方又如此孤傲。


    想到此處,一曲《葬花呤》從玉笛飛濺而出。


    讓人仿佛看到在瑟瑟冷風之中,所有美麗的花朵從花叢及樹上紛紛掉下。


    其中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娘子抗著花鋤,一邊自歎自哀,一邊給群花壘土成丘下葬,其悲殺的氣氛讓人感覺到幾乎窒息。


    那些正在觀賞各種琴棋書畫及奇珍古玩的人,不但全部停止了腳步,而且把趙平圍住。


    一些多愁善感的大小娘子情不自禁流淚出來,癡癡地望著趙平而她自己不知。


    照理說她們官人應該嫉妒,但是她們的官人仿佛沒有發覺。


    因為她們的官人或家人也進入這種境界,並沒有發覺自己身邊的娘子神情。


    翠竹與黃小牛一邊流淚看著趙平演奏,一邊心想:“小郎君,你吹奏如此悲傷,讓奴家怎麽活呀。”


    翠竹與黃小牛互相看了一眼,隻見對方都是一臉眼淚,不禁用袖子擦拭一下,然後又不禁哼一聲。


    哼了一下之後,隨後又仔細聆聽趙平演奏。


    不但如此,就是趙平的二十個隨身侍衛,除了劉顯洪之外,其餘幾乎沉醉樂曲之中而不能自拔。


    一曲《葬花吟》剛剛吹奏演奏完畢,一個比翠竹略小的俏麗動人小丫環緩緩從樓上邁步。


    她一邊從樓梯上麵慢慢邁步,一邊眼光睥睨掃視一樓的看客。


    趙平此時一身白衫,已經是一個少年,紮著一個藍色儒巾,皮膚白裏透紅。


    雖然趙平個子不高,但是手裏玉笛


    讓他顯得非常出眾。


    “剛才是哪個吹笛子?讓奴家主人坐臥不安?”雖然她是一個小丫環打扮,但是語氣卻顯得極為不善。


    聽這個語氣,顯然對趙平的《葬花呤》不爽,出口訓斥。


    你吹笛子就吹一些歡快的笛子吧,即使如剛才那種《山水之間》之類多好,哪個讓你吹這種讓人傷心流淚的曲子。


    所有之人目光一起望向趙平,目光充滿了同情,沒有料到惹得主人不高興。


    趙平看見一個眾人可憐的目光,不禁苦笑。


    他如果還吹那些平淡的曲子,又怎麽會引得你們這些高高在上主人的關注。


    想到這裏,趙平把玉笛掛在身上,拱手一禮:“小娘子,正是小子。小子激動之下,沒有料到竟然打擾貴主人的雅致,還請恕罪則個。”


    趙平表情及語氣極為真誠,不管是多麽高雅的音樂,也是打擾別人不是。


    “小郎君為何要吹聞者落淚之曲,為何不吹奏悠閑之音?”小丫環一臉不爽,望著趙平逼問。


    趙平苦笑,悠閑之曲我不是吹奏過,可是沒有你們沒有反應。


    可是此話不能說出來,隻能埋在心裏。


    趙平拱手一禮,對著小丫環說道:“小子吹奏此曲是想見貴主人一麵,還望小娘子代為傳達。”


    “主人被汝吵得不得了,汝竟然還有這種奢望?”小丫環本來氣勢洶洶來訓斥對方,沒有料到對方反而打蛇順棍上,反而被對方將了一軍,一臉嘲笑。


    一個小小丫環,竟然嘲笑他們心目中的偶像,頓時讓在場之人不高興。


    一個文人打扮的士子向著那個小丫環拱手一禮,誠心說道:“小娘子,小郎君樂曲動人之極,可以說用此曲隻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小郎君乃是誠心之人,還望轉達一下。”


    有了這個士子帶頭,在場的所有之人、除了店家之外,紛紛向著小丫環求情。


    在場之人被趙平所展示的才華所折服,讓他們免費享受從來沒有聽過的音樂大餐,心裏感激不盡。


    他們早已成為趙平的擁躉,見到趙平受到一個小丫環的訓斥,不由得紛紛幫助趙平說話。


    “即使汝家主人再有錢,但是也未必遇到如此雅音。”文人張三對著身邊的友人說道。


    他的身邊的友人李四點點頭:“此曲可遇不可求,吾等真是走了好運。”


