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要求在胡人營帳裏麵談判?”


    趙平看到書信內容,淡淡一笑:“看來胡人死要麵子。”


    “既然胡人死要麵子,不是還有一句俗話嗎?”趙平問道。


    張亮恭恭敬敬回答:“活受罪。”


    葛洛爾前半夜無法入眠,因為他仿佛看見一雙眼睛在望著自己。


    這一雙眼睛,好像哪裏見過似的,但是非常陌生。


    他直至寅時,才想起這一雙眼睛是誰,就是那個那個南蠻。


    南蠻那個無影槍槍手在哪裏,不是在遠處,而是在自己眼皮之下。


    自己發現了南蠻無影槍槍手,不就是立功了嗎?


    這個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次日,尼爾泊把葛洛爾叫到箭樓,告訴他一個消息。


    “汗國要求在我們營房談判,被南蠻拒絕了。”尼爾泊鄭重對著葛洛爾說道,“估計南蠻還要派出無影槍出來,現在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南蠻那個槍躲在哪裏。”葛洛爾差點衝口而出,不過他很快就閉住自己的嘴巴。


    畢竟,他隻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


    葛洛爾一邊喝茶,一邊陷入沉思。


    是在箭樓還是出去好呢?


    要箭樓意味著安全,但是也意味沒有著功勞。


    可是出去雖然奪功勞,可能同時意味著死亡。


    葛洛爾清清楚楚贏得三百夫長死時的樣子,死不瞑目,不可思議。


    仿佛知道葛洛爾的想法,尼泊爾說道:“汗國為了打擊這個無影槍,實行了重獎。打死無影槍,重獎黃金千兩,活捉無影槍槍手黃金萬兩,繳獲無影槍,黃金萬兩。”


    說完,他看了看葛洛爾。


    “末次出去試試。”葛洛爾聽了熱血沸騰,放下茶杯,從案幾站起來。


    為了黃金千兩,他認為值得了。


    他這輩子,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找到如此多的錢。


    更何況,他已經發現尋找那個無影槍的法子。


    尼爾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所有鐵火炮說我命令,看我手的方向,我一聲令下,你們馬上就向著我手的方向開炮。”從箭樓出來之後,還沒有來到垛牆,葛洛爾就大聲下令。


    “遵命。”鐵火炮炮手及助手紛紛行動起來,城牆頓時傳過來咣啷的鐵火炮安置的聲音。


    這還不夠,他的親兵上前一一檢查,直至沒有問題。


    胡人鐵火炮的都架在在垛口上麵,聚精會神地看著葛洛爾右手。


    隻要千夫長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就開炮。


    葛洛爾滿意點點頭,才來到垛牆觀察。


    來到垛牆,他不由得向著昨天懷疑的地方望去。


    那裏是叢生的草叢,旁邊還有一棵小樹。


    他看了看,不禁嘲笑自己。


    南蠻再傻,也不會在同一地方埋伏。


    突然,他葛洛爾感覺自己仿佛被獵手盯住。


    他是一個三石硬弓射手,同時也是一位出色的獵人。


    他剛才感覺自己仿佛成為綿羊,有一種被狼盯住的感覺。


    他急忙把自己藏身垛口裏麵,感覺自己一身冷汗。


    沒有錯覺,這種感覺就是昨夜夢裏那一雙眼睛。


    這個神奇的眼睛,就是殺死三百夫長的眼睛。


    隻要他發現,他馬上就馬上命令一百鐵火炮開火。


    在一百鐵火炮的打擊之下,就是你是金剛,也要被打得粉身碎骨。


    葛洛爾頓時冷靜下來,通過垛口向著下麵看去。


    下麵是傾斜的山城,再下麵就是平地。


    他通過垛口看去,卻沒有看見那一雙眼睛。


    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道那個南蠻消失了?


