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黑洞,如同坐滑梯一般忽而上高,忽而下低,冰雪一樣涼,異常的滑。正在心驚肉跳,凝神屏息之際,隻聽“撲噗”一聲,覺得眼前一亮,身下一軟,竟從黑洞裏滑出來,滾下山澗去了。


    幸好這山澗並不算深,天上正飄著鵝毛大雪,澗裏兩邊有厚厚地積雪,好像從海綿上滾下來似的。滾了半天,力道漸漸變弱,就有一棵柏樹把我攔住,雖然一點沒有碰傷,卻把身上原有的傷疤掙破了,在雪地上留下好幾道血印。


    我忍著巨痛連忙用獨臂抱著拍樹,立起身來,把雪倒踩了兩個一尺多深的窟窿。攀扶著樹枝荊棘,好不容易爬出山澗,進了山口,抬頭看時,隻見不遠處是一片高山,像架屏風似的,迎麵豎起,土石相間,樹木叢雜。


    雪花又大,又密,又厚,就像那高貴的白天鵝身上的羽毛,飄飄悠悠落下來,一團團,一簇簇,不斷從天空翻滾而下,眼前都變得迷迷茫茫的,美不勝收。


    剛剛死裏逃生,雖然處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加之身體疼痛難忍,但此刻賞著雪景,卻如置身天堂一般,實在快樂之極。


    踩著厚厚的積雪轉過山口,見前麵有一條大河,大約一二百米寬,河上架了一道索橋。離岸邊近的水域已經結了冰,中間有水的地方,在一片雪白中顯出幽綠顏色,蜿蜒如一條水龍。


    我害怕僵屍骷髏追過來,加緊腳步,迎著風雪匆匆忙忙上了橋。


    橋下河裏沒結冰的地方,水正潺潺的流著,水流帶著小冰,與那大冰相撞擊,聽著如同環佩搖曳。


    過了橋走在路上,積雪已經淹沒膝蓋。我陷在雪中,舉步維艱,隻好忍著性子,慢慢地向前挪動,緩緩前行,還得不時撲打身上的積雪。


    走著天漸漸昏暗下來,眼前突然出現一條橫澗,被水衝出的山溝,約有兩丈多深,三四丈寬,當麵隔住,一邊是陡山,一邊是深峪,再無別的路可以走。


    看見此情此景,我心裏不禁慌亂起來,心道:“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可這次,老天似乎非要滅我!如今,隻剩獨臂,滿身是傷,又走差了路,竟走到死路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處身在冰天雪地之中,肚裏又饑,身上又冷、活凍也凍死了,這條命怕是真要丟在這裏了!


    正想著,突然聽到“吼吼“的兩聲。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對麵白茫茫的山嶺上突然竄出一隻野獸來,又是“吼“的一聲。隻見那隻野獸把身子往下一探,已經到了對麵澗邊了,又是“吼“的一聲,已然竄到了我的麵前。


    竟然是百獸之王,山中猛虎!


    我又是冷,又是怕,止不住身上亂抖,用眼睛愣愣地瞪著那隻斑斕猛虎。那虎既到我麵前,卻立住了腳,眼睛映著雪光,亮得好像一對燈泡。對著我又“吼“的一聲,將身子一縮,撲了過來。這時候,本來沒有刮風,卻聽得耳邊呼呼地響,漫天的雪花被激濺起來,混著冷氣和腥味在我臉上和身上棱棱地割。


    我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了!


    等了許久,卻不見虎的動靜。看時,卻見那虎竟然臥在我的腳下。


    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那虎俯在地上,發出“嗚嗚”之聲,看那意思,竟是讓我騎到它的背上。