    “就是,如此雅樂,讓爾等免費享受了雅音,爾等不但不感激,反而訓斥演奏之人。天下哪有這種道理。”文人王五對著身邊的友人說道。


    “爾等吵吵鬧鬧為何?奴家自有主張。”小丫環也不甘示弱,掃視在場眾人一眼,把怒火轉向眾人。


    趙平這些擁躉也不是被嚇大人,紛紛拱手一禮:“請小娘子代為轉達。”


    “奴家上去問問主人。”小丫環顯得極為涵養,也萬福還禮,說完踏上樓梯。


    不到一盞茶時間,小丫環又下來。


    “小郎君,奴家主人有請。”她向趙平萬福,語氣極為平淡。


    “小郎君上去了,吾等也有眼福。”張三高興對著李四說道。


    李四想了想,目光憧憬:“一樓都如此,二樓顯然難以相像,不知吾等是否有這個眼福?”


    黃小牛及二十個隨身侍衛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急忙跟著趙平也要上樓。


    小丫環張開雙臂攔住他們,說道:“奴家主人隻請了小郎君,爾等不能上去。”


    “汝是丫環,吾也是丫環,當然應該上去。”翠竹看了那個小丫環,想來一個以理服人。


    那個小丫環冷冷看了翠竹一眼,雙手張開攔住她:“主人已經發話,爾等就是不能上去。”


    在場其它人其實也想上去,沒有料到趙平的侍衛都不能上去,顯然他們更不能上去。


    試想趙平都想上去,顯然上麵更是一番景致。


    這些看客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苦笑一眼,露出遺憾的麵容。


    趙平打量這些看客一眼,深深一禮:“感謝各位幫忙,小子在此感謝。”


    “感謝小郎君。小郎君真是好本事,讓吾等免費欣賞如此雅曲。”這些看客雖然不能上去,但是也替趙平高興,紛紛向著趙平行禮。


    “上麵沒有意外事情,爾等在一樓等我。”趙平看著翠竹及黃小牛幽怨眼睛,同時對著二十個貼身侍衛之後說道。


    翠竹與黃小牛等互相看了看,雖然他們也想上去看看究竟,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遵命。小郎君(小聖人)。”翠竹他們紛紛行禮,隻得同意。


    在小丫環帶領之下,趙平來到二樓。


    二樓布局顯然與一樓不一樣,也有許多房間,被走廊團團包圍。


    小丫環打開中間一個房間,趙平第一感覺就是這裏大,而且雅致。


    這裏是一個極為幽雅的房間,麵積大約一畝,極為寬闊,雕梁畫閣,顯得極為富貴繁華。


    牆上的畫竟然是《清明上河圖》,這個才是真正的國寶,可以說下麵所有寶物加起來也沒有這個珍貴。


    正麵是一個《韓熙載夜宴圖》那種塌床,前麵擺著一個案幾。


    案幾右麵是一個裝書畫有大約一米高的瓶形瓷器,裏麵隨意插著幾幅書畫,料想也是價值不菲名人真跡。


    在邊是一個鶴形金獸,瑞腦的香氣從鶴嘴淡淡飄出。


    如此雅致,難道覺得自己打擾這裏的幽靜?


    趙平一邊想著,一邊目光繼續向前望去。


    讓趙平吃驚的是,塌床上麵竟然上端坐著一個白色襦裙小娘子。


    她頭戴明月珠及金步搖,梳著一個唐代的雙螺髻,垂著帷幕看不清麵容,見趙平進來依然一動不動。


    遮莫這個就是奇珍樓的主人,可是年齒也太小了吧,趙平不由得想到。


    趙平注意她後邊竟然還有一個曲折屏風,屏風不是別的,而且畫正是《韓熙載夜宴圖》。


    顯然,這個又是真正的國寶!


    趙平不禁吃驚,果然不愧為奇珍樓。


    小娘子左邊坐著一個六十多歲老者,身穿員外服,頭戴東坡巾。


    雖然員外打扮,但是麵如古月,極為溫文儒雅。


    他身前擺著一個案幾,上麵放著一個茶杯。


    此乃景德鎮版本,上麵有山有水,雲霧縈繞,顯得極有詩情畫意。


    不但如此,還有兩個清秀可人十三四歲丫環站在兩人身邊。


    看見趙平進來,老者放下茶杯,冷冷地打量趙平兩眼,不怒自威坐在那裏。


    這個老者看來應該都是這裏主人,可是他為何坐在旁邊呢?趙平腦袋不停思索著。


    “稟告主人,稟告小娘子,剛才吹笛的小郎君已經帶到。”小丫環對著老者與小娘子萬福一禮,恭恭敬敬對著兩人稟告。


    小娘子與老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隻是微微點頭。


    感到氣氛非常壓抑,趙平上前向兩人一禮:“小子趙平見過這位翁翁,見過小娘子。小子剛才打擾兩位雅興,還望恕罪則個。”


