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右手前伸,輕輕抓住獨眼大漢的身子往前一送,大漢失衡之下立馬朝地上栽去。


    右腿輕抬,對著獨眼大漢的太陽穴狠狠一腳,獨眼大漢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少年彎腰撿起大棒,目中煞氣湧動,雙手掄圓,對著眼前的兩匹馬左右開弓。


    “砰砰砰!”


    “聿聿!”


    馬嘶聲乍然響起,在少年劇烈的抽打中,二馬噗通倒地,馬背上的人也在驚慌中被壓在了馬下。


    少年又是依樣畫瓢,給倒地的二人每人賞了一腳,然後大棒斜指,目光清冽的看著唯一一個還呆在馬上的土匪。


    “喂,還剩你一個了,你看怎麽辦?”


    疤臉呆住了,嘴巴大張,雙目圓瞪,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石火花之間,他感覺自己隻是眨了個眼,所有的兄弟就都躺在地上不動了。


    幻覺麽?疤臉使勁揉了揉眼睛。此刻,少年微笑的臉龐在他眼裏簡直如魔鬼一般恐怖。


    “你······是人是鬼?”疤臉顫抖著,冷汗如雨般從他的臉上滴落。


    “廢話,你見過哪個鬼會在白天出沒?”少年無語道。


    “可是······”


    “別可是了,下來!”少年一聲斷喝,大棒在地上一戳,塵土飛揚。


    疤臉戰戰兢兢的下馬,此刻的他,還沒有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案板上的魚肉瞬間變成了猛獸,而原本作為狩獵者的自己卻成了待宰的羔羊。


    “我師父說······”


    撲通!疤臉直接跪地,哀嚎的聲音打斷了少年的話語。


    “少俠饒命,我們錯了,我等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少俠在此,還請少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一馬!”


    疤臉淚流滿麵,你能不能不要再你師父說了,你師父再一說,我們所有人都得葬送在這裏了。


    “想活?”少年微微一笑。


    “對對對,還請少俠放條生路。”疤臉頭如搗蒜一般狂磕不止。


    “好,那告訴我,剛剛這位書生所說的小梅是被誰殺的?”少年瞥了一眼身後的書生。


    “這個······是獨眼龍。”疤臉眼珠一轉,指著昏迷的獨眼龍大喊。


    “嗯?真的麽?”少年麵色一沉,目光如利劍般直視疤臉。


    “哦······不對,是我記錯了,是他!”疤臉神色一陣慌亂,又指向了那個背弓的土匪。


    “唉,算了,給你機會了,可惜你沒把握住,既然你不說實話,那麽我隻好對不住了!”少年搖了搖頭,大棒高舉,朝著疤臉呼嘯而來。


    “不要!我說,是我,是我殺的!”疤臉如殺豬般大叫,褲襠裏一片水漬,空氣裏頓時飄起一股濃濃的尿騷味。


    大棒在疤臉頭頂三寸的位置停住了。


    “哦,是你殺的啊!”少年若有所思的道。


    “是我······”疤臉牙齒哆嗦,一臉的慘白。


    “好,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去,把躺下的那幾個綁成粽子捆起來。”少年一指地上躺的那幾個土匪。


    “好好好,我這就去!”疤臉連滾帶爬的走向了獨眼龍。


    不得不說,土匪捆人真的是很麻利,不一會,三個標準的粽子出現在了少年的麵前。


    少年一陣滿意,看來任何東西都是術業有專攻啊。


    看到少年點頭,疤臉大喜,隻要這位小祖宗滿意,自己就有可能躲過這一劫。


    帶著諂媚的笑容,疤臉小心道:“少俠,請問還有需要我做的麽?”


    “哦,沒了,你可以休息了!”少年臉上的笑容一片燦爛。


    “啊?”疤臉一愣,驀然抬頭,迎接他的,是一隻越來越大的鞋底。


    撲通,疤臉臉上還帶著笑容,昏了過去。


    “好了,沒事了,你可以過來了!”少年彈了彈身上的土,對著身後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書生喊道。


    “他們,他們都死了麽?”書生一臉驚訝,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沒死,都暈過去了。”少年走到獨眼龍旁邊,緩緩蹲下。


    “呃,你真厲害,這麽凶悍的土匪都被你給製服了,隻是我不明白你怎麽突然就會武功了呢?”書生好奇的盯著那個蹲下的身影。


    “我有說過我不會武功麽?”少年頭也不抬,輕笑一聲。


    “呃······”書生一時語塞。


    “好了,別呃了,來,幫個忙。”少年朝書生招招手。


    “幹什麽?”書生一臉的疑惑,來到了少年的身旁。


    “我們一起把這兩個人綁到那那匹馬的尾巴上去!”少年指了指獨眼龍和另一個人,又指了指路旁打著鼻息的馬。


    “這是······”書生遲疑道。


    “唉,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本來想都把他們給殺了,但是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所以隻有出此下策了,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少年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書生嘴角一陣抽搐,額頭黑線滾滾,這哪裏是放他們一條生路,這分明比殺了他們還要狠啊。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將兩個土匪綁在一匹馬的後麵,少年從疤臉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然後對著馬屁股狠狠的刺了下去。


