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學究語氣平靜地說:“這點小事用不著勞駕長樂居的張大師,時間不早了,請回吧。”


    張德勝討了個沒趣,扭頭衝站在一旁發愣的沈慕揚冷冷丟下一句:“走吧!你小子難道還要在這兒丟人現眼麽。”


    言畢,立刻轉身往校門方向走去,沈慕揚看了一眼淩馨兒,又怒視了我一眼,跟著張德勝屁顛屁顛地離開了。


    看著他倆的背影,我心裏一陣暗爽,待他倆走遠,我立刻對老學究說道:“孔老師,剛才你那幾句話說得真帶勁,那家夥……”


    我話還沒有說完,老學究打斷了我,凝視著塔裏離去的方向,神情凝重地說:“但讓那魔頭跑掉了。”


    我一聽,立刻扭頭,用手電筒往回照了照,那具屍體不是明明還在那兒躺著嘛。


    “這不是在那兒躺著嘛,往哪兒跑?”


    老學究歎了口氣,說:“太陰屍魔雖然已被解決,但它跑了。”


    我聽得雲裏霧裏,一臉茫然地問道:“孔老師,你在說啥啊?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老學究意味深長地說:“太陰屍魔隻是一副皮囊而已,真正可怕的並非太陰屍魔,而是人心。”


    我這才明白過來,驚道:“你是指方星河的鬼魂!?”


    老學究點頭道:“沒錯,如今太陰屍魔雖然被除去,但他方星河卻逃了,就是剛才那團黑霧,他可以再找一副新的皮囊。”


    “你是說它會再去找一具屍體?”


    老學究轉頭看著我,緩緩說道:“不一定是屍體,也可能是活人。”


    一旁的淩馨兒臉色陡然變得煞白,戰戰兢兢地說:“孔……孔老師,您……您是說它會依附人體?”


    老學究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它還有殘存的記憶,一旦依附到某人的身上,它的記憶將會進入被依附者的大腦,從而使人的性情大變,直至……唉。”


    他話說到這,歎了口氣。


    我追問道:“直至怎麽樣?”


    老學究一字一頓地說:“直至化魔。”


    我頓覺背脊一陣發涼,淩馨兒緊張地問:“那……那它不會依附到我們身上吧?”


    “應該不會,我是擔心……”老學究說著,轉頭望向張德勝與沈慕揚離去的方向。


    淩馨兒忙問:“孔老師,您擔心什麽?”


    “沒什麽,也許是我想多了。”老學究說著,話鋒一轉:“不管怎麽說,臘八你今天幫了我大忙,幫我解決了太陰屍魔。至於方星河,既然已經逃走,也隻能是從長計議了。至少短時間內它不會出來禍害人。”


    “那這事算暫時解決了麽?”


    “嗬嗬,算吧。”老學究笑道。


    我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剛才為了救淩馨兒,我的後背被九陰屍魔尖銳的指甲戳了一下,雖然我覺得傷得不重,但老學究執意在我後背上貼了一帖氣味甚至比黑玉膏還要難聞的狗皮膏藥,說是為了防止屍毒感染。


    走出校門,淩馨兒擔心我背上的傷,執意要讓司機送我回家,我拗不過她,隻得鑽進了她家那台奔馳車裏。


    路上,她爸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促她趕快回家。


    她畢竟是女孩子,這時候已是淩晨十二點多,她爸擔心她的安危在所難免,而且指不定張德勝在她爸麵前說了些什麽。


    淩馨兒讓司機把我送到了胡同口,回到家已經快一點了,剛一走進院門,十三就迎上前來,在我腳邊蹭個不停,似乎比平時粘乎了不少,我想到了在荷塘邊看到的那道黑影,也不知是不是它。


    忙活了一晚上,我是又累又困,沒怎麽搭理十三,回到屋內,倒頭就睡。


    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聽到院子裏傳來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而且還伴隨著一陣“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嬰兒的啼哭聲一般。


    我一下子驚醒了,立刻下床,打開門走出屋外,這才發現,院門居然沒鎖,而且是大打開著的。


    我靠!這是什麽情況?我明明記得,昨晚上回來後,我是把門鎖上了的,怎麽會打開了呢!而且很大風,兩扇木門來回搖晃,傳出嘎吱的聲響,至於“嗚嗚”的聲音,則是從門外傳來的,側耳細聽,其實更像是鬼哭狼嚎。


    我立刻走上前去,想將門關上,誰知我將兩扇門往中間一合,卻傻眼了,兩扇門居然合不攏,中間一道差不多得有巴掌寬的門縫。看書 ww.ukansh


    沒想到會出現如此離奇的狀況,我正感到吃驚,門外閃過一道人影,不過一下子便又不見了。我不禁有些納悶,這深更半夜的,會是什麽人在外麵溜達?


    透過巴掌寬的門縫,我正往外瞧,忽然一張瞪著血紅色的眼珠子,臉上布滿溝壑的麵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與那張麵孔之間,就隔著不足十公分厚的門板!


    我頓覺心髒突突一陣狂跳,顧不得那麽多,拚命想將兩扇門合攏,但卻怎麽也合不上。


    那張麵孔衝我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忽然將一隻手穿過門縫,我急忙躲閃,卻被那隻大手抓住了左肩,頓覺左肩一陣火灼般的劇痛。


    我一下子驚醒了,原來又是一場噩夢,而且與昨晚上做的噩夢十分相似。


    這是什麽情況?竟然連著兩晚上做了類似的夢,而且每次都是左肩處像是火灼般的劇痛,這到底預示著什麽?難道是納蘭川在我身上動了什麽手腳?


    我脫下上衣,扭頭看了看,左肩上的印記更明顯了,而且略微往外凸起,其形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胚胎。


    “特麽的,那混蛋到底對我做什麽了?”


    我心裏有些忐忑,尋思著明天還是請老學究看看,說不定他能看出些門道,經曆了昨晚上的事,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不是一般的半仙了,簡直就是大師級人物。


    第二天上午,老學究沒來,他的語文課改成了自習,快中午的時候,大廣播發布了一則通知,勞動周活動取消,同學們歡呼雀躍。


    下午,老學究來了,我立刻去了他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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