    聽到趙平報名,老者打量他幾眼,隨後微微點頭,小娘子依然端著不動。


    自己已經報名,讓趙平奇怪,自己已經是聞名天下的小聖人,這個小娘子竟然不為所動。


    雖然小娘子不動,但是剛才那個帶著趙平上來的小丫環卻動了。


    她挪動腳步,站在那個小娘子的左邊,原來的哪個丫環在右邊。


    不但如此,這個小丫環動作出乎趙平的意料之外。


    她先看了小娘子一眼,然後望著趙平問道:“小郎君上樓有何事?”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說不定秦檜效忠書消息就是你這個小丫環透露過去呢?


    “稟翁翁,稟小娘子,小子特上門收購秦檜效忠書。”趙平心裏埋怨,口裏卻不敢不回答。


    不知為何,老者及小娘子依然一動不動。


    那個小丫環看了老者及小娘子,冷冷地望著趙平,直接來了一個否認:“小郎君,是哪個胡言亂語,竟然說這裏有秦檜效忠書?”


    “茶館坊間群議洶洶,直指奇珍樓。”趙平也看了老者及小娘子,難道你們不知道,口裏望著小丫環,直截了當。


    小丫環眉夫一皺,冷冷問道:“坊間這些傳言,小郎君竟然也相信?”


    “無風不起浪。”趙平一邊思考,一邊站在那裏淡淡回答。


    還在否認,隻是她們的目的是什麽?


    小丫環突然語氣變得淡然,搖搖頭,語氣極為不客氣說道:“小郎君,奇珍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秦檜效忠書。如果不是小郎君那曲子打擾奴家的小娘子,豈能讓汝上樓?”


    “既然如此,小子告辭。”話不投機半句多,趙平冷冷一打量小丫環一眼。


    說完,向著老者及小娘子拱手一禮,趙平扭頭就走。


    趙平回頭走了三步,心想自己己盡力了,她們如果確實不願意,那就再想其他辦法。


    此時,小丫環聲音傳來:“小郎君,請留步,奴家話還沒有說完呢。”


    “還有什麽事?”趕平淡然轉身,也不行禮,想把禮物送給娘親,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口裏也不客氣。


    小丫環看了趙平一眼,口氣依然還是冷冰冰的口吻:“小郎君,剛才吹奏曲子叫什麽來著?”


    “此曲乃是《葬花吟》。”對於兩個如菩薩一樣老者與小娘子,趙平懶得打量他們,想著這個小丫環一副冷冰冰口氣,幹脆也是冷淡的語氣回答。


    那個小丫環此時露出驚訝表情,那個戴著帷幕的小娘子份佛晃動一下,那個老者眉頭微微一皺。


    趙平此時心裏微微一動,以為你們如菩薩一樣禪定,沒有想到你們也


    有心動的時候。


    小丫環看了小娘子一眼,才轉向望著有些驚訝口氣,語氣再也沒有剛才那麽冰冷:“小郎君,難道這個就是《紅樓夢》林黛玉葬花吟?”


    “然也。”趙平語氣依然平淡,點點頭回答。


    想了想,小丫環順著趙平的話問道:“小聖人,既然賈寶玉與林黛玉彼此之間喜歡?為何林黛玉又要葬花?”


    “這個與林黛玉賈寶玉與薛寶釵家世有關。”趙平想了想,然後說道,“她是感傷自己的身世,通過葬花來表達自己的痛苦。”


    小丫環點點頭,看了一下小娘子之後說道:“既然賈寶玉與林黛玉彼此相愛,那小郎君就吹奏一曲。”


    這裏不止一個小丫環,但是隻有這個小丫環問話。


    看來這個小丫環乃是小娘子的貼身丫環,難道這是小娘子條件之一?


    趙平沉思一會兒,吹奏什麽好呢?


    對了,《紅樓夢》不是有一首專門寫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曲子嗎?


