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忽然,柳寶吉指著前麵,臉色大喜地高聲喊道:“到了到了!我就說這路上有一間客棧吧!哇——哈哈哈哈!你們選我當向導絕對沒錯的!哈哈哈!”


    看著柳寶吉狂笑不止,眾人都有些無語。


    和柳寶吉並排走著的萊勖更是打擊柳寶吉道:“真不容易!寶吉你竟然真的找到了這個什麽客棧,隻是我們仍然很後悔,若是當時不聽你的毛遂自薦,而是找了一個像樣的向導的話,想來此時應該已經能夠趕到哈濱城了。”萊勖的言外之意就是柳寶吉帶路帶錯了。


    “喂喂喂!勖哥,不帶你這樣的!你血口噴人啊!我怎麽就不像樣了!我跟你說,我帶大家走的路絕對是前往倫昆山最近的路,喂!你什麽眼神,你不信我?我——就——”


    “好了,寶吉!”章澤寰罕見地叫住了柳寶吉,“快點兒趕到客棧吧,天已經黑了,大家還要休息!”


    “呃……好吧,四哥。大家跟我走啊!”柳寶吉十分聽話地不再跟萊勖一般見識,帶著大家趕往了前麵的客棧。


    龍麒是不知道章澤寰和柳寶吉是怎麽排的順序,柳寶吉為何叫章澤寰“四哥”他也沒有打聽過。


    眾人馬不停蹄趕往前方路邊上的客棧,離客棧越近,龍麒便越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此時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北國的氣候依舊十分寒冷。這間客棧無論是前麵,還是後麵的房間,都沒有飄出炊煙,而且遠遠望去,也沒有什麽亮光,好像客棧裏的人都已經睡了似的。


    “奇怪!”在隊伍前方的柳寶吉似乎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嘴裏嘀咕著。


    “這不會是一間黑店吧?”吳誌樺適時地插嘴,使得眾人紛紛側目。


    “樺仔!”萊勖回過頭對著吳誌樺喊道:“你這個笑話講得太沒有水平了!我說你最近怎麽了,你的幽默天分已經越來越少了,不會是都讓阿竇給偷走了吧?”


    “勖勖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缺少那種天分,我身上的幽默天分分明早就已經滿的不能再滿了,都已經溢出來了,你沒發現嗎!”


    “好了好了,快下馬,看看什麽情況吧!”喬良打斷了萊勖和吳誌樺那毫無營養的爭吵,下了馬,來到了客棧的大門前。


    客棧門窗緊閉,既感受不到一絲生氣,也感受不到危險。


    客棧大門外立著一杆旗,上麵原本應該是掛著客棧的招牌,不過此時已經光禿禿的了。


    龍麒已經用靈覺感知過這間客棧的裏裏外外,看來已經是荒廢很久的客棧了。


    來到大門前,借著珩盧堂主剛剛點燃的火把,眾人能夠清楚地看到客棧的牌匾仍舊完好無損地掛在大門上方,刻著四個大字:風淩客棧。


    “這客棧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人住過了,全是灰塵!”吳誌樺用手一抹大廳裏的桌椅,一臉嫌棄地說道。


    聽到吳誌樺在發牢騷,柳寶吉臉上有些神情訕訕。


    “樺哥,寶吉兄也是離家幾十年的人了,幾十年的時間,誰能保證還和以前一樣呢?”龍麒知道吳誌樺發牢騷純屬個人性格問題,但是他可不希望因為這麽點兒小問題,讓這支隊伍裏出現一些更大的矛盾。


    雖然這些武者都已經上了年歲,但是畢竟還是武者,武者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不服輸,兩邊互不相讓,最後成為死敵。


    龍麒可不想這支尋寶隊伍連藏寶地都沒到就內部不穩起來。


    “哎呀……哥哥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嘛……那個,寶吉啊!我這人就這樣,呃,心直口快,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你就當我在放屁,別記在心上啊!”吳誌樺聽出了龍麒的意思,半開玩笑地向柳寶吉認了錯。