    我深陷絕境,又饑、又餓、又冷,本來以為這條命就要丟在這裏。此刻看到一線生機,哪裏還顧得上害怕,便摸摸索索地騎到虎背上,用獨臂緊緊抱著它的脖子。


    那虎馱著我,從澗沿過去,隻是一穿,仿佛像鳥兒似的,已經到了澗那邊了。落下來之後,又是一縱,竟到了嶺上邊,''嗚''的一聲馱著我向另一座山峰去了。


    我趴在虎背之上,渾身稀軟稀軟,像口香糖一樣緊緊地粘著它,生怕從虎背跌落下來。


    不到片刻工夫,已到燈光之下。原來並不是個村鎮,隻是一個寺廟,蓋在這山坡之上。因為山有高下,所以看起來如層樓疊榭一般。那虎把我拖到廟門口,臥在地上,把我抖下身,便長嘯一聲,飛躍而去。


    我懵懵懂懂地看著那隻猛虎消失在


    冰天雪地之中,才慢慢緩過神來。小心翼翼地走近廟門,見外麵是虎皮石砌的牆。廟門正上方高懸著一匾,匾上寫著“九龍廟”三個字。看到這三個字我心中一驚,不覺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可能,我竟然到了這裏。我來盜墓時,和小胖、冰兒、可兒,就是從九龍廟的廢墟裏進入古墓的。隨後被食屍獸騙入陷阱,等我從泉眼中探路出來,冰兒和可兒就消失了。


    “我不是在《魂獄》真人遊戲係統裏嗎?怎麽會被猛虎帶到這種地方?”


    想到這裏,我突然驚醒:“我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魂獄》真人遊戲係統的提示,莫非我已經出了《魂獄》?那麽蕾兒怎麽辦?她此刻肯定還被困在遊戲係統裏!我得想辦法救她!”


    剛想到這裏,廟門緩緩被打開,裏麵出來一個老道士,鶴發童顏,左手拿著拂塵,右手持了一個燈籠,裏麵燃了一枝白蠟燭,口中問道:“請問施主,是不是叫劉薰元?“


    我聞言心中一凜,詫異地點點頭,沉聲道:“正是在下。”然後便將來這裏的原委,對他略說了一遍。


    老道士上前來,和顏悅色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請施主隨貧道進廟。”


    進了廟門,就是十幾間殿宇,大殿在正中間,門前台階約二十餘級。這大殿和我們進入古墓時,在九龍廟裏見到的那個破敗不堪的大殿,外輪廓十分相似。除此之外,其它的卻都不像。


    老道士手提燈籠,照著我上來,uu看書 ww.ukanshu 分付道:“施主在門前略站一站,等貧道進去回稟了姑娘,你再進來。


    我應了一聲,心裏覺得詫異之極。這廟裏主事的竟然是一位姑娘,連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也對她唯命是從,看來她必然是個神人。


    約莫等夠半炷香功夫,老道士便從大殿門裏走出來。見我略施一禮,道:“姑娘說了,天色已晚,不方便見你,讓貧道先帶你去休息。”於是,我隨老道過了走廊。兩邊栽著傲雪梅花,映著雪色,秀豔異常。且有一陣陣清新肺腑的暗香。向北乃是幾間朝南的精舍,一轉俱是回廊甬道,層疊盤旋,恍若迷宮。進得房來,燈明幾亮,四盞紙燈自動旋轉,靈巧通明。桌椅幾案,布置極為妥當。房間掛了一幅青色布門簾。


    到了房間門口,老道士對我稽首一禮,道:“這裏麵就是臥室,我一會兒派人把吃食送來。”言罷便離開了。


    我掀開門簾走進臥室,發現裏麵竟是婚房布置。繡鳳鸞的大紅被祳堆滿床前,粉紅紗帳上掛著龍鳳呈祥的帳簾。兩雙繡花鞋擺在踏梯上,全屋箱、籠、框、桌都貼上了雙喜並連剪紙。紅燭把新房照得如夢般香豔。被粉紅紗帳遮住的床上,朦朦朧朧似乎躺著一個人。


    我忍不住好奇,掀開紅帳往床上一看,卻發現床上放著一張,散發著熟悉異香的女人形皮物,連頭發和眼皮睫毛都保留完好。伸手一摸,綿軟光滑,竟和觸摸人的肌膚手感相同。


    我意識到這是一張女人皮!不由自主拿到眼前細看--


    “是思蕾!”我心頭如挨重錘猛擊,險些癱軟在婚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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