    王國爾也是一身冷汗,剛才他差點被胡人發現。


    還好,他沒有呆在原來的地方,更沒有選擇原來的地形。


    小聖人告訴他,作為一個狙擊手,千萬不能犯一次錯誤。


    隻要有一次錯誤,那就是致命的錯誤,隻有死路一條。


    與昨天的地形完全相反,他躲在草叢之中,旁邊還有一塊岩石。


    他臉上塗抹著泥巴,迷彩服身上還捆著野草。


    不但他如此,他的兩個助力同樣如此。


    這是一條大魚,一個千夫長,夠格了。


    但是這個千夫長太狡猾了,剛剛被他盯上,就馬上縮回垛牆。


    王國爾感覺身體有些很麻木,他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動。


    他害怕自己隻要動一下,就會被獵物發現。


    葛洛爾不敢抬頭,隻是通過垛牆打量,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可是依然沒有什麽發現。


    難道是假的,難道是山風吹過。


    葛洛爾不禁懷疑自己起來,揉了揉自己眼睛。


    又是一盞茶時間過去,那裏還是沒有動靜。


    如果是人,在哪裏一動不動這麽長久,手臂早已酸麻。


    想到此處 ,葛洛爾不禁把頭部從從垛牆伸出。


    他再向自己剛才懷疑地方看去,隻見是一雙眼睛。


    不錯,就是昨天那一雙眼睛。


    他手裏那一塊岩石方向伸出,大聲喊道:“他在那裏。”


    砰砰,砰砰,遠處傳過來幾聲炮聲,這是鐵火炮開炮的聲音,頓時把他的聲音淹沒了。


    “怎麽會這樣?”葛洛爾不禁愕然,難道自己是聽錯還是看錯了。


    無影槍沒有開槍,南蠻的鐵火炮竟然開炮。


    不對呀,南蠻的巨靈戰車上麵鐵火炮距離這裏足足有一裏路。


    這個已經已經是南蠻鐵火炮最大的射程,即使打到這裏,也幾乎沒有作用。


    要知道,強弩之末,難穿魯縞。


    這個不但適用於弓箭,鐵火炮同樣適用。


    王國爾不禁大喜,如此機會怎麽能夠放過。


    隨著砰的一聲,葛洛爾隻是發出一聲慘叫。


    他砰的一聲,身子就倒在城牆上麵。


    他的親兵隊長急忙低頭一看,隻見葛洛爾額頭右邊有一個有一個孔洞。


    親兵隊長急忙大喊:“將軍,將軍。”


    “就在剛才那個岩石那邊。”葛洛爾努力睜開眼睛,艱難回答。


    親兵隊長也顧不得許多,用手指著岩石的地方,大聲說道:“開炮,開炮。”


    砰砰,砰砰,砰砰,城牆所有的鐵火炮開炮了。


    城牆冒出陣陣黑煙,幾乎把城牆淹沒。


    這一百鐵火炮一起開炮,氣勢確實嚇人。


    砰砰,砰砰,砰砰一百石彈擊打在山坡上麵岩石上麵。


    不但濺起陣陣灰塵,岩石也差不多全部被打碎了。


    王國爾三人緊緊抱住手裏無影槍,躲在岩石後麵,感覺天差點塌下。


    有幾個石彈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甚至在大腿上麵留下痕跡。


    王國爾感覺自己的大腿火辣辣疼痛,顯然大腿上皮膚被劃破了,甚至可能流血。


    隻是他覺得奇怪,為何及時有鐵火炮來掩護自己。


    三人感覺時間特別漫長,仿佛一個世紀,其實就一盞茶時間。


    葛洛爾的親兵隊長一直盯著一塊岩石,看到那個岩石已經基本上粉碎了。


    然而,除了幾個受到驚嚇的兔子跑了出來,就沒有看見其它物事。


    此時,他才想起他的千夫長,卻看見他眼睛已經一動不動了。


    他懷著僥幸的心裏,摸了摸葛洛爾的鼻子,卻發現主子已經停止呼吸。


    “什麽,千夫長也死於無影槍。”兀良合台暴跳如雷,手裏茶杯一摔。


    要知道,普通士卒兀良合台絕對沒有這麽痛心。


    南蠻不但在打他的臉,更是打擊他的指揮係統。


    千夫長不但是千人隊的靈動,更是上傳下達的關鍵人物。


    試想,一個千人隊突然沒有千夫長,不但士氣要受到嚴重打擊,甚至可能崩潰。


    滾燙的茶水濺到傳令兵臉上,他隻有低頭,不敢擦拭。


    隨著這幾天不好消息傳過來,大帥的脾氣越來越差了。


    張明又親自給兀良合台泡茶一杯,親自給他放在案幾上麵。


    得得想了想,拱手一禮說道:“大帥,請息怒。事情不是相像的那麽可怕。”