    章澤寰聽到吳誌樺的話,隻是會心一笑並沒有說什麽。


    而柳寶吉則不然,連忙將自己的窘態一並展現出來,接連向大家認錯,眾人自然不會有人去怪他,而且就算有人心中不滿,此時也已經煙消雲散。


    雖然客棧已經荒廢掉了,但有些東西還是很好用的,比如灶台啊、桌椅啊什麽的。


    眾人七手八腳地熱了一些吃食,然後便在點滿燭燈的大廳裏開始吃起遲來的晚餐。


    雖然客棧後院還有很多件屋子,但是大家商量過後,還是決定一起在客廳睡,就在客廳中央支好一間間帳篷,然後睡在一起。


    至於守夜的人,則是已經輪到了洪欣、喬良、龍麒和董白山。


    夜深人靜,眾人都已經熟睡。當然,這種熟睡隻是一種相對的睡眠。作為一個露宿野外的武者,時刻保持警惕是他們的本能。


    龍麒剛剛守完夜,將守夜重任交給了剛剛醒過來的董白山,躺下之前,龍麒看了看天時,嗯,已經五更天了,再過一個時辰,天應該就快亮了。


    龍麒剛剛睡著,忽然又睜開了眼睛,因為他靈覺中分明感覺到了大路上有人騎馬靠近此處。


    龍麒沒有動,隻是躺在帳篷裏,仔細地感知著外麵發生的事情。


    董白山已經輕手輕腳出去巡視了,看來他也已經注意到了外麵有人靠近。


    不過在龍麒靈覺仔細地感知下,他隻發現了一個陌生武者。但是龍麒也並不會完全相信自己的靈覺,他還記得,自己的靈覺曾經就被江鶴遮蔽住了,即使江鶴就站在他麵前,若是他不睜開眼睛看,僅憑靈覺,他就根本不知道江鶴在那兒。


    所以龍麒時刻準備著,他準備隨時出去援助董白山。


    很快,龍麒便通過靈覺“看到”董白山已經接觸到了那個陌生武者,不知道董白山對那人說了什麽,那人一撥馬頭,順著來路急忙地離去了。


    那陌生武者離開,龍麒便也鬆懈下來,左右不過一個時辰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而且董白山明顯比眾人眼中的他更有能力,至少此刻龍麒是這麽想的。


    將那個陌生武者“勸退”後,董白山迅速回轉到風淩客棧,重新開始靜悄悄的守護起眾人。


    似乎除了龍麒,並沒有知道董白山出去過。


    次日天明,眾人再一次上路。走在最前麵的柳寶吉此時有些悶,不像前些日子與萊勖等人時不時鬥嘴。


    “寶吉,今兒個怎麽了?跟個娘們似的……”萊勖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已經嘴誤了,連忙回頭衝著夢無痕說道:“大小姐,我剛才嘴禿嚕了,你就左耳進右耳出啊!”


    “勖哥,沒事兒,你說你的。”夢無痕饒有興趣地等著繼續聽萊勖說什麽。


    被夢無痕這麽一揶揄,萊勖也就沒有想要調侃柳寶吉的性質,很是嚴肅的說道:“寶吉啊,這個客棧雖然讓大家失望了些,不過也是一個避風的好地方嘛,這個你看大家誰怪你了?是不是沒人!你自己給這兒垂頭喪氣作甚!”


    萊勖的話還真得有一點兒用處,起碼柳寶吉抬起了頭,不過還是不說話。


    “老七!”章澤寰走過來對柳寶吉說道:“你別糾結昨天的事兒了,又沒什麽大毛病!怎麽的,你四哥說的話都不聽了是不?”


    章澤寰說著說著,竟然從馬背上跳了起來,冷不防一腳將柳寶吉踹下馬去,然後輕飄飄的單腳落地,緊接著一個後空摔,竟然直接將能裝下章澤寰的柳寶吉完全在空中摔了個四腳朝天。


    “章哥!”龍麒看到章澤寰動手,uu看書 wuukans心中一緊張,也跟著跳下馬來,急忙想要上前拉架。


    “龍公子,不用去!”房青青喊住了龍麒道:“他們兄弟倆誰要是心裏有了不愉快的感覺,就會找另一人打上一架,你放心,他們倆經常這樣,出手都有分寸的!”


    龍麒被房青青一喊,便真真沒有再上去拉架,而是瞄了董白山和竇博義一眼,看到這兩人到時饒有興趣地看著章澤寰和柳寶吉在草地地互相掐架,你來我往。


    章澤寰和柳寶吉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畢竟一眾人等著他倆呢!


    龍麒複又上馬後,心裏真是有些嘖嘖稱奇,因為他能夠看出來,已經跟章澤寰打了一架的柳寶吉此時似乎已經恢複回來了,又開始沒心沒肺地跟萊勖鬥嘴,同時帶著大家往北走著。


    “龍公子對我們兄弟倆調節心情的方式有什麽意見嗎?”不多時,章澤寰縱馬上前,問龍麒道。


    “意見?沒有沒有,隻是羨慕,真的!”


    “的確!”一直跟在龍麒身邊的夢無痕接道:“阿七剛剛還跟我說,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能自己一個人悶著,讓時間慢慢磨掉心情上的不愉快。哪有想你們兩人這樣感情要好的兄弟能夠分擔啊!”


    “夢小姐和龍公子過譽,我和寶吉雖不是親兄弟,但卻勝似親兄弟。當年我們八人,如今死的死、散的散,隻有我們老哥兒倆還守著當年的感情。”


    似乎章澤寰回到他當年的經曆中,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感傷,慢慢放慢了馬速,在隊伍最後麵一邊緬懷過去,一邊感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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