    同時還非常經典,於是趙平就信手吹出一首傷感之極的《枉凝眉》。


    此曲也是主題曲之下,它揭示了賈寶玉與林黛玉相愛卻不能相合的人間悲劇。


    演奏完畢,趙平發現小娘子身子搖晃幾下。


    她的表情趙平不知,但是三個小丫環顯然流淚。


    那個老者雖然沒有流淚,但是眼睛也是紅紅的。


    小丫環等趙平演奏完畢,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忍不住皺眉問道:“小郎君,這是什麽曲名,竟讓人傷心斷情?”


    “此曲乃是《枉凝眉》。”既然演奏完畢,趙平收拾好玉笛,淡淡回答。


    太氣人了,小丫環恨恨瞪了趙平一眼,語氣帶著明顯不滿說道:“奴家是要汝吹奏兩人相愛之曲,怎麽成為斷情曲?此曲無效。”


    你們要聽相戀纏綿的曲子嗎,本人偏偏不,幹脆給你們一個傷悲的曲子。


    趙平對於這個指手畫腳的小丫環心有不滿,看著老者及小娘子故作神秘,不免從內心深處有所抵觸,於是來了一個《枉凝眉》。


    還要相戀的曲子嗎?但是《紅樓夢》基本上是傷感曲子,賈寶玉與林黛玉更是以悲劇收場,顯然不行。


    趙平想了想,也許充滿柔情與纏綿的王菲版本的《寬怨》才透合吧。


    想到這裏,趙平調整好姿勢,一首充滿柔情纏綿悱惻的曲子從趙平玉笛飛濺而出。


    聽曲的小娘子仿佛感到夕陽西下,期待已久男子從外地回來,自己從宅內出來迎接。


    二人終於走在一起,彼此望著對方,一邊漫步,一邊喃喃細語。


    此時空中燕子空中飛舞,蝴蝶花朵翩躚為他們祝福。


    小丫環此時終於露出笑容,看到趙平身上的佩劍,突然問道:“小郎君喜歡這個玉笛?”


    “然也。”終於說到正點子上麵了,趙平高興地點點頭。


    小丫環點點頭,望著老人與小娘子,兩人點點頭。


    她轉頭深深地打量趙平一眼,突然又問道:“小郎君,聽說來這裏取秦檜的效忠書?”


    “小子正是,還望翁翁及小娘子成全。”這個才是來這裏的目的,趙平向著老人與小娘子拱手一禮,正色回答。


    小丫環仔細打量趙平,讓趙平有些莫名其妙。


    她突然指著趙平的佩劍說道:“小郎君,玉笛現在就可以拿走,不過得把佩劍留下。”


    這是什麽意思,為何要我的佩劍?


    不過對方有自己急需的秦檜效忠書,按照等價交換的原則,必須要拿一個與之相當的物事。


    秦檜的效忠書乃是獨一無二的,可是自己的佩劍卻不是獨一無二的。


    看來,用佩劍交換秦檜效忠書,自己總體而言還是賺到了。


    想到這裏,趙平就把佩劍解下遞給小丫環。


    小丫環微笑接過,打量幾眼滿意點點頭。


    “等等。”但是,沒有料到小丫環接過趙平佩劍之後,手裏拿著趙平佩劍,突然說出讓趙平意料不到的話。


    趙平一驚,來了一個腦筋急轉彎。


    難道,對方覺得自己一把佩劍換秦檜效忠書虧大了,還有提出要求嗎?


    果然,小丫環望了望小娘子,接著對趙平說道:“小郎君,汝要的秦檜的效忠書真跡確實在這裏,也可以與你交換,那就是把今天曲子的曲譜給奴家,同時得答應小娘子三個條件。”


    曲譜倒是沒有問題,可是小娘子三個條件是什麽。


    如果是現在提出,趙平可以稱量,偏偏對方現在不說出。


    想到這裏,趙平一時猶豫不決,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小郎君,這個請放心,”看到趙平表情,小丫環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眼睛望著他,口裏卻不停說道:“這三個條件對於小郎君而言已經易如反掌,而且也不是讓你做壞事。”


    趙平陷入沉思,秦檜的效忠書有著不可替代的巨大的作用。


    朝廷現在求和派一直不少,而且對大宋毒害非常厲害。


    比如秦檜,不但向金國稱臣,殘害忠良,竟然把大宋朝廷一年財稅收入三分之一作為金國的貢品,極大損害了大宋財力、兵力、實力。


    大宋後來與胡人交戰長期處於下風,與秦檜之流顯然分不開。


    顯然有了秦檜的效忠書,才能沉重打擊殘害忠良如秦檜、史彌遠、謝方叔等這些所謂求和派。


    想到這裏,趙平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那個小丫環一直在觀察趙平的表情,她臉上也陰晴不定。


    顯然,她也擔心趙平不答應。


    見到趙平答應,她悄悄鬆了口氣,雙方約定十天之後來換取。


    當趙平從樓上下來之後,翠竹、黃小牛及二十個侍衛終於鬆了口氣。


    翠竹仔細打量一眼,發現趙平的佩劍不在了,手中卻多了那個白色的玉笛。


    她臉色不禁大變,問道:“小郎君,你的佩劍呢?”


