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綿訣》,雙木州張家會找自己麻煩,可是看著江鶴有恃無恐,想來張家也不過爾爾,即使來了也未必討得了好。隻是龍氏在陳國是獲罪之族,若被人知曉自己為龍氏少主,則會引來陳國宏王,現在的國主的追殺,這才是真正的危險。


    “江叔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吧。”


    “嗯,我已經聯係上不少龍衛,他們都是龍大人的親衛,忠心不二,武功高強,即將陸續匯聚到千陽城,原本我這一次就是要帶他們過來參見少主的,隻是這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還沒有等到他們便匆匆趕了回來。”


    “千陽城?那裏應該在百裏之外吧,江叔您是怎麽知道這裏發生了大事呢?”江小龍問到。


    “老黃當年也是龍衛,與我和其他龍衛一樣修煉混元功,也就是童子功。隻是早年受傷外經破損,內氣盡失。不過一旦修煉混元功,便可在其他修煉童子功的人的魂魄中留下一絲氣息,我們龍衛當年彼此都留過氣息,故若是有人身死氣消,一旦動了魂念便會發現,隻是這種方法隻能判斷生死,沒有指引之用。”


    “也就是說即使那些龍衛知道黃叔身死,此刻也隻能在千陽城等你,因為他們找不到嵐山鎮。”


    “正是。”


    江小龍心中明朗,自程家見到江鶴,他便知道自己早晚是要離開嵐山鎮了,隻是沒想到江鶴沒有再給他多餘的時間,剛一進江家的宅子,便隱晦地告知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江小龍看了看程家的方向,既然如此,也罷,畢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他已經沒了選擇。雖然他目前主觀意識上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是“江小龍”,可是同時卻也理智地在告訴自己:自己是龍氏少主——龍嘯!


    就算自己對龍氏沒有過多的情感,但是如今江湖之上“親主同待”,也就說世上最大的就是親人和主子,無論什麽原因,有人殺害自己的親主,那麽不思報仇便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這個思想自從江小龍到嵐山鎮就被黃叔灌輸,雖然對龍氏不親,但此仇不報不為人子啊!


    這就是東幽大陸的江湖!


    罷了,程藥藥對自己也不過姐弟之情,自己又何必過於糾纏,已經在嵐山鎮住了五年,走出去,或許也不錯。


    “既如此,那就有勞江叔了,小龍一切聽從江叔安排。”江小龍對著江鶴一拱手。


    “好,既然小龍沒有其他意見,那先讓我準備一下,咱們後天出發。”江鶴說完,遲疑了一下道:“小龍,不如明天你自己去祭拜老黃,時間緊張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好吧,江叔把地方告訴我,我自己去。”江小龍看了看四周,“不管怎麽說也是住了五六年,我也要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說是收拾一下,可是江小龍又有什麽好收拾的呢?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半個月的時間,床上、桌上、凳子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江小龍用一旁的抹布把這些灰塵都清理掉,又翻開自己的箱子,那裏麵除了一個小根雕以外,一無所有。


    這都是黃叔當年給自己玩的。


    拿出這些根雕,一一擺在自己眼前,黃叔,半個月前黃叔最後那些話似乎又回蕩在耳邊:


    “聽黃叔的話,別回家……”


    “我是……你永遠不要回去……仇……就……”


    “忘記你父親,忘記……我……做……普通……人……”


    黃叔不想讓自己報仇!


    是了,黃叔肯定知道宏王的勢力大、實力強,不是現在幾乎一無所有的自己所能對抗的;他知道自己如果知道真相,肯定逃脫不了江湖的規矩,父母族人的血海深仇將會成為壓住自己無法喘息的大山,所以他不想自己去複仇;他知道江鶴等人會幫助自己,甚至是逼迫自己做這件事,因為這是他們仍活在世上的唯一原因。


    謝了,黃叔……


    龍麒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滑過臉頰。


    黃叔,你曾說過,每個人活著都是有意義、有責任的,而此生無論我如何想,增強實力都已經成為我此生的最大意義!無論我將來做什麽,複仇都已經成為我此生無法卸下的責任!


    江小龍仔細地挑出一個自己最喜歡的根雕放在屋子裏,其餘的根雕都放進一個匣子,準備明天去黃叔墳前祭拜後埋在那裏,畢竟自己一旦離開此地,隨身物品根本帶不了多少。


    第二天江小龍準備好一食盒佳肴,兩壺陳年老酒,抱著一個匣子找到江鶴所告訴的地方。


    這是一處小山崗,和嵐山遙遙相對,四周地勢開闊,僅僅北麵有一處濃密樹林。


    江小龍擺上佳肴斟好酒,在黃叔墳前簡要地提了自己這半個月來的經曆,包括鐵老、《無相靈功》、《殘訣》等秘密他都一一說明一番。或許以前黃叔也曾經對自己隱瞞了什麽,但是他畢竟是為了救自己而喪命,而且臨死前更是給予自己最真心的告誡。