    “那你說說,還有什麽好消息。”兀良合台眼睛紅紅的,臉上不知不覺猙獰地起來,仿佛要殺人似的。


    得得嚇了一跳,看來他如果不說出好消息,說不定兀良合台會拿他開刀。


    得得拱手一禮,將早已想好的句子說出:“末將覺得,南蠻雖然有無影槍,但是不多,甚至可能隻有一支。不然昨天與今天才兩人死於這個物事之中。”


    兀良合台想了想,拿起茶杯,一口把所有茶水全部吞下,陷入沉思。


    他沒有說話,而是望著張明。


    “大帥,可以暫時不理南蠻,看看他們有何反應。”張明想了想,說出自己的想法。


    到了黃昏,王國爾三人回到西縣趙家莊。


    他還沒有進入公房,看到趙平公房的油燈,心裏一暖。


    顯然,小聖人還在等待,甚至飯菜還沒有吃。


    他剛剛進來,就發現公房裏麵有人,原來是巨靈戰車營領李華。


    看到王國爾三人進來,趙平高興地說道:“今天你又有收獲了吧。”


    “小聖人怎麽知道?”王國爾不禁愕然。


    趙平示意三人坐下,指著李華說道:“李營領告訴我的。此事你還得感謝李營領幫忙。”


    “謝謝李營領關鍵時刻的幾聲回回炮,吸引了胡人的注意力。”王國爾急忙上前,對著李華一禮。


    李華急忙還禮,口裏說不敢。


    王國爾想了想,忍不住心裏的好奇:“敢問李營領,為何當時及時開炮?”


    “這個還得感謝小聖人,給了戰車營十個千裏眼。吾當時正好望見那個胡人千夫長從垛口把頭伸出,決定發射引開胡人注意力。”李華對著趙平恭恭敬敬一禮,隨後淡淡說道。


    他很想說感謝黃小牛,但是覺得這樣做太明顯。


    他害怕在趙平麵前留下不好印象,畢竟黃小牛以後可能是妃子。


    妃子與將領之間有勾結,必然留給人把柄。


    他隻有向黃小牛感激看一眼,把這這一份人情記在心裏。


    趙平不知道李華想法,其實知道也沒有什麽。


    對於自己的未來的子女,趙平會給每個子女安排一條出路。


    他絕對不允許兄弟為了為了那個位置,鬥得你死我活的。


    趙平等著王國爾三人洗手洗臉之後,對著王國爾說道:“那幾炮是我安排李營領打的,為的就是最大限度保證你們的安全。”


    “謝謝小聖人。”王國爾眼睛紅了,眼淚差點流出。


    趙平點點頭,看了李華一眼,又掃視三人說道:“你們三人立下大功,李營領幫助你們,也有部分東功勞,沒有意見吧?”


    “徒兒早已有這個想法,如果沒有李營領及時的鐵火炮,徒兒不知幾時開槍。”王國爾來到李華麵前,恭恭敬敬一禮。


    李華對於功勞有沒有無所謂,畢竟他們擊敗胡人的山寨戰車營及回回炮陣地,功勞已經足夠大了。


    趙平仿佛知道他想法,對著


    王國爾及李華說道:“狙擊手猶如古時的刺客,幹的是刀口添血的活計,可以說極其危險。這個就需要友軍的全力支持及配合。所以我從現在立一個規矩,各個友軍必須全力配合狙擊手。”


    “遵命。”兩人心裏一凜,拱手一禮,急忙回應。


    王國爾心裏暖洋洋的,原來的心裏的一絲不快也完全消除了,師父這是全力保證他們狙擊手的安全。


    從現在看來,師父把狙擊手位置拔得太高了,要求友軍必須全力配合。


    難道,這個狙擊手這麽重要嗎?


    趙平點點頭,接著又嚴肅說道:“據細作傳過來的消息,胡人覺得無影槍威力不夠大,還存在僥幸心裏。”


    王國爾看了身邊兩個助手一眼,也嚴肅回答:“師父,請下令。”


    趙平拿出兩個千裏眼,一起給了王國爾,讓他給兩個助手的無影槍配上。


    “爾等三人明天狙擊三個胡人三百夫長以上的軍官,不得有誤。”趙打量王國爾三人一眼,嚴肅下令。


    王國爾、李涵圭、張鐵三人一起行禮:“遵命。”


    “什麽,南蠻又殺死我三個三百夫長?”兀良合台突然掏出手裏彎刀,狠狠地向著傳令兵揮去。


    他的親兵隊長急忙抱住兀良合台,口裏大聲喊道:“大帥息怒。大帥息怒。”