    經過翠竹提醒,黃小牛才發現趙平佩劍不見了,跟著臉色大變。


    她沒有翠竹心細,此時才發現。


    小聖人佩劍是什麽原因,竟然換成了玉笛。


    雖然她不太明白,可是覺得仿佛不是好事。


    趙平揚了揚手中的玉笛,高興地說道:“翠竹,已經換成玉笛。”


    翠竹的眼睛突然紅了,恨恨瞪了那個送趙平下樓的小丫環一眼。


    翠竹瞪那個小丫環,哪知那個小丫環也不甘示弱,睜大了眼睛,向著翠竹回擊。


    黃小牛雖然不喜翠竹,此時也不禁同仇敵愾,雙眼瞪大,還不禁哼了一聲。


    “小郎君,那效忠書呢?”翠竹沒有再理睬小丫環,而是直奔一個關鍵問題。


    趙平發覺翠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上前握住她的柔軟纖細的小手,說道:“你放心,效忠書沒有問題,已經約定十日之後用曲譜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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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二人的動作,二十個侍衛別過頭去。


    黃小牛擦了擦眼睛,眼淚差點流出。


    趙平隻好上前,一手握住翠竹,一邊握住黃小牛。


    兩女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哼了一下,竟然同時摔開趙平的雙手。


    趙平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


    小丫環眼前這一切,不禁哼了一聲,踏上樓梯。


    二十個侍衛看到這裏,急忙捂住嘴巴,想笑卻又不敢想,憋在一起,實在難受。


    翠竹看了看趙平,嘴巴張了張,真想說道:“我的小郎君,你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你不知道你目前這個雕刻著壹的殺胡劍,加上你又是護川軍的主帥,這把佩劍可以說無價之寶也不為過。這個豈能是這個小小的玉笛能夠比擬的。”


    想到這裏,翠竹右邊小手伸在趙平腰間。


    不過當她接觸到趙平腰間嫩肉時,卻變成了輕輕撫摸,因為此時趙平已經她的左邊纖維小手。


    翠竹得意洋洋地看了那個小丫環,發現那個小丫環臉色蒼白,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黃小牛在一旁,眼睛又紅了,趙平隻得上前又握住她的小手。


    兩女又互相看了一眼,哼了一聲,一起用力,就要摔開趙平。


    趙平此時沒有上當,雙手用力,再也不放棄。


    小丫環看到這裏,再也無法忍受,砰砰一聲,把二樓大門關上。


    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回到餘玠的府邸,興高采烈的趙平直接來到那個四合大院會客大廳。


    娘親臉上喜氣洋洋,對著趙平招手說道:“平兒過來,為娘告訴一件大事,為娘給你定一門親事。”


    “娘親,如此關係平兒人生的大事,怎麽也不問問平兒。”趙平正沉醉如何能夠從奇珍樓取出秦檜的效忠書的事情之中,聞言不由得順口問道。


    娘親一看,趙平出去一次,腰間的佩劍竟然變成白色的玉笛,同時口吻也有些不對勁。


    她熟練地右手順勢一扯趙平耳朵,此次突然用力還轉了兩下,嘴裏喝斥問道:“平兒,現在你翅膀硬了,為娘管不了你了。竟然還敢給為娘討說法。”


    趙平雙手支撐著娘親作惡的右手,忍不住說道:“娘親,娘親,娘親,鬆鬆手,平兒好痛呀。”


    “平兒,膽子肥了,竟然還要娘親給一個說法!”娘親依然沒有鬆手,瞪眼望著,反而加大扭轉力度,“什麽是說法,這個就是說法。”


    “娘親,你剛才給平兒說定了什麽事情。”趙平仿佛從沉思中回味過來,望著娘親,有些不解問道。


    娘親更加惱怒,右手用力,讓趙平感覺更加痛苦。


    翠竹與黃小牛互相看了一眼,終於忍不住淚水長流,雙雙捂臉從大廳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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