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身雖不動,心內卻甚是不安。此人來得不聲不響,此刻又無聲無息,隻當李莫愁不曾存在,卻又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而且此人呼吸,平穩有力,似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武藝。


    李莫愁不明此人心思,自當繼續裝作閉目養神,實則處處提防。那時,外頭風雨卻是更大,寒風透過破落的廟門吹進來,吹的火中木柴劈劈啪啪的響。


    如此兩人各自安靜,又過得許久,聽聞廟簷滴水聲漸漸緩慢,一場風雨應是停了下來。


    忽然,青袍怪人開了口,話中口氣甚是霸道:“天色已晚,我要歇息了,你,快快離開!”


    李莫愁一驚,心想:這廟裏隻有彼此兩人,這人說話,明顯是衝著自己。雖然這破廟也不是自己的,但是這種趕人出去的口氣,卻是讓人十分不爽。


    李莫愁也不懼怕,開口就是反擊,說道:“此夜寒風冷雨,此處郊山野地,此廟我又先來,你怎可要我一弱女子出去,真是好不講道理。”


    “哼,弱女子?你這女娃可當真謙虛的很。”青袍怪人明顯是說反話,話中已然聽得出一絲惱怒,“我怎麽不講道理?我若是不講道理,適才風雨未停之時,就已經將你趕出去了。你也是練武之人,這等風雨,應該是難不倒你。”


    李莫愁不禁也有些生氣,但一想,江湖中有些高人自持武功,脾氣甚是古怪。再一想,甄師兄常說行走江湖與人為善,自己又何必去和這種人斤斤計較。心念這麽一轉,便就不再還口,卻也身形不動。


    “怎麽,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我要歇息了,你一個女子呆在這裏,成何體統。”青袍怪人又是一頓催促,執意要將李莫愁趕出廟去。


    李莫愁本已慢慢平息的怒氣,再一次被挑了起來。明明是自己先來,卻被說成這般。而“成何體統”這四個字,那日在陸家莊自己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回。如今再聽,尤是刺耳。當下心內十分不悅,出口便道:“我好端端在此休息,倒是你強闖了進來,你才是為老不尊,要出去的人,恐怕是你吧。”


    李莫愁話音剛落,就聽到那人怒喝了一聲:“無知小輩,胡言亂語什麽。”


    李莫愁一驚,突感一股氣勁迎麵襲來,趕緊側頭一躲。“啪”的一聲,隻見一塊尚有火星的木炭擊在了身後牆上,撞了個粉碎。


    “喂,你這人為何這般不講道理,還想打人不成。”李莫愁心想,要不是自己那一閃,這火炭定要毀了自己容顏。當下心火一起,出口罵了回去。“別以為年紀大就了不起,沒你這般欺負人的,呸,不要臉!”


    “哼,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娃。老夫今天就教訓教訓你,也好讓你長個記性。”青袍怪人不由分說,竟是雙掌一拍地,身形一變,直接攻了過來。李莫愁早有防備之心,見那人出手,自己亦是雙掌一拍地,身形騰空而起,穩穩躲過了這一擊。


    李莫愁身形輕盈,翩然落地。隻是腳下尚未站穩,那青袍怪人第二招又攻到了身前。急無所思,李莫愁當即出手一壓,雙掌借力,輕功再展,又飄然從那人頭頂翻了過去。沒想到身體隻落到一半,那人攻勢卻陡然回轉,手型一變,直取腰身。


    李莫愁原先隻想閃避,不想真心和人交手。一則對方應是前輩,二則自己卻也沒有什麽把握。隻是這第三招,卻是再也避不開。當下情急,隻得提掌相迎。五毒神掌雖未染毒,但掌法亦是精妙。隻聽得“啪”的一擊掌,兩人竟是各自退了幾步。


    李莫愁暗自吃驚,適才那一掌,看似輕柔如花,實著淩厲如劍,掌勁虛實難辨,一擊掌之下,隻感心口隱隱作痛,當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隻管全神對招,再也不作它想。


    青袍怪人亦是身形一滯,口中卻是不自覺喊了一聲“不差”,隨即說道:“女娃兒,再接我幾掌如何?”言罷隻將長袍下擺一甩,腳下頓時踩出了五行八卦步,掌上氣一凝,再度攻來。


    李莫愁也不答話,隻管全神應對。隻感來掌虛實變化繁複,雙手翻動之間,更有一股飄逸出塵之姿,虛處有如萬花齊落,實則卻是狂風卷櫻。李莫愁哪裏敢有一絲保留,當下亦是全力施展,兩世功體渾然一體,竟在不知不覺之中,與對手拆了五十餘招。


    “哈哈哈,真是奇了,再來!”那青袍怪人一陣狂笑,卻不知是喜是怒,隻道是鬥上了癮,一番身形交錯之後,再起一輪攻勢,隻是攻勢雖猛,卻無取命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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