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馭驅咒?!嗬嗬,老夫猜得果然沒錯,我說歐陽公子,你剛剛耗盡全身真氣,所要激發的就是這個東西吧?”蒼白如紙的臉上肌肉輕輕地抽動了一下,那白袍老者對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的萬千魔獸看都不看一眼,便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然後微微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唉。。。自作聰明啊,歐陽公子,你實在是太自作聰明了!莫非你認為剛剛你一直表麵上佯裝虛弱,暗地裏卻悄悄集聚力量、準備發出全力一擊的舉動,老夫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嗎?唉。。。歐陽公子,看來你真的是太小看老夫了!”


    完全沒有黑色瞳仁的一對乳白色雙眸直勾勾地看著吊掛在半空中的歐陽龍,白袍老者又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冷笑:“老夫之所以假裝不知,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展示出你的狼圖印罷了。那遠古圖騰的圖案是你們歐陽世家代代相傳的印記,是和你的血脈相連、並時時刻刻守護著你靈魂的護身符。如果要是不除掉他,老夫就很難完全凝練你的靈魂。”


    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白袍老者繼續地說道:“可是那該死的古老封印卻讓老夫沒有辦法深入到你的身體裏麵,將那圖騰給直接挖出來。所以老夫就隻好將計就計,故意放任你肆意的積蓄體內的真氣,釋放出了那古老的魔符“萬獸馭驅咒”。而老夫便也趁著那咒語釋放出來的刹那,用血汙之術徹底地抹殺了那狼圖印的威力。”


    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白袍老者頗為得意地笑道:“所以,歐陽公子,現在你已經沒有什麽可依仗的了,至於你招來的那些凶狠的魔獸嘛。。。嘿嘿。。。老夫也承認他們確實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比起老夫的手下,完全占據著數量的優勢。但是你不要忘了,能夠驅使魔獸的家族,可並不單單隻有你歐陽一家,不是嗎?”


    眯成一條縫隙的乳白色雙眸中閃爍出了一股勝券在握的光芒,白袍老者靜靜地看向了正麵露驚恐和慌張的歐陽龍。而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點,一陣幽幽切切的笛聲也驟然傳進了歐陽龍的耳朵。


    那是一曲略帶憂傷的旋律,時而婉轉高昂,時而地沉穩重,仿佛一名經曆了人間所有悲歡離合之苦柔弱少女,正在你耳邊輕輕地訴說著她自己的故事。而隨著那一陣陣笛音的高高低低、起起伏伏,那一群群受到歐陽龍的召喚而圍攏過來的魔獸,竟然也全都附和著發出了同樣音調和大小的聲音,就如同大禮堂中協奏的交響樂一般,此起彼伏,悠揚不絕,緩緩地回蕩在了魔神森林的上空。


    緊接著,黑暗中那數百雙原本充滿著凶狠和殺氣的雙眸,竟然刹那間全都如同被炙熱的陽光照耀之後的積雪一般,漸漸地融化成了暗淡、溫順、毫無攻擊力的模樣,並在乖巧地發出了一聲聲如剛出生的小貓般柔順的聲音之後,紛紛地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又再次投入到了密林深處那片廣闊無垠的黑暗之中。


    “魔音亂神咒?!許光傑,原來是你這個吃裏爬外的叛徒!”雙眸瞪得有銅鈴般大小,歐陽龍朝著那密林深處憤怒地吼叫了起來。而隨著他的叫聲,一名身材矮小、體形消瘦、長相十分猥瑣,卻穿著一身頗為瀟灑的白色長襟長衫、頭戴綸巾,仿佛是一介書生般的中年男子卻不急不躁、三步一搖地從那黑暗的深處走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手持一根米許長、不知什麽材料製成、但卻晶瑩剔透、通體碧綠的長笛,帶著一臉陶醉的表情,在那裏搖頭晃腦的吹奏著。隻是不知道為了什麽,這原本悠揚的曲子與他那幅猥瑣的模樣搭配在一起,立刻便令剛剛所有的美感和意境,全部都消失殆盡,唯一能夠讓人聯想起來的事情,就隻有嘔吐,大口大口的嘔吐出來。


    “啪,啪,啪,啪,啪。。。”輕輕地拍動著自己的手掌,白袍老者麵帶微笑地看向了那手持長笛的猥瑣男子,聲音依舊飄忽地說道:“魔音亂神,萬獸俱昏,許公子,你的魔音神笛真可謂是名不虛傳啊!”


    聽到白袍老者的誇獎,那猥瑣男子幹癟如同揉搓過的紙張般布滿皺紋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當下躬身微微行李道:“白骨前輩,您實在是抬舉晚輩了,晚輩這點小把戲,在您的麵前,那還不是班門弄斧嗎?要不是您今天要對付歐陽龍這小子,恐怕晚輩的這兩下子,前輩連看也不會看上一眼呢!”