    “聿聿”


    駿馬吃痛,前蹄直立一陣長嘶,然後飛一般的向前奔去。


    然後二人如法炮製,又將另外一個土匪送上了路。


    最後,少年指著地上的疤臉道:“這個留給你,他不是殺了那個什麽小梅麽,你們好像關係不錯的樣子,來,殺了他,給你那朋友報仇!”說完,將手裏的小刀遞給了書生。


    “小梅······”書生的雙目忽然變得通紅起來,淚珠如雨般滾滾而下,再看地上的疤臉時,眼中閃過一陣仇恨的光芒。


    接過少年手中的小刀,書生銀牙輕咬,緩緩走到疤臉的身旁,良久,卻見他忽然眼睛一閉,雙手握著小刀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疤臉一陣嚎叫,痛的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看著書生緊閉的眼睛和顫抖不停的雙手,少年搖了搖頭,走到疤臉身旁又是一腳,疤臉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死了麽?”書生顫聲問道。


    “沒有,再來一次!”


    “哦······好的!”書生長吸一口氣,手中小刀顫抖著向下刺去。


    “啊······”疤臉的哀嚎聲頓時響起,少年抬腿又是一腳。


    如此三番五次之後,少年終於耐不住了,在又一腳將疤臉踢暈之後,對著渾身如篩糠一般發抖的書生道:“你還是起來吧!”


    “他死了麽······”書生顫抖著問。


    “拜托了,你能不能換個地方下刀子,每次都隻插他胳膊,他能死才怪呢!”少年搖著頭無語的說道。


    書生緩緩站起,然後一臉羞愧的站到旁邊。


    “唉,本來想讓你親手報仇的,可是看你的樣子,估計連雞都沒殺過吧?算了,還是讓他去享受和他兄弟一樣的待遇吧!”少年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疤臉在一片塵土飛揚中,步了他兄弟的後塵。


    “對不起,是我沒用······”書生一臉的愧疚。


    “這個不怪你,你是讀書人,下不去手正常。”少年擺了擺手。


    “多謝,多謝你替小梅報仇。”想到小梅,書生的臉上又是一片戚色,淚水不聽話的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不用,剛剛是你親手捆的疤臉,算起來你也算親手報仇了,不要再悲傷了。”少年緩緩向路旁的樹林走去。


    “你要去幹嘛?”書生止住啼哭,朝少年喊道。


    “當然找柴火準備夜宿啊,你要一起麽?”少年回頭問道。


    “我······好吧。”書生本想拒絕,可是看到少年那清澈的眼神時,不知為何突然心裏一陣安靜,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答應了。


    “恩,那就一起吧!”少年轉過頭又繼續朝樹林走去。


    “喂,等等我!”書生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追了過去。


    “小道士,你叫什麽名字?”


    “林殤,uu看書 .uukanhu.co 你呢?”


    “我叫婁臨安,河北範陽人氏。”


    “哦。”


    ······


    夜色如水,山風呼嘯,熊熊篝火中,二人的臉色一陣閃爍不定。


    “我出生在範陽一個書香門第,原本還算家境殷實,不料父母在一次外出期間,慘遭匪患,於是我變賣了家產,帶著隨身丫鬟小梅南下,準備去揚州投靠我的嶽丈劉舉人,他和我父親是同窗,他有一個女兒,我們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可是誰知行到此處,我遇到了土匪,小梅不幸殞命,我也差點身死······”婁臨安一臉戚色,悲傷的話語讓空氣裏滿是沉重。


    林殤一歎,沒有說什麽,隻是撥了撥篝火。


    婁臨安是不幸,父母慘遭匪患,自己也差點死於土匪的手裏,可是至少,他還享受過父母的恩寵和疼愛。


    而自己呢,除了腦袋裏兩道模糊的身影以外,關於父母,他隻有聽過這個名詞。父母對他來說,是一個遙遠而又陌生的存在。


    “小道士,你要去哪裏?”婁臨安問道。


    “洛陽,風雨鎮!”林殤答道。


    沒錯,林殤此次的目的地,就是他父親林益生當年駐守過的風雨鎮。


    這次下山,他主動要求來風雨鎮,從小就聽已故的寒爺爺講,自己的父母當年就是在風雨鎮在一起的,而自己也是在那裏出生的。風雨鎮可以算是林殤的故鄉了,雖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故鄉麽?


    林殤抬起頭,望著天空閃爍不停的寒星,眼睛裏一片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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