    江小龍沉浸在哀傷之中,竟然沒有發現有三個蒙麵人從身後悄無聲息地靠近。


    雖然江小龍半個月前經脈破損,但是在《無相靈功》的幫助下早已恢複,而且通過十幾天堅持不懈修煉《綿訣》,此時龍麒已經進入聚氣後期階段,基本上摸到了聚氣圓滿的門檻,隻要在修煉幾天似乎就可以聚氣圓滿,衝擊養氣境界。


    而在這內功以神速恢複的這些天,江小龍發現《無相靈功》似乎並不與《綿訣》衝突,甚至有輔助作用,而且修煉都是在熟睡中完成,這讓江小龍心中驚歎不已。而且,在程家修煉的十幾天裏,江小龍發現自己似乎變得頭腦更加靈活、靈覺更加敏感,而且可以外放一種奇怪的“氣”,江小龍稱之為“感知力”,雖然不知道“感知力”是什麽,但仍然喜出望外。


    雖然江小龍在緬懷黃叔的時候,心神放鬆,對身後有人發出的無聲的攻擊絲毫沒有覺察,但是攻擊蘊含的威勢還是令江小龍瞬間做出了反應。


    畢竟經曆過幽衛所那一場生死之鬥,江小龍早已經不是反應遲鈍、不諳世事的小毛孩兒。


    隻見江小龍將手中端著的酒杯猛地向後一擲,同時雙腿發力,俯身便向前竄了出去,接著在空中轉了個身,看清了自己身後的三個蒙麵人。


    這三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見沒有偷襲成功,立刻腳下生風,幾個縱步呈品字陣,便將江小龍圍在中心。


    江小龍雖然僅有十歲,但是身形並不矮小,這三個蒙麵人中有兩人都是七尺身材,頗為正常,但最後一人身材竟約莫不如江小龍高大。


    江小龍謹慎地看了一遍這三個人,看得出來,這三個人有一個外功高手,也就是之前出手偷襲自己的人;剩下兩人呼吸綿長,想來內功高深,內氣修為不低。


    這三個人均是身著玄衣,麵上蒙的嚴實,隻露出三雙精煉的眼睛。


    “什麽人?”江小龍雙手成掌,左掌立在胸前,右掌穿在腰間,腳踩虛步,做出防禦動作。


    三人中的外功高手驟然出拳,猛烈攻勢竟然頗像唐斌身邊阿虎的崩拳!


    江小龍瞥了一眼另外兩人,見似乎沒有夾擊自己的意思,心中稍稍定了定神。看到對手一記長拳打來,立刻雙掌畫圓,借力化力,這是“綿掌”中“反掌推舟”。


    對手一拳被擋,微微停頓,便一記衝拳接著一記衝拳迎麵打來,江小龍心中暗想:這不會是唐家找來的人吧,怎麽和那個阿虎的武功同出一轍呢?不過江鶴不是已經搞定唐家了嗎?


    江小龍不敢大意,畢竟當年他吃過這種拳法的大虧!


    隻見江小龍見招拆招,卻都是躲閃斜擋,始終不正麵交手,雖被步步緊逼,但是也沒有太過實質的危險。


    “這個小子使得是‘綿掌’,他肯定就是修煉‘綿訣’的那個江小龍!”江小龍雖然高度緊張,但是並沒有忽略另外兩個按兵不動的蒙麵人,此時聽到那個最矮的人如此說,心中反應過來。


    “你們是張家的人?”


    迎麵的外功高手,一拳沒有使老便收手後退立住,幹笑兩聲道:“沒錯,u看書.uukansu我們是張家的人!當年有人盜走我們張家絕學,還殺害了我們隨風堂堂主,我們豈會善罷甘休。”


    “那你們要怎樣?”雖然挺這三人語氣不善,但卻沒有對自己下狠手,看來應該是有什麽要求。


    “你先告訴我們,你的‘綿訣’哪裏來的?”那個最矮的人問到。


    江小龍心中瞬間轉過一個主意。


    “這是兩年前我在體神廟裏學到的!那裏有一個自稱鐵道士的人教我的!”龍麒嘴上這麽說,心中卻對自己的師父鐵老暗暗告罪。


    “嗯?”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人忽然出聲,倒是嚇了江小龍一跳。


    “鐵道士?何許人也?”


    看著這個隱隱是另外兩個蒙麵人首領的人,江小龍心中逐漸反應過來,看來他們一定是要找到當年的凶手才能罷休,在找到凶手前自己想來應該是安全的。


    可是那個凶手是江鶴!


    隻要讓你們見到江鶴,江鶴一定會輕而易舉將你們打發掉的!


    江小龍想到這裏,心中大定,於是回道:“鐵道士後來就住在我家,每天教我練功。”說到這裏,江小龍想到自己還不過十歲,表現太成熟會讓人徒生戒心,於是接著說道:“他一直想讓我拜他當師父,可我一直沒答應,一個邋遢的道士,我才看不上他!”


    江小龍說話間,看著三人眼中似乎少去一點戒備之意,心中頗喜。


    “他在撒謊!”


    忽然間不遠處一塊石頭後麵冒出個人,大聲指著江小龍喊到。


    江小龍定睛一看,糟糕,是唐斌身邊的秦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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