    淡淡地一笑,白袍老者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許公子何必這麽謙虛呢!今天要不是許公子你肯出手幫忙,老夫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這群發了瘋的畜牲呢!嗬嗬嗬。。。不過有句俗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有了許公子在這裏,恐怕歐陽龍這小子也就沒有什麽能耐可以施展了,哈哈哈。。。”


    恭敬地又像那白袍老者深深地行了一禮,猥瑣男微微地笑道:“既然白骨前輩如此抬愛,那晚輩我再推托就未免顯得有些做作了。您說的沒錯,晚輩我所修煉的共法正好與歐陽一脈相克,雖然以我現在的修為,還遠遠不能和歐陽世家主事歐陽譚盾老爺子相提並論,但是要克製這位歐陽公子嘛,卻是綽綽有餘了。”


    說話間,猥瑣男緩緩地朝歐陽龍吊掛在半空中的身體走出了兩步,頗為紳士地躬了一下身子,然後雙眼滿含笑意地說道:“歐陽公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嗬嗬嗬,記得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隻有這麽高吧?”用手比出了一個隻有一米左右的高度,猥瑣男慨歎道:“實在是時光如水,歲月如梭啊,沒想到如今你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怎麽樣,你的父親歐陽老爺子他現在身體還硬朗吧?”


    一邊說著猥瑣男的臉上擺出了一副如沐春風的親切感覺,但是這一切看在歐陽龍的眼力,卻如同一根根鋼針紮在他的心上一般。強烈地搖晃著自己的身體,作出掙紮的狀態,雙目爆起條條血絲的歐陽龍瘋狂地吼叫著:“許光傑,你這個吃裏爬外的敗類!你竟敢勾結魔道中人,暗算於本公子,等本公子有朝一日脫困,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如野獸般大聲的怒吼著,歐陽龍露出了如同撲食的猛虎一般猙獰的表情,無奈那捆綁他雙手的鹿皮軟繩早就別施了法印,他越是掙紮,卻越是緊繃,直到把他的手腕都勒出了一道深深的陰紅痕跡,卻依然還是無法掙脫。


    看著如被獵人捉住的困獸般在那裏掙紮的歐陽龍,猥瑣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微微地搖了搖頭,談了口氣道:“嘖嘖嘖。。。跟我沒完沒了?嘿嘿,不知道歐陽公子你到底打算怎麽跟在下沒完沒了呢?讓你歐陽老爺子來責罰我?或者是跑到你母親那兒去告狀?嗬嗬。。。”


    露出了一臉嘲笑的表情,猥瑣男接著說道:“歐陽龍,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在歐陽世家嗎?你以為在這兒你老爸老媽還能夠為你撐腰嗎?哈哈哈,別做夢了!你現在是在魔神森林的深處,是在白骨前輩的手裏,是在我許光傑的麵前,你的那些小把戲,已經統統不管用了!”


    輕笑了一聲之後,猥瑣男緩緩地拿起魔笛放在口中,吹動了兩個短促的音節。緊接著就見那黑暗的深處又再次閃亮起了十幾雙綠油油的眼睛,然後隨著一連串的長嘯之聲,十幾匹足有一人多高、身上灰褐色的鬃毛如茅草般胡亂地豎立著、尖銳的牙齒上滴滿了紅色的粘稠液體的三頭魔狼刹那間從黑暗中緩緩地走了出來,全都停在了猥瑣男的身後,對著高吊在半空中的歐陽龍赤裸的身體大聲的狂吠了起來,好像時刻準備著撲向前去,將他撕成碎片一般。


    首先回過頭來輕輕地撫了撫其中一頭魔狼巨大的頭頂上粗糙的鬃毛,然後猥瑣男帶著炫耀的眼神看向了憤怒至極的歐陽龍,微笑著說道:“歐陽公子,怎麽樣,現在你該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了吧?想要在我麵前施展控獸的本事,嗬嗬嗬,你還太嫩了一些。”


    說著,猥瑣男轉身朝那白袍老者深深地一躬,頗為尊敬地行了一個屬於魔教的禮節,語氣謙卑的說道:“白骨前輩,我看你現在應該可以進行您的儀式了。有我在這裏,諒這小子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了。”


    看著猥瑣男那滿臉自信的表情和歐陽龍憤怒卻無可奈何的掙紮,白袍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許公子,那老夫我可就不客氣了!”說著,白袍老者乳白色的雙眸中忽然射出了兩道閃亮的光芒,對著那一眾圍攏在歐陽龍周圍的怪人喝道:“擺陣,魂馭倚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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