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我在整理背包中剩餘的食物,鍋裏煮的豬肝罐頭和麵條正不斷地飄出陣陣香味。


    張揚吃了藥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我們把唯一的睡袋讓給他,而蟈蟈則坐在張揚旁邊,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想著想著也靠在邊上睡著了。


    鷹一直坐在離篝火較遠的地方,因為光線昏暗,我隻能看到他一個蕭索的背影。


    木卓用勺子攪動鍋裏的食物,她一動,香味就更濃的飄出來,“你在想什麽?”


    我望著火堆愣神,聽到她說話,立刻抬頭,“沒什麽,這個能吃了嗎?”


    木卓一笑,“你最大的優點就是心態很好,什麽事兒都能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像他們。”


    我側頭看了下並排睡在一起的張揚和蟈蟈,深深歎了口氣,“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木卓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一邊攪動鍋裏的食物一邊問我:“都是怎樣?”


    我說:“每個人都活在自己偽裝的麵具下,每天的時間都交給組織,為了組織交給他們的任務可以不顧一切,生活中沒有自我。”


    木卓淺歎一聲,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幾隻一次性的碗,盛了一碗熱乎乎的豬肝湯麵遞給我,說:“你說的是他們以前的生活,以前的人生,現在,一切都變了,其實你應該理解他們,你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沙漠的夜晚溫度驟降,我雙手抱著碗,溫度從手心瞬間傳到全身,喝了一口熱湯下肚,瞬間感覺積聚在體內的寒氣都被逼出來了。


    木卓又盛了一碗遞給我,“去給那個小兄弟送去吧,他應該是你們之中心情最沉重的一個。”


    我點點頭,放下自己的碗,端著木卓給我的這碗走到鷹這邊,“吃點東西吧。”


    鷹雙手接過湯碗,說了聲謝謝,然後把碗放在自己麵前的沙地上,我看他心情不是一般的沉重,於是也坐下來,陪著他安靜了將近三四分鍾,忽然我看到遠處出現了一些星光。


    漆黑的夜幕下,星光點點,而且還會流動,有點兒像流星雨。


    鷹和我幾乎是同時站起來,我倆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看了一會兒並沒發現什麽異常,我拉著他重新坐下,“沒事兒,沙漠裏經常會出現一些異象,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快喝湯,湯都涼了。”


    鷹默默的端起湯碗剛送到嘴邊還沒喝就聽見身後木卓大叫一聲,我和鷹立刻回頭,卻見木卓拿著湯勺直直的站在篝火旁,跟她站在一起的還有張揚和蟈蟈,三個人就像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我和鷹立刻趕回去,等我們到了之後,蟈蟈指著前方一片黑暗對我說:“西夜王陵。”


    “啊?”我大驚之餘揉揉眼睛,仔細看了又看,“什麽都沒有啊。”


    蟈蟈說:“現在當然看不見了,它的出現隻在一秒之間。”


    我問:“那又怎樣?”


    蟈蟈示意我們坐下,然後對我說:“也就是說,我們的走的方向是對的。”


    張揚懶洋洋的靠在大石頭上,他的精神恢複了一些,此刻正默默地吃飯,木卓看了看我們,然後把目光集中在張揚身上,“喬,走了。”


    張揚安靜的臉上立刻有了變化,“為什麽?”


    木卓說:“他說你的計劃很完美,也佩服你的勇氣,但是,他不想因為你而毀了自己的前途,所以,他走了。”


    “不過,他.....”


    張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打斷了木卓的話,“走了也好,這裏這麽危險,他確實沒必要冒這個險。”


    我聽後忽然想起剛下地道時他們爭持的場景,問道:“那個老外和你,你們是假裝吵架的?”


    張揚沒說話,繼續喝湯,蟈蟈則說:“我們計劃是讓喬帶人以這個理由與我們分開行動,組織中的人一定想不到我們在用苦肉計,可是......”


    我忽然恍然大悟,道:“那就是說,你們的計劃中,喬是前往古蘭驛站的另外一隻隊伍,他的任務就是在地麵為我們做支援,監視上麵的一切,可是因為他臨陣脫逃,我們失去了地麵信息,才會在地下通道內連番遭遇變故。”


    蟈蟈隻是沉默的看著篝火,一言不發。


    這一夜,大家輪流守夜,木卓是女人,我們不能讓她單獨守夜,所以,由我陪著。


    大家都睡了,我看看表,十二點了,四下一片安靜,能聽見的隻有風聲。


    過了午夜,溫度更是逼近零度,我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像火堆這邊靠了靠。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這兒呢?”木卓忽然問我。


    我愣了愣神兒,說:“肯定是那隻黑鷹通知你的。”


    木卓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長發,說:“當然不是,我是在半路上看見它的,然後一路跟著才找到你們的。”


    我奇道:“找來的?你不是應該在營地裏嗎?為什麽這麽說?”


    木卓拿出一枚戒指遞給我說:“你認得這東西嗎?”


    我接過來放在手掌上仔細看了看,忽然覺得這東西非常眼熟,想了下,立刻想到自己帶著的項鏈,拿出來一看,我的項墜子和這枚戒指無論是用料還是工藝,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因為這是我們蕭家人一脈相傳的東西。


    戒指傳女,項墜子傳男,我是家中長子,也是唯一的男丁,所以這項墜子肯定是在我這兒,至於戒指,應該是我姑姑的。


    我很不可思議的看著木卓,問她:“你見過我姑姑?”


    木卓搖了搖頭,又點點頭,說:“我不知道。”


    “怎麽說?”我追問。


    木卓說:“你們下去之後,那個喬很快就上來了,他回到營地的時候就把這個東西交給我,然後讓我沿著東南方走,還說如果見到一隻黑鷹,就讓我跟著黑鷹走。”


    她喝口水,繼續道:“我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說你們很可能會遇見麻煩,隻有我能救你們,而且,他把東西交給我的時候,還刻意跟我說一定要親自交給你,他說戒指裏的信息會幫助你們。”


    我捏著戒指反複查看,uu看書 .uukanshu.cm並沒有發現暗格之類的機關,我把戒指和項墜子串在一起,戴在胸前,想著天亮了再研究。


    木卓看看表,說:“時間到了,你去睡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我也知道時間到了,但我看到他們三個都睡得很沉,也知道一路走來,他們三個都是保持著高度集中的狀態,身體和精神都需要好好地睡一覺,實在不忍心叫醒他們。


    “沒事兒,我陪你吧,反正我也睡不著。”


    木卓沒有拒絕,她從背包裏拿出兩塊燃燒炭丟進篝火裏,“那個年輕人體質特殊,你不用擔心他。”


    我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麽知道?”


    木卓神秘一笑,說:“張揚把他帶回木屋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是我救活了他,但是那個地方不安全,那些人似乎一定要殺了他才會罷手,所以,張揚就安排江沅到北京,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聽後感覺背後發涼,心說,江沅有張默生撐腰,難道,江百川一點兒都不忌諱鬼手張爺嗎?


    木卓繼續道:“在醫院裏,我看到你身邊的醫生護士全都是那個組織的人,我知道你已經在他們的監控之下,所以就配合張揚清理了那些人之後,把你引到了雲霧山莊,王老板的勢力在北京不容小覷,而且他和張揚似乎有著很深的淵源,所以,江百川不敢亂來。”


    我剛想說什麽,就感覺一陣晃動,熟睡中的三個人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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