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惱道:“不過是個州府衙‘門’,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我要讓爹辦了他!”


    雲凰說道:“鳳兒,咱們是跟著師兄曆練,不論碰到什麽事,師兄自有解決的辦法。--你不要自做主張,我想師兄不願牽扯上官家。”


    “什麽官家?”雲鳳嗔道:“是咱們家!”


    雲凰歎了口氣,柔聲勸道:“鳳兒,你消消氣兒,咱們是咱們,咱爹是咱爹。咱們入了道‘門’,跟著師兄曆練,碰上事兒不能把爹牽扯進來。對於師兄來說,牽扯上爹,就是牽扯了官家。”


    雲鳳抿著嘴歎了口氣,想了想,幾下把信撕了個粉碎,丟在桌上說道:“好了好了,不用去了。”


    “哦。”應靈應了一聲,說道:“反正我也找不著地方。”


    樓下響起嘈雜聲,有人大聲呼喝:“季山泉在哪兒?”


    雲鳳一蹙眉,站起身走到‘門’邊,拉開‘門’出來。看到樓下來了五個人,四個家丁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公子哥。


    公子哥拍著櫃台嚷道:“季山泉在哪兒!”


    掌櫃地打著拱答道:“齊大少爺,季山泉跟牛班頭走了。”


    “他娘的!”齊大少猛然一拍櫃台,問道:“季山泉他們幾個人呢?”


    掌櫃的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瞄了一眼,答道:“一個人,就一個人,季山泉是個道士。”


    “娘的!”齊大少恨恨地罵道:“一個人就敢跟本少爺作對,走,去衙‘門’!”


    看著五個人離開,雲鳳微微眯了眼睛,雲凰拉著她說道:“鳳兒,你可千萬不要惹事!今時不同往日,再不能隨便殺人了!”


    雲鳳突然轉頭瞪著她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準,你好煩呐!”


    雲凰怔了一下,眼‘色’一傷,垂下了頭。


    雲鳳連忙拉她回了房,坐在‘床’上摟著她說道:“姐姐,我剛才昏了頭,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你別生我的氣。”


    雲凰微笑著撫了一下她的臉,說道:“說什麽傻話,姐姐怎麽會生你的氣呢。”


    雲鳳放開手,倒進她懷裏,嘟著嘴說道:“剛才那個道士來時,我突然想把越九娘的去向告訴他,想著他要是收了越九娘,就什麽麻煩都沒有了。姐姐,你說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


    雲凰心裏咯噔一下,卻微笑著說道:“沒事的,所謂關心則‘亂’,偶爾心裏冒出點兒邪念不算什麽,你不是也沒告訴那個道士嘛。放心吧,師兄不會辜負你的。”


    “嗯。”雲鳳摟著她點頭。


    季山泉到了衙‘門’,見到了刺使翁大人,還有陪坐的如意道長。


    季山泉起手道:“貧道季山泉,見過大人。”


    翁大人點了下頭,說道:“道長請坐。”


    “謝大人。”季山泉答應一聲,走到下首坐下。


    翁大人說道:“季道長,如意道長說,你作保的那位越姑娘,與邪穢有牽連,你可有話說?”


    季山泉答道:“大人,就算越姑娘與邪穢有牽連,她隻要不害人,又何必去管她呢?無憑無據,僅因一人之言便發簽提審,恐怕於法理不合吧?”


    翁大人微一皺眉。


    如意道長說道:“莫要逞口舌之利,你是修道之人,當知縱容邪穢,有傷‘陰’德!”


    季山泉看著他問道:“邪穢在哪兒呢?”


    如意道長皺眉道:“在齊家,那個邪穢上了齊大少爺的身,你看見了!”


    季山泉點頭道:“我是看見了。可這跟州府大人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將州府大人牽扯進來?”


    翁大人一愣,他倒沒往這方麵想,經季山泉一說,翁大人這才猛然醒悟,就算有邪穢,鬧得也是齊家,跟他有什麽關係?他管這閑事兒幹什麽!


    翁大人沉了臉,季山泉借機添柴加火地說道:“如意道長,你當時怎麽沒有抓住那個邪穢,怎麽還讓它跑了?”


    翁大人斜了如意道長一眼,臉上已經有了不悅之‘色’。


    如意道長一皺眉,說道:“那個邪穢能殺死馮班頭,本事不小。我……”


    “你有什麽證據說它殺死了馮班頭?”季山泉適時地打斷了他。


    如意道長微微眯了眼睛,說道:“我可以招來馮班頭的‘陰’魂,一問便知!”


    翁大人眼‘色’一驚。


    季山泉說道:“你問還是大人問?”


    翁大人更為驚詫!


    如意道長怒道:“當然是我問!大人官德加身,正氣充盈,如何能看到‘陰’魂?”


    季山泉微笑著搖頭,說道:“能不能看到‘陰’魂,與官德和正氣無關。怎麽?你還不能為大人開個天眼嗎?”