    “砰砰,砰砰。”兀良合台的彎刀依然揮去,不過是他的案幾被兀良合台砍成兩截。


    茶杯倒在地麵,發出咣啷一聲。


    看到兀良合台還沒有消氣,親兵隊長急忙向著張明使眼色。


    張明本來也想躲避,但是親兵隊長的眼光隻好留下。


    張明想了想,對著兀良合台拱手一禮,望著他問道:“大帥,不知你聽說過臥薪嚐膽的故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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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現在隻想把趙平這個小兒砍了,不想聽什麽臥薪嚐膽的故事。”他對著親兵隊長吼道,“還不把你的狗爪子放開。”


    聽到兀良合台說出此話,親兵隊長知道他的氣已經消失一些。


    但是張明如果的話沒有人兀良合台完全消氣的話,他真的可能找個理由殺人。


    “臥薪嚐膽也是講的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的事情。”張明開口說道。


    兀良合台點點頭,端起新的茶杯,把所有茶水全部一飲而盡。


    他紅著眼睛,望著張明說道:“既然是兩個國家的打仗的事情,不妨說來聽聽。”


    “這是發生在千多年前的真實事情。有一個國家叫做越國,被另外一個叫做吳國的國家滅亡了,就是國王勾踐也被俘虜。”張明恭恭敬敬一禮,開始說道。


    聽到這裏,兀良合台臉色大變,他不說汗國要滅亡嗎?


    他正要發作,沒有料到張明繼續說道:“故事剛剛開始,還沒有結束。”


    兀良合台強行忍住心裏的怒氣,等著張明說下去。


    如果張明說話讓他不滿意,他彎刀正好找人血來祭刀。


    張明不知道他和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就是知道也沒有法子。


    這是他的使命,他必須消除兀良合台的心裏怒火,否則他就是兀良合台發泄怒火的對象。


    沒有別的,就是因為他是幕僚。


    幕僚用來做什麽的,就是消除主子的怒火的。


    你如果不能消除主子怒火,那你這個幕僚也到了盡頭。


    更何況,他是漢人,乃是汗國三等子民。


    三等子民,地位比起奴隸好不了多少。


    所以無論兀良合台是否喜歡,他必須把這個故事完成。


    “勾踐拿出所有錢財,買通吳國上上下下,終於被放回越國。回到越國,他為了激發自己的鬥誌,天天睡在木柴上麵,天天品嚐苦膽,以表示自己不忘國恥。經過十年練兵,越國不但打敗吳國,而且還逼得吳國國王夫差自殺。”


    兀良合台陷入沉思之中,又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得得突然跳了出來,指著張明鼻子罵道:“越國已經滅亡,而汗國正是最強大的時候。張明你這個狗賊,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最看不慣就是文人賣弄嘴皮子,不但於事無補,反而要詛咒汗國滅亡。


    他恨不得掏出彎刀,一刀把張明砍了。


    張明其實心裏多多少少希望這個汗國滅亡,它竟然把漢人作為三等子民,在漢人頭上拉屎拉尿。


    但是他絕對不能這麽說,反而大義凜然大聲說道:“昔日越國亡國還可以把吳國滅掉,今天這一點小小挫折算什麽?”


    兀良合台不禁一凜,張明確實說得對。


    越國滅亡都還能翻轉,他眼前這小小挫折又算什麽?


    他感覺自己的士氣與精神突然大振,不禁對著張明拱手一禮。


    同時,兀良合台以求教方式問道:“聰之,現在趙平那小兒在侮辱本帥,應該怎麽辦?”


    “不才有一計,既能夠滿足大帥的要求,又讓趙平找不到說辭。”張明側身讓過大帥行禮,同時急忙行禮說道。


    張明已經看出得得殺人的目光,兀良合台當上元帥以來,還從來沒有向下屬行禮。


    張明如果沒有找出能夠解決問題的法子,極有可能難逃一死。


    得得打量張明一眼,打算張明沒有找出滿足兀良合台的要求,直接一刀把他殺死。


    剛才他聽了張明那個故事,覺得他就是在詛咒汗國要滅亡。


    他如此詛咒汗國滅亡,就是被他殺死,大帥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隻是他覺得奇怪,為何大帥還要對他行禮?


    難道大帥想先禮後兵,找一個由頭想把這個窮酸殺掉。


    想到這裏,他心裏是忍不住的興奮,手裏不禁向著彎刀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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