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碑城,隻是一個小城,就算在夜晚,籍著朦朧月光的映照,依然依稀可見城牆的斑駁以及修補的痕跡,即使曆經歲月的洗禮也未能盡數磨去。


    一千多年前,豐碑城曾經倚著一個不小的元獸領地,那時的豐碑城雖小卻極為繁榮,那時的豐碑城也不叫豐碑城。


    但在某一個夜晚,獸地中的元獸發生了暴動傾巢而出,各種大小形態強弱的元獸向著四麵八方瘋狂湧去,路上所過人畜不留。


    作為最為靠近這個元獸領地的豐碑城,驟聞獸地元獸暴動,除了一小部分人逃出了城之外,大部分人都沒有離開,而是屹立在低矮的城牆上,俯視著下方遠處一片狂奔的朦朧影子。


    留下的大部分人,包括了前來曆練的各地元士,但在麵對各種猙獰咆哮的凶猛元獸,這些元士都毅然的留了下來,保護城中那些素不相識的平凡居民,或者隻有數麵之緣的朋友。


    這一受,就是兩日兩夜,直至第三日清晨各地聞訊趕來增援的大小勢力來到,入眼的是一片悲壯的慘幕。


    硝煙嫋嫋,城牆崩壞,屍橫片野,其中最讓人悲憤的,就是元士和元獸同歸於盡的一幕幕。


    一起化作焦土的,挺劍刺入元獸胸膛然後被垂死的元獸撕裂咽喉的,如鐵荊棘藤蔓將自己和元獸緊緊纏在一起鮮血浸出一個小坑仍未幹枯的,一幕幕,再是鐵石心腸冷血無情之人,不禁心有感觸。


    不過,縱是戰況如此慘烈,豐碑城依然未完全失守,城牆上街道中已經精疲力盡傷痕累累的元士依然搏鬥著,在增援趕到的時候,依然有著一名名元士身死在增援的元士眼前。


    此戰之後,為了紀念這悲壯的一幕,以及遭遇元獸暴動依然沒有淪陷的豐碑戰績,這座城正式改名為豐碑城。


    解救了豐碑城之後,化州的大小勢力草草商議了一番,就派出了大量的精銳元士集結成軍,一舉將這個獸地移平,就連獸地當中的妖丹元獸也未能逃出。


    之後的一千多年,沒有了獸地的威脅豐碑城和平安穩了一千多年,同樣,沒有了獸地的豐碑城也沒落了七百多年,直至三百多年前,一條大道從其城門前開辟而過,豐碑城才重新煥發了生機,但是怎麽也不及當年的興盛。


    不過比起當年那種時常需要枕邊待戈的興盛,豐碑城居民更為願意接受現在安枕無憂的日子。


    當年移平了暴動的獸地之後,因為四周再無獸地隻有城鎮,除非非常時候,豐碑城的城門夜晚根本不關閉,城中也沒有宵禁一說。


    今晚也是一樣,雖然月光朦朧,城外景物看不清晰,城門依然大開城門下燈火通明,映著兩名慵懶靠在城牆上的守衛。


    這個時段,進出城的人非常少,雖然豐碑城附近再無獸地,但是集群流浪的元獸,或者一些比之村莊還小的元氣充盈之地也會聚居一些元獸,城外還是有一點危險。


    若無必要,或者是高深修為,元士甚少夜晚趕路,元士都如此,更莫說是凡人了。


    靠在右側城牆上的張吉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向著對麵的守衛抱怨道:“高大哥,其實我們豐碑城夜晚這個城門開與不開也沒有什麽兩樣,根本沒有什麽收入,一整晚守著個空門,簡直是折磨人,而且守夜門一個月也沒兩塊元石。”


    一般城中的守衛,都是從城中居民中挑選出來,然後加以訓練之後就派向城中各處執行職務,當然,這些衛兵都是一名名高貴的元士。


    隻是,這些高貴的元士卻是在元士之間最為落魄的一群,沒有背景,沒有依靠,資質也不出眾,隻得報名參兵,掙那微薄的薪資,縱是如此,也未必能人人都選上。


    不過怎麽說,也比出門闖蕩來得安穩,退伍之後,積攢下來的元石也夠一次小小的衝擊,或許在修仙路上可以更進一步也不一定。


    對麵同樣倚在城牆上一臉胡茬的高福撇了張吉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張吉啊,我說過多少遍了,人哪要腳踏實地,要是我們豐碑城夜門不開,可能我們倆連工作都沒有”


    “行了,行了,高大哥你就別再對我說教了,每次你都是說這些,我耳朵都快長繭了,還是說一下小珍姑娘的事兒”張吉不耐煩的打斷了高福的話,隨即想起了鄰家姑娘小珍的事兒打算和高福商量一下的時候,uu看書wwuuanshuom 話還未說完聲音就小了下來。


    察覺到張吉的異常,高福並沒有什麽大反應,順著張吉目光望去,朦朧月色下,六道身影正在快步朝著城門趕來。


    值守豐碑城城門多年的高福,眼光何其老辣,待六道身影走得近了,撇了一眼身旁正待張口的張吉,示意他不要多言。


    六人三男三女,其中兩名男子對最後一名男子神情恭敬,始終落後半步,餘下三名女子均是麵罩輕紗看不清模樣,但是華貴衣裳下,身姿曼妙,各有所長,或豐滿,或嬌小,或勻稱,行走間步伐韻律有質,別有氣質。


    最重要的,是六人身上透出的氣息,除了兩名神情恭敬的男子是聚元期元士之外,其餘四人均是鍛體期修為。


    這些都是世家子弟,並且家族也有不低的底蘊,高福一眼就判斷出了六人的大致身份。


    六人匆匆走過,消失在城門後燦爛的燈火當中,張吉才好奇的看了一眼六人背影,嘀咕道:“有著一點修為就敢趕夜路,簡直不知死活”


    高福也不接話,暗自歎了一口氣。


    六人進城後,找了一間偏僻一點的客棧落腳,也不用飯,要了五間上房後就直奔房門而去。


    行色匆匆的六人,正是之前消滅錢家一眾截殺衛隊的葉寬六人。


    六人要了房間後並沒有馬上休息,全部聚集在葉寬的房間中。


    待五人坐好,葉寬無奈的了撇了一眼賴在房間裏的官紅霞,向葉金妤問道:“金妤,這一年充城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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