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家待了三個月,雲燕成功地招來了越九娘,越九娘把雲鳳好一通數落,之後,季山泉和雲鳳辭別爹娘,離開京城。


    這一次的目的地,是突厥的哈爾和林。


    對於祝雲山所說的‘日行者’,雲鳳始終放心不下,所以一定要去找到那個所謂的‘屍祖’。


    因為目的地明確,所以兩人快馬疾馳,直奔雁門關而來。


    一路無事,到了關下,兩人才發覺不妥。


    時年大隋與突厥爭戰不止,出入關卡的都是民間商隊,而他們兩人無論是以什麽身份出關,都可能會說不清。而且最重要的是,出了關之後,如果兩人獨行,極有可能會遇到突厥騎兵,到時候更麻煩。


    季山泉就去找準備出關的商隊首領商量,想跟他們一起出關,可惜首領不是個好說話兒的人,而且還罵季山泉是小白臉兒,還讓雲鳳帶眼識人。


    雲鳳氣得要揍他,被季山泉抱住,在耳邊輕聲說道:“別生氣,估計他媳婦兒跟小白臉兒跑了。”


    等了五天,又來了一支商隊,季山泉又去找首領商量。


    首領是個五十歲開外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問道:“後生,你帶著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出關做什麽?那些突厥人可都是蠻族,我見過被他們擄去的姑娘,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季山泉微一皺眉,掃了一眼,發現商隊裏都是男人。


    雲鳳答道:“老爺子,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出關,我可以換上男裝,把臉塗黑。”


    首領笑了一下,問道:“你們要去哪裏?”


    季山泉答道:“哈爾和林。”


    首領搖頭,說道:“不同路,我們去烏蘭巴托。”


    雲鳳說道:“帶我們出關就行。”


    “嗬嗬……”首領笑道:“閨女,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出關呐?”


    雲鳳微微蹙眉,首領說道:“我們這些商隊能平安往返,是因為突厥人需要我們。走得多了,臉兒也熟了。你們兩個生麵孔,沒人帶著,在突厥的地盤兒上亂闖,就算裝成男人,也會被抓去做奴隸。聽我的,真要想去,找一個去哈爾和林的商隊,跟人家說好,到了地方趕緊辦事兒,辦完了事兒,再跟著商隊回來。”


    見兩人沉默,首領又說道:“一聽你們說話,就知道你們從來沒去過突厥,別瞎琢磨了,出了關茫茫無際,沒個認路的人帶著,就算碰不上突厥的騎兵,走丟了也是要命的事兒。還有啊,你們會說突厥話嗎?”


    回到客棧的房間裏,雲鳳極為鬱悶。


    大漠孤煙,平沙落雁,天地廣闊,風雲激蕩。心中這些綺麗的想像,被無情的現實,摧枯拉朽般打碎,碎得連渣兒都不剩。


    雲鳳說道:“相公,咱們往回走吧,不去了。”


    季山泉沒有說話,按理說,這麽麻煩又這麽危險,是不應該再想著出關了。


    可問題是,發生在雲鳳身上的事,季山泉也無法理解,他和雲鳳一樣,想找到屍祖,把事情搞清楚。


    雲凰說道:“不用心煩,無非就是多等幾天,其實隻要出了關,縱然是碰上突厥大軍,咱們若隻是想逃跑的話,任他們人數再多,也是追不上咱們的。下回咱們先問商隊去哪兒。”


    季山泉擺了擺手,說道:“不成,一定要去的話,得聽剛才那位首領的,要找認路的人帶著。”


    又等了一個月,才又等來一支商隊。


    商隊的首領也是個五十歲開外的老者,臉上有一道刀疤,從左額連到右腮,眇了一目。


    季山泉上前拱手,問道:“老爺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首領用獨眼打量季山泉,反問道:“問這幹啥?”


    季山泉答道:“我們夫妻要去哈爾和林,想問問你老順路不?”


    “順路。”首領點頭,卻說道:“可我為什麽要帶上你們?”


    雲鳳說道:“我們出銀子。”


    首領哈哈大笑,笑過之後,看著雲鳳說道:“你就不怕出了關,我們搶了你們的銀子,再把你扒光了……”


    “哢嚓”一聲,雲鳳將桌子拍碎,站起身握住了劍柄。


    首領愕然變色,連忙拱手道:“夫人恕罪,我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你們,想著你們一害怕就不去了。既然二位的武功如此了得,我帶二位去就是了。”


    雲鳳氣得臉色煞白,但首領既然這樣說了,再與他計較也不合適,況且還要有求於他。


    季山泉也沉了臉,問道:“費用怎麽算?”


    首領答道:“我隻是帶你們去,不管你們吃喝,你們也不用給我費用,路上要是碰上風雨什麽的,幫忙推車搬貨就行。”


    “好。”季山泉點頭,又問道:“幾時出關?”


    首領答道:“三天後午時出關,你們多備水,還有,換身兒行頭,夫人也得改扮男裝,最好把臉再塗一下,別這麽白淨。”


    回到房裏,雲鳳掉著臉,季山泉摟著她哄道:“娘子美若天仙,這種嘴賤的人必然會口舌叨擾,方才你也嚇住他了,咱們還得用他,不然我定打爛他的臭嘴。”


    “嗯。”雲鳳應了一聲。


    雲凰說道:“別氣了,真小人總比偽君子強些。你瞧他臉上那傷,恐怕在早也不會是個正經人,何必與這種人計較,沒的跌了自己的身份。”


    三日後,uu看書 uukanshu看到兩人的行囊,首領皺眉道:“不是讓你們多備水嗎?”


    季山泉皺眉道:“你們要繞遠走嗎?”


    首領不耐煩地揮了下手,說道:“算了,也不差你們那幾口水,出關吧。”


    季山泉與雲鳳對視一眼,覺得他話裏有話,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先出關再說吧。


    關山漸遠,寒月籠紗,雲鳳靠在季山泉懷中,癡癡地看著火堆,幽幽誦道:“我本漢家子,將適單於庭。辭決未及終,前驅已抗旌。仆禦涕流離,轅馬悲且鳴。哀鬱傷五內,泣淚沾朱纓……”


    季山泉嗤笑道:“寫這詩的人,就是放屁。”


    雲鳳歪頭看著他,蹙眉道:“怎麽說?”


    季山泉答道:“明妃被畫師所誤,連皇帝的麵兒都沒見過,又豈會對皇帝有情?”


    “兄弟這話合我的意。”首領樂嗬嗬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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