    如意道長沉默著盯著季山泉,心裏有些拿不準。季山泉為什麽一直揪著這個話題不放?難不成他能讓尋常人看到‘陰’魂?


    翁大人看著季山泉問道:“季道長,本官也能看到‘陰’魂嗎?”


    季山泉答道:“如果大人願意,貧道可以暫時為大人開天眼,可以看到‘陰’魂。”


    “哦?”翁大人斜著眼角看向如意道長。


    翁大人雖然心中忐忑,但又禁不住獵奇之心。活人能看到鬼魂,這樣的際遇可不是什麽人都有的,而且,活人大多都想知道,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鬼。


    如意道長的臉‘色’極為難看,因為季山泉的年紀,所以打從第一次見麵,他就沒把季山泉放在眼裏。可如果季山泉能讓尋常人通‘陰’,那便說明季山泉的道法遠在他之上!


    如意道長正了神‘色’,看著季山泉問道:“敢問同修,仙修何處?”


    季山泉答道:“藏龍山飛雲觀,師從了塵真人。”


    如意道長沉默,聽這個名頭,應該是出世修煉的高人。可季山泉卻帶著個姑娘,說是師妹,但看那姑娘的樣子,不像是修道的。


    季山泉說道:“如意道長,馮班頭是橫死,必有怨氣,不會去銷陽籍。你現在就可以招魂。不過我要提醒你,橫死之人怨氣極重,你最好能鎮得住他。”


    一聽這話,翁大人坐直了身子,看著季山泉問道:“季道長,你能鎮得住嗎?”


    季山泉微笑著答道:“回大人,千年以下的冤魂怨鬼,貧道都鎮得住。”


    “好大的口氣。”如意道長雖然心裏震驚,麵上卻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態。


    季山泉一笑,說道:“我倒是忘了,如意道長能不能給大人開天眼呀?畢竟我是客,你是主,我不好越俎代庖啊。”


    一句話說得如意道長漲紅了臉。


    翁大人看向如意道長,問道:“如意道長,可否?”


    如意道長硬著頭皮答道:“盡可一試。”


    “嗬嗬……”季山泉笑而不語,靠在椅背上端起了茶碗。


    翁大人微微皺眉,這個‘盡可一試’,聽著就不妥帖。於是轉向季山泉說道:“季道長,不如還是偏勞你吧,這種事,還是不要試來試去的好。”


    季山泉放下茶碗應道:“全憑大人做主。”


    翁大人點頭道:“好,那就開始吧。”


    ‘門’外一名衙差跑了進來,躬身說道:“大人,齊家大少爺來了,說要找季山泉。”


    翁大人猛然一拍桌子,斥道:“這是州府衙‘門’,不是他家!本官敬他父親,才對他稍事縱容,竟然還敢跑到衙‘門’來鬧,你居然還來報與本官,你這個差事也不用幹了!滾!”


    衙差再不敢說話,躬著身退了出去。


    翁大人緩了緩臉‘色’,說道:“如意道長,開始吧。”


    如意道長心裏有些後悔,早知如此,他絕不會來找翁大人。反正那個邪穢已經跟著越姑娘走了,收不收的也沒什麽要緊。


    師父臨終前說的話極對,他這人太愛爭競,不是好事兒。如果他不是存心要給季山泉難看,事情不會走到這一步。


    世道就是這樣,敬權敬財敬本事。季山泉如果真有本事,那在這件事上,翁大人就會聽季山泉的。


    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想退是退不回去了。


    如意道長問道:“牛班頭,你可知道馮班頭的生辰八字?”


    牛班頭心裏正發慌呢,原本叫季山泉來,是為了把越姑娘的事講說講說,想著論論理就算了,怎麽就扯到招魂上去了!


    聽見如意道長問,牛班頭趕緊搖頭道:“不知道,我跟他雖然共事,卻並不熟絡。”


    翁大人說道:“去查戶籍嘛。uu看書.uukanshuom ”


    季山泉說道:“大人,不必如此麻煩,隻要將馮班頭生前所用的配刀取來便可。”


    如意道長瞪著季山泉,心中生恨!招魂這種事,用生辰八字招最容易,其次是用屍骨招,最難的就是用生前的物件兒招。


    翁大人說道:“這個容易,牛班頭,去拿。”


    “是。”牛班頭應聲出‘門’去了。


    季山泉麵帶微笑地看著如意道長,這位如意道長,幾次見麵都沒有對他身上的妖氣有所表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位如意道長根本沒有察覺到他身上的妖氣,甚至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妖氣。


    連妖氣都察覺不到,卻能將越九娘從齊大少爺的身上打出去,那隻能說,他手裏應該有法器。


    季山泉刻意為難他,就是想試試他到底有多少斤量。如果隻是仗著法器驅邪退鬼的話,季山泉就要好好地讓他長長記‘性’,免得他將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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